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晶
(東華大學 外語學院, 上海 20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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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略特詩歌《荒原》的早期版本研究
趙 晶
(東華大學 外語學院, 上海 201620)
《荒原》的版本是研究這首著名詩歌的基礎,但是我國學界鮮有該方面的探討。目前《荒原》在英美學界最常用的8個版本中包括最早的4個版本,充分研究這4個版本之間的差異是研究這首詩歌創作過程與傳播出版的重要手段,是更深刻地認識這首詩歌全貌的重要途徑,同時也是對于現代主義文學文本研究的一個重要補充。
《荒原》;版本研究;詩歌研究;艾略特;現代主義
《荒原》自出版至今已經歷了93個春秋,從它問世之日起,它一直是現代主義文學專家研究的一個重要領域,關于它的研究著作與論文大概可以塞滿幾個書架,但是每年都會有新的研究論文或著作出現,可見它的學術魅力不減。
盡管后人高度贊揚《荒原》的藝術成就和寫作手法,但是對于艾略特來說,《荒原》的創作過程并非一帆風順,事實上,他是在身心經受巨大折磨的情況下創作出《荒原》的。在他去世之前,《荒原》初稿一直不為外界所知,甚至艾略特本人也對這部手稿的行蹤一無所知,直到1968年紐約公共圖書館宣稱他們收藏有《荒原》手稿,這首著名詩歌的手稿在世人面前消失了長達40多年,頗具傳奇色彩。
我國目前的研究重點主要集中在對《荒原》詩歌中的意象解讀和主題探討方面,對于《荒原》詩歌的版本研究涉及較少。《荒原》詩歌在英美目前存在諸多版本,而這些版本之間存在或多或少的差異,尤其是該詩歌最早的3個版本的差異是我們研究這首詩歌創作與傳播的基礎。2014年6月出版的電子版《艾略特散文全集(學術批評版)》前兩卷把這一問題再次推到了我們眼前。目前英美頂級的艾略特研究者正在合力編輯、注釋學術批評版的艾略特詩歌和戲劇全集,相信在未來幾年我們有望看到這部姍姍來遲的艾略特詩歌、戲劇以及散文全集。目前各種版本的《荒原》到底存在哪些重要差異,會影響我們對于這首詩歌的理解呢?《荒原》最早的版本能否為我們提供回答,即將出版的學術注釋版可否為我們提供進一步的答案,這正是本文所要努力探討的內容。
《荒原》出版的前一年是艾略特人生中異常痛苦的一年,可以說他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1921年,由于工作的勞累和照顧家人來訪的辛勞,艾略特的身體狀況出現了嚴重的問題。9月份,他被迫去看了醫生,結果醫生診斷說他精神錯亂,建議他至少要休養3個月。艾略特于1921年10月份開始向勞埃德銀行請了3個月的長假,理由是“精神崩潰”(阿克羅伊德,1989:104)。 艾略特于1921年11月份啟程前往瑞士洛桑接受治療,并在那里一直住到1923年1月初。這對于艾略特創作《荒原》至關重要,因為他在這段時間里構思了《荒原》的結構,并且把原本創作的詩歌片段重新整理成一首完整的詩歌。*關于《荒原》各部分的創作時間和順序問題一直是艾略特研究者們爭論的一個話題。2005年,美國學者Lawrence Rainey通過分析艾略特創作《荒原》時使用的打字機和打字紙,得出了與很多以前的學者不同的觀點。參見Lawrence Rainey, 第17-18頁。艾略特于1922年1月2日到達巴黎,在那里他把《荒原》打字稿交給了龐德,這時艾略特看起來身體和精神都恢復得不錯。在寫給奎因的信中,龐德說道:“艾略特從洛桑專家那里回來了,看上去很好,而且皮箱里帶回來一首特棒的詩。” (Eliot 1990:xxii) 這樣,現代主義文學史上最有名的合作就開始了。龐德以他獨到的眼光刪減了原詩的一半左右。為了把《荒原》塑造成現代主義詩歌經典,龐德提出了很多重要的意見。可是在1971年之前,批評家們對于《荒原》的原貌知之甚少,因為艾略特在1922年把它和他名為《三月野兔的發明》的筆記本一起作為謝禮送給了在紐約的律師約翰·奎因。艾略特在1922年9月21日寫給奎因的書信說道:
在我寄送給您的《荒原》手稿中,您可以看到他(指龐德)所做貢獻的明證。自然,我希望我不欲發表的部分永遠也不會出版。我已經收集了現存的所有手稿。您會發現里面有我從未出版過的很多作品,我衷心希望您能允諾永遠不出版它們,只把它們放在您手里,我誠摯地懇求您只把這些手稿留給您自己,永遠不要出版它們。(Eliot,2011:748)
據說艾略特的書稿是1923年1月中旬到達紐約的,在奎因去世前一直都在他的手里。但是奎因1924年去世時,他的遺囑并沒有提及該手稿。1958年,奎因的外甥女康羅伊太太在奎因的遺物中無意發現了這份手稿,然后以18 000美元的價格賣給了紐約公共圖書館。1968年,該圖書館請艾略特的遺孀瓦萊里對手稿進行了編輯整理,于1971年首次出版。《荒原》原稿影印稿和打字稿的出版使我們首次看到了這首著名詩歌的原貌,因此我們也可以真正了解這首詩歌原本的創作意圖與痕跡。
原稿的題詞選自康拉德的《黑暗的心》中主人公科茲臨終時的話,龐德急切地建議艾略特把這個題詞換掉,因為龐德認為康拉德不夠分量,但是艾略特在回信中說:“您是說不用康拉德的引文還是不把康拉德的名字放上去?它是我能找到的最合適的題詞,也具有很強的闡釋性。” (Eliot,2011:629) 艾略特最終遵照龐德的建議,更換了《荒原》的題詞,新的題詞是一段拉丁語與希臘語的混合句,這就是我們大家熟悉的《荒原》出版稿的題詞。該題詞中出現的西比爾,在各種神話傳說和古代作品中,至少有10個不同的版本,根據勞倫斯·瑞尼教授的考證,詩歌中的特里馬爾奇奧將我們的注意力指向了奧維德的《變形記》。然而艾略特研究者也許忽略了一個事實:《荒原》自從出版至今,所擁有的版本至少有10個,而且至今沒有一個所謂的標準版本,這一情況為這首詩歌增加了閱讀難度和閱讀魅力,也為版本研究提供了思路。
《荒原》至今沒有一個讓所有人信服的標準版本,這一問題一直是艾略特研究者面臨的困難之一。早在1994年,艾略特研究專家布魯克教授就在她的《艾略特研究:回顧與精選書單》中說道:“艾略特的詩歌與戲劇出版了好幾個版本,然而沒有一個版本包含了他的作品全集。”不僅如此,美國出版的所謂艾略特全集缺少艾略特的早年詩作和后期戲劇,而英國費邊出版社的詩歌與戲劇全集又存在諸多錯誤(Moody,1994:237)。
《荒原》最初發表于艾略特自己主編的文學季刊《準則》雜志1922年10月的創刊號上,11月份在美國《日晷》雜志上發表,同年12月份,紐約出版商Boni & Liveright出版了單行本《荒原》,第一次印刷了1000冊,很快又再版。1923年9月,沃爾夫夫婦的霍加斯出版社出版了《荒原》的英國單行本,總共發行了460本。這樣,這部英美現代主義詩歌的代表作品就占據了人們的視野,成為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經典。
然而有趣的是,這幾個最早的《荒原》版本也存在著很大的差異,即使是艾略特自己編輯的《準則》雜志上的《荒原》也不例外,后來的版本一般是根據上述的版本綜合而來,也有基于Boni & Liveright的版本而來的。正如艾略特研究專家蓋勒普教授所說,霍加斯版的《荒原》是以其數量稀少,而不是以其質量取勝的,因為該版本存在諸多的錯誤(Gallup,1969:31)。伍德沃德教授也指出,霍加斯出版社出版的《荒原》很難稱之為出版的杰作,里面有很多錯誤,據說艾略特本人親手修改了3處錯誤,但很多錯誤依然存在(Woodward,1991: 51)。鑒于霍加斯出版社的版本印刷與使用都很少,因此本研究中的早期版本集中于手稿版本、《準則》雜志版、《日晷》雜志版和Boni & Liveright的4個版本。
就目前來說,在美國大學使用頻率最高的艾略特詩歌、戲劇全集是由美國哈考特出版社出版的《艾略特詩歌與戲劇全集:1909—1950》,而英國學者與學生基本使用英國費邊出版社出版的《艾略特詩歌戲劇全集》(1969版)。2001年,諾頓出版了《荒原》的諾頓批評版,編者是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諾斯教授,該版本綜合了前人的版本,而且提供了豐富的背景研究資料和部分重要的批評文章。2005年,現代主義研究專家、美國著名的《現代主義/現代性》主編瑞尼教授出版了《注解本〈荒原〉》,該書一出版就受到了廣泛好評,并因為對于現代主義研究所做的突出貢獻獲得了美國當年的出版界大獎。目前,這兩本書在美國大學學習《荒原》詩歌的學生中使用頻率很高,因此我也把它們作為研究對象。通過對照這些常用的現代版本,我們發現,《荒原》的早期版本存在較大的差異性,而且這些差異有時會引起理解上的偏差。各版本之間的差異至少有79處,以下是《荒原》手稿、最早的3個出版版本和目前最常用的4個現代版本之間重要差異的圖表*《荒原》詩歌的行數各版本略有差別,英國費邊版的是433行,美國哈考特版的是434行,本圖表中的行數按照英國費邊 (1969年版)進行標注。:

表1
②瑞尼教授2006年第二版書稿中把它修改為“Hyacinth garden”。
從上表可以看出,目前常用的版本基本上是綜合前面的《準則》雜志版、《日晷》雜志版和Boni & Liveright出版的單行版本而來的,然而,我們不能忽視的是,這3個早期版本與手稿版本也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差異,同時,這3個早期版本本身也存在較大差異。
《荒原》手稿是該詩歌的第一手資料,是艾略特修改出版稿時的藍本,因此具有重要的價值。《荒原》手稿中有一半左右被龐德和艾略特刪除了,保留下來的部分中,除了4處是出版時新加的部分外,《荒原》的手稿與后來各版本的差異性不算大,而且它也幾乎沒有《準則》雜志版上明顯的錯誤,也許可以為我們提供一定的參考。但是,我們也要注意到,該手稿并不是《荒原》真正意義上的第一稿,因為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與手稿大約同時期或者更早的版本是存在的,而且至少包括艾略特在巴黎時就給龐德的長達19頁的版本、艾略特1922年夏寄給《日晷》雜志的版本,該版本目前收藏于《日晷》雜志的歷史文件中,以及1922年由奎因轉交福斯特夫人的版本,該版本目前收藏于哈佛大學的休夫頓圖書館,以及美國出版商Boni & Liveright手中的版本。現在已經出版的只是艾略特作為禮物送給奎因的《荒原》手稿和部分打印稿版本。
3.1 《準則》雜志版“非標準”的《荒原》
按理說,《準則》雜志是由艾略特自己編輯的文學季刊,其出版的《荒原》應該最具有權威性。然而,由于當時編輯《準則》雜志的時間很緊,人手又只有艾略特自己和身體羸弱多病的薇薇安,因此,該版本中的錯誤也許在所難免。例如,第159行的says以及第383行的Telling就是非常明顯的語法和詞匯錯誤。不僅如此,我們很容易發現,《準則》雜志版的標點明顯多于其他版本,從我個人統計的數據可以看到,該版《荒原》中有17處標點在其他版本中都沒有,與其他版本不同的標點有10處,然而也有3處其他版本有標點的地方《準則》雜志版卻不見標點,這些標點無一例外都是破折號;《準則》雜志版的詞匯(包括大小寫不同)與其他版本也有11處差異,這里面有些是明顯的錯誤,我們以第260行的Upper一詞為例,來說明這個問題。
按照當時的倫敦地圖,《荒原》中提到的Magnus Martyr教堂是為了紀念10世紀奧克尼伯爵、殉道者馬格納斯所建,位于倫敦橋右側的(Lower)下泰晤士大街,靠近倫敦大火紀念碑。1922年之前,這里是倫敦每年漁民慶祝豐收活動的地點,這大概也是艾略特親眼見過的場面。因此,《準則》雜志版的《荒原》中此處的(Upper)上泰晤士大街應該是明顯的錯誤。對于《準則》雜志的種種錯誤,莫迪教授認為這是艾略特精神極度緊張的表現(Moody,1980:302)。
有些拼寫并不影響詩歌的含義,也沒有明顯錯誤的痕跡,例如第80行的Wherefrom就是后來各版本中From which比較古老的用法。據說龐德建議保留Wherefrom的用法,但是艾略特堅持在隨后的各版本中都換成了更加現代的From which,盡管其意味有一定的不同,但是并不影響詩歌的整體含義與理解。
有些大小寫的不同看似也并不影響詩歌的含義,因此往往被研究者忽視其中的差異甚至是錯誤,例如第211行很可能引自郵局的某些文件。但是通過查詢相關資料,我們發現,倫敦當時的郵政運輸系統把這個標注為“c.i.f.”,表示“cost、 insurance and freight(各種費,保險和貨物費用)”因為這個詞在句首,所以只有字母C應該大寫,其余應該小寫,因此《準則》雜志版的全大寫的樣式顯然有誤,而且艾略特本人對此的解釋也存在明顯不足*艾略特本人對此的解釋有誤,請參見哈考特版的《荒原》注釋,第52頁,以及Notes and Queries雜志1958年第6期的262頁。。
3.2 《日晷》雜志版和Boni & Liveright版:誰更加標準
《日晷》雜志版和Boni & Liveright版是目前早期版本中比較重要的版本,但是從上表的數據我們不禁要問:這兩個《荒原》版本誰更加標準?
通過我個人統計的數據可以看出,兩個版本的詞匯(包括大小寫和連字符等)有8處差異,標點有9處不同。一般來說,連字符可以使詩歌的停頓和感覺有所不同,但是對于詩歌來說,大小寫的問題恐怕就更加重要。例如,在第37行出現的hyacinth garden(風信子花園),《日晷》雜志版采用的是hyacinth garden,而Boni & Liveright版采用的是Hyacinth garden,盡管只有一個大小寫的問題,但是其含義是不同的,因為英文中的大小寫有著嚴格的規定,英語語法要求句首首字母大寫(詩歌是行首首字母大寫),另外,專有名詞的首字母要大寫,還有就是涉及上帝的單詞,無論是否在句首,首字母都要大寫。因此,如果hyacinth的首字母小寫是符合一般語法要求的,也就是說這個風信子是普通詞匯,是與前文的風信子女郎中的風信子含義等同的*各版本中風信子女郎這個短語(hyacinth girl)沒有一個大寫。。但是,如果該單詞首字母大寫,那么它很可能是專有詞匯或者與上帝有關的詞匯,其含義遠不是前文中的風信子(hyacinth)所表示的一種花那么簡單。從各版本來看,hyacinth garden這個短語hyacinth首字母小寫的有手稿、《日晷》雜志和費邊版《荒原》;首字母大寫的有《準則》雜志版、Boni & Liveright版、美國哈考特版、諾頓版和瑞尼版。
從我個人理解來看,此處的風信子花園短語中風信子一詞應該首字母大寫,因為艾略特在此處很可能隱喻了圣經中的伊甸園。風信子花園前一行的風信子女郎短語并沒有大寫,這是說那個女孩手捧一束風信子出現,因此人們都叫她風信子女郎,而風信子在此處只是說明她抱的花朵是風信子,這是一個普通的名詞,沒有必要大寫,但是在下一行出現的內容顯然不僅僅是暗示了一個長滿風信子花朵的花園。為了更好地理解風信子花園的含義,我們有必要先弄清風信子在神話和古代文學中的象征意義。
按照希臘羅馬神話,風信子一詞來源于年輕俊美的斯巴達王子希亞森索斯(Hyacinthus),由于他英俊的外貌,使得太陽神阿波羅和西風神都對他情有獨鐘。由于希亞森索斯更加喜歡阿波羅神,因此在妒忌心理的驅動下,西風神使毒計害死了這個青年,在他的血液浸染的土地上長出的花朵就是風信子,阿波羅曾想使用自己的力量使他復活,但沒有成功。關于希亞森索斯和風信子花的典故,眾多古代的大作家都有所涉及,包括艾略特本人非常推崇的奧維德,在奧維德的《變形記》第十章和第十三章都講到了該典故。說到風信子花園,按照Ferber教授的解釋,荷馬的《伊利亞德》中認為這是天神宙斯和他的妻子赫拉的花園,而《奧德賽》中說到奧德修斯的頭發時也用到了風信子花,英國的大詩人彌爾頓在他的《失樂園》中描述亞當時也用到了風信子(Ferber,2007:102)。
從古代的神話典故和文學應用不難看出,風信子無論是從顏色(一說是藍色,即血液的顏色;另一說是紫色,血液和貴族身份的顏色)還是從它的形狀來看,都與古希臘羅馬的神祇或者英雄分不開,而艾略特在這里很可能是暗示圣經典故中的伊甸園。由于人類的錯誤決定與行為使得人類的先祖亞當和夏娃被趕出了伊甸園,這對于有著虔誠基督教思想的艾略特來說,是無法忘記的悲痛,是一種“死”,而艾略特希望通過他個人的宗教追求重回伊甸園的夢想在他后來的詩歌《四個四重奏》中有更明顯的表現,這一行為在艾略特看來就是“復活”。因此,大寫的風信子很可能是暗示了某種宗教含義,與艾略特個人的精神追求有密切關系,因此可能更符合艾略特的本意。
目前,美國研究學者一般認為Boni & Liveright版本更可靠,而隨后的美國版本也基本是基于該版本而來;而在英國,無論是學者還是大學生大多采用的是英國Faber版的艾略特全集,該全集的好處是把艾略特很多的詩歌和戲劇全集收錄在一起,方便研究者使用,但是該版本的一個很大問題是里面存在諸多印刷錯誤。
所幸的是,對于全世界的艾略特研究者來說,我們有望在未來幾年看到真正意義上的艾略特作品全集,也就可能看到與目前使用的各版本有些不同的學術版本的《荒原》。2007年開始,世界頂級的艾略特研究者共同重新編輯整理、出版艾略特的詩歌、戲劇、論文、書信全集,這一浩大工程目前已完成并出版了艾略特的書信集前四卷,時間跨度從1898年到1929年,艾略特書信集第五卷于2014年11月份出版。同時,2014年6月,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出版社在線出版了《艾略特散文全集(學術批評版)》的前兩卷,分別是《學徒期(1905—1918)》和《完美的批評家(1919—1926)》,該全集計劃出版8卷,總主編是埃默里大學的教授羅納德·舒查德。2014年9月,舒查德教授在接受專訪時說,艾略特詩歌、戲劇、散文全集的出版,不僅對于艾略特研究者來說十分重要,也是對現代主義研究的一大貢獻,因為這些作品讓人們更加了解艾略特,也能更充分地意識到其作品不同凡響的現代主義藝術魅力,這一消息對于《荒原》的版本研究來說也是一個有利的契機。2015年底,英國的費邊出版社即將出版學術注釋版的《艾略特詩歌全集》,這從一定程度上可以解決目前艾略特研究中詩歌版本不一的狀況,從而有望進一步解決由于版本的不同而導致的理解上的差異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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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校:朱曉云
Research on Early Versions of Eliot’sTheWasteLand
ZHAO Jing
The research on the version ofTheWasteLandis the basis of the study of the poem, but it is neglected in the present Eliot study. Among the eight versions of the poem often quoted in British and American academic fields, there are four early versions. The study of the differences among the four early versions is an important approach to the study of its production, influence and its publication. In the meantime, it is a useful supplement to the present studies of modernism.
TheWasteLand; version study; poetic study; T. S. Eliot; modernism
I561.072
A
1674-6414(2016)06-0032-05
2016-08-23
東華大學文科基地建設專項資金項目“互聯網時代英美詩歌的創作與傳播范式流變研究”(16D111415)的研究成果
趙晶,女,東華大學外語學院講師,博士,主要從事英美現代主義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