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的胚胎

宋光明（四川）

語言的胚胎

宋光明（四川）

善良的靈魂啊，是你圣潔的光輝，牽引我生命，沖動我靈感。

這晚秋微雨，迷醉的糧倉香味，我夢著，成一枚語言的胚胎。

一

自然的軌跡在我的描述中：冬天一旦來臨，春天也將不遠；花兒開放，收獲就要開始。烏云過后，天將放晴。北斗之柄，指示四季更替。

可以沒有聽覺，因為我是光的聲音。

清晨的窗前，呼喚懶睡的孩子。車流的城市，催你進入斑馬線。疼痛之中，告訴結石在哪里。傍晚，潮汐漲落，風雨雷霆。

眼睛可以聽到，軀體可以聽到。小麥可以聽到，土地可以聽到。生命可以聽到。我是有聲音的光啊！

可以沒有視覺。因為我是聲音的顏色。

公雞第一次鳴叫是魚肚白，愛人的叮囑是玫瑰紅。戰場的呼嘯，殷紅；地球的呻吟，白熾。

植物的呼吸彌漫翠綠，海洋的滿足擁抱蔚藍。

耳朵可以看到，手腳可以看到。小河可以看到，天空可以看到。愛情可以看到。我是有顏色的聲音啊！

二

我蘊藏一切交流。微風與女孩，劉海會輕盈地跳動；流水與心靈，寧靜會悄然而至。

干涸的土地希望雨滴青睞，情人的眼睛希望波光漣漣。

魚兒展示嫵媚，與水交流。小鳥盤旋高空。與藍天交流。

我也審視一切交流啊！羊羔膽怯的眼光，傳遞對劊子手的恐懼與哀求；老牛無奈的嘆息，流露對生命的眷戀；癌癥晚期的太陽，是永遠永遠的美麗。

臭氧層，用變暖懲罰地球；水，以躲避警告人類；太空居民，早已準備失重和距離，防范入侵。

土地說：付出勞動就有回報。和平說：停止殘忍才會降臨。鈔票說：我是一把雙刃劍。生命說：我的宗旨是健康。

三

我的使命是歌唱！

在荒涼的沙漠歌唱綠洲，在貧瘠的山坡歌唱牛羊，在孤獨的夜晚歌唱愛情，在喧鬧的城市歌唱寧靜。

在硝煙之中歌唱和平！在丑陋的邊緣歌唱美麗！

四

蕓蕓眾生啊，我為你而存在，屬于你且作你永不衰竭的源泉。

來吧，在我懷中宣泄所有的快樂和不滿！

黑夜將會過去，噩夢就要結束；陽光一旦蒞臨，凌冰就會解凍。雨后，有一道彩虹。

來吧！在我的意境里，聽小草拔節、流水行走、枝頭鳥語、嬰兒啼哭、母親嘮叨。

五

潮涌人海，可看見徘徊的靈魂？踏進萬善之源，陽光下卻不知去向何處。

一次次掙扎之后，有的就開始煩躁，在尋求補償之中墜落深淵。

欲望就是一座冰山，最終僵化那些靈魂。煩躁也是一團烈火，最終燒毀那些軀殼。何苦，要沖出一個牢籠，又進入另一個牢籠！

無須煩惱，更無須張狂，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念。天要下雨，也注定會有太陽。時間是一種期待，時間就是努力。

六

真實的丑惡有時并不丑惡，美麗有時卻像一個騙子，遮掩不可告人的目的。

寧愿在時光的侵蝕下讓軀體空靈，或者，讓心袒露在赤日里不停地被灼痛。

這時你就會流水般溫柔，用淚水匯成記憶，并與我完全交融。

在每一個角落，在蒼穹之中，你無處不在，我無處不在。

七

滴滴嗒嗒的雨點，怎么會刺痛神經，讓我驚悸不止？

來吧，在我包容中脫去你的衣衫，一絲不掛是來時的模樣。

不要乞求什么，香煙美酒都會醉你在掙扎之中，金錢與愛情，失意與滿足，甚至生命，都會枯竭啊！

靠近我吧，用你的手扶著犁，敲動鍵盤。用你的腳邁開步，踩著影子。用你的身體撞擊陽光，承接霜雪。

八

你看，山間炊煙裊裊竹林中有你的影子，森林一樣的高樓，鳥兒的巢穴不再隱秘。亡靈，安息在你的禱告聲中。

你在創造我的意境，你也在創造亙古。

九

讓愛人坐在身邊，還有父母和孩子。讓仇視你的人，也坐在身邊。

把小鳥放出籠子，讓它在枝頭低吟、跳躍！把你放出籠子，在我的聲音、顏色和文字中，生如流水般熱烈，死如泥土般恬靜。讓我成為你的韻律。

誰是我的韻律？只有你。

善良的靈魂啊，是你圣潔的光輝，牽引我的生命，沖動我的靈感。

這晚秋的微雨，迷醉的糧倉香味，竟讓我成為一枚語言的胚胎，陣痛并生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