胡小娟+陳彬彬



摘要:本文利用我國29大制造行業1998-2012年的面板數據,研究外國R&D通過中間產品進口對我國制造業產生的技術溢出效應。結果表明:外國R&D活動通過中間產品進口對我國全要素生產率產生了顯著正影響,其產生的技術溢出主要通過技術進步實現,對技術效率的改進作用相對較小;從分行業來看,中間產品進口技術溢出效應呈現了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強而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弱的特點。研究結果同時表明:FDI對我國全要素生產率產生了正向影響,國內研發投入對行業技術的進步起主要作用。
關鍵詞:中間產品進口;技術溢出;CH模型
中圖分類號:F74文獻標識碼:A
一、引言
制造業是我國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在全球生產網絡下,李克強總理強調要引導加工貿易轉型升級,推動中國經濟向中高端水平邁進,不僅要支持企業打造自主品牌和國際營銷網絡,更要順應新技術革命潮流,大力度推進企業技術改造;要實施鼓勵進口政策,增加國內短缺產品進口,鼓勵通信、鐵路、電站等大型成套設備出口,讓中國裝備享譽全球。作為過去20多年我國綜合國力提高的主要標志,制造業的全面發展和優化升級使得我國已經初步確立了“制造大國”的地位,并為實現向“制造強國”的轉變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更為重要的是制造業的技術水平決定了一國生產的產品質量和生產效率,其包含眾多技術及資金密集型行業,其關聯程度高、經濟拉動作用大。內生增長理論認為技術進步是經濟增長的源泉,在經濟全球化和科技高速發展的背景下,世界各國都非常重視科技研發,實行科技戰略。
在開放經濟條件下,一國的技術進步不僅依賴于國內的研發投入和技術創新,同時也依賴于外國的研發投入和技術溢出。Keller(2004)[1]指出,國際知識溢出的渠道包括進出口貿易、FDI、人口遷移以及信息交流等,其中又以進出口貿易和FDI為主。對于中國這樣的發展中國家而言,首先,進口貿易可以突破國內資源的約束,利用國際市場彌補本國資源不足,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最終促進生產率的提高;其次,融入國際化市場,直接通過垂直專業化分工融入國際生產網絡,為中國等發展中國家工業化進程中的產業結構升級提供了新的路徑[2];第三,通過直接或間接獲取技術領先國的研發成果,并在此基礎上消化、吸收、二次創新,實現以較小的成本和較快的速度提升本國的技術實力,最終實現工業結構的升級。中間產品是指進口或出口的貨物在到達最終消費者之前需要在當地進一步加工的商品。中間產品進口貿易可以視為包含了資本和技術的生產要素集合體[3]。開放經濟條件下,技術進步可通過中間產品貿易產生擴散,而研發資本存量則物化在先進國家的中間品生產過程中,進口國可在不支付額外研發費用的前提下對其消化吸收模仿甚至再創新,提升技術水平,最終促進產業結構升級。Grossman(1994)[4]、Bayoumi等(1999)[5]研究進一步證明了全要素生產率對中間品的依賴,高效率的中間品進口可以把內生在其中的先進技術直接轉東道國的生產率,這將促進東道國下游產業資本品和人力資本的效率,進而全要素生產率。方希樺等(2004)[6]的實證研究表明在開放經濟中一國可以通過引入國外的先進中間產品來提高本國生產活動的技術含量。許和連和胡曉華(2011)[7]研究結果表明進口為我國帶來了先進技術和中間產品,從而增強自主創新能力。
中間產品是技術溢出的主要渠道[8]。首先,進口中間產品的技術溢出源于中間產品出口國國內的研發投入,基于這種研發活動的外部性可以有效提高進口國技術存量水平、改善進口國技術能力、促進進口國技術創新能力的提高。Keller(2000)運用實證模型驗證了這一觀點,并指出相對于從技術落后國進口的中間產品,從技術領先國進口中間品獲得的技術溢出效應更大。其次,Jabbour等(2007)[9]認為外國中間產品供應商與本國生產商之間存在前向鏈接效應,上游外國企業生產的更高質量、更先進技術含量的中間產品投入到本國企業會產生技術溢出效應。
我國作為發展中國家,通過進口發達國家藴含較高技術水平的中間產品,可以獲得更好的技術溢出效應,大大縮小我國和發達國家之間的技術差距,更大程度地獲得國際分工帶來的好處,更加合理地分配生產要素的投入,加速經濟增長和產業結構的升級。在20世紀90年代以來,我國采取進口大量的中間產品,加工組裝后再大規模出口最終產品的方式參與國際分工,中間產品進口從1995年的898億美元上升到2012年的13 676億美元,不到20年增長了15倍(如圖1所示)。與此同時OECD 數據顯示,1995-2012年間我國中間產品進口占總進口比重穩定保持在3/4左右。中間產品的進口主要應用于我國制造業,因此我國制造業的中間產品進口能否產生較大的技術溢出效應便值得重視和研究。
本文通過構建基于中國工業行業的中間產品進口、行業R&D投入和FDI 與全要素生產率的計量模型,在總體和行業分組兩個層面上評析中間產品進口、國內R&D和 FDI 對工業的技術溢出效應。
二、模型的建立
Coe和Helpman在1995年利用Grossman和Helpman(1991)的“創新驅動”增長模型構建了一個進口貿易、R&D技術溢出效應與全要素生產率增長關系的經驗模型,研究結果表明:TFP不僅依賴于國內R&D資本存量,而且也依賴于其貿易伙伴的R&D資本存量,第一次證實了進口和外國R&D資本對全要素生產率的重要性,這就是CH模型。該模型為后來關于R&D溢出效應的實證分析奠定了基礎,并激起了有關這一領域研究的興趣。1998年Lichtenberg和Potterie研究得出內向FDI對TFP沒有貢獻,而外向FDI和進口貿易是國際R&D溢出的兩個重要渠道,其中外國R&D存量計算方法是他們的重要貢獻[10]。他們認為在CH模型中,國外研發資本進口權重的計算方法存在偏誤,即假設兩個國家合并后技術溢出總量遠遠大于沒有合并時兩國分別技術溢出之和。他們還強調促進貿易伙伴國技術進步的不是研發資本的絕對量,而是物化在進口產品中的研發投入,并對國外的進口加權進行了改進[11]。因此Lichtenberg和Potterie提出了自己的計量模型(LP模型),其表達式為:
lnTFPit=αit+βditlnSdit+βfitlnSfit+εit(1)
其中i=1,2,3,…代表行業,t代表年份;TFPit表示i行業在t時期的全要素生產率,αit為常數項;Sdit表示本國i行業的研發資本,Sfit表示本國i行業在t時期進口國外商品中所蘊含的國外R&D研發資本存量,βdit表示國內R&D研發資本存量的產出彈性;βfit是通過進口渠道獲得的國外R&D研發資本存量對國內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的貢獻;εit是隨機擾動項。模型中,Sfit=∑[DD(][]j[DD)][SX(]Mit[]Yjt[SX)]Sdjt,其中, Yjt表示j國在t時期的國內生產總值,Mit表示本國進口產品數額。這就是本文將要選取的LP模型。由于本文研究我國中間產品進口的技術溢出效應,因此,改進后的中間產品進口技術溢出模型為:
lnTFPit=αit+βditlnSdit+βfitlnSitf-interm+εit(2)
其中Sitf-interm 表示行業i進口外國中間產品中所蘊含的國外技術。
Sitf-interm=∑[DD(][]j[DD)][SX(]IMit[]Yjt[SX)]Sdjt
其中IMit表示行業進口中間產品數額。
但是要有效地檢驗中間產品進口貿易的技術溢出效應,必須控制住其他變量對生產率增長的影響。在影響行業生產率的增長的其他變量中,外商直接投資(FDI)是最重要的考慮對象。FDI也是國際技術溢出的一個主要渠道,FDI通過競爭效應,逆向工程和模仿,關聯效應和人力資本的流動等途徑提高行業的生產率。因而,必須在(2)式的基礎上加入外商直接投資這個變量(用FDI表示),以檢驗當控制住FDI對行業技術增長的影響后,中間產品進口對技術增長的影響是否會發生顯著的變化,由以上討論便可得基本計量方程:
lnTFPit=αit+βditlnSdit+βfitlnSitf-interm+γitFDIit+εit(3)
其中FDI前的系數γit指FDI對國內生產率增長的影響。
本文對全要素生產率的測算是采用數據包絡分析(DEA)為基礎的Malmquist指數法生產率模型。Malmquis TFP指數主要用于測量TFP的變化,它可以分解為技術效率(EC)與技術進步(TC)變化的乘積。考慮到進口中間產品對技術進步和技術效率的影響,有如下方程:
lnECit=αit+βditlnSdit+βfitlnSitf-interm+γitFDIit+εit(4)
lnTCit=αit+βditlnSdit+βfitlnSitf-interm+γitFDIit+εit(5)
三、數據來源及處理
(一)全要素生產率的核算和分解
作為一個技術概念,全要素生產率是衡量一國技術水平的重要指標,被新古典增長理論代表人物Solow解釋為經濟增長中不能被勞動、資本等要素解釋的部分,即索洛剩余,也叫全要素生產率。表達式為:
lnTFPit=lnYit-αilnKit-βilnLit
其中,TFPit為全要素生產率,Yit表示國內生產總值;Kit、Lit分別表示資本和勞動力; αi、βi分別表示資本和勞動的產出彈性。本文采用產出導向的數據包絡分析(DEA)方法,對我國各行業的全要素生產率進行測算,這種方法可以測算出Malmquist TFP指數。參照Fare等(1994)的基本原理及方法,我們把每一個行業看作是一個生產決策單位,先確定每一年各行業生產的最佳前沿面,再把每一個行業的生產同最佳前沿面進行比較,對各個行業的技術效率(EC)和技術進步(TC)的變化進行測度。本文運用DEAP2.1軟件來測算指數,對我國1998-2012年29大制造業部門的數據進行分析,得到了各個行業在樣本觀測期內的平均全要素生產率指數(用Malmquist指數表示)及其分解指數。在用索洛方法計算全要素生產率時,所涉及的變量有資本、勞動和產出,本文用全部國有及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表示產出,以工業品出廠價格指數進行平減,折算出以2005不變價格來計算的工業增加值。勞動投入用各個行業全部從業人員年平均人數表示。資本投入用各個行業固定資產凈值年均余額表示,以固定資產價格指數進行平減。上述數據均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1997-2013)以及《中國工業統計年鑒》(1997-2013)。
(二)國內研發資本存量Sdit的計算
國內各行業的研發投入R&D來自《中國科技統計年鑒》(1999-2013),本文用Griliches(1980)使用的方法計算各個行業的研發資本存量:
Sd1998=[SX(]R&Dd1998[]g+σ[SX)]
其中,Sd1998表示1998年的研發資本存量,R&Dd1998表示1998年的研發資本內部支出,g表示1998年至1999年每年研發投資支出對數形式增長率平均值;σ為研發資本的折舊率,通常情況下設為5%。1999-2012年的研發資本存量則依據永續盤存法計算得出:
Sdt=(1-σ)*Sdt-1+R&Ddt
(三)進口中間產品中所蘊含的國外技術Sitf-interm
本文選取G7國家,即美國、日本、德國、法國、英國、意大利、加拿大等計算Sitf-interm。選取這些國家基于以下原因:首先,中國從這些國家進口的中間產品比重較其他國家而言更大,是我國主要的貿易伙伴;其次,這些國家和地區的研發投入占其GDP比重較大(方希樺等,2004)。因而G7國具有較好的代表性。參考已有文獻(謝建國,2009),計算Sitf-interm的過程分為三部分:
1.首先計算i行業t時期來自j國的中間產品進口IMijt。本文將聯合國BEC分類法中資本品、中間品、消費品三部分分別與國民經濟核算體系SNA分類法相對應,BEC中代碼為111、121、21、22、31、32、42、53的商品代表中間品;再根據盛斌(2002)[12]的對照標準,將BEC的基本類型與《國際貿易標準分類》(SITC第三版)5位數產品分類對照,將中間產品的BEC代碼全部轉換為SITC五位數代碼,再根據SITC分類,整理出工業各細分行業的SITC五位數代碼,按照此分類法,得到1998-2012各年度各個行業從G7國的中間產品進口數據IMijt。數據取自聯合國COMTRADE數據庫。
2.再按照Lichtenberg和Potterie方法計算行業i從G7國的中間產品進口中所蘊含的國外技術。有:
Sijtf-interm=∑[DD(][]j[DD)][SX(]IMijt[]Yjt[SX)]Sdjt
其中,j表示G7國家。本文根據2005年恒定的價格和購買力平價計算進口G7國中間產品所蘊含的國外R&D研發資本Sdjt和國內生產總值Yjt。
3.然后根據各行業的中間產品進口額占全部行業的中間產品進口額,計算各行業從中間產品進口中獲得的國外研發溢出。可以表示為:
Sitf-interm=Sijtf-interm×[SX(]IMit[]∑[DD(][]i[DD)]IMit[SX)]
其中,分子IMit表示i行業在t時期從所有G7國家的中間產品進口額,分母∑[DD(][]i[DD)]IMit表示所有行業在t時期從所有G7國家的中間產品進口額加總。
(四)FDI的衡量
由于沒有細分行業的FDI數據,參考已有文獻,本文采用行業中港澳臺商和外商固定資產投資總額占行業全部固定資產投資總額的比重來衡量FDI,數據取自《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
四、實證檢驗及其分析
本文對以上變量皆采用對數形式,用Stata120軟件對我國29個制造業行業1998-2012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回歸分析。面板數據同時具有截面和時間序列數據的特點,參數估計的有效性很大成度上取決于模型的設定。面板數據分析中常用的兩種模型即固定效應模型和隨機效應模型,二者的區別在于對擾動項(包括個體觀察單位有關的誤差項和殘余擾動項)的假設不同,可以根據Hausman檢驗來確定。本文根據Hausman檢驗,采用固定效用模型。回歸結果如表1所示。
模型(一)衡量了中間產品進口和國內R&D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結果顯示,lnSitf-interm前的系數顯著為正,表明進口中間產品顯著地促進了行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通過比較發現,中間產品進口的系數明顯大于國內R&D的系數,說明通過中間產品進口貿易渠道獲得的國外R&D存量技術溢出效應對我國全要素生產率的貢獻要大于國內R&D存量的貢獻。模型(二)在(一)的基礎上加上了FDI項,結果顯示,中間產品進口的系數、符號及顯著性沒有太大的變化。而國內R&D的系數變成負,說明在控制變量FDI的影響下,國內R&D與行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成負相關。這一結論與張海洋(2005)、李有(2006)的結論相似。隨著FDI的進入,行業競爭加劇導致生產率下降是主要原因。FDI前的系數為正且顯著,說明FDI對我國行業全要素生產率產生了積極影響。
模型(三)衡量了中間產品進口和國內R&D對行業技術效率的影響。從實證結果可看出,中間產品進口的系數顯著為正,表明中間產品進口能夠促進行業技術效率的提高。國內R&D則對行業技術效率帶來負面影響。這和李小平、朱鐘棣(2006)的結論一致。模型(四)在(三)的基礎上加上FDI,結果顯示,中間產品進口和國內R&D的系數、符號和顯著性變化不大。FDI的系數顯著為負,說明外資并沒有促進內資部門技術效率的提高,反而有所阻礙。這可能是內資企業對外資企業技術依賴所造成的,同時由于外資進入導致的競爭加劇也沒有對內資企業產生巨大的競爭效應。
模型(五)給出了中間產品進口和國內R&D對技術進步的影響。結果表明,中間產品進口和國內R&D都能夠顯著地促進行業技術進步。張海洋(2005)、李有(2006)也得出了內資行業自主研發能夠顯著地促進自身技術進步的結論。模型(六)在(五)的基礎上增加了FDI項,結果顯示,中間產品進口和國內R&D前的系數、符號和顯著性變化不大,表明在控制住FDI對行業技術進步的影響下,中間產品進口對行業技術進步的影響仍然成立。FDI前的系數顯著為正,表明FDI顯著地推動了行業技術進步。張海洋(2005)的結論也表明FDI能夠顯著地促進內資行業的技術進步。同時本文實證結果也表明國內研發活動是行業技術進步的主要推動力,其次是中間產品進口,最后是FDI。
在運用所有29個工業行業數據來估計中間產品進口、國內R&D和FDI技術溢出效應時暗含的假定和所估計的系數值在各行業中相同,而忽略了這些變量之間關系在不同行業內的差異性。顯然,行業要素密集度會影響中間產品進口技術溢出,為揭示這種因素的具體影響,我們按照要素密集度對29個工業行業進行分組處理,進而探討不同約束條件下中間產品進口技術溢出效應。根據韓燕等(2008)的資源集約度產業分類方法,我們將本文29個工業行業分為兩組,如表2所示。
分行業回歸結果(表3)表明,國外R&D對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和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TFP的影響具有一定的差異:國外R&D通過中間產品進口傳導機制顯著提升了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的TFP,但是對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TFP不具有顯著的影響。因為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對中間產品的進口主要集中在初級中間產品,如用于工業的食品和飲料、燃料和潤滑劑等,而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則主要進口加工過的半成品和資本貨物、運輸設備零配件等,這些產品比初級中間產品蘊含更多的國外技術,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能夠更多的分享來自發達國家的技術成果。
當把全要素生產率分解為技術效率與技術進步時,國際R&D溢出仍然呈現一定的差異:首先,國外R&D溢出顯著提升了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的技術效率,但抑制了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技術效率的提高。其次,國外R&D顯著促進了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技術進步,但是對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技術進步的影響不顯著。這其中可能的原因是: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存在較大的技術差距,內資企業將會產生明顯的“追趕效應”,會加大研發投入、加快自主創新,以盡快縮小與出口方的技術差距。而且其新產品與新工藝的模仿能力較強,因而更容易獲得國際R&D的技術進步外溢效應。另一方面,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市場競爭程度相對高于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中間產品進口對競爭的促進使其面臨一個邊際報酬遞減的局面,從而使得中間產品進口貿易對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的技術效率和技術進步促進效果有限。
回歸結果同時顯示,國內R&D資本投入顯著提高了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全要素生產率、技術效率和技術進步率,但抑制了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全要素生產率、技術效率和技術進步的提高。此結果表明對于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而言,國內R&D投入是其技術水平提高的主要因素;對于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則需要提高國內R&D投入的使用效率,這是中國各級政府亟待解決的問題。
FDI對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全要素生產率、技術效率和技術進步的促進作用大于對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全要素生產率、技術效率和技術進步的促進作用。這提醒我們,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技術水平的提升需要靠國內R&D的投入和效率,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技術水平的提升不一定要依賴高成本、高風險和高密集資本投入的自主研發活動,低成本、低風險和低資本投入的技術引進、模仿與吸收可能更容易促進行業技術水平的提高。
五、研究結論及政策建議
本文考察了我國29個工業行業1998-2012年的面板數據,研究了國外R&D通過中間產品進口貿易機制對我國制造業產生技術外溢的效應,在改進的CH模型基礎上,得出了如下結論:(1)國外研發活動通過中間產品進口對我國制造業TFP產生了顯著的正影響,其產生的技術溢出主要是通過技術進步實現的,對技術效率的改進作用相對較小;FDI對我國制造業TFP產生正的影響;國內研發活動是行業技術進步的主要推動力。(2)分行業來看,國外R&D通過中間產品進口傳導機制顯著提升了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技術效率和技術進步,但是對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全要素生產率和技術進步不具有顯著的影響,甚至抑制了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技術效率的提高;國內R&D資本投入顯著提高了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全要素生產率、技術效率和技術進步率,但抑制了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全要素生產率、技術效率和技術進步的提高;FDI對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全要素生產率、技術效率和技術進步的促進作用大于對勞動資源密集型行業全要素生產率、技術效率和技術進步的促進作用。
對此本文給出建議如下:第一,適度擴大中間產品的進口規模,調整進口結構。一國通過進口國內所需的產品所獲得的技術溢出已得到了很多學者的證實。但是不能盲目的擴大中間產品的進口,否則容易產生對國外產品的依賴,長此以往也必然不利于國內制造業的轉型升級。結構方面更多地進口資本貨物、運輸設備零配件和半加工的中間產品,因為蘊含在這些產品中的技術遠遠大于初級中間產品。第二,積極升級來自全球的中間產品和技術。近些年中國制造業走出去,需要接受全球市場競爭的檢驗。只有在微笑曲線上不斷往附加價值高的區塊移動與定位,采取技術領先策略,站在價值鏈的高端,生產高附加價值的產品與服務,才能擺脫加工工廠的地位,在競爭中獲取高額利潤,才能持續發展與永續經營。第三,適度提高國內R&D投入,調整國內研發投入的結構,提高研發投入使用效率。各行業適度預留對進口中間產品的研發資金,并且嚴格管理,強化監督,提升R&D資金使用效益,以更多的學習和吸收國外的技術。切實利用國家的研發補貼,保證補貼資金全部用于研發。同時,政府相關部門要加強指導和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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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Empirical Study on Technology Spillover Effect through Import of Intermediate
Products of China′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HU Xiao-juan, CHEN Bin-bi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Trade, Hunan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79,China)
Abstract: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29 manufacturing industries in China from 1998 to 2012, this paper studies the spillover effect of international R&D on China′s manufacturing technology through the import of intermediate product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foreign R&D activity has a significantly positive influence on China′s TFP through the import of intermediate products, while the technology spillover through the import of intermediate products mainly effect by the technological progress, a relatively small effect on the improvement of technical efficiency; spillover effect of imported intermediate goods presents strong influence on capital and technology intensive industry while weak on the resources of labor intensive industry; FDI has an impact on TFP of Chines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domestic R&D investment plays a main role on industry technology progress.
Key words:import of intermediate goods; technology spillover; CH model
(責任編輯: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