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潘雨
(南京政治學院,江蘇 南京 210003)
戰斗精神在軍事訓練中的培育路徑探析
張輝,潘雨
(南京政治學院,江蘇 南京 210003)
戰斗精神是一支部隊保持戰斗力必不可少的精神支柱,構建軍事訓練中戰斗精神培育的長效機制是新時期我軍加強軍事斗爭準備和實現強軍目標所提出的一項根本性要求。軍事訓練中戰斗精神的培育首先要能夠準確理解戰斗精神的科學內涵,找準影響戰斗精神培育機制建立的原因,加強戰斗精神培育的針對性,在此基礎上以創新思維探索強化戰斗精神培育的現實途徑,為實現強軍夢提供不竭的精神動力。
戰斗精神;軍事訓練;培育;路徑
戰斗精神是軍人在軍事斗爭和執行各項任務中表現出來的一種精神狀態,它包括戰斗欲望、戰斗熱情、戰斗作風、戰斗意志、道德情操、勝利信仰、組織紀律性等方面,是軍人素質的綜合反映[1]。正如著名軍事家克勞塞維茨指出,軍人在訓練中“經常經受極度的勞累和困苦,只有在勞累和困苦中才能認識到自己的力量,精神的幼芽才能生長”,戰斗精神主要來源于軍事訓練。習主席在視察駐福建部隊官兵時強調,要提高實戰化水平,必須堅持從難從嚴訓練部隊,大力培育敢打必勝的戰斗精神,確保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然而,軍事訓練中的戰斗精神培育機制并不能一蹴而就,它是一項長期性工作、系統性工程。需要在深刻理解內涵、正視挑戰基礎上發揮主觀能動性推動戰斗精神培養機制的建立和保持,為實現“能打仗、打勝仗”的要求鍛造精神利劍。
1.1 深刻理解戰斗精神培育的科學內涵
習主席在視察海軍駐三亞部隊時強調,“抓思想政治建設,必須把培育戰斗精神、培養戰斗作風突出出來,強化官兵當兵打仗、帶兵打仗、練兵打仗的思想,探索形成戰斗精神培育的長效機制”[2]。戰斗精神是一個復合體,構成戰斗精神的各種要素具有不同層次、處于不同地位、發揮不同的作用[3]。戰斗精神主要包含三層含義,其一,基于軍人主體性和自主武裝意識的制勝信念。戰爭是政治的繼續,堅定的政治信念是戰斗精神的方向和靈魂,軍人在戰場上基于對自身主體性和武裝意識的自覺認知,能夠極大從內心深處激發軍人戰斗精神。我軍的戰斗精神最終取決于黨的絕對領導和黨的創新理論給官兵帶來的理想信念上的“鈣”。其二,建在平時戰備和戰時考驗基礎上的頑強的戰斗作風。執干戈以衛社稷的軍人首先要有強烈的戰備觀念,居安思危、時刻不忘戰爭、時刻準備戰爭,在戰備觀念的指引下從難從嚴從實戰出發進行軍事訓練。在戰時,戰斗精神總是通過戰斗作風顯示其存在,在生死關頭和嚴峻的考驗面前士兵能夠保持極限行動能力,指揮員保持決斷的勇氣。毛澤東曾說過,“勇敢,不怕死,是軍人最基本的素質。”敢于冒險、敢于犧牲的勇氣,“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意志和大局為重、體系制勝的協作精神都是戰時戰斗精神的集中體現。其三,強烈的歷史擔當精神,我軍擁有自己特殊的歷史使命,承擔著實現強軍夢、中國夢的歷史重任。一支為價值觀而戰的軍隊是真正令人生畏的軍隊,官兵一旦形成價值觀層面的認同,就會產生難以估量的精神動力和戰斗意志。我軍官兵對黨、對人民、對國家的大忠大愛和獻身使命的歷史擔當精神是戰斗精神在宏觀層面的重要體現。
1.2 深入剖析戰斗精神的生成機理
根據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觀點,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同樣,戰斗精神也不是憑空產生的和發展的,需要平時的點滴培養作為積累,以高強度對抗為載體,在一定的政治信仰、價值立場和戰爭義利觀基礎上所激發出來的精神力量。根據唯物辯證法基本觀點,任何事物都是在矛盾運動中不斷發展變化的。同樣,戰斗精神的生成過程也是一個平時磨礪養成、臨陣快速激發、戰斗中衰減和提振的動態的連續的心理過程。主要包括平時訓練和戰時激發兩個方面。在平時培養階段,它需要教育訓練、實踐磨礪、利益激勵、紀律養成、文化熏陶等途徑催生、錘煉和涵養。在激發階段,它需要戰前通過教育動員、宣傳鼓動等刺激手段激發,需要戰中通過精神防護、心理調控等維護手段把受挫衰減的戰斗精神恢復、提振起來,努力維持在較高水平[4]。
1.3 深究戰斗精神的多種影響因素
戰斗精神培育的影響因素也是多方面的。首先,政治因素決定軍人對戰爭的態度。完善的國家制度、先進的軍事理念、廣泛的民眾支持都能夠激勵官兵英勇戰斗、不怕犧牲,達到堅定軍人政治信念,增強榮譽意識的效果。其次,經濟因素對戰斗精神有重要影響。戰前可觀的利益驅動讓官兵明確打仗的預期目標,能夠有效地激發戰斗精神。戰中充分的后勤保障對戰斗精神的持久力同樣有重要作用。再次,文化因素在無形中對戰斗精神起到熏陶作用。弘揚尚武的文化傳統,加強戰地文化生活保障,能促進戰斗精神的長盛不衰。最后,軍人自身因素對戰斗精神具有根本性影響。哲學上認為內因對人的行為起主導作用,軍人思想觀念、訓練程度、心理素質對戰斗精神的作用不容忽視。
習主席在全軍政治工作會議上明確指出:“要著力抓好戰斗精神培育工作”,“牢固樹立戰斗力這唯一的根本的標準”。然而,隨著戰爭實踐和軍事變革的發展,我軍軍事訓練中戰斗精神培育過程中遇到了一些突出的矛盾和問題。主要包括三個方面。
2.1 從實踐層面看,軍事訓練實戰化程度較低制約戰斗精神的產生和發展
戰斗精神從根本上不是說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戰爭實踐是戰斗精神的源頭和最終檢驗標準。我軍已經近三十年沒有經歷過實戰的洗禮,從將軍到士兵普遍缺少刀光劍影、戰火紛飛的實戰考驗,緊張備戰的意識和戰場經驗嚴重不足。知識學歷水平與實戰指揮能力沒有有效銜接好,普遍倒掛的趨勢明顯。沒有戰場這個大熔爐的洗禮和錘煉,戰斗精神培育顯得尤為蒼白空洞。缺乏實戰血液的軍事訓練從兩方面對戰斗精神產生制約作用,其一,缺少“能打仗”的目標牽引,克服流行的“當和平兵、做和平官”的思想無法真正消除,導致戰備懈怠,抽象空洞的說教顯得蒼白無力,形式主義和弄虛作假大行其道。其二,沒有“打勝仗”的求勝欲望,帶兵訓練過程中驕嬌二氣盛行,執行任務時畏難、畏險情緒嚴重,實戰中戰斗精神不能有效激發,戰斗力水平無法得到真正提高。凡此種種,都要求軍事訓練向實戰化無限靠攏,補上戰場和實戰這一強軍必修課,讓戰斗精神從軍事訓練中來,到戰爭實踐中去,有效完成平戰轉化,促進戰爭實踐的發展。
2.2 從心理層面看,官兵普遍信仰弱化導致戰斗精神的內在動力嚴重不足
市場經濟造成的利益分化及等價交換原則和追求自我利益最大化的個人主義,對官兵的世界觀、人生觀、生死觀產生很大的滲透力和影響力,以往單純靠情況刺激和教育灌輸“國仇家恨”培育戰斗精神的模式已經過時。加上當今社會多元文化價值的影響,部分官兵的信仰弱化甚至缺失沖擊著戰斗精神的培育。官兵的信仰主要包括政治信仰、道德信仰和職業信仰。以對軍隊和軍人的政治歸屬、政治使命和政治價值的認識偏差為代表的政治信仰的弱化,會動搖黨對軍隊絕對領導的原則,模糊戰爭的性質和目的,削弱戰斗精神。以愛國主義和革命英雄主義缺失為代表的道德信仰的弱化,會降低官兵獻身國防的精神和軍事訓練的熱情,淡化當代革命軍人獻身使命的意識,無法背負起強軍興軍的歷史擔當。以尚武精神和血性不足為代表的職業信仰的弱化,不但影響平時練兵習武的熱潮,而且在戰時難以快速激發出戰斗精神。必須讓官兵對以軍事訓練培育戰斗精神的方式形成理性自覺,進而形成一種對時代和歷史的擔當精神。
2.3 從環境層面看,現代戰爭形態的演變削弱傳統軍事訓練中戰斗精神培育的效果
革命戰爭年代,我軍用強大的戰斗精神彌補了武器裝備落后的不足。然而,隨著時代變化,高新技術的發展日新月異,戰爭的形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超視距、大威力、精確化、智能化的新型作戰方式,徹底改變了過去的貼身肉搏、刺刀見紅的戰爭方式。這些高科技戰場指揮和武器裝備系統以“發現即摧毀”的作戰方式對許多官兵產生了較大的心理震懾,“唯武器論”、“精神無用”思想甚囂塵上,一定程度上融解了戰斗力生成的根基。再者,我軍信息化建設起步較晚,與發達國家相比,在武器裝備、聯合作戰理論、編制體制、人才質量上的總體差距十分明顯,加之我軍已經久疏戰陣,對戰爭的體驗愈加模糊。這種鮮明對比也削弱了我軍以劣勢裝備加上英勇的戰斗精神打敗優勢裝備敵人的信心,這種思想在短時期內很難消除。
除此之外,軍事訓練中戰斗精神生成的國際因素也不容忽視。伴隨著中國國力的增強和國家利益的拓展延伸,我國同現有國際格局產生利益碰撞和沖突不可完全避免。在這種復雜的國際背景下,部分官兵心中沒有建立起“新國家安全觀”,沒有樹立總體安全戰略思想,使敵我界限模糊,備戰意識減弱,在“為誰扛槍、為誰打仗”等根本性問題上產生迷茫,對軍事訓練中戰斗精神的培養問題缺乏正確認識和積極實踐。
習主席在出席十二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解放軍代表團全體會議時指出:“我軍必須高度重視戰略前沿技術發展,通過自主創新掌握主動,把創新成果轉化為實實在在的戰斗力”。因此,我們要以創新的思維來探索軍事訓練中戰斗精神的培育途徑,從四個方面入手,提前謀劃和布局,探索出一套適合我軍發展的培育戰斗精神的創新途徑。
3.1 創新思想政治教育機制和方法
軍事訓練本身具有特殊的思想教育功能,把軍事訓練同思想政治教育緊密結合起來,是戰斗精神培育的一劑良方。針對90后參軍入伍官兵明顯的功利性特征,必須要采用多種途徑,深入扎實地抓好馬克思主義戰爭觀、愛國主義和革命英雄主義的教育,解決官兵頭腦中深層次的思想認識問題。鄧小平曾說過:“我是一名軍人,我的職業是打仗。”讓官兵認識到能打仗、打勝仗是軍隊的根本職能,軍人謀打仗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讓軍人的職業精神在心中扎根。戰斗精神的首要體現是政治精神,部隊的思想政治教育無論是在平時還是戰時,都是政治工作服務保證戰斗力、提升戰斗精神的有效途徑。系統的思想政治教育不但在內容上要系統、理論上要整合,而且要緊貼部隊實際,緊貼強軍目標的實現上,教育之后要有反饋機制、考評機制、跟蹤監督機制,從體系化的機制設立和運行來推動戰斗精神的生成和發揚。
3.2 從難從嚴從實戰化訓練摔打部隊
《鄧子·無勇篇》有云:“兵不閑習,不可以當敵”。劉伯承元帥也講過:“不搞好教育訓練,部隊就像烏合之眾,就不能勝利”。可見,戰爭實踐和軍事訓練是磨煉提高官兵戰斗力的大課堂和大熔爐,是戰斗精神培育的基本途徑。沒有平時的扎實訓練,頑強的戰斗精神很難在戰場上發揮出來。加強軍事訓練科學化、制度化、標準化,首先要確立科學的訓練理念,堅決杜絕訓練演習中的形式主義;然后是制定務實的軍事訓練大綱,特別注重完善戰斗精神訓練的內容和指標,在練就官兵高超的技戰術水平和過硬的體魄的基礎上,提高部隊抗疲勞抗打擊的耐力訓練和心理承受能力訓練;同時要系統總結梳理部隊探索戰斗精神訓練的經驗,以點帶面,發揮典型示范作用;最后,在各種險情、僵局、逆境中激發官兵的作戰潛能和戰斗意志,注重在戰備演習、搶險救災、維和護航等重大任務中全面摔打部隊[5]。近年來,我軍不斷加大實戰化軍事訓練的強度和海外執行維和行動的力度,如有計劃地安排各集團軍在朱日和基地的實兵對抗演習,以及向南蘇丹派駐成建制的步兵營執行維和任務,這都是戰斗精神培育的實踐源泉。
3.3 強化領導干部的模范帶頭作用和典范機制
毛澤東曾說過:“政治路線確定之后,干部就是決定因素。”在戰斗精神培育的過程中,共產黨員和各級領導干部的模范作用至關重要。習主席強調指出,軍隊好干部的標準,就是對黨忠誠、善謀打仗、敢于擔當、實績突出、清正廉潔。其中的“敢于擔當”既有擔當起強軍目標的宏觀內容,也有軍事訓練中發揮先鋒帶頭作用的微觀含義。領導干部踐行“敢于擔當”,就要注重軍事訓練中和官兵的互動,發揮榜樣的力量,平時看得出、用時站得出、關鍵時豁得出。在對完成重點科目和關鍵任務的訓練中,面對重重考驗,領導干部如能夠身先士卒、率先垂范、沖鋒在前,對于凝聚軍心士氣,培養戰斗精神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因此,戰斗精神的培育,要從模范帶頭抓起,從領導干部抓起,要積極發揮導向作用,將戰斗精神訓練效果作為好干部的必備條件,作為干部考核的重要指標,引導領導干部把戰斗精神培育作為基本職責和核心工作,讓領導干部成為真理力量和人格力量統一的典范,成為官兵心中不倒的精神旗幟。
3.4 打造能夠發揮熏陶作用的強軍文化
打造具有我軍特色、彰顯時代精神、支撐打贏制勝的強軍文化是增強官兵血性戰斗精神的文化力量。習主席提出的強軍文化,既包括中華傳統武德文化,也包含人民軍隊的紅色文化。打造強軍文化主要從三個方面入手。其一,注重挖掘傳統軍事文化和人民軍隊特有的革命精神中激勵戰斗精神的內容,讓官兵既感受到傳統武德中的忠勇品質和堅貞不屈的氣節,又能從我軍波瀾壯闊的戰史中體味英勇頑強的戰斗精神,進而發揮出先進軍事文化對戰斗精神的涵養教化作用。其二,從傳播載體上面看,既要有固定的軍史館、榮譽室、紀念圣地,又要有持續不斷以軍事文藝的形式開展戰斗文化的傳播教育活動,讓戰斗文化深入官兵內心。其三,著重發揮榮譽對軍人戰斗精神的激勵作用,拿破侖曾說:“只要給我足夠勛章,就可以征服全世界”。因此構建完善軍人榮譽制度體系、設立烈士紀念日、組織抗戰閱兵等都是增強對軍事職業的價值認同的重要舉措。在利用傳統資源的基礎上,培養部隊平時爭第一、戰時敢亮劍的戰斗精神,用榮譽強化聞戰則喜、誓死打贏的尚武精神。
“有靈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德”是習主席在全軍政治工作會議上對新一代革命軍人提出的新要求,在軍事訓練中培育戰斗精神與“四有”革命軍人的要求在邏輯上是統一的。戰斗精神能夠豐富有靈魂的內在涵義,為有本事提供行為動力,是有血性的核心要義,同時是有品德的精神支撐;反過來,“四有”革命軍人的要求從四個維度拓展了戰斗精神的外在表現,二者統一于強軍興軍的偉大實踐中。強軍興軍的征程沒有完成時,軍事訓練中戰斗精神的培育同樣沒有完成時。我們要按照戰斗力這個唯一的根本的標準和創新思維來協調推進軍事訓練中戰斗精神培育長效機制的建立和完善,用創新驅動戰略持續不斷為我官兵注入精神動力,為打贏未來戰爭、開創強軍興軍新局面打牢思想基礎。
[1] 劉振忠.聚焦戰斗精神培育[J].軍隊政工理論研究,2005(2):55—57.
[2] 曹智,陳萬軍.牢記強軍目標獻身強軍實踐,人民日報[N].2013-04-12(1).
[3] 劉正斌,嚴滿偉.論軍人信仰與戰斗精神培育[J].南京政治學院學報,2005(4):85—87.
[4] 李祖發.信息化條件下戰斗精神培育新論[J].西安政治學院學報,2013(5):56—58.
[5] 潘雨.革命軍人血性精神的涵蘊與激發[J].湖北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15(3):73—78.
Cultivation Path of Fighting Spirit through Military Training
ZHANG Hui,PAN Yu
(PLA Nanjing Institute of Politics,Nanjing 210003,China)
Fighting spirit is the army′s essential spiritual pillar to keep strong fighting capability. To get our army better preparation for battles and build a strong army in the new era, it is a fundamental requirement to build a long-term mechanism to cultivate fighting spirit in military training. Specifically, it′s a priority to understand the scientific implications of fighting spirit accurately, find out the factors that influence the building of cultivating mechanism, and enhance its pertinence. Based on this, it′s required to explore practical methods to intensify the cultivation of fighting spirit in innovative ways and provide inexhaustible motivation for the army.
fighting spirit; military training; cultivation; path
2016-05-16
張輝(1991—),男,湖南吉首人,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新聞傳播。
G804.8
A
1671-1300(2016)04-005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