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制建筑的前世今生

禮制是中華文明史上一顆璀璨的明珠，本文以禮制建筑的前世今生為主題，淺談筆者對于古今禮制建筑的理解與觀點。

中國是一個禮儀之邦的國度，在五千年的燦爛文明長河之中，“禮”這個字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禮”起源于宗教，原本是以原始宗教中的祭祀禮儀的發展而來，后來卻逐漸成為了中國歷史上不可或缺的制式：禮制。而“禮”在建筑上最顯而易見的表現就是由“禮”而衍生的一系列有其專屬功能的禮制建筑。本文以禮制建筑的前世今生為主題，淺談筆者對于古今禮制建筑的理解與觀點。

禮制建筑的淵源

“禮”這一文化的出現最先是出自于春秋時期的儒家學說。其代表者為孔子，孔子以“仁”來詮釋著“禮”，“仁”故仁義道德，而“禮”在其思想中則作為處理人際關系的依據與法則。“禮”在群居部落中逐漸同步產生，并隨著社會的組成形式和國家的變化而逐漸變化，伴隨著社會的發展而逐漸完善起來。在《禮記》中也說到過這么幾句，“禮之于正國也，猶衡之于輕重也，繩墨之于曲折也，規矩之于方圓也。”“夫禮者，所以定親疏、決嫌疑、別同異、明是非也。”同時，禮在建筑中最直接的表現就是產生了一系列有著其專屬功能的禮制建筑，例如壇、宗廟、社稷、辟雍、明堂等。古代中國是一個被禮制所覆蓋的社會，禮法森嚴，這在當時的建筑設計中留下了“禮制”的蹤影。在古代中國的城市規劃布局、人們生活的室內空間到當時建筑的樣式中都可以看到“禮制”。

中國古代的禮制建筑

在中國傳統的文化思維下的中國傳統建筑設計，有專為“禮”這一傳統所設計的建筑，也有因為“禮”這一思想在當時的擴散而衍生而出的“禮制建筑”。為“禮”所專用建筑則是《禮儀》上指定的有固定用途的建筑物。而由“禮”這一思想衍生出的“禮制建筑”則是為了宣傳禮儀而設立的禮儀元素。如北京的鐘樓、鼓樓等等。

1.由祭祀而產生的禮制建筑——壇

古代中國的禮制建筑是人們在矩形儀式時的一種媒介，以祭祀的形式來表達祭祀者的忠誠以及天與人之間的關系，而不是像西方建造神廟一味的崇拜與象征神的威嚴和尊貴 。《廣雅》曰：“圓丘大壇，祭天也；方澤大折，祭地也”。《周書》曰：“設丘兆于南郊，以祀上帝，配以后稷農星，先王皆與食。”從這里就可以了解到中國很早就出現了壇這種建筑形式用以祭祀天地，將其設立在城市邊緣。

在李允鉌《華夏意匠》一書中介紹到：“壇這種建筑形式也是中國古代建筑很重要的一種類型。它除了供祭祀之用外，還是很多重大儀式慶典舉行的地方，例如盟誓（包括簽訂條約）、誓師、拜將、封禪等等。”在書中還解釋到：“在古代，在壇上舉行的一些重大事件的儀式似乎還有取得天地來作證的意思。”而壇的意義和功能似乎也一直流傳到今日，一些大規模的群眾性的集會，似乎也都是運用“壇”的形式在舉行。郊丘建筑藝術發展到最高潮的就是現存的北京天壇。天壇是由圓丘、祈年殿、皇穹宇三組建筑物組成。在中國建筑藝術上是一座非常成功的作品。

2.政治用途下的禮制建筑——宗廟、明堂、辟雍

禮制建筑的另一個體系就是宗廟、明堂和辟雍。宗廟、明堂和辟雍在性質上是相類似的。《釋名》曰：“宗，尊也；廟，貌也；先祖形貌所在也。”宗廟的主要作用是作為場地在祭祀祖先的儀式上使用，除了作為祭祀場地，還會用在其他的場所。在蔡邑的《月令章句》中就有以下說法：“明堂者，天子太廟，所以祭祀，夏后氏世室，殷人重屋，周之明堂，養老，教學，選士皆在其中。”明堂是包括太廟在內的一組推廣政策的“明政教之堂”，因此，后人很多將其視為為皇帝的一個政治中心。這樣性質的一組建筑群，在各朝各代的名稱也是不一樣。夏代稱為“世室”，殷代叫做“重屋”，周朝便謂之“明堂”。而關于禮制建筑的空間布局，在《周禮?冬官考工記》中的“左祖右社”的說法。“祖”即是宗廟，“社”則是社稷，在這里我們不難知道宗廟規定布置在皇宮的左邊，而社稷則是布置在皇宮的右邊。一直到了明清時期，也一直延續這種空間布局手法。關于辟雍，在《白虎通》中是這么說明的：“天子立辟雍，行禮樂，宣德化，辟者像壁，圓法天；雍以為水，像教化流行”。在桓譚的《新論》中作出了如下解釋：“王者作圓也，如壁形，實水其中，以圜雍之，名曰辟雍，言其上承天地，以班教令，流轉王道，周而復始。”辟雍的定位按當今的說法可以稱為古代的中央宣傳部，是一個舉足輕重的機構。它的建筑布局方式非常別致，這個“中央宣傳部”要建筑在一個圓形的水池中，這個是辟雍的布局特色。和“辟雍”一樣，明堂也負擔著一些同樣的“教化”的功能，因此“明堂”和“辟雍”就很容易混同起來了。清代的辟雍在設立在國子監內，由于宣傳教育工作任務越來越大，辟雍就發展為太學、國子監等一系列文教建筑。在中國，“學校”的歷史也很長，根據《漢書》的說法，“三代之道，鄉里有教，夏曰校，殷曰癢，周曰序”中可以得知如此。

3.民間禮制建筑

說起宗廟這種性質的禮制建筑，如果說皇帝的宗廟就是太廟的話，那么民間的“宗廟”就是祠堂了。民間祠堂是民間百姓們進行祭祖等活動的場所。民間祠堂的規模雖說不上宏大，但是多以精致秀麗的設計為主，與一般百姓居住的空間相比起來，就顯得氣派多了，非常美觀。古代文獻中都記載道，古代社會是一種階級森嚴的社會組織，十分講究階級秩序。在隋唐時期，只有上層階級的王公貴族以及官員們才有資格能夠在宗室中建立祠堂祭拜祖先。直到宋代以后。“庶人無廟”的這一條禮制規矩才逐漸消失。于是民間百姓便在安樂生活之余，選擇風水寶地來修建家廟、祠堂，用以祭拜祖先。到了明清之際，民間建祠已然成為了一種風氣。在民間百姓的生活中，規格最為高級的禮制建筑便是祠堂了。從用途上而言，祠堂承載著非同一般的用途。它是宗族用于陳列祖先牌位、祭祀祖先的場所，更是是宗族議事的會堂，是同族的宗親婚嫁之地、是逢年過節是全族人們相聚歡慶一堂時的場所，更是懸掛展示同族優秀人員牌匾的紀念之處。不但上層階級將祭祀和教育緊緊相連，民間的祠堂同樣也有相同的作用。中國鄉村的祠堂大多數都是還會被用作為學校的，在其本質上起著相當于“明堂”的作用。

禮制建筑在現當代的發展

建筑的文化包括了物質和精神兩個層次，前者是后者的物化形態。然而在我的理解看來，與文化整體聯系的過程中，應該要更加重視建筑文化的精神層面，即“心”的層面，這主要是由于精神文化具有一種相對穩定的比較長期的影響，其意義更重于在它無形或者隱形的構架，從深層次去指導著人們的思考、行為、創造、以及情感的形成及其表現和它在整個過程中發揮出的作用。因此，現在建筑的發展也應考慮到精神層面的發展。比如，在學校、展覽中華文明史或民俗歷史的展覽館等地，都可以引用禮制森嚴的文化特色，在功能布局和裝飾理念方面著手來結合傳統禮制文化的精髓。以重視尊卑有別的等級關系為核心的“禮”的文化為基礎，來進行功能布局與裝飾設計，用以強調環境的氛圍以及建筑的美感和韻味。在中國“禮”的這種制度下可以為空間的坐落方向、房屋的大致布局以及裝飾的部位以及規格各方面做出相關的規定。然而禮制建筑中森嚴的階級概念、方正規整的布局手法，會帶給人們肅穆的空間氛圍，不過，在建筑的內部裝飾中能夠使用輕快柔和的設計手法，將其重組嚴肅緊張的禮制建筑環境，塑造出靜謐舒適的周邊氛圍，以來形成一種和諧美。

結語

中國建筑的文化博大精深，使用在建筑上的手法也是多種多樣。建筑是一種藝術創造，其形式、精神皆具有地域的以及傳統文化上的特色。當代的建筑同樣能夠傳承中國古代燦爛的文明，這就告訴了我們，在建設我們的周邊環境時應注重到建筑文化中精神層面的發展。

（作者單位：湖南師范大學工程與設計學院裝潢藝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