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菊英
(普洱日報社,云南 普洱 665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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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時評與雜文的異同
□朱菊英
(普洱日報社,云南普洱665099)
如今,新聞信息日益成為人們生活的一部分,人們在接受信息的時候,不僅想及時地了解該事實的發生過程,同時也想知道該事實的性質和意義,人們希望新聞在傳播過程中除傳播事實信息之外還能夠傳播觀點信息。作為傳播觀點信息的重要文體——新聞時評應運而生。
那么,究竟什么是新聞時評?它和雜文有什么區別和聯系?
一般認為,媒體上的新聞時評始自上個世紀80年代《羊城晚報》推出“新聞漫畫”專欄。媒體新聞時評出現的時間不長,它的出現是時代發展的結果,是受眾對新聞信息發展的新要求,也是新聞傳播規律的內在的必然要求。綜合社會上眾多專家學者對新聞時評的觀點和看法,筆者認為,新聞時評是作者借助報紙、雜志、電視、網絡等大眾傳播工具,或以文字,或以聲音,或以音像結合,或以圖文并茂等表現形式,對正在發生、新近發生的新聞事實、問題、現象直接表達自己意愿的一種有理性、有思想、有知識的論說形式,它在新聞傳播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新聞時評之所以產生,是因為在現代社會,信息傳播越來越廣泛和及時,而在通常情況下,在短時間里要掌握某一新聞事實并不是多困難的事情,因為同一新聞事實在不同的傳播者筆下的描述本質上不會有多少差別。但是,如何評判這一事實,這一新聞事實的性質、意義如何,卻如同天底下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一樣。人們通過對新聞事實及其性質、意義的識別,不僅可以提高自己的觀念意識和主動參與、表達意識,而且也有助于幫助提高自己更深切地感知和認識該新聞事實。
以上是對新聞時評含義的簡單辨析,下面再來粗略地談談什么是雜文。
雜文是隨感錄、短評、雜說、閑話、漫談、諷刺小品、幽默小品、知識小品、文藝政論等文體的總稱,它是伴隨著先秦散文的興起而出現的一種文藝性社會評論,它一般短小精悍,通常以幽默、諷刺的文筆,鞭撻丑惡,針砭時弊,求索真理,剖析人生。雜文以其廣泛的社會批評、文明批評為基本內容,帶有強烈的理性批判精神和思想啟蒙色彩。
新聞時評和雜文同樣都是人們表達思想和觀點的文體,都具有議論的性質,都可以用來議論新聞,都能直接而迅速地分析、評論社會現象。二者有其相似之處,但也有不同。
雜文兼有應用文與美文的兩重性,它既是意見傳播的實用工具,也是文字與結構的審美對象。它通常以美的文字和結構來實現意見傳播,以求得更好的傳播效果。雜文的題材廣泛、結構多樣,可以自如地容納人們在社會生活中的那些沉潛的、頓悟的、經過長久蓄積而形成的思考,可以把相隔很遠的、一般看不出來有什么關系的事物放在一起,作大跨度的思考。而新聞時評一般“緣事而生”。因此,作者的真實思想,特別是那些深刻而廣闊的認識,往往很難容納于評論的“事件結構”之中、很難容納于對新聞事件直接的“反應結構”之中。
新聞時評與雜文這兩種文體的差別主要在于二者的思維方式與表現方式,以及由此產生的不同的寫作方法和規范上。新聞時評主要采用的是邏輯思維方式,講概念、判斷、推理,講論點、論據、論證。它是這樣思維的,也必須這樣表現。而雜文的思維方式則一般通過聯想,這是一種形象思維。對于雜文來說,聯想既是思維的方式,也是表現的結構。雜文作者靠聯想途徑來拓展認識,也靠聯想的結構來吸引讀者。
具體而言,新聞時評與雜文的根本區別,內層在于思維方式的區別,外層在于語言、結構等表現方式的區別。從題材上看,新聞時評是以新聞事件作為題材的,一般要抓住新近出現的新聞事件進行分析,是“緣事而發”,雜文是文藝性評論,它的題材廣闊,既可以評論新聞事件,也可以以歷史內容為題材,天文地理,風花雪月,包羅萬象,雜文題材可以沒有新聞要素,甚至可以是“無事而生”;從寫法上看,新聞時評的一般寫法是提出問題、分析問題、表明觀點的“三段論”,要求大中取小,小中見大,深入剖析,準確概括,形式多樣,語言活潑。而雜文的寫法卻不拘一格,非常靈活,要求虛實相生,敘議結合,針砭錮弊,多用曲筆,諷刺辛辣。通常,新聞時評要借助于縝密的邏輯,通過深入的分析,直截了當地表達自己的看法,簡潔而明快,開門見山,直來直去,清晰明快而不失樸素和莊重。雜文同樣也需要借助于縝密的邏輯,作深入的分析,但是,它把深刻的哲理、作者的觀點融化在生動的藝術形象中,時常通過采用對比、暗示、取譬、借喻等手段,運用“比、興”等一系列形象化手法,假物以彰之,寄物以托之,含蓄地表達作者的思想和觀點,讓讀者在藝術的享受之中,或在娓娓動聽的談天說地之中,受到思想的啟發;從文章結構上看,新聞時評的亮點更多地體現在觀點的新穎和思想的豐富上。新聞時評當然也講究結構,但這種結構展現的是一種分析的方法和探索的路徑,是一目了然的,贊成什么,反對什么,立場鮮明,簡潔明了。而雜文重美感,入題和收煞要有藝術的構思,證明和反駁要機智而富有想象力,過渡和照應要有波瀾有起伏,語言要有莊有諧、有聲有光。總之,一篇好的雜文作品在制作工藝上有可觀摩價值;在表達方式上,新聞時評結構簡單,講求直言,要有完整清晰的論證。而雜文結構豐富而變化,講求曲筆,不一定要有完整清晰的論證,它時常通過暗示等手法讓讀者自己感悟。閱讀新聞時評,重在透過新聞現象來看事實本質;閱讀雜文,則要聯系時代背景,領悟形象的闡述中所蘊涵的道理,品味言外之意,感受寓莊于諧的情趣,揣摩語言的生動詼諧犀利的美感。
新聞時評和雜文的關系錯綜復雜,時常千絲萬縷纏繞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你,沒有明顯的分界線,但仔細辨析,二者之間還是有所差別的。總的說來,雜文偏重價值判斷,時評偏重事實判斷;雜文的時效性弱,“保鮮期”長,而時評往往是針對新聞的熱點、難點、疑點甚至是對“冰點”進行抽絲剝繭式的分析解讀,是配合新聞來做的,它是新聞的重要組成部分,與新聞相映生輝。優秀的新聞時評可以是雜文,但雜文僅僅有一部分可以視為時評,它不要求“立竿見影”的即時性,而依賴于文化內涵的深厚和審美含量的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