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偉攀
(鄭州大學 法學院,鄭州 45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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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論在刑法中廢除死刑
——以《刑九》終身監禁制度的設置為視角
司偉攀
(鄭州大學 法學院,鄭州 450001)
《刑法修正案九》中有關貪污受賄犯罪的處罰修改中增加了終身監禁制度,可謂我國行刑方式中的一大創舉,不僅有力增強了對腐敗犯罪的威懾力,而且為破解境外追逃中“死刑不引渡”難題提供了可能。更為重要的是終身監禁制度的施行在很大程度上能夠減少死刑的適用,符合世界廢除死刑的潮流。但就目前來看,我國刑法中終身監禁適用的范圍非常狹窄,只適用于貪賄犯罪。并且貪賄犯罪的死刑也未徹底廢止。因此,在未來廢除死刑的道路上,應進一步廢除貪賄犯罪的死刑配置、擴大終身監禁制度的罪名適用范圍,并將其規定為獨立的刑種,這對我國死刑廢除將產生良好的促進作用。但是,當我國將終身監禁制度規定為獨立刑種后,要妥善處理好因此帶來的監獄管理、罪刑均衡等問題。在監獄管理方面,要加大對監獄的資金投入、改善監獄環境。在罪刑均衡方面,只能對嚴重侵犯人身權益、公共安全等犯罪的人適用“不得減刑、假釋”的規定,而對此外的一般性犯罪最高只能適用無期徒刑的刑罰。
死刑廢除;終身監禁;反思
似乎自古以來,每當談及刑法,刑法都是以面目猙獰的形象浮現在人們的腦海中。的確,這種印象的形成,有著其深刻的歷史淵源。從中世紀歐洲的輪刑、水刑,到我國古代“墨、劓、剕、宮、辟”的刑罰適用來看,其無不扮演著“刀斧手”的角色,透露著陰森恐怖的幽光,而死刑正是這種能夠閃現恐怖幽光的重要代表。隨著時代的發展,尤其是啟蒙運動以來,以貝卡里亞等啟蒙思想家為代表的先賢圣哲高呼“自由、平等、博愛”的口號,人們權利意識逐漸覺醒。其更是在1764年出版的《論犯罪與刑罰》一書中發出了“人們可以憑借怎樣的權利來殺死自己的同類呢”[1]的疑問,并首次旗幟鮮明的提倡廢除死刑。
死刑的適用具有不可逆轉性,時代發展的進程中,人性、人道、人權(簡稱“三人”)越來越受到重視,構建以人為本的刑法,反對死刑的呼聲也越來越高,人們希望“三人”的光芒能夠刺透刑法中的幽暗。在現代法治社會的建構中,刑法不僅需要體現其剛性的一面,更需要展現出其柔性的一面,而“三人”正是其“柔”的表現。當刑法之舟航行在法治長河之中時,人性、人道、人權無疑是引領其前進的三座燈塔,指引前進的方向,照亮法治的彼岸,而“三人”的光輝也始終閃耀刑法。
域外許多國家在廢除死刑的路上比我國走得更早、行得更遠。許多國家在刑罰的發展歷程中已廢除了死刑,也有一些國家盡管設置了死刑但很少或幾乎不在實踐中真正應用。截至2009年4月30日,全球廢除死刑的國家共有102個(其中完全廢除死刑的國家有94個,其余8個國家廢除了普通罪行的死刑),而在保留死刑的94個國家中,有46個國家在過去的10年間未動用過死刑[2]。而在美國無論是存在還是廢除死刑的州中,大部分也都規定了不得假釋的終身監禁制度。
我國在廢除死刑之路上也在逐步前進,從《刑法修正案八》(下稱《刑八》)一舉廢除13種罪名的死刑,到《刑法修正案九》(下稱《刑九》)中終身監禁制度的設置,無疑是死刑的陰霾天空下照射出的一束亮光,其不僅符合公眾對生命權的尊重與憐憫,也表現出法律對剝奪生命的審慎態度。
《刑九》對貪賄犯罪處罰做出重大修改的重要體現就是增加了終身監禁這一處罰方式,社會各界之所以對這種制度入刑聞之歡欣,是認為此舉對貪污犯罪具有強大的威懾力,必將使貪官“牢底坐穿”,有效遏制貪賄犯罪,這在本質上反映了人民群眾對貪賄犯罪的深惡痛絕。但從死刑廢除的角度衡量,終身監禁制度設置的必要性具有以下幾點:
(一)終身監禁制度具有巨大的威懾功能
貪污犯罪作為一種具有極其惡劣影響的犯罪,社會中一直存在對其予以嚴懲的的聲音,我國相關法律制度也體現了這種要求。此次《刑九》在保留貪賄犯罪死刑的同時,增加終身監禁的規定,更是從嚴治理、高壓打擊腐敗犯罪的表現,回應了社會希望遏制腐敗的期盼。這種期盼從一些媒體的報道中就可一窺端倪,如《“終身監禁”打碎巨貪幻想》[3]《終身監禁切斷嚴重貪腐犯罪退路》[4]等無不認為這是我國治理腐敗犯罪的一大舉措。認為盡管一些嚴重的貪賄犯沒有被判處死刑(不包括死緩),但要讓那些嚴重犯罪的犯罪分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根據功利主義原理,“自然把人類置于兩位主公——快樂和痛苦——的主宰之下”[5]。“當一項行動增大共同體幸福的傾向大于它減少這一幸福的傾向時,它就可以說是符合功利原理,或簡言之,符合功利。”[5]60故此制度的設立就給一些人敲響了警鐘,在某些人將要犯罪的時候,就不得不考慮是否為了一時的貪賄犯罪而喪失一生的幸福,可以說終身監禁帶來的痛苦及具有的巨大威懾力并不亞于死刑。
(二)終身監禁對死刑的替代與限制作用
我國刑法雖然目前尚未廢除死刑,但在我國少殺慎殺、嚴格控制死刑、慎重適用死刑的刑事政策下,必將減少死刑的適用量,但也因此帶來了是否符合罪責刑相適應的疑問。因為,按照《刑法》有關規定,某些被判處死緩的貪賄犯罪人,兩年考驗期后可能會被減為無期徒刑或25年有期徒刑,若再減刑也沒有其他的特別限制。根據2012年1月17日最高人民法院頒布的《關于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第9條第2款之規定,原判貪污受賄等不限制減刑的死緩犯,在監實際服刑時間不少于17年(含2年考驗期)。這種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的出發點應該說是好的,但也帶來了“生刑過低”的問題,致使刑罰的威懾力大大降低,一些人便鋌而走險,做起了以為只要不是死刑,就可以“服刑20年,幸福下半生”的迷夢。另外也存在這樣一種情況,即單純地從犯罪數額上講,一個貪污數額特別巨大的犯罪嫌疑人被判處死緩,經過一定的減刑之后,總的服刑期限可能與比他貪污數額少很多的犯罪人相差不多,致使死緩喪失了本有的懲罰力度。這些不足違背罪責刑相適應原則及公平公正理念,隨之導致司法的公正力在人民群眾心中大打折扣。而終身監禁制度的誕生,可以說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這種不足,極大地提高了生刑的懲罰力度,從而使某些貪官服刑過短的現象一去不復返。
同時此制度的確立在一定程度上也符合廢死刑論者的一貫主張。終身監禁并不剝奪人的生命,其必將在很大程度上替代貪賄犯罪的死刑適用,并很可能導致此罪中死刑的虛置,也為進一步廢除此罪死刑做出鋪墊。死刑并不是“一劑萬能藥”,即使適用死刑的犯罪也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對人類心靈發生較大影響的,不是刑罰的強烈性,而是刑罰的延續性。”[1]58死刑雖是一種剝奪生命的、最嚴厲的懲罰,但同時它也具有暫時性的特點。死刑所能夠帶來的痛苦與恐懼并不具有延續性,只是一種強烈而暫時的現象。在當今社會,廢除死刑是國際刑法變革的潮流,許多國家都在法律或事實上廢除了死刑。如美國,“隨著美國近年來對死刑的逐步限制,越來越多的州規定了不得假釋的終身監禁制度”[6]。“一種正確的懲罰,它的強度只要足以阻止人們犯罪就夠了。沒有哪個人經過權衡之后還會選擇那條使自己徹底的、永久地喪失自由的道路,不管犯罪能給他帶來多少好處。”[1]59因此終身監禁具有替代死刑的作用,能較好契合罪責刑相適應原則,同時也具有強大的震懾力,并維護了法律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權威。
(三)破解境外追逃“死刑不引渡”難題
引渡是境外追逃中的重要措施,但因我國貪賄等犯罪中還存在著死刑制度,故引渡具有的死刑不引渡原則,成為我國引渡罪犯的一大障礙。所以死刑不引渡原則往往制約了我國引渡罪犯的順利進行。
而現在終身監禁制度的確立,可謂為引渡境外逃犯提供了較好的解決方式。因為終身監禁是剝奪犯罪人的人身自由,并不是剝奪生命,對被請求國來講是能夠接受的,同時也不違背死刑不引渡原則,能最大限度地保證刑罰的處罰力度,減少付出的代價。另外,于普通民眾而言,也可接受。因為終身監禁之處罰仍十分嚴厲,同樣使犯罪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因此,終身監禁制度為破解死刑不引渡原則、加快我國今后締結更多的引渡條約提供了可能。
誠如上文所述,終身監禁制度具有替代和限制貪污受賄犯罪死刑適用的作用,為減少死刑的適用提供了另一條懲罰路徑。但不可否認的是,終身監禁制度是首次在我國刑法中設立的制度,我們也應看到其在我國具有貪賄犯罪死刑并未徹底廢除、適用范圍較為狹窄等方面的不足。
(一)貪賄犯罪仍保留了死刑配置
《刑九》對貪賄犯罪的處罰增加了可適用終身監禁制度的規定,應當說這是我國死刑廢除進程中的重要舉措。但不免令人遺憾的是,貪賄犯罪的死刑設置并未因此而廢止,其仍保留了死刑的適用。
1.死刑作為最為嚴厲的刑罰方式,即便在保留死刑的國家,其也應被限制適用在“所侵犯的權益與死刑所剝奪的權益相似的犯罪,才具有合理性和正當性”[7]。而貪賄犯罪屬于經濟性、非暴力的犯罪,其在罪質上與暴力性犯罪具有顯著的不同,其所侵犯的客體主要為國家工作人員的職務廉潔性,與剝奪人的生命具有不對等性,不符合刑法理論中倡導的罪責刑相一致的原則。
2.貪賄犯罪實際執行死刑的數量并不多,對死刑廢除的實際影響并不突出,目前終身監禁更大的作用主要體現在于弘揚慎殺的刑法理念中。筆者認為,《刑九》中引入終身監禁制度一方面是為了打擊懲治腐敗犯罪,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向社會公眾貫徹與傳達一種少殺、慎殺、逐步廢除死刑的刑罰理念。因為通過分析2000 年以來貪腐犯罪的中共高官判決,其中并無一例因貪污罪而被判處死刑(包括死緩),適用死刑的皆是以受賄罪判處的[8]。而在2000年以來對因受賄罪判處死刑的27起省部級高官腐敗案件中,只有4起被判處了死刑立即執行,其余23起均被判處死緩[9]。這些數據實際上可以表明,貪賄犯罪并不是判處死刑立即執行的罪名“大戶”,死刑立即執行對于貪賄犯罪分子而言已經是處于少用、不用的地位,死緩則是其替代措施。所以終身監禁制度在減少貪賄犯罪死刑及刑法整體適用死刑數量方面的作用并不是十分的突出,未得到最大化的體現。但我國貪賄犯罪存在死刑配置畢竟是不爭的事實,實踐中仍存在適用的可能,其也是廢除死刑道路上的一大障礙。
3.從本類犯罪預防的角度衡量,貪賄犯罪的主體是國家工作人員,所以只要剝奪了犯罪人的犯罪條件便剝奪了其犯罪能力,進而可阻止其再犯,而不必適用死刑這一嚴酷的懲罰。故在適當的時期應取消貪賄犯罪的死刑配置。
(二)應擴大終身監禁的適用范圍
目前,我國終身監禁制度只能在貪賄犯罪中適用,對故意殺人等嚴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并不適用。而考察域外有關國家和地區的規定可發現,在英國、加拿大等已廢除死刑的國家里,終身監禁制度是其刑罰制度中最為嚴厲的刑種,且主要適用于那些危害或者情節較為嚴重的犯罪行為。如在英國,終身監禁制度主要適用于政治性、公共安全類犯罪以及部分人身類犯罪、少數財產類犯罪和性犯罪[10],而“在當今美國,對于謀殺罪等嚴重犯罪,越來越多的民眾選擇和支持對犯罪人判處不得假釋的終身監禁”[11]。
集中到我國而言,終身監禁對替代死刑具有良好的功效并不能只局限在貪賄犯罪中,適用罪名應當進行適度的擴張。但并不是目前存在死刑配置的罪名都需要配置相應的終身監禁制度,而應當區別對待。只有對那些嚴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性犯罪、公共安全犯罪等才可采用此制度。如果案件性質、暴力程度等達不到需要判處死刑的程度,也就不需要配置終身監禁制度。如運輸毒品罪,運輸毒品的行為只是整個毒品由制造到販賣的中間過程,其處于從屬與輔助地位,作用與社會危害性較小,刑法在其法定刑中配置死刑并不合適。因此,對單純運輸毒品的行為在取消死刑后,就不宜對其設置終身監禁制度。但總體考察,應擴大終身監禁制度的適用范圍。
(三)應將終身監禁作為獨立刑種
我國目前貪賄犯罪中規定的終身監禁制度并不是獨立的刑種,而只是一種行刑制度。首先,根據我國《刑法》總則第三章“刑罰”的規定來看,終身監禁制度并不是刑罰的種類,其并不具有能被普遍采用的性質。其次,終身監禁制度依賴于死緩判決的做出,并不能獨立適用。并且是由法院“決定”做出終身監禁的處罰,而不是按照“判決”的形式。所以,目前我國的終身監禁制度并不屬于獨立的刑種。
但一個不爭的事實是,死刑廢除不是一蹴而就的,有學者就構想了我國廢除死刑要經歷的三個階段,認為至遲到2050年我國會徹底廢除死刑[12]。因而在未來比較長的一段時期內,我國仍會存在死刑。所以,為了最大化的發揮終身監禁制度限制于替代死刑的功能,最佳選擇應是將其設置為獨立刑種,置于無期徒刑與死刑之間。故筆者認為,我國刑罰體系中引入終身監禁制度,不僅有利于我國刑罰制度的改革,而且符合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因此,當終身監禁作為一種獨立的刑種存在時,刑法總則中應對其予以肯定,這就與目前貪賄犯罪中作為行刑制度存在的終身監禁有所區別。
(四)終身監禁制度可能遇到的其他問題及對策
終身監禁針對犯罪人而言具有特殊預防的作用,能夠消除其在社會上再次犯罪的可能。但在終身監禁的適用中要注意刑事程序與因此帶來的代價問題,這也是其在替代死刑時所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第一,監獄管理壓力增大。某些犯罪人被判處不得減刑、假釋終身監禁后,可能會感到自己的人生已經徹底失去了重新獲得自由的希望,從而自暴自棄、抗拒改造,給監獄管理帶來諸多壓力。而這些壓力需要在監獄管理中有針對性地進行化解,如豐富監獄生活、及時進行心理疏導、加強監獄安全防范與管理等。第二,犯人老年化問題。這里的老年犯并不是指老年人犯罪,而是指因終身監禁而導致在監獄中變老的犯罪人。這些人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會出現喪失勞動能力、生活難以自理、患有嚴重疾病等情況,若他們一直在監獄中關押無疑增加了監獄的執法成本,給監獄帶來沉重的負擔。這就需要加大相關醫療服務資金的投入,改善監獄環境,建立相應保障老年犯人生活的機制。
另外,是否保留“不得減刑、假釋”規定,替代死刑時怎樣才能做到罪刑均衡呢?我國目前貪賄犯罪實行的是一種不得減刑、假釋的終身監禁制度,至于當終身監禁制度被我國其他有關罪名所采用后,是否同樣規定為“不得減刑、假釋”呢?筆者認為,雖然我國存在無期徒刑刑罰,但根據我國《刑法》及相關司法解釋的規定,無期徒刑最低服刑年限僅為13年,“13年”與“無期”相比,孰輕孰重顯而易見,無期徒刑與死刑之間的量刑幅度并沒有良好的銜接,而不得減刑、假釋的終身監禁恰好彌補了這種不足。故針對嚴重侵害人身權益、公共安全的犯罪可保留“不得減刑、假釋”的規定,而對某些一般性的犯罪則最高只可適用無期徒刑刑罰。
“廢除死刑的真正動因,可能只能用兩個字來說明,即人道。”[13]目前我國刑法中仍存在46種罪名的死刑,所以廢除死刑仍是任重道遠,繼續減少適用死刑的罪名、進一步廢除死刑仍是一項未竟的事業,而終身監禁制度作為死刑的替代與限制措施,必定會在死刑改革中發揮重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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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 毫 黃 琦〕
2016-09-30
司偉攀(1991-),男,河南夏邑人,碩士研究生,從事刑法學理論與實踐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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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8284(2016)12-006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