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朗
汕頭大學法學院,廣東 汕頭 515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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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論知識產權的地域性保護與國際保護的協調對策
張文朗
汕頭大學法學院,廣東汕頭515063
摘要:知識產權的地域性是一個無法回避的現實,其對應的地域性保護也隨著主權國家的存在而不可能由于國際性保護的推進而消亡。因此,知識產權的地域性保護與國際保護的協調顯得十分重要,如何在全球化的語境下理解“地域性”一詞,以及如何制定協調“地域性保護”與“國際性保護”存在的一些客觀矛盾,是這個時代應該深入思考的問題,本文就該問題進行了簡要論述。
關鍵詞:知識產權;地域性保護;國際保護;協調對策
一、從傳統到“后TRIPS時代”——知識產權地域性保護的發展軌跡
知識產權的地域性保護,當今為學界普遍接受的一種定義是“一國只保護在本國登記成立的知識產權,而不保護在外國登記成立的知識產權。”①知識產權的地域性保護的產生并非偶然,而是由知識產權保護對象——人類的智力勞動成果的無形性所決定的。客體的無形性,決定了知識產權本身與物權之間的本質區別。這一區別可以體現在其表示“所有”的法定方式。占有是動產物權的公示方式,動產以占有推定所有。而知識產權由于保護對象為一種無形的狀態,無法通過占有的方式來推定權利人享有這種權利,必須通過一個國家的立法機關通過設立法律來創設享有權利要件。②在這樣的前提下,知識產權的保護必然會體現一國法律的鮮明特征。根據馬克思的法哲學原理,一國法律是本國經濟基礎狀況的客觀反映。③所以,一國的知識產權的保護力度與保護標準將會與該國的客觀經濟狀況相適應,并依靠后者的變化逐步做出調整。因此,知識產權的地域性保護,本質上是一種為維護本國經濟秩序而設立的一種“帶公法性質的私權利”④。
固然,地域層次的保護確實能夠較大程度上立足于本國的客觀經濟狀況,靈活地依照本國所需靈活制定知識產權的保護對策。但隨著人類活動范圍的擴大與資本市場的擴張,各國人民的智力成果也隨著市場的需求而廣泛地流通于世界各地。因此,各國如果固守為維護本國產業利益而建立的知識產權地域性保護,將不足以形成一個安全的交易環境,不利于促進知識經濟的創新與發展。為解決這些問題,《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定》(以下簡寫為“TRIPS協定”)于1994年應運而生,并成為了被世界大多數國家所公認的知識產權保護的國際標準。其中的最低保護限度原則,即在需要保護的知識產權種類、授予知識產權人壟斷權范圍、知識產權執法手段等方面,規定各國需要立法加以確認的最低限度的知識產權保護規則,有效刺激了世界各國迅速著手努力完善本國的知識產權法,也讓“TRIPS”協議成為了人類有史以來第一個對知識產權權利人給予最全面、最有效保護的世界標準。⑤
盡管在國際社會層面上,“TRIPS”協議在目前階段的知識產權的權利與義務分配上已經體現了最大程度的平等,但是在運行過程中,仍然出現理論與現實不協調的矛盾。比如,在部分發展中國家內部,“TRIPS”協議框架下的嚴苛的保護標準由于無法兼顧各國經濟發展存在的客觀差距,導致了針對這些國家的“高標準”知識產權保護引起了當地嚴重的生產力成本上漲,給當地人民的生活帶來了消極的影響。如此一來,在這些國家中的知識產權立法雖然跟上了國際潮流,有利于保護權利人的智力勞動成果,但卻嚴重阻礙了內國的經濟發展。這類型的現實狀況,反映了在法律制度設計中,基于法哲學視角的對策往往難以控制制度運行結果的局限性。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了“TRIPS”協議在知識產權保護上偏向發達國家的利益,而在發展中國家中保護不力的困境。雖然說在“TRIP”協議中,肯定了“最惠國待遇原則”和“國民待遇原則”在締約國中的進一步適用從而使知識產權的地域性特征得到保障,但是基于“最低限度護原則”所指定的國際保護標準以及國內法的轉化義務來看,所謂的“地域性”在國際法的滲透下已經慢慢變成了一個空洞的理論陳述,并不能真正體現一國在其法律上承載的意志。
二、解決矛盾的對策探索
基于以上分析,筆者認為知識產權的地域性在新時代應該包含新的含義。除了援引傳統定義中對內國法的強調,更應該考慮在知識產權保護逐漸走向國際化的特殊時期,強調對本國的“地域性”經濟狀況的考量,以更好地維持內國法、內國經濟、國際法和全球經濟的和諧局面。
此外,為了能夠讓發展中國家以及部分極不發達國家在本國建立起一套既反映國情,又維護國際正義的知識產權保護法律體系之前,不成為發達國家利用“TRIPS”協議進行利益擴張時的犧牲品,保障自身在國際社會足夠的話語權,筆者認為比較合理的方法是對協定的內容進行靈活、善意的法律解釋,使得解釋后的結果能夠代表本國的利益。國際條約中普遍存在表述概括性、措辭模糊的語言特征,這就為各締約國提供了較為廣泛的解釋空間。況且,WTO的爭端解決機制(DSB)在受理糾紛時也是允許各會員國出于保護公共利益的宗旨對TRIPS條文進行善意解釋的,在這一點上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具有在諸多領域中是有同等需求的,尤其是在公共健康領域。這種方法不僅能夠有效地從法律層面提升發展中國家的道義基礎,更能夠進一步推進和完善WTO法的運行情況。與此相配套的,可以借鑒一些發達國家在本國設立應對公共危機的法律,如美國為應對公共健康危機預先設立的法律,來提高國家實踐的一致性與連貫性,進而推動WTO法的發展。⑥
誠然,知識產權的地域性是一個無法回避的現實,其對應的地域性保護也隨著主權國家的存在而不可能由于國際性保護的推進而消亡。但是,如何在全球化的語境下理解“地域性”一詞,以及如何制定協調“地域性保護”與“國際性保護”存在的一些客觀矛盾,是這個時代應該深入思考的問題。
[注釋]
①吳漢東.知識產權法[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12:8-9.
②徐祥.論知識產權的地域性[J].武漢大學學報,2005.5.
③卡爾·馬克思.資本論[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345.
④李新莊.知識產權法律沖突的性質及其對國際私法的影響[J].中州學刊,2003,3:184.
⑤Hong Xue.Commentary on Global Governance and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J].China Legal Science.2013.3; Gene M.Grossman & Edwin L.C.Lai.International Protection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J].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04.Vol.94,No.5.1635-1653.
⑥劉亞軍,張念念.知識產權國際保護標準的解讀與啟示——以利益平衡為視角[J].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6.
中圖分類號:D99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4379-(2016)22-0203-02
作者簡介:張文朗(1993-),男,漢族,廣東惠州人,汕頭大學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