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反洗錢執法檢查中電子證據的取得

朱冰偉

中國人民銀行浙江省嘉興市中心支行，浙江　嘉興　31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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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反洗錢執法檢查中電子證據的取得

朱冰偉

中國人民銀行浙江省嘉興市中心支行，浙江嘉興314000

當前，金融機構的反洗錢工作已和電子信息技術緊密結合，這對反洗錢執法檢查活動提出了新的挑戰，尤其是對于以電子數據形式存在的證據材料，研究如何對其規范地獲取、固定及運用，使之成為執法檢查和行政處罰工作的有力依據，是一個十分緊迫的問題。該論文深入剖析了電子證據的法律地位、電子證據運用過程中隱含的執法風險，并從反洗錢工作實務出發，對電子證據的不同取得方式進行了探討，對反洗錢執法檢查工作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反洗錢；執法檢查；電子證據

近年來，信息技術在金融領域得到了廣泛的運用，引起了金融理論與實務的根本性變革。以銀行業為例，其客戶信息的存儲、交易行為的記錄、資金劃轉的過程、憑證資料的保管均已實現了電子化。在這種趨勢下，以計算機和網絡為依托的電子數據在證明金融機構依法履行反洗錢等法定義務的過程中起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對于反洗錢執法檢查活動而言，如何規范且有效地取得電子證據是一個關系到執法檢查工作嚴肅性與合法性的現實問題。

一、電子證據的概念與效力

電子證據具有較為豐富的內涵，在反洗錢執法活動中，其概念可以界定為“在計算機或計算機系統運行過程中產生的以其記錄的內容來證明案件事實的電磁記錄物”。在證據的效力方面，《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三十三條：“證據包括：(一)書證；(二)物證；(三)視聽資料；(四)電子數據……”明確了電子證據的法律地位。同時，《中國人民銀行執法檢查程序規定》第十八條規定：“檢查組應當在檢查中及時收集有關書證、物證、電子文件等證據……”，該規定為人民銀行在開展反洗錢執法活動中，將電子數據作為證據種類之一進行收集提供了依據。

二、電子證據隱含的行政執法風險

電子證據具有無形性、易收集性、易保存性、易復制性等優點，一經形成便可保持其初始狀態，能客觀反映金融機構反洗錢工作的質量和面貌，其在復制傳播、統計分析、保管攜帶等方面的便利性也遠勝于傳統的書證與物證。在證明效力相同或相似的前提下，電子數據無疑是在對金融機構開展反洗錢執法檢查活動中應優先采集和利用的證據種類。但是，電子證據也同樣存在易被偽造、篡改、掩飾、破壞等缺陷，若不能在對電子證據的提取、保存、確認等環節采取合理、合法的方式，極易造成行政執法方面的風險。

(一)因不當交接導致的執法混亂

基于電子證據的無形性，其交接、取得的過程不同于實物書證、物證的調取?！吨袊嗣胥y行執法檢查程序規定》所設定的《執法檢查證據登記保存通知書》或《執法檢查調閱資料清單》均只考慮到了證據資料的名稱、數量(件數)等要素信息，但電子證據的無形性導致其很難以數量(件數)為單位進行衡量。以反洗錢執法活動中的電子證據“客戶身份基本信息”為例，其以電子表格形式呈現的證據內容涵蓋了數十萬條目的客戶信息，較難統計準確數量。且金融機構在接受執法檢查的過程中，往往出現數據補充、數據改進、數據調整等操作。面對海量無形數據的反復提取與交接，若不能在電子證據的數量(件數)之外，進一步明確交接數據的內容范圍，極易引起金融機構對執法檢查程序正當性、檢查范圍合理性、反映問題客觀性等方面的質疑，進而造成執法檢查活動的混亂，甚至影響執法檢查活動嚴肅性。

(二)因不當操作造成的事實背離

電子證據較容易被偽造或篡改，無論是因故意或過失，其造成的后果皆是執法檢查結果與客觀事實的背離。如金融機構對原始電子數據的篡改或修正，將導致違法事實被掩蓋；執法人員對電子數據的不當操作和處理，將導致行政處罰結果的畸重畸輕。這些情形均不是開展執法檢查活動的初衷，因此，在對電子證據進行保管、處理、統計、分析、運算等過程中，須高度注意操作的合理性與適當性，避免因電子證據的失實造成的執法活動的失當。

(三)因不當取證引起的舉證困難

《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三十四條規定：“被告對作出的行政行為負有舉證責任，應當提供作出該行政行為的證據和所依據的規范性文件?！痹摋l款明確了行政機關在行政訴訟中應對作出的具體行政行為的合法性承擔舉證責任。以反洗錢執法檢查活動為例，在金融機構起訴人民銀行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反洗錢法》所作出的行政處罰行為不當的情形下，人民銀行須提供執法檢查活動中所采集的的證據材料以自證行政處罰行為的合法性。若提供的證據屬于電子證據，則按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行政訴訟證據若干問題的規定》第十二條，須滿足“1.提供有關資料的原始載體。提供原始載體確有困難的，可以提供復制件；2.注明制作方法、制作時間、制作人和證明對象等……”條件?？梢?，電子證據的載體、制作的方法、制作的時間、制作人以及證明的對象等要素信息均會對電子證據的證明效力產生影響。若在取證過程中，未能事先與金融機構就電子證據的載體、制作方法、制作人員、證明對象等內容形成一致意見，并以適當的方式對該過程及結果予以固定，則將影響所取得的電子證據的證明效力，甚至需要承擔行政訴訟中敗訴的風險。

三、反洗錢執法檢查中電子證據的取得方式及建議

為防范上述執法風險，有必要就電子證據的取得方式進行深入探討。就反洗錢執法檢查活動而言，常見的需要取證保存的電子證據主要包括客戶身份基本信息數據、客戶本外幣交易數據、金融機構大額和可疑交易報告數據、反洗錢業務系統數據、金融機構核心系統數據等多項內容，在未被掩飾或破壞的情況下，直接對上述電子證據進行取證，既能全面反映金融機構反洗錢工作開展情況，也能提高執法檢查工作的效率。針對不同的電子證據類型和特點，取證方式大體有以下幾種：

(一)制作現場檢查筆錄

當執法人員發現反映金融機構違法事實存在的電子數據或信息系統內容時，可以通過制作現場檢查筆錄的方式，及時、客觀地描述電子數據或信息系統顯示的內容，并記錄相關時間、地點、事件等輔助信息，并由執法人員及當事人員簽字確認。該種取證方式，優點在于及時性，能盡快鎖定電子證據內容。缺點在于受現場檢查筆錄篇幅所限，在電子證據內容較多或內容復雜的情況下，較難全面反映違法事實。

(二)取得當事人陳述

針對電子證據內容的當事人陳述，主要指當事人對執法檢查活動中存在的電子證據內容進行敘述和承認。如要求當事人以書面方式敘述電子證據包含的詳細內容、反映的違法事實、電子證據所證明的對象、違法事實產生的原因及對違法行為的主觀認識等內容，并由當事人簽字確認。這種由當事人親自出具并確認的陳述材料，可以與其他電子證據相互印證、配合，形成完整的證據鏈，證明力較強。

(三)將電子證據轉化為書證

將無形的電子證據轉化為書證，能進一步固定電子證據的內容，提高其證明效力。一是直接將電子數據打印于紙張之上，并注明數據來源、打印時間、打印操作人等信息，并由當事人簽字確認。二是對于不便于直接打印的電子信息內容，可通過拍照、截屏等形式，將其轉化為圖片信息，再打印轉化為書證。這種將電子證據轉化為書證的方式，優點在于客觀性，能如實反映電子證據的內容，提高證明效力。缺點在于不適應大批量數據的轉化，尤其是反洗錢執法活動中常見的大批量客戶信息類數據，打印轉化效率極低。

(四)取得電子證據原始載體

電子證據是以電子設備或信息系統為載體而存在的。因此，取得電子證據的原始載體也是取證方式之一。常見的方法為查封、扣押相關計算機或硬盤設備，以確保數據不被相關當事人篡改或破壞。該方式的優點在于能最大程度確保電子證據的原始性與客觀性，減少電子證據在提取、傳輸、保管等環節的風險。缺點在于電子設備的扣押、查封程序較為復雜，操作難度較大。尤其是在反洗錢執法活動中，載有電子證據的計算機設備較多屬于核心業務設備，查封扣押后將對金融機構正常的經營活動產生不利影響，可行性不高。

(五)對電子證據進行復制提取

電子證據區別于其他證據類型的最大特點在于易復制性。對電子證據進行復制提取，是所有對電子證據的取證方式中成本最低、最為便捷，最易被接受和采用的，但同時也是最容易形成風險的。一是在復制提取環節，無論是通過U盤拷貝或光盤刻錄，均應在當事人的見證下開展操作。二是提取完成后，應輔以詢問筆錄的形式由當事人書面確認數據提取復制的時間、復制件存在的載體、保管的方式等內容。三是應采取有效的技術手段，對復制所得電子證據及其載體進行封閉保存，并由當事人簽字確認。上述操作的最終目的，在于彌補電子證據易被修改的缺陷，確保電子證據復制件不存在證明效力方面的瑕疵。

總之，隨著金融信息化程度的不斷深入，金融機構反洗錢工作與信息技術的結合也將愈發緊密。對金融機構電子數據進行檢查與驗證將成為今后反洗錢執法檢查活動的主流方式之一。注重和規范電子證據的收集、提取、保存和運用方法，必能進一步提高反洗錢執法活動的嚴肅性與規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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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9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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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4379-(2016)28-0100-02

朱冰偉(1987-)，男，漢族，浙江海寧人，法學學士，中國人民銀行浙江省嘉興市中心支行，經濟師，研究方向：反洗錢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