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振文/Yao Zhen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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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孫子兵法》中“知”的藝術
姚振文/Yao Zhenwen
《孫子兵法》重視“知”,全書講到79個“知”字,最終構建了一個完整的“知勝”思想內容體系。具體內容包括知彼知己、知天知地、知常知變、先知全知等。前人關于《孫子兵法》知勝思想的研究成果較多,但對其方法和途徑的藝術性成分卻探索分析不夠。事實上,“藝術才是處于最高層次的東西”①,孫子兵法中“知”的藝術是一種更高層次的智慧,它是天才的火花、靈感的展現,創造的搖籃,沒有任何常規的法則可以遵循,這在紛繁復雜的動蕩世界中更具有啟示意義。
《孫子兵法》開篇即講“知”,《計篇》之“計”意指“會也,算也”,引申為計算、廟算,目的就是為了戰前更好地預知整個戰爭大勢及勝負結局。這其中的“廟算”思想作為一種戰略分析模式,既體現了孫子論“知”的科學性內涵,也深刻體現了孫子求“知”的方法和藝術問題。
首先,孫子講“經之以五事”。“經”乃度量的意思,又可訓為“基”或“本”,即要求將帥從根本上關注“道、天、地、將、法”五大因素。這種立足宏觀和長遠的大思路,勢必要求用一種整體而辯證的悟性認知方法去思考和把握。因為,戰略決策者不僅要全面了解這五個方面的要素,而且要觀察這些要素之間的相互聯系,進而達到融通的境界。它充分體現了中國傳統的整體思維的特點,即注重對“本一”的追求,堅持在把握“本一”的基礎上描繪周圍的世界,融會貫通地認識和解決周圍的現實問題。而這恰恰符合戰略的本質要求,即通過一種意會性的感悟,而不僅僅是嚴格的邏輯推理,來把握宏觀和大局。
其次,孫子主張“校之以計,而索其情”。即通過“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眾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等七個方面的比較分析最后做出戰略判斷。這其中,“校”體現了量化分析和比較研究的科學性,而 “索”則體現了判斷和創造的藝術性。“索”,“求也”,意指求索、探索,既要深刻,還要準確,更要抓住關鍵。“索其情”說明,“校之以計”并不是對敵情我情的簡單對比,不能停留在數據和信息上,要透過復雜的表象,直指對手的本質。這需要靠靈感而不僅僅是邏輯分析,靠直覺而不僅僅是計算演練。它是超越感性經驗而做出的抽象的把握,頗有些神秘和模糊,然而對戰略決策者來講,它至關重要,不可或缺。
最后,孫子強調:“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于無算乎!吾以此觀之,勝負見矣。”這實際上是依賴人的前瞻性思維對戰爭勝負結局做出的最后的戰略預測。這種“預測”,需要指揮員結合自己所了解的情況,推測出未來戰爭對抗可能發生的主要情節,并在自己的頭腦中勾畫出大體的景象。洪兵先生曾談到:“在‘廟算’中,戰爭的統帥已經構想出未來戰爭的形態,雙方的戰略對抗已經展開,不過是在‘寂靜戰場’上展開。對未來戰爭形態構成的認識成熟與否,正確與否,體現出統帥之間戰略思維水平的差距。”②這明顯是增加了戰略分析的藝術化要求,因為“在企圖對于想象中的未來情況使用新工具以尋求未來的解答時,根本無成規可循。”③
總之,戰略既是一種科學,也是一種藝術。在戰略問題上,決定人們戰略選擇的,有些是邏輯的因素,有些是非邏輯的因素。對于邏輯的因素,要用科學的方法去分析,而對于非邏輯的因素,則必須通過藝術性的方法去感悟和判斷,后者更集中體現了戰略思維的創造性。李際均先生說:“兵法和藝術一樣,要輝煌雋永就得創造。在戰爭中創造優勢才能生存和勝利。戰略思維的關鍵是創造性,創造性是一種精神實踐活動,作為對模式化和因循守舊的否定,從而實踐新發現的意義。這里需要主觀能動作用的盡情發揮,需要挖掘思維的潛能,動員各思維要素之間廣泛聯系,實現對經驗和傳統的超越。”④
在戰爭中,信息本身就是充滿了對抗的領域,故孫子強調的“知”又是一種基于雙方對立互動的辯證認知藝術。《計篇》中講:“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虛實篇》又談到:“策之而知得失之計,作之而知動靜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處”。前者意在強調,作為戰爭對立雙方中的一方,你既要了解自己的對手,同時也要了解自身的情況。后者則是基于雙方的對立互動,強調要用我方主動的戰爭行為,試探敵人,從而獲取對方真正的虛實情況。二者的最終目的,都是要達成戰爭對抗所要求的辯證統一認識上的“知”。李澤厚先生曾對兵家的這種辯證認知做出經典的概括和評價:“即要求用一種概括性的二分法,抓住矛盾的思維方式來明確、迅速、直截了當地去分別事物、把握整體,以便做出抉擇。”“這是一種非歸納非演繹所能替代的直觀把握方式,是一種簡化了卻非常有效的思維方式。”⑤
進一步而言,孫子強調的“知”不是一次性認知的結果。孫子既然強調在用兵中要“因情應變”“攻守相輔”“奇正相生”,那么孫子的“知彼知己”必然也是一個多重疊加的過程。在戰爭中,雙方力量的準備和使用都不是固定不變的,所以,要想真正了解對方的情況,就必須對其各個方面進行動態的跟蹤,并以此進行多次的反復的認知和判斷。同時,還要根據對方已經變化的情況,對自身力量部署及決策、規劃做出不斷的修正和完善。只有這種“知彼知己”,才會帶來“百戰不殆”的結果。
由此,“知勝”便上升為對立雙方博弈中互動認知的方法和藝術。《兵經百言·知》中對戰爭中雙方知與謀的關系有這樣一段總結:“我可以此制人,即思人亦可以此制我,而設一防;我可以此防人之制,人即可以此防我之制,而思設一破人之防;我破彼防,彼破我防,而又設一破彼之破;彼既能破,復設一破乎所破之破,所破之破既破,而又能固我所破,以塞彼破,而申我破,究不為其所破。遞法以生,踵事而進,深乎深乎。”這段話告訴我們:“知”不僅體現在我方對對方的謀略上,還要體現在如何控制和破解對方對我方的所“謀”上,此種連環套式的認知與謀劃既需要清晰的邏輯思維能力,更需要高度的悟性和藝術想象力。
值得強調的是,對抗互動中“知”的方法和藝術還有一個“知敵之才”和“知敵之知”的問題。許洞的《虎鈐經·逆用古法》認為:“兵家之利,利在變通之機,觀其逆順。夫興師之際先探敵將才不才。設若敵將不能以兵法使眾,惟以勇敢為己任,我則順古法以待之也;若敵將善用古法,我則逆古法以待之也。”在這里,許洞是根據敵方將領的“知”來進行軍事策劃,即不但要知敵,還要知敵之“知”,包括敵人對兵法的認知情況及靈活應變情況。可見,許洞的知勝思想已經上升到深入對手的思想、思維、心理、性格和價值觀的層面,這更容易認知和判斷對手的作戰動機和行為,并準確把握住對手對自己行動的可能反應。
戰爭中要做到“知”,還必須對戰場周圍的事物,包括對與戰爭決策相關聯的各種現象和要素,進行認真細致的觀察。孫子為此提出著名的“相敵三十二法”。“敵近而靜者,恃其險也;遠而挑戰者,欲人之進也;其所居易者,利也。眾樹動者,來也;眾草多障者,疑也。鳥起者,伏也;獸駭者,覆也。塵高而銳者,車來也;卑而廣者,徒來也;散而條達者,樵采也;少而往來者,營軍也。辭卑而益備者,進也;辭強而進驅者,退也。……”(《行軍篇》)可見,孫子非常重視在戰爭實踐中獲取要知的東西,戰場是孫子獲取情報信息的主要來源。
就戰爭對抗的復雜性而言,所謂“相敵”絕不是一般性的觀察,而是要用具有見微知著的戰略眼光去透視,要能夠透過現象抓住本質,透過偶然發現必然。所以,孫子講的“相敵”,不是看到的越多越好,越細越好,而是要有一個思維上整理加工的過程,使被“察”到的東西簡明清晰。這就要求指揮員內心掌握一種大而化小、小而化簡的藝術化原則,盡量破除戰爭的迷霧,排除各種紛擾,割斷無關的聯系,使問題變得簡潔、明快,唯如此才能準確迅速地把握住戰爭現象的本質。
更重要的啟示在于,“相敵”是戰場實踐中的一種現場感知藝術。宮玉振曾指出:“在混亂的、充滿不確定性的世界里,要想對情報做出正確判斷的一個前提,是決策者必須與真實的世界保持血脈相通的聯系。對于戰爭的將軍們來說,戰場是最好的情報來源,優秀的將軍必須深入一線,因為戰場的現場感覺遠遠要比成堆的抽象數據更有價值。在戰爭中,指揮員不能完全依賴別人提供的信息,什么都代替不了指揮員自己的現場感覺。”⑥現場感知是人類認知中最難以覺察的那一部分,非邏輯所能觸及和把握。在戰場上,那些經驗豐富的將軍,往往會有一種敏銳的直覺,能夠依據所把握的信息,清晰地把握住事情的真相。對此,中國歷史上的韓信是一個杰出的代表。韓信是名副其實的軍事天才,在直接指揮作戰方面,他對于戰場硝煙的感覺似乎是歷史上最敏感的,每當面臨一個新的作戰形勢,他都能對敵情、己情以及天時、地理等各方面情況了如指掌,進而正確認識戰場上各種有利和不利的因素,“因利制權”,因勢利導,使有限的兵力得到正確的部署和合理的使用,最終取得戰爭的勝利。
總之,在實際的戰場上,指揮員對于戰場的感知是至關重要的。戰場瞬息萬變,戰機稍縱即逝,戰場主動權、制勝權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誰能奪得“先機”,而“先機”的爭奪又必須依賴于“感知”的獲得。因此,現代戰爭被人們喻為“感知者的勝利”。要想成功地戰勝敵人,你必須對整個戰場、對對手、對雙方的戰略選擇有一個清晰準確的感知和感覺。而這種感知和感覺不是單純依靠下屬的匯報總結而養成的,指揮官僅僅坐在指揮所里臆想戰略和對策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作為一名戰場指揮員,你必須深入到一線中去,與瞬息萬變的戰場形勢融為一體,把握住戰場形勢的脈搏與起伏。而作為戰爭總指揮或戰略總統帥來講,則應該認真聽取一線指揮官的意見,因為戰場上的人最貼近問題,最了解形勢,那里才是真正的智慧所在。鮑威爾有一條著名的原則:“戰地指揮官總是對的,后方指揮官總是錯的,除非有證據證明情況正好相反。”⑦
藝術境界中沒有任何一定的法則可供遵循,這也正是其與科學境界的最大差異。所以,孫子一方面總結出一系列的用兵理論和原則,但又強調要因時、因地、因地而做出權變。如《勢篇》就講到:“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以正合”意謂以常規的理論方法正面迎敵,“以奇勝”意謂以非常規的實用方法靈活破敵。再如《九地篇》講到:“踐墨隨敵,以決勝負。”“踐墨”意指整體上遵守用兵理論和原則,“隨敵”意指根據敵人的變化情況靈活應對。更重要的是,孫子常能以完全忘卻理論的神秘境界表達用兵的靈活多變。如《虛實篇》講到:“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趨下;兵之勝,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行,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成勢,無恒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在這段話中,“兵形像水”和“水無恒形”無疑具有高度的藝術含義,有形的因素可以用科學方法和科學工具來處理,而無形的因素則必須憑借智慧、感悟和想象始能探索。
在《九變篇》中,孫子也特別強調了兵法理論原則運用的靈活性和變通性。所謂“將通于九變之地利者,知用兵矣。將不通于九變之利者,雖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矣。治兵不知九變之術,雖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九變”的內涵是什么?曹操云: “變其正。”⑧;張預云: “變者,不拘常法,臨事適變,從宜而行之之謂也。”⑨可見,孫子所謂“九變”強調的乃是隨機應變、靈活機動,而非固守傳統的兵法理論。這既體現了孫子對已有兵法常理的“變正”理解,更是對兵法理論知識的活用,是一種化執為活的藝術。
對于兵法運用中的不拘常法,孫子在《計篇》說:“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為什么不可先傳?因為任何一次戰役、一個戰場的情況都不一樣,戰爭取勝靠的是指揮員綜合運用己方力量和各方面的因素的內在智慧,而非固定理論。所以,兵家總結的理論原則可以傳,而兵家真正制勝的靈感和智慧卻無法傳。這就需要兵法理論的活用,需要理論與實踐的有機結合,你要把自己學到的理論原則融合、貫通、消化、吸收,讓它真正變成你自己的東西,形成一種你內在的直覺與感悟,此時,你的指揮靈感和指揮藝術才能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也正因如此,中國兵家特別強調無言之教,或是強調指揮員本身的一種意識的瞬間發揮。宋朝名將岳飛說:“陣而后戰,兵法之常,運用之妙,存乎一心。”⑩漢朝名家霍去病不學兵法,但卻“暗與孫武通”;毛澤東坦言,“一上戰場,兵法全都忘了”。兵法的本質就在于“戰勝不復”,以無限為有限,以無法為有法,沒有規則就是唯一的規則。
宋朝的武學博士何去非對于兵法原則的活用也有一段精妙的論述:“法有定論,兵無常形。是以古之善為兵者,不以法為守,而以法為用,常能緣法而生法,與夫離法而合法”。意思就是說,兵法有固定的原則,而用兵卻沒有固定的態勢。古代真正善于用兵的人,不是死板地去固守原則,而是巧妙地運用原則,因此常常能夠根據一條原則創造出另一條原則,能夠表面上背離了一條原則,而實際上卻符合了另一條原則。這正是孫子所主張的用兵的最上層的境界,它無疑也是一種高妙的藝術境界。
通過用間獲取情報是知勝的重要方法和途徑。而要從紛繁復雜、形勢險惡、雙方互相算計、彼此防范的戰場上獲得有用的情報信息,無疑是一項艱巨而復雜的工作。對此,孫子從三個方面深刻揭示了運用間諜的方法和藝術。
第一,孫子不僅創造性地提出了用間的五種類型(鄉間、內間、反間、死間、生間),而且強調要“五間俱起,莫知其道,是謂神紀”。這里的“道”,指途徑、規律;“神紀”指神秘莫測之道,二者均體現一種微妙的藝術境界。在孫子看來,“用間”并非是派出幾個人、搜集幾份情報那么簡單,它需要多種方法同時并用,五種間諜相互配合,而且要虛實相映,真偽難辨,使敵人摸不清我方使用間諜的真正規律。如此用間達到極致狀態,就是對間諜無時不用、無處不用、無人不用。正所謂“微哉,微哉,無所不用間也。”
第二,獲取情報以后,信息的處理是情報工作中最為關鍵的環節。同樣的情報,在不同的決策者看來,可能得出完全不同甚至相反的結論,這就需要對情報具有高度的辨別能力。所以,孫子提出“非圣不能用間,非仁不能使間,非微妙不能得間之實。” (《用間篇》)什么是圣?圣乃“事無不通,才智非凡”,什么是微妙?“微妙”需要“慧眼卓識、心靈感應”。這充分體現了情報分析與處理的藝術化要求。它告訴我們,戰爭決策者需要借助情報,但絕不能完全依賴于情報表面上的信息。真正起決定作用的,是決策者的智慧,是他的主觀判斷,是他把握本質問題和必然趨勢的敏銳眼光。克勞塞維茨說過:“戰爭中得到的情報,很大部分是互相矛盾的,更多的是假的,絕大多數是相當不確實的。這就要求軍官具有一定的辨別能力,這種能力只有通過對事物和人的認識和判斷才能得到。”第三,孫子強調諜報工作一般人不能擔此重任,必須要用“上智”之人。孫子在《用間篇》的最后總結說:“昔殷之興也,伊摯在夏;周之興也,呂牙在殷。故惟明君賢將,能以上智為間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軍之所恃而動也。”孫子心目中理想的間諜形象是伊摯和呂牙,他們既是古代的圣人,更是歷史上的智者。這樣的人去充當間諜,他不會機械死板地去獲取和處理情報問題,而會活化為一種求取方法和途徑上的藝術。他懂得舍棄和拒絕,知道哪些情況重要,哪些情況不重要;他會去深入思考,進而準確地捕捉到敵方最本質、最要害的內情,為統帥決策提供最有價值的信息。如果他本人就是決策者之一,還可以使獲取情報與分析判斷直接結合為一體,這樣的戰略決策無疑會“必成大功”。
注釋
① 李零:《唯一的規則——孫子的斗爭哲學》,北京:三聯書店,2010年版,第27頁。
② 洪兵:《孫子兵法與經理人統帥之道》,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31頁。
③ 轉引自鈕先鐘《戰略研究》,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298頁。
④ 李際均:《論戰略》,北京:解放軍出版社,2003年版,第13頁。
⑤ 李澤厚:《孫老韓合說》,《哲學研究》,1984年第4期,第41~52頁。
⑥ 宮玉振:《取勝之道:孫子兵法與競爭原理》,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142頁。
⑦〔美〕哈拉里:《奧倫.科林·鮑威爾的領導秘訣》,北京:軍事誼文出版社,2002年版,第192頁。
⑧《十一家注孫子·九變篇·曹操注》。
⑨《十一家注孫子·九變篇·張預注》。
⑩《宋史·岳飛傳》。
(責任編輯:劉慶俊)
摘 要:兵法本身就是藝術。筆者在深入分析《孫子兵法》知勝思想內容的基礎上,從方法論的角度揭示了孫子知勝思想的藝術化特征。具體內容包括:立足于廟算思想的戰略預測藝術;基于辯證思維的互動認知藝術;深入到實際戰場的現場感知藝術;深悟兵法理論的變通用知藝術;綜合運用各類間諜的微妙諜知藝術。
Review of the “Cognition” Art in The Art of War
Abstract:Military science is a kind of art.On the foundation of making a deep analysis of the contents of victory prediction in The Art of War, from the viewpoint of methodology, the author reveals the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victory prediction thinking of Sun Zi’s art of war.The article includes the following contents: The strategic prediction art based on the thinking of estimate; the art of interactive cognition based on dialectical thinking; the art of on-site perception penetrating into the actual battlefield; the art of flexible understanding the theory of military art; the art of making 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 of various kinds of spies.
關鍵詞:孫子兵法;知;方法;藝術
Key Words:Sun Zi’s Art of War; Cognition; Method; Art
作者簡介:姚振文,山東省濱州學院歷史系教授,孫子研究院副院長。
收稿日期:2015-7-6
中圖分類號:E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9176(2016)01-001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