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阿奎納的社會國家觀

杜道琛 （中央民族大學哲學與宗教學學院　北京市　100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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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阿奎納的社會國家觀

杜道琛 （中央民族大學哲學與宗教學學院北京市100081）

摘要：托馬斯·阿奎納把理性引進神學，用 “自然法則”來論證“君權神圣”說。他認為：國家為人民之利益而存在，人民并非為國家之利益而存在。一切分子，皆絕非為團體的利益而存在。國家之所造成的各得其所的局面，即為其所事實的統一與調和的活動之結果。阿奎那認為最根本的活動便在于立法。制定法律以使人人有所遵循，是自然秩序的表露。

關鍵詞：自然法；個人；國家；民法

【DOI】10.19312/j.cnki.61-1499/c.2016.04.033

托馬斯·阿奎納（Thomas Aquinas，約1225年—1274年3月7日）是中世紀經院哲學的哲學家和神學家，他把理性引進神學，用“自然法則”來論證“君權神圣”說。死后也被封為天使博士（天使圣師）或全能博士。他是自然神學最早的提倡者之一，也是托馬斯哲學學派的創立者，成為天主教長期以來研究哲學的重要根據。他是西歐封建社會基督教神學和神權政治理論的最高權威，經院哲學的集大成者。

一、托馬斯·阿奎那的政治和社會思想基礎

阿奎那認為：國家為人民之利益而存在，人民并非為國家之利益而存在。一切分子，皆絕非為團體的利益而存在。他的這種看法有著倫理學和形而上學兩方面的依據。

1.倫理學依據

每一個人都具有一種神圣的價值，不可侵犯的人格，唯其如此，所以他應有他自己的前途，自己的快樂（delectation，），意即實現至善。國家必須予以助力以求實現。

從客觀方面著眼，至善是上帝，從主觀方面著眼，即對創造物來說，至善是最高可能的完善或類似上帝。（完善論的看法，亞里士多德）

無理性動物要實現其目的，取決于上帝所賦予的自然或感覺上的沖動，而理性動物則力求有意識而自愿地實現它。行動的最高形式是思索或沉思，沉思的最高目標是上帝。因此，人在認識上帝中實現其真正的自我，即他的完善性和最大的幸福。既然幸福不過是獲得至善（最大的幸福），那么，沒有快樂（delectation）伴隨，就沒有幸福。

一切的命運都必得是個人的。譬如我生活的悲歡苦樂，當然只有我自己知道。此人之快樂恒與彼人之快樂無關。個人之微弱，是社會存在的唯一理由。無社會，則個人無以獲得一切物質的便利、智識的幫助、道德的扶持。必賴大規模的社會的互助，而后始能集百業于一城市，使人各盡其長，而收分工合作之效，而后個人道德生活才能得到充分的發展。

亞里士多德的城市自身就是一個目的，個人從屬于社會，人生首要的任務便是要做一個好國民，發展公民的美德；而經院哲學反之卻大聲疾呼國家乃從屬于個人的利益，人生第一義務就在實現人的價值，努力做一個好人，國家的功用便是要幫助每一個人達到這個目的。

由這種理論，個人自不能為國家所屈，應該認清他自己的權力，自己的人格價值，國家絕不能加以絲毫的侵犯。這便是所謂人權，其根據在于自然法，即永恒的定律——遵依上帝的旨意支配著一切實在的秩序之永劫的關系。這些觀點從倫理的見地確定了個人價值的概念，而與中央權力對峙。

2.形而上學依據

人為什么能有這種權力，可以實現他自己的快樂，不容國家的侵犯呢？形而上學的解答便是：唯人格具有真正本質的實在。一切的團體，包含國家在內，都非真的存在，不過是個人的集合。

國家非存在于國民之外的實在，其根據恰恰在于經院哲學的根本思想：世界是多元的，唯個別的存在乃為實在。阿奎那認為，真正的知識是概念的知識。但是，概念以感官知覺為基礎，凡是智慧所把握的東西都曾出現于感覺中。為理智所理解的種，不是占有時間和空間而有一切偶然屬性的個別對象的摹本，而是只含有本質的屬性，潛在智慧通過這種理智所理解的摹本而認知或把握關于事物的一般的概念。一般概念作為事物的本質（實質，quidditas）、事物的本性，存在與個別對象中（物質是個體化的原則）。

阿奎那說：“我們應該知道這多數人的總和，集多數個人而成的團體，只具有外在秩序的統一，故并無自然本質所有的統一。”由此可見，在個人的統一——即屬于個人有機的內在的不可分性——和多數個人所組成的社會集團產生出來的外在的統一之間，是有一個絕大的區別的，內在的統一使個體以內的一切組合部分或質素密切融結；完全沒有它們自己獨立的價值和存在。所以“團體的人格”這個觀念本身便是一個矛盾。團體的組成分子如果仍然獨立存在，那么便根本不是一個人格，而是多數人格的集合。如果分子依附于全體，那么每一個分子便須喪失其個性。可是團體之所表現的外在的統一則有不然，因為這種統一無關于各個成分的個性。

國家之盡其作用便靠著豐富的活動，每一國家乃至整個文明愈完全，則其所行之活動亦必愈完滿、愈復雜、愈切實。國家之所造成的各得其所的局面，即為其所事實的統一與調和的活動之結果。

二、國家論

盡管反對教權的獨立精神長期以來出于沉悶的狀態，卻從未完全消滅。在政治領域里，它表現為教會和國家的斗爭，這種斗爭開始很早而且雙方進行的很激烈。時而教皇戰勝君王，時而君王戰勝教皇。國家主義和教會統治權之間的斗爭引發了民主主義和專制主義的早起斗爭。托馬斯·阿奎那作為正統的經院哲學家，主張教會所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1.主權神受

整個的宇宙皆遵循一個神圣的計劃；為一種永恒的定律所支配，這個定律便是萬有之秩序，由一切存在之本性而來的關系之總和。人類之本無便在于實現理性的目的，求達于快樂之境，以參贊上帝之所安排的造化之功用。而政治上的統治權，便是期使人人更易于實現此目的。無論君主系直接由上帝而受此權力，或世俗去你的委任必須經由教皇的中介，亦無論這個權力在一個皇帝的手中或為一個代表民治政府所有，無論如何，它的起源總出于上帝。

2.主權即作用

主權的由來確定了主權的本質：主權就是功能、作用，或職務；就是要增進每個人的福利。

政府如何能實現它的作用呢，從而輔助個人達到他的目的呢？個人的目的必在于一種道德的快樂，為各種才能發達之結果。所以這個答復就是：政府必調和一切的活動，造成一種和諧統一的局面，使每一個人民都可以盡其不同的作用。

第一，政府要建樹和平，鼓勵人民的道德生活，供給充分的民生必須品。

第二，政府要維護和平，消除擾亂，并以適當的刑賞促進人民的道德。

第三，力求進步，剔蔽除陋，使一切日臻于完全。

對于不能維護主權的暴主應有所防范。首先要注意考察君主的人品，考察他們有無專制的癖性，阿奎那再三強調“小心你們的國王”。其次，國王權力應被其他權力所牽制，很顯

然，阿奎那通過抬高教權和鼓勵人權，試圖限制國王權力。再次，可以反抗或廢止暴君。

3.主權在民

這個來于神授而以社會福利為目的的主權，存在于什么地方呢？

阿奎那的看法是主權乃由上帝交給人民，再由人民托之于君主。全體人民便是這個權力原來的主人。人民之有此主權，受天之命，生而俱來，一切皆不可加以侵犯；而國王之執此主權則有余民意，人民能夠交給他，當然也能夠拿返來。這實際上是一種中世紀的契約論。

4.立法為主權之基本表現

主權如何表現于實際呢？阿奎那認為最根本的活動便在于立法。制定法律以使人人有所遵循，是自然秩序的表露。阿奎那比較強調人間律的理論，人間律分為普通法和民法，皆由自然律產生，自然律是人的智慧之永恒旨意的運用。

自然律或自然人權便是由人類“存在”根本的完全性而來的規律之總和；自然律是不變的，而且永遠不能改變，因為它的基礎便存在于上帝的本質和上帝所造的萬物之間的相互關系里面。

自然律即參與永恒定律的作用。每個人本身（先天的）具有一定的權利和義務，這些權利義務便是他所以為人的本性的表露，破壞這種定則，就是毀滅人本身，人間律如反于自然律便不是法律而是亂法。

人類社會本性之直接應用和引申便屬于普通法，自然律依照各國具體國情的不同而有所自決的，便是民法。

阿奎那說：“人間律即理性之命令，以公共利益為目的。為服務社會者所制定，而宣告于眾人。”

參考文獻：

［1］劉素民:《托馬斯·阿奎那自然法思想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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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西方法律思想史研究會編:《自然法:古典與現代》，北京:中國法制出版社，2007年版。

［6］〔意〕T·阿奎那:（g可奎那政治著作選》，馬清槐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7年版。

作者簡介：

杜道琛（1991.8—）男，博士，研究方向：哲學、宗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