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正強(江漢藝術職業學院433100)
油畫中的材料與表現
萬正強(江漢藝術職業學院433100)
在油畫創作的道路上,一直探索適合于自己特點的風格是不言而喻的事。我們常常對自己嘗試性的作品充滿興趣,卻又不時地懷疑和否定。探索,否定,再探索,這樣反復地進行著,從生活中搜集創作素材是創作的原則。回憶起過去幾年里,常常是帶著一個概念下去,帶著一些為概念搜集的素材回來。把自己的感情管制起來,這樣就無心去感受生活中的美。只要我們去發現,去尋找材料美的一面,其實材料在扮演著間接的技術角色,這就是材料在傳統繪畫中的位置。
材料表現;材料引發思考;穿透材料
材料表現是油畫創作中的一種語言表達方式,肌理則指運用顏料厚薄不同的筆觸或其他方法在畫面上形成的表層組織效果,又稱畫面的物理效果。如重疊交織的顏料厚度變化形成的近似淺浮雕的畫面效果,如結合表現質感需要在顏料摻合沙子、木屑等方法,使畫面在一定光線下,表層結構顯示出富有表現力的凸凹變化。此外還包含繪畫底子的因素,如畫布的粗細以及紋理的橫斜構造等。恰當選擇不同質地的繪畫底子,合理運用材料的肌理效果,也有增強畫面本身美感因素的作用。
材料表現是一種頗有意味的抽象表現形式,個性強烈,具獨特的形式美感。妙不可言的形狀與意趣,巧奪天工,神奇莫測而又質樸自然,給人以無限的遐想與回味。
對于繪畫材料,每個人都有選擇的自由。這是藝術家擁有令人羨慕的眾多自由之中的一個,但是別以為有了選擇的自由你就真的自由了。選擇了,隨之而來的就是限制,每一種材料提供給你的可能性都是有限的,它在無形中給你畫了一個圈,你要是跨出這個圈兒就會出事兒,你不出這個圈兒,又憋得難受。比如油畫,選擇了油畫就會受油畫的限制,雖然它有許多的長處,總還有叫人膩的時候。為了打破這種限制,于是大家就四處尋找可替代的新材料,結果,不光找到了可替代的材料,人們還發現一切物質都可以用來制作藝術,因為所有的物質不僅有形態,同時還由于人們對它的不斷地認識而充滿了含義。
西方繪畫材料的演化和發展有兩條不同的但又時常棍雜在一起的線索,一條是需求而發展的,另一條是審美觀發展的。前者是從實際出發,以實用為目的,后者是從觀念的創作為目的。前者本來就應該是藝術家積極研究的事兒,結果隨著工業化和商業化的發展,倒是廠家和商家更加積極地投入,認真地研究,以開拓市場。后者則純屬藝術家自己的事兒,自己找尋,自己捉摸,所用的材料必然是龐雜繁多,甚至跑到了大家認可的繪畫范疇之外。這些材料一般個性強,用量少,致使廠家商家無利可圖,大多只是被動參與,你掏錢,我干活。其實油畫材料就是繪畫材料中的一環。這樣一種充滿生機的材料,居然有許多人不喜歡,其代表之一就是巴爾蒂斯。巴爾蒂斯從不搭理丙烯顏料,就好像眾多的繪畫材料中根本就沒有它一樣。他起初是用油畫材料到晚年改用了古老的干酪素丹培拉材料,即使他畫油畫,也把油畫畫成了丹培拉的效果,顯然他對油畫不滿足,從材料思考我們應進行怎么樣的補充呢?
材料能勾起你的想象,很有詩意,詩意中不乏深沉:電梯里被鞋底磨得穿孔的鐵皮地板吸引著我們做材料學者,從它漫射的冷光中他們看到了時間和耐心,使他們想起在自己的丹培拉畫面上的反復罩染和打磨;他們細細地在畫面上拋光,手指輕輕撫過像嬰兒皮膚一樣猶如絲綢般潤澤的表面,這半透明的表面下伸展著細密如網的血脈(馬勇進作品);這種絲綢般的表面下一旦置換成了濃重的色彩竟然像苗家刺繡般的瑰麗(楊曉春作品);哪怕是粗糙的表面也有了無窮的細節(楊杰作品);一塊突起的顏料堅定得好像雕塑,一灘霧樣溫柔的薄彩舒緩地在其中穿行(木學智作品)。材料還能加深你對現實的認識,很深沉,深沉中還有詩意:他們走在王府井從一沓沓厚厚的報紙里看到了被新聞掏空了的大腦和被傳媒所遮蔽的身體(李俊峰作品);在最普通的17層塔樓,光線劃過塵土飛揚的水泥地和斑駁的白粉墻,最后擠進半掩的門縫,恰似光陰流逝(時非作品);稀薄的土赫色沉積在低洼處卻像隆起的沙丘,幾個堅實的幾何形是被沙漠擠塌的墻垣,一塊惟一的綠色是心中的綠色。
拜占庭的藝術,大概從9世紀左右,經過一百多年的禁止圣像運動之后得到了重新的發展。禁止圣像運動的起因是在當時的神學辯論中,一派的宗教理論贏了。這一派認為神是看不見的,能夠看到的那個不是神。在猶太教和伊斯蘭教的傳統中是不能表現神的形象的。到了8世紀這一派贏了,表現神的形象甚至和神有關的形象都被禁止。在接近拜占庭的地區開始破壞,即便是已經存在的也要毀掉,不能有人的形象,因為人和神是相似的,所以那時只能表現動物或植物。到九世紀,由于基督教世界的需要,重新提出表現神的形象問題。因為在基督教的世界里除了表現神之外對別的不感興趣。理由是在基督教中一個突出的教義就是等待世界末日。人面對未日的最后審判就是面對神。結果在重新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伴隨著新的形象設計引出了另外一個理論。把人與神的關系聯系在一起。既然神按照神的樣子創造了人,人也可以通過神的創造物來認識神。這是西方藝術中很有趣并且是很關鍵的問題。把人和神的關系拉近,人就可以象神那樣去創造,因為神也是這樣創造人的。人可以象神,因為人具有神性,通過人的創造來反映和認識神、接近神。
在古希臘的藝術發展到最完美的時期,柏拉圖提出了自己對神的理解,他認為藝術的變化不符合神的永恒性。他為什么要把藝術家趕出他的“理想國”,這里最關鍵的問題是荷馬在描寫神的時候神是可以變形的。所以他提出問題。問:神為什么要變形?是不是他還不夠好?如果夠好,他還要往哪里變?因為他已是最好了,那么他再變是往哪里變?難道是變壞?神會變壞嗎?由此得出一個推論,如果是絕對的神,一個真的神是不變的,凡是變的東西是失去神性的。這一理論到了基督教時期就出現了“新興柏拉圖”。這個絕對精神被肯定了,它的表現方式是采用另一個古希臘哲學家畢達哥拉斯的理論,他的理論最重要的一點是對宇宙實質的追求。畢達哥拉斯認為整個宇宙是一個數的關系,在對數的結構的探尋中希望找到宇宙的秘密或宇宙中最完美的規律。黃金分割就是這種數的比例關系的絕對完美的體現。這一理論在基督教藝術中就是對線的研究。在線的比例和線的關系中盡可能找到絕對完美的形式。數的概念完全轉變成基督教教義。這些數與圣經中的某些事件或某些有意義的片段互相關聯。
材料表現空間非常廣闊,我們的材料表現、實踐過程中既要扎扎實實地研究傳統,借鑒并宏揚極具審美價值的東西;又要倡導富于創造性地拓展個性化藝術語言還要賦予作品一種現代的民族文化精神,這既是材料達到和諧與自然的目的,也是我們做油畫材料研究的長期發展目標。
[1]馬一丹編著.油畫技法[M].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1998.
[2]豐子愷著.繪畫與文學[M].湖南文藝出版社,2001.
[3]黃宗賢著.中國美術史綱[M].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1993.
[4]陳洛加著.外國美術史綱要[M].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