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獸醫學史研究初探

羅永靈，羅傳政，王彬俊，唐素成，賀常亮

（1.四川省筠連縣筠連鎮畜牧水產站四川宜賓645250；2.筠連縣高坎鄉畜牧水產站四川宜賓645253；3.筠連縣團林苗族鄉畜牧水產站四川宜賓645254；4.筠連縣畜牧水產局四川宜賓645250；5.四川農業大學動物醫學院四川成都611130）

中國獸醫學史研究初探

羅永靈1，羅傳政2，王彬俊3，唐素成4，賀常亮5*

（1.四川省筠連縣筠連鎮畜牧水產站四川宜賓645250；2.筠連縣高坎鄉畜牧水產站四川宜賓645253；3.筠連縣團林苗族鄉畜牧水產站四川宜賓645254；4.筠連縣畜牧水產局四川宜賓645250；5.四川農業大學動物醫學院四川成都611130）

我們所說的中國獸醫學史，多數情況下特指中獸醫學史，尤其是在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正式成立之前，雖然西獸醫已于1904年正式傳入中國，但至今沒見類似《中國獸醫史》的專著或教材編輯出版。作為推廣系統的中西獸醫結合人員，雖然不能向人醫那樣系統學習中國醫學史，但了解中國獸醫史大事記，應該有助于我們對畜牧獸醫工作的熱愛。

本文以王成高級獸醫師相關論文論著為線索，簡要回顧中國獸醫學史研究情況。

1　為什么研究獸醫史

現實是歷史的延伸，現實的人們總要“以史為鑒”“以史為師”（即“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正是由于普遍需要“史鑒”和“史師”，人們才需要學習歷史（而且早在原始時代人類就開始有了這種需要）；“史鑒”和“史師”是多方面的，一是“以史為鑒”——指導人們社會實踐；二是“繼往開來”——陶冶人們精神品格；三是“溫故知新”——傳承文化財富。正因為歷史學具有其他任何學科不可代替的社會價值，人類永遠需要歷史學，永遠需要學習自己的歷史。中獸醫學，同其他任何學科一樣有其自己的研究對象，其研究資料都有一個歷史積累過程，中獸醫的理論思維也有一個歷史的發展和演變過程。因此，中獸醫需要研究本學科的發展史，繼承和發揚中獸醫就應在教學中介紹中獸醫學歷史。

2　獸醫史研究取得了哪些成果

中獸醫學歷史研究，目前除了《中獸醫學史略》［1］和《中獸醫學史簡編》［2］兩本專著外，主要集中在中獸醫學專著教材的“緒論”“前言”“導論”。王成對中獸醫學通史分段進行了提煉，其原文如下［3-5］：

中獸醫學，起源于原始社會（遠古至公元前22世紀）即人類開始馴化野生動物為家畜的時期，在奴隸社會（公元前22世紀至前475年）得到了初步發展，而在漫長的封建社會（公元前475年至公元1840年）通過不斷總結最終形成了以整體觀念和辨證施治為特點的學術體系和以針藥療法為主的豐富的病證防治技術。唐朝是中獸醫學發展的第一個黃金時期，以開展獸醫教育和出版《司牧安驥集》為標志；中獸醫學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公元1840年至1949年）由于西方獸醫學（常稱西獸醫、現代獸醫）的漸入、政府的阻饒而處于緩慢發展狀態甚至陷入了困境。中華人民共和國時期（公元1949年至今）是中獸醫學發展的第二個黃金時期，1956年1月《國務院關于加強民間獸醫工作的指示》的頒布是20世紀中獸醫學發展的引擎，以致中獸醫學在科研、教學、臨床、學術組織、對外交流等各個方面取得了長足發展，2006年10月以中獸醫學為主在北京農學院成立了亞洲傳統獸醫學會，揭開了21世紀中獸醫學發展的新紀元。

3　獸醫史大事記簡述［3-5］

考古發現，距今10000年時，我國已有豬、牛、犬、馬等家畜飼養；在內蒙古多倫縣頭道洼新石器遺址，還有用于切割膿瘍和針刺的“砭石”出土。在殷商時期（公元前16世紀至公元前11世紀）的甲骨文中，已有表示豬圈、羊欄、牛棚、馬廄等的象形文字。

從西周到春秋時期（公元前11世紀至公元前476年），家畜去勢術已用于豬、馬、牛等動物。《周禮·天官》中已有“獸醫，掌療獸病，療獸瘍。凡療獸病，灌而行之，以節之，以動其氣，觀其發而養之；凡療獸瘍，灌而劀之，以發其惡，然后藥之、養之、食之”的記載。當時的書籍中，還記載了危害家畜較大的疾病，如豬囊蟲、狂犬病、疥癬等。

戰國時期（公元前475年至公元前221年），出現了專門診治馬病的“馬醫”（《列子》），如西周穆王時的造父、秦穆公時的孫陽（伯樂）、晉國的王良等。約公元前3世紀出現的《黃帝內經》被認為是我國最早的最珍貴的一部醫學典籍，現存包括《素問》、《靈樞》兩篇。

秦漢時期（公元前221年至公元220年）中獸醫學有了較大發展。秦代頒布了世界上最早的畜牧獸醫法規“廄苑律”（《云夢秦簡》），漢代修訂更名為“廄律”。漢代出現了我國最早的一部人畜通用的藥學專著《神農本草經》，漢簡（如《居延漢簡》、《流沙墜簡》）不但有獸醫方劑，而且還有將藥物制成丸劑給馬內服的記載。此期問世的專著有《相六畜三十八卷》、《相馬經》、《馬經》、《牛經》等。

魏晉南北朝時期（220-581年），名醫葛洪所著的《肘后備急方》中有“治牛馬六畜水谷疫癘諸病方”，除記有“灸熨”和“谷道入手”等診療技術，提出了“殺所咬犬，取腦敷之”的狂犬病防治方法，指出了疥癬有蟲。北魏賈思勰所著的《齊民要術》有畜牧獸醫專卷，對26種家畜疾病提出了48種療法，“削蹄治療漏蹄”是世界上關于修蹄技術的最早記錄。

隋代（581-618年）始設太仆寺（一說“北齊”始設），統管馬政與牧政，有“獸醫博士員120人”（《隋書》），同時獸醫學的分科已漸完善，出現了有關病癥診治、方藥及針灸的專著，如《治馬牛駝騾等經》《療馬方》《馬經孔穴圖》等，但原書均已散佚。

唐代（618-907年）是我國養馬業的鼎盛時期，在主要通過祖傳或采取師徒兩種形式進行中獸醫技術傳授的基礎上開始了官辦獸醫專業教育，據《舊唐書》記載，神龍年間（705-707年）的太仆寺中設有“獸醫六百人，獸醫博士四人，學生一百人”“博士，以教眾生徒”。唐代李石編著的《司牧安驥集》為我國現存最早的較為完整的一部中獸醫經典古籍，也是我國最早的一部獸醫教科書，為宋元明三代學習中獸醫學的必讀本。我國唐代的獸醫教育制度，比歐洲最早的1761年設立的的法國國立里昂獸醫學院早1000多年。唐貞元末年（約804年），日本人平仲國等到中國學習獸醫，此后《司牧安驥集》在日本得到廣泛的傳播，在明代已有《假名安驥集》流傳。高宗顯慶四年（659年）所頒布的《新修本草》，被認為是世界上最早的一部人畜通用的藥典。名醫王燾《外臺秘要》中還有“驢馬牛狗諸疾方”。西北少數民族地區已有《醫牛方》《醫馬論》等出現。

宋代（960-1279年）是我國官辦“獸醫院”的開端。據《宋史》記載，太仆寺初有“藥蜜庫”、“皮剝所”，建中崇寧二年（1103）又設“牧養上下監，以養療京城諸坊病馬”“牧養上下監，掌療馬病，有耗失則送皮剝所”，1036年規定“凡收養病馬，取病淺者送上監、深者送下監，分十槽醫療之”。“病馬監”相當于今天的獸醫院，“藥蜜庫”即獸醫中藥房、“皮剝所”專門負責尸檢的機構。咸平三年（1000）又增設“群牧司”，據《文獻通考》記載“宋之群牧司有藥蜜庫…，掌授糖蜜之物，以供馬醫之用”。山西陽城獸醫常順，因創用藥浴法治療馬疥癬，而被封為“廣禪侯”。當時有很多專著流傳，但至今僅有王愈編集的《蕃牧纂驗方》、《安驥藥方》（世界最早的獸醫方劑學專著）、賈耽《醫牛方》存世。

元代（1271-1368年）著名獸醫卞寶（卞管勾）著有《痊驥通玄論》，該書除對馬的起臥癥包括直腸入手進行了總結論述外，還提出了“胃氣不和，則生百病”的脾胃發病學說。書中“點痛論”和“跛拐癥”是后世診斷跛行的理論基礎。這一時期，還出現了《安驥集八卷》等。

明代（1368-1644年）是中獸醫學的鞏固發展時期，政府特別重視民間獸醫的培訓，照洪武二十八年（1395年），每二十五匹種馬（永樂以后改為五十匹）為一群設獸醫一人，由“每群長之下挑選聰明子弟二三人學習，定業成一人，專看治馬匹”。喻仁（字本元）、喻杰（字本亨）編集的《元亨療馬集》首次提出與中醫學相區別而特有的“八證論”辨證技術，萬歷戊申（1608）四月付梓。該書是目前海內外流傳最廣的中獸醫學經典，日本此后有《馬經大全》流傳。在此前后，還有楊時喬編集的《馬書》、《牛書》、錢能編集的《類方馬經》。名醫李時珍1578年編著的《本草綱目》涉及獸醫方藥229條；胡濙《衛生易簡方》附有馬牛等六畜諸疾方。此外，朝鮮半島還有《新編馬醫方》、《新編牛醫方》刊行。

鴉片戰爭以前的清代（1644-1840年），中獸醫學陷入了遲遲不前的狀態。這一時期中獸醫書籍主要有以喻仁、喻杰《元亨療馬集》為藍本而編集的《牛馬駝經大全集（李玉書1736）》、《新刻注釋馬牛駝經大全集（郭懷西1785）》等，抄本主要有《雞譜（佚名1787）》、《療馬集 （周 海 蓬1788）》、《養耕集 （傅 述鳳1800）》、《牛醫金 鑒 （佚名1815）》、《相牛心鏡要覽（黃繡谷1822）》等流傳。走方名醫趙學敏的《串雅外編》還專設“醫禽門”和“醫獸門”，收錄六畜疾病治療方。

鴉片戰爭以后，我國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1840-1949年）。這一階段中獸醫書籍主要有《抱犢集（佚名1850）》、《牛馬捷徑（李春松1861）》、《活獸慈舟（李南暉1873）》、《牛經切要（佚名氏1886）》、《豬經大全（佚名氏1891）》、《牛經備要醫方（沈蓮舫1924）》等；流傳的抄本主要有《畜寶（佚名1900）》、《駒兒編全卷（佚名 1909）》、《治騾馬良方（1933）》等。《活獸慈舟》側重黃牛、水牛同證異治，《畜寶》重點收集豬牛犬貓相法，《豬經大全》據考是四川人的作品。

中獸醫學是西獸醫進入中國后出現的名詞，自1904年12月在河北保定建立“北洋馬醫學堂”起，我國便有中西獸醫之分。1928年，毛澤東在《井岡山的斗爭》中首次提出“用中西兩法治療”。1944年，他又在《文化工作中的統一戰線》中進一步指出：“不聯合邊區現有一千多個舊醫和舊式獸醫，并幫助他們進步，那就是實際上幫助巫神，實際上忍心看著大批人畜的死亡”。解放區的華北大學農學院（開始屬于北方大學）早在1947年3月成立時便已將中獸醫學列入獸醫專業必修課，并請民間中獸醫授課。

1949年10月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至今，是中獸醫學繼隋唐時期之后發展的鼎盛時期，尤其是周恩來總理1956年1月簽發《國務院關于民間獸醫工作的指示》（〔56〕國議字第3號）和農業部1956年9月召開“全國民間獸醫座談會”50多年來，中獸醫學取得了突飛猛進的發展（開展了中獸醫專業學歷教育、設立了中獸醫科研機構、組建了中獸醫學術組織、舉辦了有影響的中獸醫學術研討會、出版了一大批有影響的中獸醫學著述、民族獸醫學得到了發展），尤其在當今，中獸醫學以自然療法防治動物疾病和提供綠色動物性食品更為世界矚目。■（編輯：趙曉松）

［1］ 中國畜牧獸醫學會中獸醫研究會.中獸醫學史略 ［M］.北京:農業出版社，1992.

［2］ 于船，牛家藩.中獸醫學史簡編［M］.太原:山西科學技術出版社，1993.

［4］ 王成.中獸醫診療技術［M］.鄭州:河南科學技術出版社，2009:2-6.

［5］ 王成.中獸醫診療技術［M］.二版.鄭州:河南科學技術出版社，2011:2-6.

［6］ 王成，關銅.中獸醫診療技術［M］.三版.鄭州:河南科學技術出版社，2012:2-7.

10.3969/j.issn.1008-4754.2016.9.038

羅永靈（1976.07-），男，大學本科，助理獸醫師，主要從事動物防疫、畜禽生產及中獸醫技術推廣等工作。E-mail:810739478@qq.com

賀常亮，博士、四川農業大學副教授，E-mail:82517409@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