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讀書三境界

馬富彬

關于讀書，有人討厭，有人喜歡，有人認為有用，有人認為無用，有人提倡讀有用書，有人提倡讀無用書，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本人認為讀書有三重境界，試言之。

第一重境界是不讀書。這類人純粹不喜歡讀書，甚至于討厭讀書。這類人中有相當一部分人不屑于讀書，也看不起讀書人。他們認為讀書改變不了命運。我卻認為讀書肯定能改變些什么，如讀書能改變人的氣質，“腹有詩書氣自華”；讀書能改變人的修養，“文質彬彬，然后君子”，“君子以厚德載物”。不讀書的人盡管不影響升官發財，但缺少文化，顯得粗俗不堪，“質勝文則野”。

教師不讀書，也能教出好成績來。畢竟受過十幾年教育，還是有一些知識的。再加上幾年教下來，本學科的那點知識也爛熟于心了。我認為應試教育是把復雜的問題簡單化，就能使學生考好。而教育應該是把簡單的問題復雜化，才能起到教育作用。聽課多了，常看到一些教師把課上得形式多樣，熱熱鬧鬧。但總感覺除了熱鬧和形式多樣以外，課程簡單得可以不用上了。因為教師講的那點東西學生都懂，如果僅是為了熱鬧，讓學生自己去玩，會更熱鬧，更開心。總之這些課缺乏內涵，沒有深度，也就沒有多少教育意義。這些教師不是不想上出有深度的課，而是自己肚子里沒貨。尤其是文科老師，不讀書，真上不出有內涵、有品位的課。

第二重境界是目標明確的讀書。其實這一境界也不能叫讀書，應該叫看書或背書。因為目標很明確，就是為了考試，升學，獲得某種技藝。學生讀書，成人的各種考級、考試都屬此類。這類人讀書是為了用，為了某種功利。不是出于興趣，考過了，就徹底告別這些書了。每逢高考之后或大學畢業，各校園的大規模焚書現象皆出于此。大多數的讀書人止于此境界。這一層次的讀書，有很多好處，如可以考上一所好點的學校，學到一定的技術，獲得一定的職位，或者獲得一定的名譽。人們平常說的“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主要指這一境界的讀書人。雖然不是出自興趣，由于形勢所迫，也能讀一些書。讀總比不讀好。而且單從實用角度講，讀這些書也夠用了。教師的各類培訓，考核，布置的讀書，大都屬于一層次。

第三重境界是沒有目的的讀書。這一境界的人讀書沒有目的，沒有功利，沒有任務，純粹是興趣。就像有人喜歡釣魚，有人喜歡養鳥，有人喜歡下棋，有人喜歡攝影，有人喜歡跳舞，有人喜歡游戲一樣。不僅僅是愛好，甚至有點癡迷。被俗事纏身時，偷得浮生半日閑，泡一杯清茶，捧一本書。一邊品茶，一邊讀書。那是何等愜意。告別一天的忙碌，靠在床頭看一會兒書，便會把工作的煩忙，家事的瑣碎，生活的不如意拋到九霄云外。假節日里，一杯茶，一本書，一張躺椅。賞花，品茶，讀書。那是怎一個休閑了得。但不會像玩游戲，讓人癡迷到忘了一切。讀書就是同圣賢、大師、經歷豐富者的精神交流，會讓人發現自己的許多不足。看到父母之恩，會讓自己想想最近是否盡了孝心；看到夫妻之情，會使自己想起近來是否冷落了愛人；看到家庭教育，會讓自己反省教育子女是否有過失；看到朋友之誼，會讓自己省視與朋友是否疏于聯系。

這一境界的人書也讀得很雜，古今中外都讀，三教九流皆嘗。有的可以精益求精，反復品讀，如經典。有的可以快速瀏覽，不求甚解，如通俗小說。“無為而無不為”正是這種沒有目的、沒有功利的讀書，往往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讀書會演好生命的角色，使之偉大；讀書會珍惜生命的存在，使之勃發；讀書會點燃生命的火炬，使之輝耀；讀書會散發生命的光熱，使之升華；讀書會開拓生命的領域，使之無垠；讀書會叩響生命的深處，使之永恒；讀書會領悟生命的真諦，使之達觀；讀書會創造生命的內涵，使之珍惜。當教師備課、講課時，他讀過的那些東西會一涌而入，不僅成為你的資料，更會內化為你的思想。一節有思想的課，想不深刻都難。

一家之言，管窺之見，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