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政治經濟形勢如大海奔流,不曾停息。盡管由次貸危機引發的金融海嘯在全球范圍內似乎已平息,但“余震”所引發的主權債務危機、歐元危機、烏克蘭危機紛至沓來,讓歐洲、乃至世界經濟形勢在未來發展中仍舊充滿變數。歐洲“貨幣金融機構官方論壇”(OMFIF)顧問委員會成員米衛凌(Willem Middelkoop)是一位非常成功的金融家,他的《大洗牌:全球金融秩序最后角力》一書以獨到的見解分析了他對國際經濟形勢的最新觀點。
世界金融秩序將大洗牌
從重大國際金融事件背后的動因來看,無論是困擾歐元區17國的歐債危機與歐元體系危機,還是玩得全球各國心跳的美國“財政懸崖”,本質上,“這是將金融體系帶入另一個階段所必需的過程”。未來5—10年,世界金融秩序將會經歷一次大洗牌,全球金融體系將會重新定位,不同貨幣的地位將會改變。米衛凌認為,“上一次金融市場洗牌是在1944年隨著美元體系的建立發生的。我相信,在2020年之前,全球金融體系將需要重新啟動并進入一種新的模式;在這種模式下,黃金將發揮更為重要的作用,而美元則將失去作為唯一儲備貨幣的地位,而像中國這樣的國家則會變得更加強大。”
在詭異事件頻發的2014年,盡管國際政經舞臺不時充斥著陰謀論,但全球金融格局并未由于盧布的暴跌而改變其業已啟動的變遷進程,全球貨幣洗牌也并未從根本上改變由于內生性衰退導致的美元本位退潮之勢。美元主導全球經濟金融周期,美元周期的轉變是認識全球經濟金融體系的前提。美聯儲退出QE,這是全球貨幣戰一觸即發的開始,全球主權貨幣大洗牌也已不可逆轉。2014年以來,歐元對人民幣已經貶值近13%。如果參考美國貨幣政策周期與美元周期的關系,美元強勢周期可能會持續4—5年時間,這將導致其他非美系貨幣出現一輪貶值潮,而非美系貨幣的大幅貶值將對中國出口形成負面影響,并可能對中國經濟造成新的沖擊。
“去美國化”與亞投行的興起
主權貨幣紛爭已成為各國共同的糾結,建立“去美國化”世界的時候已經到來了。“當今世界正面臨著一場革命。構建一個新的全球金融框架以及制定全球金融市場的新規則是至關重要的……這種全新的全球框架、新的全球規則、全球平衡與全球治理需要我們參與到重建的戰略對話與思考中來。”米衛凌在書中援引中國國際金融論壇主席成思危先生的話說,“一種新的全球金融秩序已經在中國得到了討論”,并在有條不紊的推進。一是金磚四國已經啟動了一個“去美元化”方案:雙方的“貨幣互換”在雙邊貿易中將排出對美元的需求。二是上海合作組織的國家控制著全球20%的原油資源和幾乎50%的世界燃氣儲備,這也是中國“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一部分——“新絲綢之路”將把國際鐵路網絡一直擴張到德國與荷蘭的鹿特丹港。三是中國首倡的區域性、開放性、包容性多邊開發機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下稱“亞投行”)不但得到許多亞洲國家的積極響應,英國、法國、德國、意大利等四個歐洲國家也是“扎堆”申請。一如比利時布魯塞爾當代中國研究院資深研究員傅立門所言,歐洲四國之所以申請加入亞投行的主要考量,是“為了參與一項在世界發展速度最快地區的重大經濟倡議”。
“亞投行的興起,攪起世界多邊機構一池春水,引發競爭模式,這對全球而言,無疑有利。全球治理機構標準將逐漸提高。”美國新聞博客網站《赫芬頓郵報》的評論可謂公允,亞投行不是對抗而是互補。“世界各國應在亞投行問題上加強合作。”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榮休所長弗雷德·貝格斯滕在日前發表的《美國應該加入亞投行》的文章中說,“美國還應鼓勵世行和其他現有多邊貸款機構與亞投行密切合作。這樣,亞投行項目就能在世界經濟中扮演積極角色,并受益于中國不斷增強的發揮建設性全球領導力的意愿。”一如亞投行的歐洲小伙伴們所言,“通過與現有的多邊投資和開發銀行合作,亞投行將在亞洲基礎設施建設領域發揮重要作用,并為地區和世界經濟社會發展作出貢獻。”
“是時候實行另一種貨幣政策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女主席克里斯蒂娜·拉加德在世界經濟論壇(達沃斯)的專題討論會上共提到“洗牌”這個詞十多次,平均每2.3分鐘就提及一次。中國國際金融論壇聯合會主席、歐洲中央銀行前行長讓-克洛德·特里謝也認為,“世界經歷了全球金融危機……各種新規則不僅在發達經濟體內部,還被提出來與所有的新興經濟體進行了討論,包括最重要的新興經濟體,即中國。”“接下來的10年對中國來說意味著一次重大機遇,中國在世界貨幣與金融體系中所發揮的作用與所處的地位將會經歷根本的改變。”米衛凌在《大洗牌:全球金融秩序最后角力》中斷言,“人民幣已經成為了多元儲備貨幣體系的一部分”“中國貨幣將于2015年被添加到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特別提款權中”,而“華盛頓當局的政治家們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事情,他們僅僅是在拖延全世界國家對美國金融體系的最終絕望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