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碎碎念

蔡寧偉

因為地理環境和人種的緣故，德國人大多天生高大魁偉。日爾曼人男性一米八以上是常態，一些女性也很出挑。但是，德國人對空間的利用卻十分節儉，有時候到了“小氣”的程度。

我出差，在德國最大的法蘭克福機場，發現辦理乘機手續的入口多達上千個。有一次在635號，還有一次在942號。乘機口也很多，A、B、C、D一大堆。但是，每一個辦理口都很迷你，稱重、傳送帶都按照統一標準設計，不過也不用擔心超大號的箱子，只要側身放置，基本都可以滿足托運的要求。無形中既節約了空間，又規范了登機程序，還對乘客的排隊做出了限制——僅限一人依次辦理。有小的地方，自然就有寬廣的地方，比如機場安檢兩端就各設有一個寬廣的分揀臺，可同時供4——6名乘客同時裝取自己的行李。裝行李呢又有標準型號的安全籃，在傳送帶上來來回回。

看著并不頂天立地的天花板，我不由懷念北京首都機場廣闊的空間了。很難想象，首都機場內置空間高度甚至比法蘭克福機場高出一倍。我們是發展中國家，這些空間和對應的建設成本似乎也沒那么必不可少吧。

不僅機場如此，德國的建筑特別是住宅的高度也沒有想象中的高，一般在2.4——2.8米左右。德國同事弗朗克大概1.85米，我問他有沒有感覺房子矮，他說高空間雖然敞亮，但浪費資源，而且德國冬天天氣寒冷，稍微緊湊一些，人也會感到溫暖。我在國內買房，舉架稍微低于3米，便覺得憋屈了，補充一下，我只有1.78米哦。

不喝急酒不干急活

德國人啤酒全世界聞名，德國人喝酒也是豪爽，只是他們不吃螃蟹、雞爪這些國內下酒菜。中國人喝酒有個習慣，碰杯就得干，一會就可以在地上數瓶子了。大多數德國人并不愛喝急酒，而是慢慢品味。通常情況是飯吃完了，酒也結束，除非在單獨喝酒的場合。他們不流行不醉不歸，也不靠喝酒聯絡感情，只是單純地喜歡喝酒。雖然德國人愛喝酒，但他們可不是從娃娃抓起，煙酒不可以出售給未成年人，違法。德國法律設計得很精細，例如晚上十點之后不能吵鬧影響四鄰，開車遇到車禍等狀況必須停下施救等，都已經立法并嚴格執行，而非簡單的道德約束。

別看德國人喝酒跟喝可樂似的，不分男女，不分晝夜，拿著酒瓶在街上喝，可做起活來，德國制造絕對毫不馬虎。不提傳統的制造業巨頭，或百年來一直在火車模型生產制造上的隱形冠軍，只房屋裝修一件事，就能把人急死，等到最后，你會忍不住感嘆，住幾輩子都沒問題。

德國街頭有一些老舊房屋需要維護整修，工期一般都在一年以上。以致于上次我去德國看到維修的地方，此次來依然沒有結束。工人說油漆未干，得等上3至6個月，完全晾干后再做下一步工作。

天氣冷人心熱

從地理緯度上講，歐洲不少國家的緯度相當于我國的漠河以北，如德國、荷蘭、比利時、英國等等，但是氣候卻得天獨厚。冬季溫度并不寒冷，相比中國一些地區的冷酷嚴冬，美中不足就是缺乏日照了。缺乏日照的植物容易枯萎、缺乏日照的城市容易單調，缺乏日照的人們容易陰郁。據說，不少德國人在冬季容易患上憂郁癥。因此，德國的很多建筑外墻都經過了色彩的精心修飾，紅、黃、藍、橙、紫等暖色和艷色占了絕大多數。

不僅如此，許多商家“夜不閉戶”，24小時櫥窗燈光展示，增加了熱鬧和喜慶的氛圍。不少德國人都很熱心，路上遇見的主動招呼，面帶笑容。一次我兩手拎著行李上樓梯，竟有一位十八九的年輕人主動過來問我是否需要幫助。

商場里的服務就更加貼心了。我非常喜歡在德國商場買男裝，隨便試，一次試個十件八件的都沒問題。服務員永遠不會冷臉，即使試過不買，也會微笑著歡迎你再次光臨。在國內購物，從一層買的東西，逛四層時得一直拎著，在德國，你可以逛遍整座商場，最后一次性在一層付款。你在不同樓層挑選的物品，都會通過商場內部的物流送到款臺。款臺除了收銀員之外，提貨員會仔細核對購買的物品，并認真打包。這樣的熱情，相比機械化的“歡迎光臨”更吸引人吧。

富國家窮打算

德國人都充分享受著國家全面、優良的福利待遇。比如說生孩子這件事，不管你能掙多少錢，政府都要給你補助，生的越多補助越多。所以女人在德國做全職媽媽很榮耀，只要負責生就好嘛。這么好的福利，弗朗克還是沒有說服老婆給他生娃。他老婆說要享受生活，沒空生。所以德國近年的生育率呈現逐年下降的趨勢，因此人力也愈發值錢了。德國的腦力勞動者固然掙錢，體力勞動者收入也不低。同樣創造價值，服務社會，在民眾眼里完全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按理說人人有錢掙，就不必精打細算了吧。錯！德國人尤其鐘情塑料瓶和易拉罐。當然這得從人家實行垃圾分類處理說起。生物垃圾是一類，塑料制品是一類。塑料瓶之類可以去定點廢品站回收處理，完全自助，按個數和“個頭”收費。據說，一般一個易拉罐1——2毛不等。這個價位，5——10個易拉罐就可以換一張車票了，所以一般家庭都有這樣積少成多的習慣。

德國工會超強大，這個咱是心知肚明。只是沒想到，即便沒有工會，職工也是腰板硬著呢。企業拖欠職工工資，政府先墊付。然后就變成政府和企業之前的債務關系了。一旦出現工傷，老板就得賠錢。德國的機器一般很安全，操作也規范。如果機器有危險，總發生事故，老板受不了，還不如重新改造機器。這也是企業發展的動力之一。

德國短暫之行，我只能看到皮毛，碎碎念給各位。但若想學到其實質精華，則需要一個國家沉淀下來。

又到機場，登機口只設置了一個檢票員。看著“一字長蛇陣”的隊伍，雖然感覺服務有些“憋屈”，但也不會有臟亂差的不舒服。回國買房，我覺得那2.8米舉架的，也可以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