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案財物管理工作的幾點思考

呂曉燕

內容摘要：加強涉案財物管理工作，對于保證刑事訴訟活動順利進行、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提高檢察機關司法公信力具有重要意義。文章梳理了涉案財物管理工作中存在的幾方面的問題，認真對產生問題的原因也給以細致的分析，最后，提出了工作中完善的辦法。

關鍵詞：涉案財物 管理工作

目前正在全國檢察機關開展的“規范司法行為專項整治工作”，違法查封扣押凍結處理涉案財物，是重點整治的問題之一。為深入推進檢察機關規范司法專項整治工作，認真貫徹落實中辦國辦《關于規范刑事訴訟涉案財物處置工作的意見》及《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涉案財物管理規定》，進一步規范涉案財物管理工作，近期，筆者對涉案財物管理的情況進行了專題調研，對存在的問題提出解決的方案，以期更好的指導司法辦案實踐。

一、當前涉案財物管理工作中存在的主要問題

一是辦案部門扣押涉案財物沒有制作法律文書。案卷內沒有扣押決定書、扣押財物/文件清單、處理扣押/查封財物/文件決定書等法律文書，僅有院財務部門收到扣押款項的收據；有的以追繳決定代替處理扣押查封財物決定書；有的對涉案款項扣押、退還時向案件當事人打白條。如陳某貪污案中，辦案單位財務部門收到扣押款7500元，而法院判決認定貪污金額為7202.5元，從扣押到返還、上繳國庫，均沒有法律文書，其間僅有院財務部門的收款收據、上繳財政的票據和退還的收條。在調查的自偵案件中涉及查封扣押凍結涉案財物的175件案件中，這一問題非常普遍。

二是對“與案件有關的違法所得”理解有誤。個別院對扣押的款項超出判決確定的違法數額時，未及時予以退還或移交有關部門處理，而是一并上繳當地財政。如咸陽市某基層院在辦理杜某貪污案中，對杜某交待的在家電下鄉項目中貪污51147.6元予以扣押，但法院判決認定貪污數額為46581.69元，其中4565.91元因有關票據不全，不能認定，而檢察機關認為未認定的款項系違法所得，故將扣押的款項全部上繳財政。

三是涉案財物未嚴格落實辦案與保管相分離的制度?？垩嚎铐棿嫒胭~戶的憑證未在3日內交案管部門備案，扣押物品未在3日內交案管部門統一保管。實踐中，很多院的扣押財物統一由計財部門保管，而計財部門不是業務管理部門，不具有對辦案活動的監督職能，因此無法審查、發現辦案部門的查封、扣押、凍結、處理行為是否合法、規范。2014年以前，咸陽市兩級院自偵案件的扣押財物統一由各院計財部門保管，案管辦成立以來，涉案款項和物品往往在移送起訴時才交由案管部門保管。

四是一些檢察院未設立專門的涉案款項銀行賬戶。有的現金存放于院財務部門，待判決確定后將需要上繳的款項交至當地財政部門賬戶；有的扣押時即上交至當地政府財政賬戶，需要返還時，程序復雜，手續繁瑣；有的與單位資金賬戶混為一談，無法區分哪些是涉案款項，哪些是日常經費資金。在調查的15個檢察院中有7個院尚無涉案財物專門賬戶。

五是對涉案財物的處理職責劃分不清，處理不夠及時規范。偵查部門和公訴部門在處理涉案財物工作中職責不清，有些案件的涉案財物未在案件最終結論作出后1個月內作出處理決定。很多院一直由偵查部門對扣押財物作出處理。

二、涉案財物管理工作中存在問題的原因分析

其一，辦案人員規范司法的意識有待提高，特別是對程序性細節問題不夠重視。如在扣押、處理涉案款項和物品時，不制作《扣押決定書》、《處理扣押財物決定書》等法律文書，對扣押款項不制作扣押清單，很多辦案人固守長期以來的習慣做法，認為只要有收據或“條子”，扣押款項沒有截留、坐支，就不會出問題。

其二，檢察機關辦案部門對下指導力度有待加強。長期以來，上級院自偵部門的對下指導很大程度停留在對案件實體方面的指導，對扣押凍結查封行為沒有具體的指導意見，發現一些不規范的問題，也沒有及時嚴格予以糾正，僅靠案件管理部門和監察部門的督促，常常有“干預辦案”的誤解。

其三，檢察機關內部監督管理機制還未有效運行。一些檢察院對案件管理部門的職能仍然停留在統一受理案件、應用系統管理等膚淺的層面，對自偵部門的涉案財物管理仍然習慣于辦案部門和計財部門的粗放式管理模式。紀檢部門的監督僅限于扣押款項是否有截留、坐支等違規違紀等內容。

其四，對涉案財物管理工作的重要性認識不足。檢察機關沒有積極爭取當地財政部門對檢察機關扣押涉案款項工作的了解，致使涉案扣押款項沒有專門獨立的銀行賬戶。對涉案財物的移送、保管等環節不夠重視，有些保管場所存在安全隱患，有些保管條件缺少現代信息化的管理手段。

其五，法律規范對涉案財物的有關規定有待進一步明確。如對涉案財物的范圍，辦案各環節應當使用的法律文書，涉案財物的處理等規定還不盡明確具體。

三、進一步完善涉案財物管理工作的建議

首先，進一步明確涉案財物的范圍，有利于防止超范圍扣押、處理涉案財物。應統一規范使用《刑法》第64條規定“犯罪分子違法所得的一切財物”，犯罪所得的范圍小于違法所得。對于違法所得但與該案件無關的財物如何處理，按照《刑事訴訟規則》第234條規定“與案件無關的，不得查封或者扣押”，也就是說即使有關財物是違法所得，但與所辦案件無關，亦不能查封、扣押。如檢察機關偵辦受賄案件時發現犯罪嫌疑人的部分財物系走私、賭博等違法所得，但在該案中，僅可以扣押其受賄所得的款項，其余犯罪或違法行為可建議或移送相關部門處理。實踐中，在偵辦職務犯罪案件中對小金庫等違紀款項一并扣押、上繳，是不符合規定的。

其次，進一步明確檢察機關與涉案財物有關的各環節應當使用的法律文書。《刑事訴訟規則》第236條規定，查封、扣押財物和文件時，應當開列查封、扣押清單，但沒有規定應當制作《查封、扣押決定書》?！度嗣駲z察院刑事訴訟涉案財物管理規定》和《檢察機關執法工作基本規范（2013年版）》中規定，“人民檢察院查封、扣押、凍結、處理涉案財物應當使用高檢院統一制定的法律文書”，亦未明確應當使用什么文書，即對文書的名稱等沒有明確規定。實踐中，一些辦案人扣押款項時，認為不需要制作法律文書，只需留存交于財務部門的款項票據附卷即可；對扣押的物品，認為只需制作《查封、扣押清單》即可。而且對案件辦結后涉案財物的處理，有的辦案人使用追繳決定書，而應用系統標準庫中沒有設置這一文書。實踐中，往往在系統外按照慣例制作，造成扣押涉案財物這一辦案行為較為混亂。筆者認為，檢察機關查封、扣押涉案財物是一項重要的司法行為，沒有相應的法律文書，是不嚴肅、不規范的。我國《行政強制法》第24條規定，行政機關在實施查封、扣押時，應當制作并當場交付查封、扣押決定書和清單。行政執法尚且有明確要求，檢察機關的司法辦案更應當嚴格、規范。不論查封、扣押涉案物品，還是款項，都應當制作法律文書，即查封、扣押決定書和查封、扣押清單；在案件最終辦結時，對查封、扣押的財物應當制作處理查封、扣押財物決定書。

再次，進一步提高檢察人員規范司法的意識和理念。法律規范的明文規定無論如何詳盡，也無法窮盡實踐中繁雜多樣的現實情況，因此，對法治理念、立法原意、規范意識的培養非常重要。在司法實踐中，不斷提升法治理念，運用法治思維去處理每一個案件、每一個辦案環節，對于負有法律監督職能的檢察機關更加迫切和緊要。（1）要加強法律法規規范規定的學習，特別是反貪、反瀆、案管、監察、計財部門要熟悉理解關于涉案財物管理的程序性規范要求，爭取理解各項規定的本意和原理。（2）要嚴格執行《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涉案財物管理規定》，將對該規定的執行情況納入規范司法行為專項整治工作和案件質量評查的內容，不斷增強程序規范化水平。（3）加強辦案部門業務條線的對下指導，把扣押凍結查封涉案財物作為辦案的重要內容，特別是程序性的規范要求，加強對下級院該項工作的指導。（4）充分發揮檢察機關案件管理職能，切實加強對檢察機關辦案部門涉案財物的管理監督，對不規范的行為及時予以糾正，深入推進檢察機關案件管理機制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