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生產獸醫”“獸醫兼職”管理對策

文│楊懷偉（北京市房山區動物衛生監督所）

淺談“生產獸醫”“獸醫兼職”管理對策

文│楊懷偉（北京市房山區動物衛生監督所）

改革永遠在路上，深化獸醫體制改革也永遠在路上。獸醫是獸醫體制改革的核心，是以人為本的本體。獸醫事業越發展，問題不是減少了，而是越來越多，事業發展不是讓我們越來越懶惰，而是越來越勤快。正像鄧小平所說“發展起來以后的問題不比不發展時少”，看得遠了，發現的問題一定會越多，而只有發現更多的問題，才可能解決更多的問題，獸醫事業才可能更加興旺發展。

2015年4～6月，農業部組織開展《動物檢疫管理辦法》《動物防疫條件審查辦法》立法后評估工作，筆者參加單位評估后，對《動物防疫條件審查辦法》有所思考，尤其是對“生產獸醫”“獸醫兼職”的問題感覺意猶未盡。又經過一段時間思考，感到問題牽涉很多方面，遂整理記錄下來供大家參考。

一、管住“三類獸醫”不是全面覆蓋

目前獸醫包括三大類，《動物防疫法》規定為官方獸醫、執業獸醫、鄉村獸醫。《動物防疫法》的官方獸醫，是指具備規定的資格條件并經獸醫主管部門任命的，負責出具檢疫等證明的國家獸醫工作人員；《動物防疫法》的執業獸醫，是指從事動物診療和動物保健等經營活動的獸醫；《鄉村獸醫管理辦法》的鄉村獸醫，是指尚未取得執業獸醫資格，經登記在鄉村從事動物診療服務活動的人員。

這三類獸醫看似簡潔明了，已經做到全面覆蓋，但是，在這三大類獸醫人員中間交叉混雜著“三都管”的“混合獸醫”和之外存在著“三不管”的“獸醫打工者”。他們中在動物飼養場、養殖小區從事動物診療和動物保健等活動的獸醫工作人員，我們暫且稱之為“生產獸醫”。他們在動物飼養場、養殖小區生產中，尤其是在2008年1月1日起施行的《動物防疫法》、2010年5月1日起施行的《動物防疫條件審查辦法》、2009年1月1日起施行的《鄉村獸醫管理辦法》《執業獸醫管理辦法》（2013年修訂）實施之前就存在，而且今后還會產生。

三大類獸醫人員交叉混雜是歷史問題，官方獸醫本身就來自“職業獸醫”的國家管理職能專業化提升和固定，執業獸醫是“職業獸醫”技術專業化，鄉村獸醫是對“職業獸醫”在基層進行社會服務的認可。三大類獸醫人員中間的“生產獸醫”或“獸醫打工者”多是兼職人員，如官方獸醫暗中兼職執業獸醫、鄉村獸醫，執業獸醫掛靠多處，包括一人兼職多個養殖場和獸醫院或者門診；三大類獸醫人員之外的“生產獸醫”則專門受雇于動物飼養場、養殖小區，從事動物診療和動物保健等活動，包括獸醫打工者、獸醫實習者、獸醫臨時工等。

獸醫工作直接關聯動物防疫、動物衛生工作的安全和獸藥安全等。獸醫兼職也有利有弊，一禁了之也過于簡單，但是如果不加強管理，弊端會逐漸積累、放大，最后產生行業風險和危機。

二、“生產獸醫”管理缺位以及制度建設

對于“生產獸醫”，《動物防疫法》有原則規定，但是過于抽象，而《鄉村獸醫管理辦法》《執業獸醫管理辦法》的規定也有漏洞，而讓“生產獸醫”向執業獸醫硬性轉化也不適合專業養殖專門化獸醫的需要，不利于獸醫生產力的提高，執業獸醫如同“全科醫生”，而“生產獸醫”是專科醫生，養豬場的生產獸醫和寵物獸醫幾乎沒有可比性。因此，建議國家出臺專門的《生產獸醫管理辦法》，同時修訂《動物防疫條件審查辦法》等法規制度，堵住獸醫人員管理存在的漏洞。

《動物防疫條件審查辦法》第八條規定：“動物飼養場、養殖小區應當有與其養殖規模相適應的執業獸醫或者鄉村獸醫。患有相關人畜共患傳染病的人員不得從事動物飼養工作。”

但是這條規定只是禁止性規定，如果違反這些禁止性規定，既沒有處理辦法，也沒有后續的罰則，造成禁而不止，不受重視，幾乎成了空口號。任何一條法律如果只是禁止性的，對于違反禁止規定沒有緊密跟進且細致可行的處罰，沒有法律責任的追究，美好的法律愿望和初衷就會落空。

再參看《動物防疫條件審查辦法》第三十一條第二款規定：“變更布局、設施設備和制度，可能引起動物防疫條件發生變化的，應當提前30日向原發證機關報告。發證機關應當在20日內完成審查，并將審查結果通知申請人。”

變更布局、設施設備和制度，都有嚴格管理，違反要處罰，而對獸醫人員變更卻沒有細致的要求，這是漏洞。布局、設施設備和制度變化會引起動物防疫條件發生變化，人的因素要大于物的因素，獸醫人員變更，也勢必引起動物防疫條件發生變化，而且后果更嚴重，必須加強管理。

動物飼養場、養殖小區應當有與其養殖規模相適應的執業獸醫或者鄉村獸醫，而這些獸醫人員的管理和社會的執業獸醫或者鄉村獸醫并不一樣，有獨立的要求和管理特點，是“生產獸醫”，因此，應該建立生產獸醫人員備案制度。

1.建立生產獸醫人員備案制度。《動物防疫條件審查辦法》第八條建議修改為：“動物飼養場、養殖小區應當有與其養殖規模相適應的生產獸醫，生產獸醫應該是執業獸醫或者鄉村獸醫，生產獸醫到動物衛生監督機構登記備案，生產獸醫變更應提前30日向動物衛生監督機構報告。動物衛生監督機構建立生產獸醫人員備案制度。患有相關人畜共患傳染病的人員不得從事動物飼養工作。”

2.建立以及完善違反規定的處罰。《動物防疫條件審查辦法》增加一條：“違反第八條規定，未經登記備案的，未經報告審查擅自變更生產獸醫的，由動物衛生監督機構責令改正，處二千元以上一萬元以下罰款；拒不改正或者整改后仍不合格的，由發證機關收回并注銷動物防疫條件合格證。患有相關人畜共患傳染病的人員從事動物飼養工作的，由動物衛生監督機構責令改正，處一千元以上五千元以下罰款；拒不改正或者整改后仍不合格的，由發證機關收回并注銷動物防疫條件合格證。”

建立生產獸醫備案制度，堵住《動物防疫條件審查辦法》對獸醫人員的管理漏洞，對動物防疫開展“以人為本”監督管理，一定會取得事半功倍效果。

三、放開“獸醫兼職”“多點執業”，加強精細管理

《執業獸醫管理辦法》第二十一條規定：“執業獸醫不得同時在兩個或者兩個以上動物診療機構執業，但動物診療機構間的會診、支援、應邀出診、急救除外。”“不得同時”是很有意思的詞語，一個人是沒有辦法真正“同時”在兩個或者兩個以上動物診療機構執業的，所謂干這個干不了那個，另外，會診、支援、應邀出診、急救除外，這個口子是可以無限擴大的。關鍵在于，如果執業獸醫同時在兩個或者兩個以上動物診療機構執業，《執業獸醫管理辦法》沒有處罰。

還應該注意《鄉村獸醫管理辦法》的第五條規定：“國家鼓勵符合條件的鄉村獸醫參加執業獸醫資格考試，鼓勵取得執業獸醫資格的人員到鄉村從事動物診療服務活動。”這兩條多少有些互相矛盾，鼓勵取得執業獸醫資格的人員到鄉村從事動物診療服務活動，執業獸醫就有可能同時在兩個或者兩個以上動物診療機構執業。與其矛盾，不如改革。

目前，我們實行的是不得“獸醫兼職”的管理制度，這就使得獸醫兼職行為成為偷偷摸摸的活動。但是，在人醫行業，已經在鼓勵“醫生多點執業”，獸醫也可以開放一些，因此建議放開“獸醫兼職”“掛牌獸醫”，同時加強精細管理。2009年原衛生部印發了《關于醫師多點執業有關問題的通知》，并在部分地區先行試點，好處多多，同理，獸醫多點執業也有六大益處：

一是獸醫多點執業有利于均衡各地獸醫資源。“防疫治療難”首要原因就是獸醫獸藥資源不均衡，養殖場戶有了需要都涌到高校、科研單位、城市中心獸醫院校、大品牌獸醫院校求醫問藥。高水平獸醫就是最重要的獸醫療資源，如果允許獸醫到下一級或者落后地區執業，將大大緩解“防疫治療難”問題。

二是有利于提升獸醫收入。國家對獸醫衛生事業投入長期不足，有些獸醫機構必須“獸藥養獸醫”，除去藥品收入，獸醫的合法收入將不足以使其在當今社會體面的生活。給獸醫松綁，讓獸醫用自己高水平的獸醫療技藝通過“兼職”“掛牌”獲得合理報酬，符合獸醫改革精神，也符合時代發展的需要。

三是有利于鄉村、基層獸醫機構、欠發達地區獸醫水平的提升。高水平獸醫的到來，可以解決基層不能診治或者不敢診治的問題，使得基層獸醫診治視野開闊，平日也方便請教問題，對其提升大有好處。執業獸醫在農村兼職開診所，也可以為鄉村養殖帶來便利，不需要一定要到大獸醫院校才能看到專家，“防疫治療難”將得到緩解。

四是緩解基層的獸醫療衛生需求，具有明確的公益性，它實現了個人與社會的雙贏。

五是有利于改善獸醫管理機制。當獸醫人才流動起來，甚至自由之后，如何吸引更優秀的人才，或者留住現有專家就成為重中之重。

六是從獸醫人角度來看，獸醫改革的最大突破在于“多點執業”的合法化，獸醫也可以成為自由職業者，有利于極大調動廣大獸醫對獸醫改革的大力支持，沒有獸醫的積極性和支持，新一輪獸醫改革將異常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