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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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實現民俗學研究方法的轉向
陳連山
人生禮儀是很重要的事。眾所周知,“五四”以來傳統禮儀被破壞了,造成現在我們見面不知道怎么稱呼,尤其是陌生人之間,叫小姐、同志都不合適,意思都變了;服裝上也是,不知道怎么穿合適。下面落實到人生禮儀研究的話題上。以往我們民俗學研究只是學理方面的,不干涉實際生活,但是現在面臨人生禮儀當代傳承與重建,這個課題中的“重建”就涉及到干預問題。可是,一干預就會影響到我們研究的客觀性,跟古代知識分子講“制禮作樂”是一個意思。這是否違背了我們做科學研究的基本原則?我覺得這可能是我們這個課題所面臨的一個潛在的問題。重建人生禮儀不是我們過去的民俗學研究路子,那么,應該怎樣和過去的研究協調,是做純研究還是要做一些干預?如果主張干預,學理依據是什么?該怎么做?這是很大的問題。
現在有一批人在做傳統文化重建工作。國家提倡、地方政府在搞(比如一些官方的祭祀活動),還有一些民間團體也在自發地做。河北有一個儒學會,他們按照儒學那一套禮儀,整天到處宣傳。一些地方還有漢服會,他們也在做禮儀文化重建工作。因此,我建議在本課題做調查的時候,選一些這種實踐者做一些訪談,看看他們的方案和實踐。這些東西可以作為這個項目對當前重建人生禮儀的實踐效果的考察對象。這對課題研究的第三部分是有參考價值的。如果只是自己在那里想,看文獻,沒有經過試驗,沒有考察當代那些人的實踐,很難判斷自己建構的模式是不是合適。我們的目的畢竟不是完全復活古禮,而是要與民間生活聯系起來。這些民間的實踐者做過一些實踐,不管是好的不好的,成功的不成功的,都可以作為研究對象。這些研究對象或許對我們會有所啟發。
這個課題的研究工作我希望能夠成功,能走出一條新的道路,能對未來民俗學的發展有比較大的影響。但做起來是太難了。按照目前的項目計劃,又要梳理文獻,又要做田野調查,還要有具體設計,想做的事情太多,建議可以做適當削減。
主持人回應:謝謝陳老師很好的建議。他講了幾個問題,一個是以前民俗學主要做純學術研究,去理解民俗文化,理解生活,而現在我們要做的不只是理解,還要幫助民俗在生活里的重建,這是一個拓展和變化。那么,這里怎么去協調,可能是提出了一個問題。然后他提了一個很好的建議,就是怎么去把民間本來就有的組織作為一個考察對象,去總結他們的經驗,開展我們的工作。我們在做調查點的時候應該考慮這些問題。
K890 [文獻標識碼] A
1008-7214(2016)01-0107-02
陳連山,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