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君
(山西大學 外國語學院,山西 太原 030000)
生態翻譯學視角下影視文學翻譯
——以電影《花樣年華》為例
劉麗君
(山西大學 外國語學院,山西 太原 030000)
當前影視產業發展迅猛,是國際文化交流的重要途徑,也是最重要的大眾傳播媒介之一。對影視作品進行翻譯,有助于外國觀眾對影片的理解,更好地實現跨文化交流。生態翻譯學是新興的翻譯學理論,能夠有效地運用于影視作品的翻譯工作中。《花樣年華》是極具中國民族影像風格的影片,在翻譯英文字母時,獨具中國文化韻味的語句是翻譯的難點。本文以該影片為例,具體分析在生態翻譯學理論視角之下影片的翻譯策略,以期為具體的翻譯實踐提供可行性思路。
生態翻譯學;影視文學;《花樣年華》
生態翻譯學(Eco-translatology)這一理論概念最先在2001年第三屆亞洲翻譯家論壇上由清華大學胡庚申教授提出,是一門新興的翻譯理論。生態翻譯學可以理解為,一種以生態學研究思路進行的翻譯研究(an ecological approach to translation sutdies),抑或是生態學視角的翻譯研究(transliatons tudies form an ecological perspective)。[1]生態翻譯學是涉及生態學和翻譯學這兩個學科的理論及研究方式的跨學科交叉式的理論研究。“生態學”被定義為“研究生物與環境以及生物與生物之間相互關系的生物學分支科學”,其中最重要的理論是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自然選擇”“適者生存”是其理論核心。“翻譯學”是研究翻譯的規律和藝術的學科,將生態學中“適應”與“選擇”的理論運用到翻譯理論當中,提出了“翻譯生態”的概念,也就是原文、原語和譯語所呈現的世界,即語言、交際、文化、社會,以及作者、讀者、委托者等互聯互動的整體。[2]那么生態翻譯學的概念則可以定義為,對譯者與翻譯生態環境相互關系的研究,特別是譯者在翻譯生態中的生存境遇和能力發展研究。
傳統翻譯學觀點以“原文中心論”為基礎,而生態翻譯學則以“譯者中心論”為基礎,要求譯者“適應”和“選擇”翻譯生態環境。文化翻譯論認為,翻譯實際上是語言的轉化,而語言是文化的重要載體,所以,翻譯也必然與文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語言是人日常交流的媒介,是最原始的傳播途徑。綜上,生態翻譯學提出了譯者在翻譯時要兼顧的三個維度: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成功的翻譯不僅要使語義能夠準確傳達,也要注重文化的交流和交際的需求。
影視文學被稱為是詩歌、小說、散文、戲劇劇本之后的“第五文學”,相較于傳統的文學形式,影視文學是視聽綜合的藝術,劇本以及字幕翻譯是其具體的表現形式,具有獨特的藝術特點。
第一,影視藝術是視聽綜合藝術,具有故事性和趣味性,是聲音與畫面的視聽盛宴。聲音的表現形式有語言(臺詞)、音樂、音響。如今,電影技術越來越發達,3D技術、數字媒體技術讓電影畫面更加美輪美奐。從翻譯學角度來看,臺詞是其主要研究的對象。電影臺詞起著推動劇情、表現人物性格、反映主題等多重功能,所以對翻譯技巧進行研究顯得尤為重要。
第二,影視文學具有口語化的特點。電影是對生活真實的藝術加工,為了能夠讓觀眾全身心地投入電影之中,又因為電影追求藝術真實,所以電影文學具有口語化的特點,無限接近生活的本真。從生態翻譯學視角來看,口語即是人們日常交流的主要語言,反映了一個國家獨特的生活習慣。例如,中國人打招呼時,習慣問“吃了嗎?”“你干嘛去?”,而西方人則主要談論天氣或是問“what’up?”,意思是“你過得怎么樣?”。在翻譯時要注重對文化環境的思考。
第三,影視文學具有民族性的特點。電影是以講述一個有趣的故事為主要目的的藝術形式,任何一個故事的展開都離不開一定的環境和背景,即便是架空的故事,也有現實環境的影子。成功的故事能夠在講述一個生動有趣的故事的同時表達一定的價值觀念,即電影的主題,這就是電影文化內涵的主要表現,讓觀眾在得到愉悅的時候也能使情感得到升華。同時,電影是影響最廣泛的大眾傳播媒介,是國家軟實力的一種體現,電影還承擔著一個國家意識形態輸出和民族文化交流的隱形職責。在觀影時,電影實際上形成了一個特定文化環境,在這個環境中潛移默化地表現著一個國家的民族文化。比如電影《花樣年華》無論在臺詞上還是影像上,都表現出中華文化含蘊而深沉的特點。
(一)電影《花樣年華》的主要內容
《花樣年華》是著名導演王家衛的電影作品,由梁朝偉、張曼玉主演,于2000年上映。影片背景設定在20世紀60年代的香港,男主角周慕云一家與女主角蘇麗珍一家同時搬入一棟樓中,彼此成為鄰居。兩人發現,他們的配偶與對方的配偶有了婚外情,因為這件事,兩人接觸開始多了起來,后來還一起創作武俠小說,兩人也漸漸互生情愫。但出于道德的考慮,以及不想跟自己的配偶一樣這樣的執念之下,兩人一直處在道德倫理的邊緣,承受著內心情感的掙扎。最終,周慕云選擇離去,兩人的緣分就此結束。這是一個發乎于情,止乎于理的愛情故事。
電影無論在臺詞還是影像上,都獨具東方美學特色,在國際上獲得了諸多獎項,諸如美國國家影評人協會獎,最佳外語片獎;紐約影評人協會獎,最佳外語片獎;英國獨立電影獎,最佳外語片獎;第53屆戛納國際電影節,最佳男女主角獎,以及最佳影片提名等。能夠獲得國際上諸多獎項的認同,其字幕的翻譯功不可沒。
(二)生態翻譯學視角下電影《花樣年華》漢譯英翻譯策略的運用
1.“選擇”與“適應”。“選擇”與“適應”是生態學翻譯理論中重要的翻譯思想,即譯者在翻譯時要根據讀者的文化、思維特點,在不影響原文意思的前提下對原文進行選擇性翻譯,具體表現就是對原文的省略翻譯。
在電影《花樣年華》中,有一場戲是陳先生出差帶回來一口電飯鍋,陳太太即蘇麗珍,將電飯鍋拿給她的房東太太使用,面對新奇事物,這些鄰居在言語間反映出對新事物的好奇和內心的激動。房東太太是上海人,她在與人交流之時常常會用上海方言交談,這無形之中加深了翻譯的難度。對于那些對影片理解沒有影響的臺詞,一般會根據國外觀眾的語言習慣選擇“省略翻譯”。
顧先生:哪有這么快,你這鄉巴佬。
顧太太:你不也是一樣啊。
譯文只翻譯了顧先生的臺詞:“I told you,it’s not ready.”而顧太太說的話則省略,因為接下來男主角周慕云要上場,這是周慕云與蘇麗珍第一次有臺詞的正面互動,而顧太太那句話即便不翻譯也不影響故事的發展,也就沒有太大必要。另外,“鄉巴佬”這個詞是一個具有貶義性的地方語言,夫妻之間使用有一種打情罵俏的感覺。如果翻譯成英文,首先脫離了片中顧先生、顧太太兩人為上海人的地域文化背景,而變得毫無意義;其次因帶有歧視意味,翻譯時會因文化差距使外國觀眾產生歧義,認為兩人情感不和或有地域歧視的嫌疑,因此,適應“翻譯生態環境”,選擇省略翻譯策略是十分恰當的。
2.語言維轉換的翻譯策略。語言維度的轉換,主要指的是對原文語言形式的轉換,使得譯文符合外國觀眾的閱讀習慣。就語言特色來講,英語注重形式,中文注重意義,因此,英語多使用連詞和介詞,中文省略現象嚴重。《花樣年華》在對大段的對話翻譯時,注重對語言形式的轉變以及語義的準確傳達。
中文:
周先生:真不好意思,要你老遠帶電飯鍋給我。
陳先生:順手的嘛,不用客氣。
周先生:還沒付你錢,該多少錢?
譯文:
Mr.Zhou:Mr.Chen,sorry to trouble you about the rice cooker.
Mr.Chen:It was really no trouble.
Mr.Zhou:How much do I owe you?
這個片段是周先生找陳太太,希望感謝她帶電飯鍋給自己,但卻是陳先生應門,兩人展開的對話。第一句話,中文省略陳先生的稱呼,直接用“你”,而在英文中,強調了對話方的身份。用“about the rice cooker”,這樣符合英文習慣。
3.文化維轉換的翻譯策略。語言是跨文化交流的主要媒介,因此,語言蘊含著豐富的文化信息,是文化的重要載體。文化維度的轉換,主要指在翻譯過程中要注重兩種語言背后的文化內涵的釋義,是目標語言與源語言的轉換。
《花樣年華》中具有獨特的民族文化背景的語句非常多,翻譯時對這些語句的處理十分重要。例如,周先生的朋友阿炳找陳太太買船票,因為看中陳太太美貌,故意將帽子落在陳太太公司,但周先生已經答應陳太太將帽子代為轉交給阿炳,阿炳說“真泄氣,還是老朋友呢!”英文翻譯為“You’re kidding,some buddy you are!”“泄氣”是方言的表述,意思是嫌棄周先生不幫他,譯文翻譯成“kidding”,意思是“你在逗我吧”,也是指責周先生不夠意思,在語義以及表達的情感上是一致的,便于理解。
另一個段落中,阿炳因賭博輸錢,來找周先生借錢還債。阿炳說:“把老婆本都押上了。”“老婆本”的意思是自己的全部家當,因此譯文為“I bet everything I had.”這是對原文語義的解釋型翻譯。阿炳說:“賭氣就跑去找貴妃。”“貴妃”的意思是妓女,是一種隱晦的用法,譯文則直接用原文詞語意義的同義詞來代替,翻譯為“So I went to the whorehouse.”譯文還補全了原文中省略的主語,符合英文語言習慣。周慕云問阿炳“病成這樣你還去找女人?”譯為“You were in no shape for sex!”這里運用了功能對等的翻譯策略,即兩句話語義是相同的,但表達方式不同。阿炳答道:“想沖沖喜嘛!”沖喜是中國封建時期的一個迷信風俗,指時運不濟時,通過辦喜事來沖散霉運,希望以此轉換運氣。翻譯為“I thought it would improve my luck.”“improve my luck.”符合目標語言環境的轉換,語義相同,不影響觀眾理解影片。
4.交際維轉換的翻譯策略。交際維的轉換主要指譯文要能夠表現原文的意圖。例如,影片中周慕云告訴蘇麗珍自己要走了,希望她能跟他一起走,一起完成他們的武俠小說。蘇麗珍說:“我在旁邊打打邊鼓而已,既然我們之間沒什么,何必多此一舉呢,其實都是你自己寫的。”這句話表現出蘇麗珍內心的掙扎,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她越是極力貶低自己,實際上越是在壓抑自己的不舍。譯文將最后一句譯為“You don’t need me.”直接表現出她的口是心非。
電影中最經典的臺詞是“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帶我一起走。”表現出劇中人物糾結的內心和難以抉擇的情感,也是電影的主旨的體現,因此,在翻譯時,應該盡量保持原文的韻味。“If there’s an extra ticket,would you go with me?”保持了原文的韻味,能夠有效傳達導演的意圖。
電影是文化進行國際交流的橋梁,我們在接收國外電影文化的同時,也要注重我國文化的對外傳播。生態翻譯學為影視文學翻譯提供了有效的指導理論和思想,能夠實際運用這種翻譯策略,是我國文化對外輸出的可行方案。在生態翻譯學語境之下,影視文學的翻譯有了新的活力。
[1] 胡庚申.生態翻譯學解讀[J].中國翻譯,2008(06):11-14.
[2] 趙斯達.生態翻譯學視角下的外國公開課字幕翻譯[D].北京: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2013.
[3] 張冬艷.影視文學在中學英語聽說教學中的應用[J].課程教育研究,2013(9):98-99.
H315.9
A
1674-8883(2016)24-0168-02
劉麗君(1982—),女,山西長治人,碩士,山西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研究方向:英語翻譯學,跨文化傳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