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瓊
“飯做好了,媽媽死了。”今年8月份,一篇四川涼山彝族自治州四年級小學生寫的作文《淚》,感動了無數網民。盡管輿論對作文真實性有所質疑,但毋庸置疑的是,它將四川大涼山真實殘酷的貧困一面撕裂在國民眼前。2015是“十三五”的規劃謀劃之年,同時十三五時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決勝階段,這也使得扶貧話題再度提上公共議程。
2012年黨的十八大報告中首次提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而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就曾經提出過一系列相關言論,“小康不小康,關鍵看老鄉”“ 黨中央的政策好不好,要看鄉親們是笑還是哭”,而他在減貧與發展高層論壇上就曾坦陳,“我花精力最多的就是扶貧”。今年11月份十八屆五中全會中發布的“十三五”規劃指出,在2016~2020年,中國全面深化改革將要取得決定性成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進行最后的沖刺,確保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這表明我國持續近三十年的扶貧已經到了攻堅決戰階段。
扶貧攻堅的“關隘”
湖南衛視的《變形計》節目給民眾提供了一個很好的透視貧富差距的窗口。《變形計》中的貧困地區主人公主要集中于云南、貴州、四川大涼山等中西部山區。由印度經濟學家班納吉和法國經濟學家迪弗洛合著的《貧窮的本質》對貧困區域進行了分析:貧窮國家之所以貧窮,原因在于這些國家往往都氣候炎熱、土地貧瘠、瘧疾肆虐、四周被陸地所包圍。因此,如果沒有大量的原始投資助其解決這些地方性問題,這些國家很難提高自己的生產力。顯然,如果將其理論縮限于國家內部地區而言,中國的貧困人口地域分層十分明顯,多集中在中西部的山區、丘陵地區,而且呈現出集中連片的特點。
對于這樣一些環境條件惡劣的區域性貧困地區,常規的扶貧手段難以奏效,必須“特事特辦”。顯然,這些連片特困地區也是扶貧最 “難啃的骨頭”。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些地區能否順利脫貧,關乎著在2020年的關鍵時間節點上國家能否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
扶貧形勢的“利”與“弊”
中國于2010年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僅次于美國。2014年10月份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簡稱IMF)的報告顯示,若按照購買力平價(Purchasing Power Parity,簡稱PPP)的計算方式,2014年美國經濟規模是17.4萬億美元,中國經濟規模是17.6萬億美元,中國已超越美國成為世界頭號經濟體。
但是,倘若按實際匯率計算,中國GDP總量只是美國的60%左右,人均GDP更遠遠落后于美國。
這從側面凸顯出我國當前扶貧形勢的“利”與“弊”。“利”的一面是從歷史縱向比較,我國無疑處于歷史最好的經濟時期,經濟發展成就有目共睹。國家在農村全面建立低保制度、國家財政強農惠農資金每年預算超過1.2萬億等措施,這些都是基于國家巨大的經濟成就所能做出的資源配置措施。其實,習近平總書記在2015減貧與發展高層論壇上所講述的“五個一批”,即通過扶持生產和就業發展一批,通過易地搬遷安置一批,通過生態保護脫貧一批,通過教育扶貧脫貧一批,通過低保政策兜底一批,這種細致分類、因地制宜、分類扶貧、精準扶貧的方略正是建立在我國強大的經濟總量上,有能力﹑有自信對連片特困地區提供針對性的人力支持、技術指導和方策制定。
其實,扶貧更為突出的問題在于精準扶貧的實操上。扶貧的精準是結對幫扶﹑建檔立卡,應當說,這是一個很好的“精準”方略,但是具體于實踐上,可能某些地區會要求市直﹑縣直幫扶固定的貧困戶,扶貧本需要政府的集體優勢與政策權力,應當避免將本屆政府的集體任務毫無差異的均攤給個體。這樣導致的問題是,官職較高的官員能夠有效利用手中的資源調配權力,從而幫助貧困對象順利脫貧,而基層的公務員由于缺乏相應的力量,顯然不可能與高級別官員完成相同的脫貧指標。
經濟增速放緩下的扶貧攻堅
依照大多數人的生活經驗,貧困似乎僅僅意味著物質上的貧困,這也符合美國社會心理學家馬斯洛著名的需求層次理論。按此角度,扶貧似乎也僅僅只是將貧困人口的年均人收入“幫扶”至2300元以上就足夠成功。那么僅僅脫離貧困線就算作脫貧嗎?換句話說,扶貧的真正要義是什么?
印度諾貝爾經濟學得主阿瑪蒂亞.森的著作《貧困與饑荒:論權利與剝奪》中,他認為貧困不僅僅是貧困人口收入低的問題,貧困應該具有更廣的含義,貧困意味著貧困人口缺少獲取和享有正常生活的能力,或者說貧困的真正含義是貧困人口創造收入能力和機會的“貧困”。阿瑪蒂亞.森的學說或許對我們的扶貧工作有著重要的借鑒意義,其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從“輸血式”到“造血式”的模式轉變。扶貧是一項系統性長期性的工程,它不是拉動著7000多萬貧困人口助其暫時“脫貧”,更不是區域性生產總值平均下來“被脫貧”,而是徹底改良其“貧困”土壤,有效避免貧窮的代際傳承。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單純的金融扶貧收效甚微,在監管缺席的情況下,還容易致使救命款變為某些官員的“唐僧肉”。
低保維持生存,扶貧促進發展。明曉這個問題,再來審視十八屆五中全會公報關于扶貧問題的闡述,便會有著更深入的理解。十八屆五中全會的各項措施都是緊緊圍繞著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這些措施能夠更好地為精準式扶貧提供機制保障。某些貧困地區可能處于道路崎嶇的山窩窩中,交通運輸不便,而十八屆五中全報告明確指出要“實施‘互聯網+行動計劃,發展分享經濟”,對于這些處于山區的貧困幫扶來說,“互聯網+”思維的應用不失為一個明確的選擇。
“五個一批”是“十三五”規劃扶貧開發進行的主要措施之一,即通過就業、產業發展、教育、社會保障等方面具體解決7000多萬貧困人口。顯然,十八屆五中全會報告全文為精準扶貧的各個方面奠定了基調。前文所提到的當下扶貧面臨的種種問題,通過十八屆五中全會所部署的一系列統籌措施,基本都能夠迎刃而解。至于GDP增速,有媒體測算過,要實現2020年GDP比2010年翻番的目標,年均增速維持在6.6%即可。而常常容易被忽視的是,經濟增速放緩也是新常態的重要特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