蘧 璇
(西南大學 新聞傳媒學院,重慶 400715)
消解式抵抗:網絡綜藝的青年亞文化解讀
蘧 璇
(西南大學 新聞傳媒學院,重慶 400715)
近年來,網絡綜藝節目因契合了年輕人表達自我、彰顯個性的需求而迅速崛起。本研究將基于青年亞文化視角,從脫離了“正面沖突”的青年亞文化講起,進而闡釋消解式抵抗在網絡綜藝中的體現。
網絡綜藝;青年亞文化;消解
近年來,各大網站紛紛試水自制綜藝節目,如愛奇藝的《偶滴歌神啊》、優酷的《火星情報局》、騰訊的《放開我北鼻》等。愛奇藝首席內容官馬東也曾表示:“純網綜藝已經進入了黃金時代。”[1]CSM媒介調查數據顯示,年齡在15~24歲的年輕人是綜藝節目的主流收看群體,和視頻網站的主流用戶之間具有很強的契合度。[2]網絡自制綜藝節目憑借突破電視娛樂節目常規、不走尋常路的優勢,迅速贏得年輕人的喜愛。
亞文化(subculture,也譯作“次文化”)的概念正式出現在20世紀40年代,芝加哥學派首次使用它來描述美國新興城市中的越軌群體。之后,英國伯明翰學派學者費斯克指出亞文化是文化的一種協商,“正如前綴sub所示,亞文化是更廣泛的文化內種種富有意味而別具一格的協商。它們同身處社會與歷史大結構中的某些社會群體所遭際的特殊地位、曖昧狀態與具體矛盾相應”。[3]隨著研究的深入,亞文化開始細分,如人種的亞文化、年齡的亞文化等。20世紀六七十年代,《儀式抵抗》一書關注了英國工人階級青少年的亞文化。此后,無賴青年、朋克、嬉皮士、搖滾樂等這一系列富有反抗意味的青少年亞文化受到了極大的關注。“亞文化”這個詞語有著“天生的反抗性質”,因為“亞文化通常傾向于被建構為剝奪了公民權的、充滿敵意的和非官方的組織,他們無法通過正常渠道表現自己”。但是隨著互聯網媒介的快速成長和普及,青年亞文化開始由小范圍團體走向整個社會青年。同時,網絡媒介的出現,使得青年人有了表達空間以及發泄情緒的機會。基于網絡媒介技術的發展,青年亞文化類型也迅速轉向多元,如自拍文化、cosplay文化、惡搞文化等。網絡媒介的開放性、無中心性弱化了現實社會中權威階層對青年的掌控,網絡媒介為青年亞文化的發展提供了自由、安逸的“庇護所”,但也導致了青年亞文化存在和傳播方式的轉向以及娛樂性的凸顯。學者馬中紅認為,當下青年亞文化對主導文化已經是“消解式抵抗”甚至可以是“補充”的方式出現的。[4]在網絡媒介中形成的青年亞文化呈現出盛大狂歡、娛樂至死、自我表現的“精神風貌”。
純網綜藝節目憑借個性鮮明、追求自我解放,迅速得到年輕人的認同。在網絡空間中,繁復的文化禁忌和社會規范消失,自我展現得以放大。《偶滴歌神啊》第二季收官之作,總點播量突破12億,百度指數高達26萬,47次登上微博熱門話題榜前十名,主話題#偶滴歌神啊#閱讀量高達25.2億,更是連續九周蟬聯微博視頻指數純網綜藝榜冠軍。[5]
(一)釋放自我壓力
《偶滴歌神啊》從一開始便定位為全網首檔解壓純網綜藝,希望觀眾可以參與到節目中,用娛樂的方式釋放自己。“太陽女神”謝娜“牛bility”的開場,一言不合就“菠蘿菠蘿蜜”扛走嘉賓,經典的報警橋段、“娜式神馬舞”讓人忍俊不禁。《偶滴歌神啊3》在收官之時,更是頒發了“辣耳朵獎”“讓耳朵懷孕獎”等奇葩獎項。各路音癡、歌神群魔亂舞一嗨到底,各種“吐槽”與“撕逼”迅速吸引了年輕人的眼球。無厘頭爆笑的《偶滴歌神啊》讓青年觀眾釋放掉日常的壓力,達到了自我愉悅與滿足。
(二)逃避權威控制
《偶滴歌神啊》的主題為“非大型、偽音樂、不靠譜”,這與現實社會中權威所規訓的儀式感、精英文化以及詩性背道而馳。戚薇作為嘉賓直接發問:“俊豪你是帥T嗎?”全場瞬間靜默,謝娜則幽幽地調侃:“還是美國那邊保守一些啊!”薛之謙喝奶茶時被選手逗笑“吐奶”;“嘿嘿嘿”的費玉清一言不合就“開車”;眾人吐槽陳俊豪的“牛郎發型”。這里沒有繁復的文化禁忌和社會規范,可以逃離權威控制,盡情擁抱世俗化的娛樂、享受自我體驗。
(三)追求極致快感
人們總是用“商品”來創造屬于他們自身的意義,即“有關社會身份認同以及社會關系的意義,而從中獲得快感”。[6]而這種快感也是綜藝節目給予觀眾的主要審美感受。《偶滴歌神啊》的選手樂于展現自我,劉婉露以一首《癢》獲得“癢姐”稱號,瑤瑤過于暴露的身體以及帶“色兒”的言語,這些標榜著開放、自由、個性的符號將視聽快感呈現得淋漓盡致。另外,節目組非常重視線上線下的互動,如開啟“彈幕”邊看邊吐槽、QQ興趣部落一起飆音等使觀眾得到“在場”的感官體驗。
《偶滴歌神啊》在一定程度上呈現了青年亞文化的游戲本質,在這種游戲化的情境下,所謂的抵抗已經模糊了指向,反而用拼貼、戲仿、惡搞等方式來消解原本的意義。因此,我們在青年亞文化族群身上找不到劍拔弩張的抵抗,取而代之的是在虛擬空間中借相同的興趣愛好持續狂歡。正如薩瑞塔·雅迪(Sarita Yardi)所說的:“數字世界為他們開啟了挑戰社會規范、探索趣味、發展技能、實現自我表達方式的可能性。”《偶滴歌神啊》為無數青年人提供了一種釋放壓力、逃避權威控制、追求快感的方式。在新媒介語境下,青年亞文化在網絡綜藝節目中的抵抗性弱化,而娛樂性被無限放大。因此,我們須時刻警惕其娛樂性中空洞、無意義的因素。
[1] http://renwu.youth.cn/qnsh/201505/t20150511_6625481.htm[DB/OL].中國青年網,2015-05-11.
[3] 約翰·費斯克(美),等.關鍵概念:傳播與文化研究辭典(第二版)[M].李彬,譯注.新華出版社,2004:281.
[4] 馬中紅.國內網絡青年亞文化研究現狀及反思[J].青年探索,2011(4):9.
[5] http://news.ifensi.com/article-14-3795532-1.html[DB/OL].鳳凰網, 2016-03-04.
[6] 約翰·費斯克(美).理解大眾文化[M].王曉玨,等,譯.中央編譯出版社,2001:84.
G206
A
1674-8883(2016)24-0111-01
蘧璇(1991—),女,山西臨汾人,西南大學新聞傳媒學院2014級研究生,研究方向:新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