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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個人·性別——“十七年”女性文學的多元話語現象

2016-02-27 06:26:01李海燕
學術交流 2016年9期

李海燕

(廣東海洋大學 文學院,廣東 湛江 524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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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

政治·個人·性別
——“十七年”女性文學的多元話語現象

李海燕

(廣東海洋大學 文學院,廣東 湛江 524088)

“十七年”文學中女作家在文學政治化體制的強制規訓下普遍傾向于政治話語的闡述與表達,“十七年”女性文學因此呈現出強烈的政治化傾向。但女作家們的知識分子情結驅使她們選取知識分子題材、書寫人情人性、傳達批判精神,五四個人話語在她們的文本中不時閃現。女性獨特的生命體驗則驅使她們不自覺地選擇日常題材、關注女性命運、聚焦情欲敘事,她們的文本因此呈現出相當的女性話語特征。于“十七年”女性文學而言,國家政治話語無疑處于敘述的中心,但個人話語、女性話語也在敘述的邊緣發出自己的聲音,“十七年”女性文學表現出多重話語糾纏的復雜矛盾特征。

“十七年”文學;女性文學;多元話語

從文學的發展歷程來看,“十七年”無疑是一個特殊的歷史時期。受市場機制和戰爭形態影響的現代文學多元格局被國家權力整合為高度政治化的“一體化”文學,“十七年”文學在文學形態、生產方式、組織方式等各方面均表現出“政治一體化”特征。“十七年”女性文學同樣處于這一政治化體制模式中,在國家權力顯性或隱性的規約下,女作家們在文學創作中普遍傾向于政治話語的闡述與表達。但“十七年”女性文學在表面的“一體化”之下,仍潛隱著多種文學形態和話語的存在,“它既是高度‘一體化’的, 又是充滿‘異質性’的,是一體與異質的復雜纏結”[1]。“十七年”女性文學的異質話語主要表現為知識分子的個人話語與女性話語。作為被專政與改造的對象,“十七年”時期的知識分子逐漸喪失了自己的話語權,五四的啟蒙、個體意識被此時的原罪和救贖意識所取代,知識分子們處于身份如何歸屬的焦慮與不安中。但權力對知識分子的改造本身存在“他者”與“自主者”的矛盾,而傳統知識分子的責任意識、精英意識和“獨善其身”的高潔品格并沒有完全消失,它們隨著文化生態環境的變化以及知識者個體差異表現出或隱或顯的特征,傳達知識分子自主意識的個人話語也就不自覺地呈現在他們的文學創作中。與男性創作相比,“十七年”女性文學的異質因素還表現為女性的性別意識和獨特的審美體驗。“十七年”女作家在順應文藝政策、主動追隨政治話語表現宏大敘事的同時,屬于女性個體的獨特生命體驗、審美傳達及被壓抑的女性意識始終存留在女作家的內心深處,并借助她們的筆墨在政治與革命的話語間隱秘地表現出來。

一、國家權力規訓下的政治話語

“權力”“話語”是福柯后結構主義理論的兩個重要概念,這兩者也被福柯緊密聯系在一起。福柯認為,話語是權力關系運作的產物,在某種條件下,它甚至轉化為權力。不同的話語主體按照各自的模式行使話語權力,獲得其他行為主體的權力須受相應的話語控制。不同時期的話語形態是多元的,但話語權的爭奪決定了特定時期某一特定話語常常占主導地位,其他話語方式則處于邊緣或壓抑的狀態。對于“十七年”這一特定歷史時期而言,國家政治意識形態支配和控制著一切,國家話語是為國家意識形態認可和承認的主要話語,它遮蔽并壓制了其他話語方式,這種近乎一體化的話語模式是在國家權力的強制規范和馴化中完成的,而權力的規訓主要表現為改造和凈化創作主體的思想認識、建立嚴格統一的文學生產機制和批評機制。對于“十七年”的女性作家們來說,她們同樣面臨著凈化思想、規范文學創作的要求。

從創作主體的身份來看,“十七年”的女作家大多參加過革命或社會主義建設,她們對革命和政治均滿懷熱情與忠誠。她們自覺遵守新生政權的要求,努力改造自己的小資產階級思想,在國家主流話語的規范下進行文學創作。有些女作家因為身處政治高位,主動承擔了文學一體化的組織和領導工作,她們宣揚文藝政策、傳播政治話語,她們的文藝批評常常成為文藝思想批判和斗爭的工具。如丁玲在經過了延安時期的思想改造后,主動向文學新體制靠攏,新中國成立后則熟練地運用政治話語,成為體制的中堅力量。在第一次文代會上,丁玲要求“文藝工作者也還須要將已經丟棄過或準備丟棄、必須丟棄的,小資產階級的,一切屬于個人主義的骯臟東西,丟得更干凈更徹底”[2]。主編《文藝報》時期,丁玲對所謂“文藝界的錯誤”開展了一系列的政治話語批評,如指責蕭也牧的小說表現出反對“人民的文藝”的傾向,批評陳學昭、盧耀武的作品表現出濃厚的“小資產階級”面貌,等等。

丁玲對政治話語的主動追隨與她高昂的政治熱情、女性知識分子渴望身份認同的強烈愿望關系密切。這種自覺依附權力話語的文學創作行為在劉真、茹志鵑、楊沫、陳學昭、草明等作家身上也表現得十分明顯。從創作題材上看,革命歷史題材和社會主義建設題材是國家權力話語規定的創作方向,它具有強制性和規范性。但對于親身經歷過革命或生產建設,有著豐富革命經驗的女作家們來說,重大題材的選取又來源于她們內心深處的強烈意愿。如楊沫在《青春之歌·后記》中提到為逝去的戰友們寫一部小說是她的夙愿,“這些人長期活在我的心中,使我多年來渴望有機會能夠表現他們”[3]。自小便參加革命,有著“少共”情結的劉真更是將表現革命、謳歌革命人民視為自己的使命。從創作主題來看,女作家們對革命和建設的熱情驅使她們將頌揚革命斗爭精神、表現社會主義新貌、謳歌時代英雄視為首要任務,而這一主題的選擇也是女作家迎合國家主流話語,為女性爭取一定的社會話語權的重要手段。對于此時的女性作家而言,她們并不希望自己被冠以“女”字,“革命青年”“戰士”是她們更為渴望認同的身份。這種模糊女性性別、以社會身份歸順國家政治話語的策略使女性作家們在文學一體化的時代中避免了被“清算”的厄運,留下了屬于女性的聲音。如楊沫的《青春之歌》堪稱“十七年”女性文學的經典,作品在出版后頗受歡迎,“僅一年半的時間就售出了130萬冊,成為在這時期長篇小說僅次于《林海雪原》的‘暢銷書’”[4]。茹志鵑的《百合花》則得到了茅盾的大力稱贊,“我以為這是我最近讀過的幾十個短篇中間最使我滿意,也最使我感動的一篇”[5]。白朗的《為了幸福的明天》在20世紀50年代前期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它前后印制了14版,發行量20余萬冊。草明的《火車頭》首次開拓了工業建設題材,而草明也被譽為“中國工業文學的拓荒者”。“十七年”女作家們成績的取得與她們主動迎合國家政治話語,以中性甚至男性的聲音發話,將女性意識遮掩在革命話語和宏大敘事中的行為密切相關。這也正如蘇珊·蘭瑟所說:“任何一位女性作家都會對權威機構和意識形態持有雙重態度,就如寫小說并尋求出版社的行為本身就意味著對話語權威的追求:這是一種為了獲得群眾、贏得尊敬和贊同,建立影響的企求。”[6]

“十七年”女性文學在創作題材、主題、人物塑造等方面表現出的政治話語特征雖然在很大程度上與女作家們試圖獲取話語權、爭取社會身份的愿望分不開,但國家權力的強制約束與暴力規范更是女作家們不得不采取政治話語的重要原因。對于女作家尤其那些帶有濃厚知識分子情結和女性意識的女作家們而言,權力話語在“寫什么”和“怎樣寫”等問題上的強迫性限定經常使她們陷入生活體驗與政策規范的兩難選擇。如丁玲在創作小說《在嚴寒的日子里》時曾向家人致信表示自己的作品進展緩慢,感覺很難,“我不能把人的理想寫得太高,高到不像一個農民。可是我又不能寫低他們,否則憑什么去鼓舞人呢?”[7]楊沫《青春之歌》的最初構思是適應時代要求塑造革命英雄人物,但對人物的陌生和疏離使她始終處于矛盾與焦慮中,“總想寫些東西,心頭醞釀著那些我認識的英雄人物的生與死。但是,總又拖拉著沒有寫”[8]109。楊沫最終將革命英雄的謳歌與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成長結合起來,寫出了英雄指引下的小資產階級的思想改造史,從而達到了國家政治話語的規范要求。其他如茹志鵑的《百合花》著重書寫戰爭后方的軍民關系,劉真的革命歷史小說多從兒童視角切入,李納的作品也主要側重部隊與群眾之間的關系,“十七年”女作家們大多試圖在國家權力的制約下尋找自我與規范的融合,并由此成就了一部部出色的著作。但女作家們的這種平衡因其文本隱約表現出的個人話語與女性話語受到了國家權力話語的嚴厲批評。宗璞的《紅豆》因書寫知識分子在面對革命與愛情抉擇時的痛苦心情而備受批判,楊沫的《青春之歌》因表現小資產階級的情感和思想而招致批評,柳溪因發表指斥時弊的《爬在旗桿上的人》被打成右派,茹志鵑的《百合花》被認為感情陰暗,劉真的《英雄的樂章》等作品則被評價為歪曲革命戰爭,等等。在招致了一系列的嚴厲批判后,女性作家們或被剝奪了創作的權力,或陷入了寫作的迷惘與焦慮中,有的時候她們甚至因自卑或贖罪意識而自覺中斷創作。國家權力對文學一體化的嚴格限制迫使“十七年”女作家們不得不放棄個性話語的傳達,轉向符合主流話語的宏大敘事,在體制內嘗試著她們的政治化寫作。

二、知識分子情結影響下的個人話語

作為被國家權力話語改造和批判的貶斥對象,“十七年”時期的知識分子自覺不自覺地接受了國家主流意識的詢喚,努力摒棄自己的小資思想向工農靠攏。他們的創作也表現出抵制個人話語、順應政治潮流的特征,知識分子的個人話語似乎已完全被整合進國家權力話語中。但知識分子與生俱來的個體自我意識、精英意識以及承傳五四的啟蒙批判意識決定了他們在思想改造和身份認同中的矛盾和焦慮,而文藝工作者對藝術自主自律的執著認知及文藝創作的獨特性又驅使他們徘徊于工農大眾與知識者形象的塑造抉擇中,知識分子的沉思及其獨特的個人話語始終潛隱在宏大的主流敘事中,從而突破了國家政治話語一統文壇的單一局面,給“十七年”文壇帶來了異彩。

對于“十七年”女性作家而言,知識分子的個人話語首先是通過題材的選取表現出來的。自延安整風后,知識分子題材選取便面臨嚴峻的考驗,但“十七年”女作家的知識者身份決定了她們在表現工農題材時的陌生與艱難,作家們試圖以政治話語與個人話語相結合的方式解決這一瓶頸,從自我體驗出發展現知識分子的思想改造史與成長史。如楊沫在創作《青春之歌》時本能地傾向于書寫以“自我”為主體的小說,“常常在構思我那篇傳記式的小說。如此篇能寫成,我感覺一定不會太壞”[8]109。而《青春之歌》亦如她的構思一般展現了一個青年知識分子的奮斗史。陳學昭《工作著是美麗的》的最初意愿是書寫知識女性的人生之旅,后來的她雖因權力規范將小說敘述成知識分子的思想改造史,但小說仍帶有濃厚的自傳色彩。宗璞一直生活在校園,知識分子情結促使她選取知識分子作為主要題材,雖然這些作品大多側重自我意識的革命改造,但小說中屬于知識分子的獨立意識與批判精神不時閃現,個人話語在她的《紅豆》《后門》等作品中表現明顯。而宗璞本人因“寫作不能自由,怎樣改造也是跟不上”等原因,“決不愿寫虛假、奉命的文字,乃下決心不再寫作”的行為更顯其高潔的人格,知識分子的自我意識和反抗意識在她的個體行為中得到了很好的呈現。[9]

個人話語的典型表現是對人情人性的書寫。“十七年”女作家慣于從情感層面表現戰爭和社會主義建設,她們的作品充滿了人情人性的書寫,而愛情敘事無疑是她們個人話語的最好表達。如楊沫的《青春之歌》以林道靜的三段愛情展現其革命成長史,宗璞的《紅豆》以江玫的愛情演變寫出了知識分子在社會劇變時的艱難,劉真的《英雄的樂章》敘寫了戰爭年代的愛情,柳溪的《我的愛人》則以“我”的情感發展來達到謳歌時代英雄的目的。雖然這些愛情敘事因意識形態的要求均裹上了政治和革命的外殼,但女作家們在愛情的發展和具體情感的表達上常常流露出個人主義傾向。如《紅豆》中,宗璞用大量的筆墨表現了江玫與齊虹間浪漫而真摯的愛情,而江玫在個人情感與革命理想間的痛苦調和與抉擇、失去愛情后的悲慟與感傷更是作家的著力之處。劉真《英雄的樂章》則敷衍了一段浪漫而憂傷的愛情故事,但也因此被定性為“宣揚資產階級人性論”的修正主義文學。

人倫溫情在“十七年”政治規范的影響下被人們冠以“小資產階級情調”而排除在國家意識形態之外,女作家們卻常以曲折的方式將之潛隱到階級情、同志愛中加以表現。她們深入主人公的感情世界,細膩地描寫充盈于筆下人物間的親情、友情及革命情誼。其中茹志鵑、劉真在展示人倫溫情上用力頗多,《百合花》以幾處細小的場景、幾個細微的情節,將軍民之間、戰友之間的情感表現得純真而溫馨;《長長的流水》《好大娘》《高高的白楊樹》《關大媽》等作品則將“大姐”或“大媽”與小八路之間的母女之情體現得曲折有致。其他如楊沫的《青春之歌》中林道靜與王曉燕之間的姐妹情感,宗璞的《紅豆》里江玫與母親的相依為命,柳溪的《春》中秋波對公公既尊重、關愛又無奈、埋怨的復雜情緒,李納《撒尼大爹》里撒尼大爹與“我”之間近似父女的深情,均被女作家們書寫得真摯生動、自然而隨性,人情人性的美好溫馨在她們的作品中得到很好的傳達。

對于現代知識分子來說,五四啟蒙精神一直對他們有著深刻的影響。知識分子的啟蒙意識使他們試圖保持個體人格的獨立,以清醒而犀利的眼光剖析社會和人性深處的痼疾。“十七年”女作家亦深受時代的影響,在“干預生活”的大討論中相繼誕生了《爬在旗桿上的人》《我的愛人》《假日》等揭露與批判社會黑暗面的作品。在《爬在旗桿上的人》中,柳溪以細膩清新的筆觸將社會主義農業建設中的官僚者朱光與形式主義者李震刻畫得栩栩如生,對合作社時期講究形式和宣傳、注重名譽和權力而不關心民生疾苦的官僚作風進行了細致而有力的批判,從而實現了作者大膽地直面現實、批判現實的目的。在《我的愛人》中,柳溪借英雄之口喊出了人們的心聲,“他們不能允許一個不關心別人疾苦只追求數字目標的官僚主義管理工廠!”陳布文的《假日》對機關的形式作風有所揭露。小說以大量的筆墨渲染新婚妻子因丈夫會議過多而孤獨寂寞的情緒,既有強烈的批判意識,又流露出濃厚的個人主義色彩。需要注意的是,有些小說雖然不是創作于同一時期,但知識分子啟蒙精神的潛存仍然使她們的作品充滿濃厚的批判意識。如宗璞的《后門》對當時的“走后門”現象進行了深入的剖析和批判。劉真的《英雄的樂章》則塑造了一個頗有個人意識的英雄形象張玉克,在張玉克的身上,我們看到了他對音樂的迷戀、對個人幸福的向往、對死亡的慨嘆,其中對戰爭殺戮的厭倦彰顯了張玉克作為一個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批判意識。在一個知識分子被規約和邊緣化的時代,宗璞、劉真等女作家們敢于直面現實、剖析人性,這無疑是知識分子批判精神的曲折傳達。

三、性別體驗指引下的女性話語

“十七年”期間,女性地位得到了極大提升,國家政權賦予了她們在政治、經濟、文化等各方面享有與男性同等地位的權利。一方面,“十七年”的性別解放給數量眾多的女作家們提供了“一間自己的屋子”,而社會地位的變化促使女性對人格獨立有了更多的要求,女作家們證明自我、表達自己的欲望也更為突出。另一方面,“十七年”女作家雖然竭力削弱自己的性別特征,但女性的性別身份決定了她們大多選取女性作為自己的書寫對象,而女性獨特的生理特征和生命體驗又驅使她們在“寫什么”及“怎么寫”上呈現出與男性作家較大的差異。與男作家相比,“十七年”女作家對日常生活題材、女性生存書寫等表現出更為濃厚的興趣,而女性情欲敘事更是女性話語的有力表現。

伍爾夫認為,女性在歷史上幽閉的境遇造成了女作家們的寫作常常局限于家庭。“十七年”女作家雖然走向了社會,但仍然承擔著繁重的家庭勞務。歷史文化與現實環境影響著女作家們普遍傾向以日常生活題材敷衍宏大敘事,女性寫作由此表現出對主流話語的疏離感。張愛玲的《十八春》《小艾》是新中國成立后她為適應主流意識形態寫就的作品,小說雖表現出鮮明的政治化傾向,但作品對日常生活空間的觀照仍延續了她以往的創作風格。《十八春》是日常生活中的愛情悲劇,整個故事均圍繞著家庭而發生:曼楨與世鈞的愛情在一次次家庭拜訪中升溫,但也因雙方家庭尤其是曼楨姐姐的介入而以悲劇告終。《小艾》則詳盡地描寫了舊式家庭和平民百姓的日常家庭生活,從而構成了一幅舊上海的日常風俗畫。陳學昭的《工作著是美麗的》展現了知識女性李珊裳的思想成長史,但拙于政治修辭的陳學昭主要以政治家庭化的方式展現李珊裳告別“舊我”走向革命的人生旅程,她的文本因此呈現出疏離政治話語的性別意味。以戰爭和斗爭題材為創作重心是“十七年”女作家融入主流的主要方式,但女性身體特征決定了她們無法親歷和直擊戰爭,只得以旁觀者的身份在日常生活中書寫革命和斗爭,正是這種選擇使她們的文本體現出性別話語的特征。茹志鵑的《百合花》以趕路、借被子、縫衣服等幾個日常情境刻畫了一個可親可愛的平民英雄形象。劉真的《英雄的樂章》《長長的流水》等小說也都充斥著日常生活話語。李納的《撒尼大爹》和《婚禮》均屬于革命題材,但斗爭在她那里依然以背景和日常的面貌出現。另外,與男性作家對戰爭持樂觀和禮贊態度不同的是,女作家將關注的目光大多投放到戰爭對人們日常生活的破壞與使之中斷上,“十七年”女作家的戰爭文本因此散發出一股難以撫平的感傷氣息。

對女性生存境遇的關注是“十七年”女作家傳達女性意識的一個有力途徑。“十七年”女性走出家庭,承擔相應的社會任務,但以男性為主導的話語結構又要求女性繼續在家庭中做好“賢內助”,社會給女人們提出了更大的挑戰。韋君宜的《女人》主要敘寫了新時代女性為爭取人格獨立而反抗家庭男權的故事,《阿姨的心事》則講述了家庭婦女李玉琴在走向社會過程中迷惘彷徨乃至堅定自我價值的故事。誠然有人會說這兩個作品是典型的女性實現“男女一樣”國家政治話語的文本,但我們更多地看到了韋君宜對女性個體的尊重,對男權話語的反抗。“十七年”女作家對傳統社會中的女性悲苦命運也頗為關注,《十八春》無疑是這方面的出色之作。有著現代女性意識的曼楨因不見容于傳統文化和周圍環境而陷入愛情悲劇,為家庭生計所迫墮入風月場所的曼璐上演了一出由社會的受虐者轉化成施虐者的命運悲劇,封建家庭中的石翠芝則經歷了夢醒后卻無力沖出家庭、追求自我的人生悲劇。對女性悲劇命運的深切關注使《十八春》明顯成為裹著政治外殼張揚女性話語的文本。《青春之歌》的女性苦難也十分突出。透過林道靜的個人成長史,我們能清楚地找尋到傳統家庭中的性別壓迫和性別沖突。出身于舊式封建家庭的林道靜一直遭受著父母親的性別歧視,和余永澤結合后的小家庭同樣存在著性別拘束和壓迫,林道靜在與命運抗爭過程中最終成長為革命戰士。作為“十七年”時期的女作家,楊沫等人的創作不能不冠以顯性的革命或政治話語,但她們對女性悲劇命運的關注、對男女性別沖突的書寫卻使她們的文本透露出明顯的性別話語。

情欲敘事對排斥一切小資情調的“十七年”來說無疑是極大的禁忌,可仔細審視“十七年”的女性文本,我們依然能發現情欲這一異質元素的存在。這一存在極大地拓展了女性自我的表達空間,是“十七年”女性文學中性別話語的強力展現。柳溪在情欲敘事上的表現頗為突出,她的《鴨倌陸文俊》將女性的情欲追求書寫得大膽而熱烈。年輕喪夫的田寡婦愛上了英俊高大的陸文俊,她帶著女性的羞澀以整理葡萄架為借口接近了他。約會前的一刻,她精心打扮;一起勞動時,她心慌意亂;鴨倌擁抱時,她則沉浸于兩人的甜美性愛中而毫無畏懼。在田寡婦身上,我們仿佛看到了一個反抗倫理違逆道德、精心大膽而又些微羞澀地追求自我情欲的現代女性形象。楊沫的《青春之歌》在國家政治話語的掩蓋下也隱藏著熱烈而大膽的情欲敘事。作為一個單純熱情愛幻想的現代女性,林道靜內心深處一直渴求著肉靈一致的愛情,而盧嘉川則是她情欲的理想對象。文中對林道靜有一大段充滿情欲的夢境描寫,它隱晦地傳達出林道靜對盧嘉川一直以來的強烈欲望和沖動。其他如劉真的《英雄的樂章》、宗璞的《紅豆》、柳溪的《我的愛人》等作品均隱晦地對男女主人公的欲望作了較為曲折的表達,“十七年”女作家們的情欲敘事讓我們明顯感受到女性話語的存在,“十七年”女性的性別主體意識在她們的情欲追求與釋放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十七年”文學是一個有著高度組織與管理的一體化文學,“十七年”女作家們在自我身份認同和國家權力的強迫性約束下或主動或被動地采取政治話語傳達她們的文學訴求。但“十七年”女作家亦有作為知識分子和女性兩者的身份體驗。知識分子情結影響著她們經常以知識分子作為自己的創作對象,人情人性的書寫、批判精神的繼承更使“十七年”女性文學的個人話語得以傳達。女性獨特的身體特征與生命體驗則驅使她們不自覺地選擇日常題材、關注女性命運、聚焦情欲敘事,她們的文本因此呈現出明顯的女性話語特征。“十七年”女性文學矛盾而多元,充滿了異質話語的存在。在政治話語的主導下,知識分子的個人話語、女性話語以曲折隱晦的方式頑強地生存著,“十七年”女性文學因此表現出多重話語糾纏的復雜特征。

[1]吳秀明.論“十七年文學”的矛盾性特征——兼談整體研究的幾點思考[J].文藝研究,2008,(8):15.

[2]丁玲.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M]//丁玲全集(第7卷).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2001:108.

[3]楊沫.青春之歌[M].北京:作家出版社,1958:533.

[4]洪子誠.中國當代文學史[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118.

[5]茅盾.談最近的短篇小說[M]//茹志鵑研究專集.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2:251.

[6][美]蘇珊·蘭瑟.虛構的權威[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2:6.

[7]丁玲.致陳明[M]//丁玲全集(第11卷).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2001:120.

[8]楊沫.自白——我的日記[M].廣州:花城出版社,1985.

[9]宗璞.宗璞文集(第4卷)[M].北京:華藝出版社,1996:336.

〔責任編輯:曹金鐘孫琦〕

2015-12-14

李海燕(1975-),女,湖北鐘祥人,副教授,從事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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