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敘事民歌《嘎達梅林》的文化特性

周紹明

（廣東科技學院，廣東 東莞 523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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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敘事民歌《嘎達梅林》的文化特性

周紹明

（廣東科技學院，廣東 東莞 523083）

【摘要】本文通過對蒙古族傳統民歌《嘎達梅林》的論述，初步闡釋了以《嘎達梅林》為代表的蒙古族民歌的歷史文化、民族文化、地域文化屬性，探究蒙古族短調音樂文化的另一種思考路徑。

【關鍵詞】傳統民歌；嘎達梅林；短調；文化特性

一、《嘎達梅林》民歌是歷史文化的記載

嘎達梅林1892年生于哲理木盟達爾罕旗，蒙古人。清末時，清政府為了鞏固邊疆、抵御沙俄的侵略，強遷漢族戍邊，并開辟大片草原作為農耕地。到民國時，達爾罕旗王爺和張作霖勾結，達爾罕旗四分之三草原被開墾，引起牧民的強烈反抗，很多蒙古牧民背井離鄉。嘎達梅林非常同情牧民遭遇，為了蒙古草原人民的生存揭竿而起，最后犧牲。雖然這次起義失敗，但保住了達爾罕旗“西夾荒”和“遼北荒”兩處草原，達爾罕旗古老的文化至今存在。

因此，從上面嘎達梅林所處的歷史環境可以知曉，《嘎達梅林》這首傳統民歌不只是歌曲，它就是一幅歷史畫卷。我們唱這首歌時，可以想到蒙古族民族英雄的英勇奮戰和牧民的熱烈擁護；也可以想到當時達爾罕黑暗的社會現狀和起義英雄的不畏強權，堅決捍衛蒙古牧民利益的場景；也可以想到當時一望無際的草原被荒務局和測量局帶領一批人馬到處開墾草原的歷史現象；同樣也可以聯想到幸存下來的“西夾荒”和“遼北荒”當時茂盛的草原和周圍耕地被逐漸沙漠化的歷史現實。有人說過，傳統民歌是社會生活的百科全書，嘎達梅林就是一種“編年史”，它那深情流暢的詞句和直抒胸臆的旋律，能喚起今人對過去的社會及民情的聯想，有著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已故著名音樂學家黃翔鵬有句至理名言：傳統是一條河。《嘎達梅林》這首傳統民歌有著深厚的歷史積淀，是蒙古族人民的歷史記憶，透過該民歌的歌詞，能體會到這首民歌產生的那個過去的特殊時代背景。而《嘎達梅林》民歌傳唱的正是過去正統史學家在正史中繞過去的內容，這些內容其實常常隱含重要的歷史事件，常常成為現代歷史學研究的寶貴補充資料。

二、《嘎達梅林》民歌是民族文化的塑造。

《嘎達梅林》這首傳統民歌用即興方式創作，借口傳心授傳播，是蒙古族人民當時現實生活的真實反映，飽含著蒙古族民間音樂家的心血和才智，因而總是最貼近科爾沁牧民與社會現實，最直接地反映出蒙古族人民的內心訴求和悲歡離合。近百年來，也正是處于社會最底層的蒙古族人民為真情歌唱，用真情歌唱，才讓《嘎達梅林》這首情真意切的短調成為我們中華民族大家庭成員中豐厚而珍貴的民族文化寶庫。

蒙古族被稱作是馬背上的民族，蒙古族對駿馬與草原有著最深情的眷戀。《嘎達梅林》是蒙古族情感的經歷和心靈的表述，也是蒙古族理性的認識過程。帶有蒙古族個人和社會群體的表述和認識，是蒙古族文化和草原環境的產物。生活和居住在科爾沁草原的蒙古民族發展了不同于農耕地區居民所創造的文化，以游牧為生，與草原共患難。因為蒙古族依靠的生態、物質條件不一樣，蒙古族的民族文化發展也不一樣。《嘎達梅林》民歌是典型的社會和文化的產物，它所敘說的語意、表達的思想、深層的感情、體現的意識、刻畫的心理都是蒙古民族在一個特定的社會和文化背景中孕育而生的。為了讓后人銘記這段歷史和起義英雄，蒙古族人民通過傳統民歌《嘎達梅林》來傳遞蒙古族的抗爭和追求自由的美好愿望，用民歌的形式來激勵蒙古族人民群眾，是內蒙古人民作為表述蒙古族文化和感情的媒介。

《嘎達梅林》民歌是蒙古族難忘的記憶，是為蒙古族人民自己而唱的，唱的是自己民族的故事，自己民族想要說的話，是體現自己民族的文化的，是想讓自己民族的人民了解祖先的苦難、祖先的美好游牧生活、祖先的斗爭。《嘎達梅林》民歌其實就是蒙古族民族文化的積淀，是蒙古族對于民歌這樣一種特殊的“語言”的認識和作用的積淀，它對當時蒙古族人民的思想意識、心理情緒、行為活動等起著巨大的作用。也是當時受壓迫的蒙古族人民特定的精神支柱。

三、《嘎達梅林》民歌是地域文化的顯現。

有人文地理學的觀點認為：人文現象的分布、變化、擴散以及人類社會活動的空間結構總要受到相關地域、地貌、山川、江河、氣候等地理因素的影響，地理現象的區域性差異制約著文化現象的區域性差異。由于地理因素的穩固狀態，這種制約也具有相對的穩定性。因此，地域文化是內蒙古民間文化的基本屬性之一。科爾沁草原水草肥美、廣袤遼闊，從而為短調民歌《嘎達梅林》的傳播和發展提供了充裕的條件，凸顯出內蒙古草原短調傳統的那種凝聚力和穩定性。

蒙古族民歌有長調與短調兩種體裁，各有固定的流傳地域，其中長調流傳于牧區，而短調則流行于半農半牧區。蒙古族生活區域遼闊，各地自然環境、人文環境乃至生活方式發生變化，產生差異，短調歌曲具有很強的地域性特點，帶有各地的地域文化特色。如：科爾沁地區短調敘述性歌曲多，旋律平和流暢；鄂爾多斯地區的短調旋律活潑跳蕩，明快簡潔等等。《嘎達梅林》正是科爾沁地區短調民歌地域文化的鮮明體現。它旋律流暢，具有廣泛的群眾性和凝聚力。在歲月的遷移中，內蒙古民歌形成了自己的傳統，然后這種傳統民歌反過來影響和塑造蒙古族的文化品味和文化素養，內蒙古民歌《嘎達梅林》體現了蒙古族人民的集體創造才能，使《嘎達梅林》成為集歷史、民族和地域三位一體的、文化內涵極為豐富的精神結晶，是非常珍貴的蒙古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一言以蔽之，在內蒙古傳統民歌的汪洋大海里，《嘎達梅林》只是滄海一粟，但透過它的產生、演變和流傳的歷史過程中，我們能領略到蒙古族傳統民歌短調的那種頑強生命力及其豐富的音樂文化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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