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徽宗朝藥政文書《和劑局方·進表》譯評

唐廷猷

(四川省食品藥品學校，四川 峨眉山 614201)

·專題·

北宋徽宗朝藥政文書《和劑局方·進表》譯評

唐廷猷

(四川省食品藥品學校，四川 峨眉山 614201)

大觀年間，北宋官藥局醫官陳師文、裴宗元、陳承奉命修訂《太醫局方》將成《和劑局方》時，向宋徽宗呈上了一份《進表》。《進表》陳述了修訂原委，并指出藥業是關系人民健康長壽，推動社會幸福和諧的重要產業，官藥局的職責是向人民供應安全有效的放心藥品。這是北宋官藥局一份重要的史料性、政策性藥政文書，極具中醫藥歷史文化價值。

北宋；官藥局；藥政文書；和劑局方進表；譯評

大觀年間(1107-1110年)，北宋官藥局醫官陳師文、裴宗元、陳承奉命修訂《太醫局方》將成《和劑局方》時，向宋徽宗呈上了一份《進表》，陳述修訂原委和重大意義。這是北宋官藥局一份極為重要的史料性、政策性藥政文書，很有研究價值。《進表》載今本《太平惠民和劑局方》扉頁[1]。原文與譯評如下。

1 原文與譯文

[原文]

昔神農嘗百草之味，以救萬民之疾；周官設疾醫之政，以掌萬民之病。著在簡編，為萬世法。我宋勃興，神圣相授，咸以至仁厚德，涵養生類。且謂札瘥薦臻，四時代有，救恤之術，莫先方書。

故自開寶以來，早敕近臣讎校本草。厥后纂次《神醫普救》，刊行《太平圣惠》，重定《針艾俞穴》，校正《千金》、《外臺》，又作《慶歷善救》、《簡要濟眾》等方，以惠天下。或范金揭石，或鏤板聯編。是雖神農之用心，成周之政治，無以過也。天錫神考，睿圣承統，其好生之德，不特見于方論而已。又設“太醫局熟藥所”于京師，其恤民瘼，可謂勤矣。主上天縱深仁，孝述前烈，爰自崇寧增置七局，揭以“和劑”、“惠民”之名，俾夫修制給賣，各有攸司。又設“收買藥材所”，以革偽濫之弊。比詔會府，咸置藥局，所以推廣祖考之德澤，可謂曲盡。

然自創局以來，所有之方，或取于鬻藥之家，或取于陳獻之士，未經參訂，不無舛訛。雖嘗鏤板頒行，未免傳疑承誤。故有藥味脫漏、銖兩過差、制作多不依經、祖襲間有偽妄，至于貼榜，謬戾尤多。殆不可以一二舉也。

頃因條具，上達朝廷，繼而被命：遴選通醫，俾之刊正。于是請書監之秘文，采名賢之別錄，公私眾本，搜獵靡遺；事闕所從，無不研核。或端本以正末，或溯流以尋源，訂其訛謬，折其淆亂，遺佚者補之，重復者削之，未閱歲而書成。繕寫甫畢，謹獻于朝。

將見合和者得十全之效，飲餌者無纖芥之疑，頒此成書，惠及區宇。遂使熙豐惠民之美意，崇觀述事之洪規，本末巨細，無不畢陳。納斯民于壽康，召和氣于穹壤，億萬斯年，傳之無極，豈不韙歟！

將仕郎措置藥局檢閱方書

陳承

奉議郎守太醫令兼措置藥局檢閱方書

裴宗元

朝奉郎守尚書庫部郎中提轄措置藥局

陳師文

謹上

[譯文]

從前，神農嘗百草之滋味，以救治廣大百姓之疾；西周設醫生之職官，以治療廣大百姓之病。都已載入史冊，為萬世效法。我大宋蓬勃興旺，得圣明君主傳承，悉用大仁大德之心養育人民。就說經常出現的瘟疫，歷朝歷代一年四季都可能發生，其救濟之法，莫不是以醫方藥物治療為先。

所以，太祖自開寶(968-976年)以來，早就命令身邊的大臣校訂本草。其后，依次編寫了《神醫普救方》，刊行了《太平圣惠方》，重審了《針灸甲乙經》，校正了《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和《外臺秘要》，又編著了《慶歷善救方》、《簡要濟眾方》等醫方書，以惠及天下百姓。這些書，有的用字丁排版或石刻版印刷，有的用木刻版連印。即使說這是神農之用心，周成王之政治，也不為過。天賜神助完成了各書的修訂與刊印，智慧的圣君繼承了醫藥傳統。這種積大德之事，不只醫方書一件，還設有“太醫局熟藥所”于京城，其救濟民眾疾苦，可以說就是經常性的了。圣上，上天賜給您深厚仁德，繼承了先帝的功業，于崇寧年間(1102-1106年)增設藥局到七所，并重取了“和劑局”、“惠民局”之名，將藥材制造為成藥供應出賣，內部各有分管部門。又設置“收買藥材所”，以消除收購偽劣藥材之弊。近來圣上又下詔各路都會(類今各省會)、府城，都要求設置藥局，以推廣祖先留傳下來的寶貴遺產，這真是一個承前啟后的英明決策。

然而，自從創辦藥局以來，所用的生產處方，有的取自賣藥之家，有的來自獻方之士，沒有經過驗證審訂，存在一些錯亂。雖然曾經將太醫局編的《太醫局方》刻印頒行，難免也有錯誤傳承。所以出現有藥味漏缺、用量超過或者不足、生產加工不以經典為依據、沿襲前人的知識中也有虛假和謬誤之說，至于貼在成藥外包裝上的藥品說明書，或者貼在墻上的藥品文字介紹，錯誤更多，恕不一一列舉了。

不久前，臣等沿襲《太醫局方》體例開列了修訂條目，上報朝廷。朝廷即令挑選精通醫藥之人，使其訂正。于是臣等受命，遂請求查閱秘書監珍藏的秘文典籍，收集名家能人之特別著述，官方和私人的很多相關書籍都搜羅得齊全無遺；對內容真偽與欠缺的認定，沒有不經過認真研討與核實。有的清本正末，有的據今尋源，改正其錯誤，澄清其混亂，遺失的內容增補出來，重復的部分刪除去掉，不到一年時間書就編撰完成。抄寫剛完，恭敬地呈報朝廷。

將來面世的成藥會有非常好的療效，吃藥的人不用絲毫擔心。頒行這部新的《和劑局方》，將把好處帶給全國各地。使造福惠民的美好愿望，綱目清晰的成藥生產規范，以及所述藥品的完整資料，無不全都陳述出來。讓人民獲得健康長壽，給天下帶來快樂和諧，傳至億萬年之久，直到永遠。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善美之舉嗎！

將仕郎(從九品29階)[2]、藥局審定處方人

陳承

奉議郎(從六品上16階)、高任太醫令兼藥局審定處方人

裴宗元

朝奉郎(正六品上14階)、高任尚書省庫部郎中、藥局總管

陳師文

敬上

2 三點評議

2.1 《進表》記錄了北宋官藥局初創時期5條重要史料

一是熙寧九年(1076年)京城開封初創官藥局時，正式名稱為“太醫局熟藥所”。

這年，宋神宗五月十四日對太醫局下詔說：罷“熟藥庫”、“合藥所”，合建“賣藥所”，仍歸太醫局管理。結果，六月開辦時改為“太醫局熟藥所”。 這一變更，無疑得到宋神宗認可。這可能是因為“賣藥所”僅為藥品銷售門市，歸誰主管不明確，也不能包括生產、供應部門，改名為太醫局熟藥所就解決了這些問題。

二是崇寧年間(1102-1106年)官藥局增加到七所，并分別取了“和劑局”、“惠民局”的不同名稱。

原來七所藥局中，二所為“修合藥所”，五所為賣藥所。“和劑”與“修合藥”，都是制造熟藥之意。故修合藥所定名為“和劑局”即制藥廠，賣藥所定名為“惠民局”即零售店。官藥局將生產部門和銷售部門分開，又增設了原料藥材收購部門“收買藥材所”，內部各有分管官員，形成了太醫局熟藥所由生產、銷售和原材料供應三大部門組成的格局。

三是大觀年間修訂《太醫局方》的原委和修訂過程。

四是大觀以前朝廷組織校訂、編印的部分醫書有：《神醫普救方》、《太平圣惠方》、《針灸甲乙經》、《備急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外臺秘要》、《慶歷善救方》和《簡要濟眾方》等。

五是太醫局熟藥所成藥外包裝上，貼有藥品說明書。

這是由于宋仁宗慶歷年間(1041-1048年)，平民畢昇發明了活字印刷術后[3]，藥品說明書和仿單印刷變得十分容易。因而官藥局成藥外包裝上貼有稱為“貼榜”的藥品說明書。生產比較正規，經營方便操作，購者明白使用，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大進步。

2.2 《進表》站在國家高度肯定藥業的重要地位

《進表》站在國家高度，闡述藥業是造福人民健康長壽、推動社會幸福和諧的重要產業，因而國家成藥標準要隨時修正錯誤，補充新藥，確保藥品質量，保證用藥安全有效，讓人民放心使用藥品。這種認識很有遠見，既看到了藥業在囯計民生中的重要地位，又抓住了國家藥政管理的核心問題，至今仍有指導意義。

2.3 朝廷將《和劑局方》頒發全國各局實行標準化規范化管理

《進表》記錄了朝廷把新的《和劑局方》，作為官藥局成藥生產標準頒發全國各局，令其遵照執行。這是對藥品生產實行標準化、規范化管理的強制措施，是宋代官藥局留下來的一條極為重要的成功管理經驗。

3 《進表》為何盛贊宋徽宗

宋徽宗趙佶是宋神宗第11個兒子、宋哲宗之弟。元符三年(1100年)，哲宗逝后無子，趙佶繼位，是謂宋徽宗。宋徽宗在位25年(1100-1125年)，歷建中靖國1年、崇寧5年、大觀4年、政和8年、重和2年、宣和7年。宣和七年(1125年)，北宋聯合金國滅遼后金軍南侵，徽宗讓位于太子趙桓，是謂宋欽宗。欽宗次年改元靖康。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俘徽、欽二宗北去，北宋滅亡。

《進表》盛贊宋徽宗有兩點原因：一是宋徽宗是當朝皇帝，臣子當然應予贊頌；二是宋徽宗推動了官藥局事業大發展，應載入史冊。筆者認為，這位治國政績不佳，以風流享樂、書畫著稱、最后成為亡國之君的宋徽宗，在醫藥發展上卻意外地做出了承前啟后、利國利民的大貢獻，值得記上一筆。

3.1 宋徽宗推動官營藥業大發展

宋徽宗繼位時，官藥局經過宋神宗、宋哲宗二朝24年經營，門店仍然只有京城開封1所。趙佶于是采取一系列有力措施，推動官營藥局快速發展。

崇寧元年(1102年)，宋徽宗繼位第二年便下詔：允許各州郡用地產藥材等價換取官藥局成藥[4]。這一措施深受地方和百姓歡迎。

崇寧二年，官藥局業務激增。徽宗令擴大規模，開封賣藥所增加到5所，另設2所修合藥所專事成藥生產[5]；隸屬關系由太醫局轉到太府寺，太府寺增設太府丞一員專職管理[6]。戶部負責檢查。因而官藥局地位有很大上升，有京局、國局之稱，類似今之中央企業。太府寺奏請將賣藥所改名“惠民局”，修合藥所改名“和劑局”，和劑局定員30人。

同年五月九日，吏部尚書何執中(后升宰相)向朝廷上奏：“太醫局熟藥所其惠甚大，當推行天下，凡有市易務置處，外局以監官兼領。”徽宗“從之”[7]。

上奏雖然得到宋徽宗贊同，但他并未即時實施。他觀察了幾年，等到最早的成藥配本《太醫局方》完成修訂，推出新本《和劑局方》后，于大觀三年(1109年)三月十九日做出決定：“詔諸路會府依舊復置熟藥所，仍差抵當庫監官(官辦借貸機構主管官員)兼管，藥材(據后應是指熟藥)有闕，即開和劑局修和應副(付)”[8]。各地所賣熟藥，多在京城和劑局購買，官藥局便在全國陸續推廣。淮東、淮西、襄陽、四川、陜西及各路都會、府城都先后開辦，盛時全國達到70局，形成了龐大的官營藥業工商體系，進入官藥局發展史上的鼎盛期。

政和二年(1112年)七月，為確保和劑局原料藥材供應，宋徽宗作了周密部署。他下詔說：“今后和劑局選用藥材，并先于在京官庫據見在數取撥，如無及不足，即前一年春季計度(計算)一歲所用之數，招誘客人，以出產甚好藥材，令興販前來申賣。至年終買不足，即據所缺數，令戶部下出產處，以封椿錢和買(用當地官府收的一種軍戶出征著裝費低價購買)，限當年冬季以前附綱起發(集中起運)，到大關庫送納，聽本局據合用數取撥”[9]。

大觀庫是京城開封大型國家官庫之一，分東、西二庫，東庫收藏紡織品、香藥和藥材，西庫貯藏金銀、錢幣。

官藥局運營順暢，獲利頗豐。京城官藥局獨占鰲頭，年獲利達到40萬緡[10]，30年增加了16倍。這時，社會已有負面議論，認為官藥局丟掉了原創時定下的惠民目的。

政和四年(1114年)四月十一日，尚書省向宋徽宗上書曰：“兩修合藥所、五出賣藥所，蓋本《周官·醫官》救萬民之疾苦，今只以都城東壁、西壁、南壁、北壁并商稅院(國家稅務局，地方稅務局稱商稅務)東出賣熟藥所名之，甚非原創局惠民之意，矧(況且)今局事不隸太醫所(局)，欲乞更兩修合藥所曰醫藥和劑局，五出賣藥所曰醫藥惠民局”[11]。尚書省是說，官藥局獲利過多，有違醫藥惠民之意；建議將“惠民局”、“和劑局”分別改名為“醫藥惠民局”、“醫藥和劑局”。宋徽宗表示贊同，使官藥局突出了醫藥特色和惠民宗旨。

3.2 宋徽宗將醫學教育納入最高教育層次

南北朝以前，民間醫生由師徒相授和家傳培養后繼，此法一直持續到清代、民國。官方需要醫生從民間召用。

南朝劉宋元嘉二十年(443年)，太醫令秦承祖奏置醫學，以廣教育。宋文帝劉義隆準奏，官辦醫學教育開展起來。

隋朝設立了醫學教育機構“太醫署”，置主藥、醫師、藥園師、醫博士、助教、按摩博士等職任教。

唐代，高祖李淵在武德七年(624年)建更大規模太醫署，既是醫學教育機構，又是醫療實踐單位，隸屬于太常寺。設醫、針、按摩(包括骨傷)、咒禁4科。招生醫科40人，針科20人，按摩科15人，咒禁科10人。醫科又分設體療、少小、瘡腫、耳目口齒、角法(拔罐法)五個專業，學習期限，體療七年，瘡腫、少小五年，耳目口齒四年，角法三年。太醫令為最高行政長官，掌管教學和考試。學生有實習安排和月、季、年的考試制度。是世界最早的醫學校[12]。

宋代醫學教育，先承隋制為太醫署管。宋太宗淳化二年(991年)，改太醫署為“太醫局”。熙寧九年(1076年)，太醫局設大方脈、小方脈、風、產、眼、瘡腫、口齒咽喉、針灸、金鏃與書禁(刀箭傷與咒禁)九科。共招收學生300人。崇寧二年(1103年)，宋徽宗加大發展醫學教育力度，將太醫局所辦“醫學”升格，與太學、律學、武學同級，直屬國子監，醫學教育納入了國家教育的最高層次，稱為“太醫學”[13]，并在地方發展路、州、縣三級醫學教育，史稱“崇寧興學”。

宋人趙升《朝野類要·卷二》中，有醫學畢業生派任官職的專條記載，稱為“出官”[14]。他說：“醫學出官，則補醫職。注授京寺監修合官、辨驗官及諸州軍駐泊醫官。”制藥官、鑒藥官是排在前頭的任職崗位，說明官營藥業發展很快，極需醫藥的專門人才。而太醫學畢業生屬高級人才，出官則多任皇宮和政府醫藥官員和各級醫學校教授。

后來，太醫學畢業生改行為官者較多，有失開辦太醫學宗旨。宣和二年(1120年)七月，朝廷宣布停辦太醫學，太醫學歷時17年終結(1103-1120年)。中央的醫學教育回歸太醫局舊制，地方的路、州、縣醫學教育仍然保留[15]。宋徽宗重視醫學教育成績還是很突出的。

3.3 宋徽宗親為官藥局選送優秀人才

宋代，各級官藥局及其內部各部門管理官員，或從其他部門調任，或從國家醫學畢業生中選擇，總以能夠勝任為前提，并實行職務品階升降與業績掛鉤的動態管理。這一措施，使官藥局聚集了一批優秀的管理人才和技術人才。如程公孫、朱道濟、陳師文、裴宗元、陳承、寇宗奭等。尤其是寇宗奭，本是澧州分管戶曹(財務戶籍)事務小官兼業余藥學家，歷時十年考諸家本草之說，并親自搜求訪緝，寫成《本草衍義》一書。該書上報朝廷后，寇宗奭被宋徽宗嘉獎重用，太醫學為此專發了文件《付寇宗奭札》，成為中國藥業史上一段佳話。當代的《中國醫籍通考》、《中華本草》、《中華經典醫書》都收有《付寇宗奭札》，只是劉亞夫官名“提舉常平公事”有筆誤，將“公事”寫成“等事”、“等管事”去了。此文件極具中醫藥的歷史文化價值，今列出《中華本草》[16]所載原文并做譯文如下。

[原文]

付寇宗奭札

太醫學狀：承尚書省批，送下提舉荊湖北路常平公事(原為等事)劉亞夫狀：承直郎澧州司戶曹事寇宗奭撰成《本草衍義》二十卷，申尚書省投納后，批送太醫學看詳，申尚書省。本學尋牒送眾學官看詳去后。今據博士李康等狀：上件寇宗奭所獻《本草衍義》委是用心研究，意義可采，并是詣實申聞事。十二月廿五日奉圣旨寇宗奭特與轉一官，依條施行，添差充收買藥材所辨驗藥材。

右札付寇宗奭

政和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譯文]

給寇宗奭的回復函

太醫學文件：奉尚書省批示，送發給荊湖北路提舉常平公事劉亞夫《給寇宗奭的回復函》的公函。

承直郎(正六品15階)澧州(今湖南澧縣)管理戶曹事務官寇宗奭，寫成《本草衍義》20卷。(經上級所在地荊湖北路)向尚書省申報被接受后，尚書省批示：送太醫學審查，再向尚書省稟報。太醫學拿著尚書省批文，將書稿送交各學官審查完畢。現李康等太醫學博士審查結論是：上件寇宗奭所獻《本草衍義》，確實是用心研究之作，全都為實際見聞所記，很有價值可以采用。十二月二十五日，奉徽宗圣旨給予寇宗奭特別嘉獎：升官一級(為正六品上14階朝奉郎)；按照規定程序辦理，增派到收買藥材所任辨驗藥材官。

復函的右半截給寇宗奭本人

宋徽宗政和六年(1116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寇宗奭從正六品15階的承直郎升官一級，有的書說為通直郎。根據陳茂同著《歷代職官沿革史·附表一·宋代文官散階簡表》，應為正六品上14階的朝奉郎。而通直郎為從六品17階，反而降了兩級。劉亞夫官名為荊湖北路“提舉常平公事”而不是“等事”、“等管事”，也見于同書附《宋代地方官制簡表》。

[1] 宋·太平惠民和劑局編.太平惠民和劑局方·進表[M].劉景源點校，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1985：5-6.

[2] 陳茂同.中國歷代職官沿革史·宋代文官散階簡表[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7：386 其后的奉議郎、朝奉郎品階所見相同.

[3] 宋·沈括.夢溪筆談·卷十八·活板印刷[M].長春：時代文藝出版社，2002：161.

[4] 李經偉.北宋皇帝與醫學·宋徽宗·崇寧元年[J].中國科技史料，1989.10(3)：17.

[5] 宋·周輝.清波雜志·卷十二，見：筆見小說大觀·第2冊[M].揚州：江蘇金陵古籍刻印社，1983：354.

[6] 元·脫脫.宋史·卷一百六十五，職官五·太府寺[M].北京：中華書局，1977：3907.

[7] 清·徐松.宋會要輯稿·職官二七之一七[M].北京：中華書局，1994：2944.

[8] 清·徐松.宋會要輯稿·職官二七之一九[M].北京：中華書局，1994：2945

[9] 清·徐松.宋會要輯稿·職官二七之二十[M].北京：中華書局，1994：2946.

[10] 宋·蔡絛.鐵圍山叢談·卷六·惠民局缺藥俾時上請，見：陶御鳳等.歷代筆記醫事別錄[M].天津：天津科技出版社，1988：18.

[11] 清·徐松.宋會要輯稿·職官二七之二一[M].北京：中華書局，1994：2947.

[12] 甄志亞主編.中國醫學史·第2版[M].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2008：173-174.

[13] 李經偉.北宋皇帝與醫學·宋徽宗·崇寧二年[J].中國科技史料，1989.10(3)：17.

[14] 宋·趙升.朝野類要·卷二·出官[M].見：筆記小說大觀·第7 冊，揚州：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1983：199.

[15] 鄭洪.北宋太醫學考述[J].中華醫史雜志，2009.39(3)：82-86.

[16] 國家中醫藥管理局中華本草編委會.中華本草·第9冊·歷代本草要籍解題[M].上海：上海科技出版社，1999：808.

2015-09-17)

10.13313/j.issn.1673-4890.2016.1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