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企是座圍城

王小刀

一個遠房親戚向我打聽沈陽一家國企好不好，他想把兒子安排進去。其實，他的資源不多，不然也不必在我這輾轉探問了。我問他，明知這廠收入不高、專業不對口，為什么還要花大價錢進？他說，進去就不愁工作了，鐵飯碗。我啞然，這年頭連公務員都不是完全的鐵飯碗了，一家企業能保兒子一輩子？

與親戚相反，六棱想離開國企。

六棱是一家大國企的基層干部，采訪他那天，他帶了個大筆記本，就這個話題，他寫了滿滿兩頁半，有廠里的不良現象、有原因總結，還有對年輕人的建議。他是真有話要說。

“這里看不到前途。”六棱指的不光是自己，還有廠子。他說，廠里關系盤根錯節，沒有背景只憑本事基本不能在行政崗位晉升;他也不能指望論資排輩，因為廠里已經有了1992年生人的正科級干部，他這個80后要怎么才能排得到？尤其讓他感到心涼的是廠里的風氣，“人人都想多拿錢少干活，心思都用在投機取巧、勾心斗角上，幾百人干活養上萬人，最后結果就是沒有人干活。”

他平靜地講著國企種種夸張的形式主義和官僚作風，然后告訴我他一直在找賺錢的項目，有好機會就會離開。

他挺有經濟頭腦，大學時就自己做生意掙生活費，這幾年，他研究了不少生意。

有一段時間，他研究包子鋪。“10萬元就可以開一家。”之后，他做了手機代充值業務，從中賺取差價。他文筆不錯，一直堅持給多家雜志投稿，掙外快加練筆頭。3個月前，他在QQ上向我打聽制作一本雜志的成本，原因他沒細說，似乎想研究在這一行創業的可能性。

他有種危機感，不管是在本職工作上還是業余兼職上，都在努力地提升自己，這也是他在筆記本上寫的建議之一：養成學習的習慣，哪怕是說話、辦事，都有門道。他說，“社會走到今天，國企靠體制保護掙錢的日子長不了了，人還得自己有本事。”這話似乎和一個記者離開紙媒去視頻創業時的感慨有點像，她說，“人不能拒絕時代。”

這個道理我講給親戚聽，他不以為然，繼續找關系，打算砸進老本讓兒子進國企機關。我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感嘆一句，國企像座圍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進來。

（ 詳見本刊2015年9月A版《我隱隱盼望廠子黃嘍》）

◆你今年的收入怎么樣？

工資和稿費收入較去年有所提高。

◆今年最讓你興奮的事是什么？

興奮的是堅持減肥健身有了成效，肥肉少了，肌肉多了。

◆見刊后，你的生活有波瀾嗎？

沒啥太大影響，因為現在的人，尤其是我周圍的人，都不看書、不看報。

◆你今年讀了幾本書，哪方面的？

都是關于職場技巧攻略，育兒心得方面的書，主要是對我寫專欄和帶孩子有幫助。

◆你對明年有什么特殊心愿？

明年希望股市大漲，自己在工作中也能多賺點錢，給孩子，然后自己換房換車，多寫點專欄，多發點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