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江
·首席論衡·
以信息互惠建共享式信用平臺
王寧江
標題有點拗口,琢磨了許久才選定這樣的表述,先咬文嚼字地解讀一下標題后面的含義。共享式信用平臺不等于信用共享平臺,共享式說明的是信用平臺建設、運營和發展的一種模式;而信用共享平臺是個IT用語,表達更多的是信息傳播的一種形式。信息互惠表達的是一種理念,通過信息共享實現利益“互惠”,這是信用平臺能持續、有效運行的驅動力,這個“利益”也不能簡單地理解為經濟利益,還有社會效益、績效這層意思。
信用建設主要是解決信息不對稱和風險評估等系列問題,為了實現這個目標,從工作角度,主要是圍繞規制、道德、監管、信息、服務等方面做設計和安排。信用平臺建設作為信用體系建設的基礎設施,成為當前國家和地方信用建設的重要抓手。但基層信用平臺怎么建,不能簡單照搬國家和省級平臺的模式,這里所指基層是指設區市及以下層級的。應用在基層,基層信用平臺要側重于應用、圍繞應用謀劃設計,否則會是一個空平臺、假平臺、“曬太陽”的平臺。
現有文獻中,對西方國家信用建設研究,常見有三種模式的提法:一是美國,基于完備法律制度體系的完全市場化的征信局模式。二是歐洲,央行主導的公共征信模式,這里說明兩點,其一,此公共的含義不是國內所理解的行政管理、公用事業等領域的公共信用信息,而是指信貸信用信息,類似于國內的金融信用信息基礎數據庫的概念;其二,歐洲各國之間也是存在一定差異的,不能一概而論“公共”和“私營”哪個為主導。三是日本,合作制的征信模式,企業征信采用公司制為主,個人征信采用協會會員制為主。從全球視角,應該還有一個中國模式,“政府主導的公共信用信息歸集與服務、央行主導的國家金融信用信息基礎數據庫、社會化機構依法開展的商業征信業務”的“三位一體”混合型模式,這是筆者歸納的。
對于基層信用平臺,可借鑒日本的合作制模式,然后做分析、分解、創新。本文的建議是,在選擇合適的本地參與方,按照信息共享互惠的原則,以約定方式組成共同體建設并運營信用平臺,依法便捷獲取公共、金融、商業等領域信用信息,在共同體內相對封閉地開展信用信息產品化應用。
參與方的選擇是基層信用平臺成敗的關鍵。有二類主體必選,一是本地的中小型股份制商業銀行、城市商業銀行和農村商業銀行。銀行是信用信息需求和應用的大戶,尤其是區域性中小銀行,對非銀行信用信息的需求尤其強烈。幾次調研,銀行均不同程度地表達了以信息互惠方式參與基層信用平臺建設和運行的積極愿意。臺州等地積極組織開展了一些探索和實踐,取得了較好的成效。二是本地的龍頭企業。從產業鏈角度,龍頭企業是地方經濟的支柱,承擔區域特色產業集聚和轉型升級的重任,參與信用平臺運行后,可以及時獲取上下游企業的信用和關聯信息,運用信用手段加強風險監控,有利于預警預判資金風險,預防區域擔?;虍a業擔保形式的資金鏈斷裂等惡性事件,這一點對于浙江省特別有現實意義。上述兩類主體顯然是信用平臺的直接受益者,如此,他們才會深度介入平臺事務,主動、自愿、全面地共享自己掌握的優勢信息資源。這才是信用平臺能長期運行并發揮積極效益的驅動力。
目前,大數據、IT或征信類公司熱衷于幫基層政府建信用平臺,如此熱情背后的另外一個原因恐怕是為了大數據礦源的“跑馬圈地”,或是為了做股權融資,或是為了推銷自己的產品,筆者并不十分看好這樣的熱情。此類公司的產品和技術優勢可以引入,但基層信用平臺的主導權要留給參與平臺建設和運行的共同體,他們才是信用信息的最終消費者,他們才知道什么樣的平臺是他們想建的,什么樣的信息是他們想要的。
基層政府的定位還是抓總協調,一方面繼續做好公共信用信息的歸集、記錄和發布工作;另一方面通過建章立制,實現公共信用信息公平開放,破解公共信用信息供給不足的難題。金融監管的派駐機關負責協調金融信用信息的依法共享,若能實現基層信用平臺調閱國家金融信用信息數據庫的突破,那也是大功一件。
作者為浙江省經濟信息中心副主任、浙江省信用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