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邦與戰友草地聯句

◎李安葆

胡耀邦與戰友草地聯句

◎李安葆

1935年8月下旬，中央紅軍在黨中央和中革軍委領導下，進入了川西北的茫茫大草原。草地是一片澤國，天氣一日數變。入夜天氣更加寒冷，紅軍指戰員們在草地里露天宿營，饑寒交迫，凍餒復加。

在極端困難的環境下，紅軍指戰員們以高昂的斗志向困難挑戰，并用詩歌反映他們不怕困難的樂觀心聲。紅軍宿營時，沒有帳篷，他們就席地而坐，樂觀詼諧地說：“天當被，地當床，暴雨來了當蚊帳。”沒有糧食，他們就煮野菜、牛皮充饑。他們歌唱道：“牛皮鞋底六寸長，草地中間好干糧。開水煮來別有味，野火燒后分外香。兩寸拿來煮野菜，兩寸拿來做清湯，一菜一湯好花樣，留下兩寸戰友嘗。”這些詩歌都反映了紅軍指戰員們以苦為樂、團結友愛的高尚情操。

8月下旬的一天傍晚，紅軍總政治部巡視主任馮文彬牽著馬，來到紅三軍團第十三團巡視工作，遇見該團政委張愛萍和團長彭雪楓，他們彼此都是熟識的戰友。張愛萍見馮文彬的馬背上馱著一包東西，伸手就去掏那包，結果掏出來的竟是牛羊肉干。在當時缺糧的情況下，這等于是發現了無價之寶。張愛萍笑著道：“我們現在可要‘打土豪’了！”馮文彬樂呵呵地說：“‘分田地’更好，我是特地登門慰問！”當時，張愛萍知道胡耀邦已經沒有干糧了，所以他叫道：“快叫胡耀邦來！”馮文彬笑道：“你這是舊情難忘啊！”所謂“舊情難忘”，是指張愛萍為胡耀邦平反昭雪的往事。馮文彬知道此事的經過，所以他說張愛萍是“舊情難忘”。張愛萍把胡耀邦叫到了十三團團部，果然見胡耀邦餓得更加消瘦了。但4位老友在草地重聚，分外高興。恰巧這時草地上空升起了一輪明月，引得4位頗有才華的年輕人詩興大發，對月做起聯句來。

張愛萍首先出句：牛羊肉干邀明月。胡耀邦接句：水鄉澤國沒酒喝。彭雪楓續句：該請老鄉杜康來（杜康，河南人，古代善釀酒者。彭也是河南人，故稱杜康為老鄉），馮文彬則結句道：馬瘦路遙沒法馱。胡耀邦馬上評點馮的聯句道：“你是說沒法馱酒還是沒法馱杜康？”馮文彬辯解道：“見仁見智，你認為沒法馱什么就沒法馱什么。”胡耀邦打趣說：“那你怎么有法馱牛羊肉干呢？我說‘沒酒喝‘，你就說’沒法馱‘一首詩里有了兩個’沒‘，而且都是在第5個字上。應該改改。”馮文彬說：“還蠻有道理，可以改。”于是，大家就對最后一句進行了熱烈討論。這時，中天皎潔的月色更好，大家舉頭望月，有月無酒不精神，酒是少不了的，又聯想到今后革命的目標是要打倒蔣介石反動派。這樣，最后一句就改為了“打倒老蔣醉彌陀”。

后來，張愛萍一出草地到班佑，就寫詩回憶在草地中的情景：“帳月席茵刀槍枕，談笑低吟道明天。”明天，就是要取得打倒蔣介石反動派的勝利，也可以說道出了最后聯句的深遠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