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潤溪
(陜西師范大學 新聞傳播學院,陜西 西安 710119)
網絡直播個人用戶的自我形象建構
王潤溪
(陜西師范大學 新聞傳播學院,陜西 西安 710119)
網絡直播滿足了用戶建構自我形象的需求,越來越多的人正在參與和觀看直播,產生了不容小覷的社會影響。本文嘗試運用戈夫曼的擬劇理論分析網絡直播中個人用戶自我形象建構的機制、特點和影響。
直播;形象建構;個人;表演
在熒屏上與觀眾見面原本是名人明星、專業記者的特權,但這種情況正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變化。今天,在網絡直播中展示自己和觀看網絡直播已經成為許多年輕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點開一個直播平臺,就能看到數以萬計、不斷更新的直播視頻,內容豐富多樣,讓人瞠目結舌:有旅行郊游中分享所見所聞的;有聚餐赴約時分享中意美食的;有追求刺激直播野外探險的……我們見證了“人人都是電視臺”這一前所未有的新時代的到來。
登錄直播平臺,面對鏡頭聊天、唱歌以及與觀眾互動,就是網絡直播常見的景象。參與直播也非常便捷:在直播平臺注冊登錄自己的賬號就能實時開始直播或觀看直播。甚至許多網絡主播積聚人氣邁入娛樂圈、影視圈,轉型成為明星藝人。
網絡直播平臺正如雨后春筍般進入用戶視線。艾媒咨詢的報告表明,2015年中國在線直播平臺數量接近200家,用戶數量達到2億,幾乎是中國總人口的1/7。[1]
為了在這場競爭中脫穎而出,各大直播平臺不斷改版創新,競相推出更為豐富的延伸功能吸引用戶。以映客直播App為例,作為覆蓋IOS和Android系統的社交視頻直播應用,其賬號可以關聯用戶的微博、微信。[2]直播在全平臺展示,還可以實時分享到朋友圈、微博等社交平臺。
網絡直播正在潛移默化地影響年輕一代用戶。QQ瀏覽器的大數據報告顯示,畢業生最向往的新興職業排行榜中,54%的被調查者選擇了主播/網紅。[3]
(一)直播間
假設有一個地方,來去自由、內容豐富、選擇多樣,可以任意觀賞高顏值美人,可以隨心所欲地窺視別人的生活細節,花錢送一些虛擬禮物還會得到大家的注意和吹捧,你會不會心生向往?
這樣的地方就是“直播間”。作為主播的獨立展示區,觀看自由、留言送禮等功能給用戶創造了寬廣的消費空間,這也給主播帶來了壓力。因為每天都有新用戶和新內容出現,想得到認可并不容易。身材氣質、相貌聲音、游戲技巧、財力水平等都是競爭籌碼。
(二)“工會”
作為直播平臺和主播的中介機構,“工會”曾經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直播活躍在PC端時,逐一管理數量龐大的主播難以實現,類似經紀公司的小型團體“工會”入駐是很多直播平臺的首選。“工會”簽約主播,商談待遇和工作安排,并投入資金給主播提升等級,以吸引更多觀眾消費。加入“工會”會減少收入分成,卻能得到資源扶持,對主播仍有吸引力。
(三)主播
主播是直播平臺上的表演者。隨著直播門檻不斷降低,直播內容也是五花八門、天馬行空。用戶在直播時講解游戲、評論賽事,或是唱歌跳舞、講笑話,甚至逗弄寵物、吃東西。
為了留住粉絲、鞏固人氣,主播除了在直播時與觀眾互動,線下也會和粉絲保持聯系,像現實朋友一樣。來瘋直播的主播易薇,每天直播2~3小時之后還會在群里跟粉絲聊天。“很多主播都和我一樣,和粉絲在一起的時間最多。有時候也覺得很累。”易薇感嘆,“但為了把直播做好,這些是必須的。”
主播都希望得到更多的關注和評論,甚至能變現的虛擬禮物。直播強大的吸引力除了來自可見的經濟利益,更多的是印證存在感。吉登斯在《現代性與自我認同》中提到,主體與“他者”是辯證的存在,在與“他者”的接觸中被創造和結構化。主體對他者的行為既是工具和手段,也是目的和歸宿。[4]社交媒體中,自我的狀態發布得到“他者”回應后才算完成對事情的思考與認知。[5]武漢群歌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的主播拉拉說:“觀眾越多我當然越開心,感覺努力得到了認可。”
(四)粉絲
網絡直播反映出了現實生活中人們建構形象、渴望交流、窺視他人、獵奇心理等諸多訴求。隨著直播門檻降低,直播視頻呈現爆炸性增長。點擊觀看可以發現,許多主播在展示日常生活。那些一擲千金饋贈大禮的粉絲,只是為了表達崇拜或圖個開心。一位YY用戶表示,送出禮物會得到主播的回應和其他觀眾吹捧,“是一種精神愉悅吧,有自豪感和滿足感”。
(一)拉近距離,展現親和力
與傳統的娛樂明星不同,網絡主播們走的是親民路線,“粉絲就是朋友,也需要陪伴和關心”。YY的第一批娛樂視頻主播鱈熊說:“相處久了,我的生活習慣他們都記得。”花椒主播徐大寶還買了部手機,直播時接聽粉絲熱線電話。“電話全程免提,所有朋友都可以在直播期間和大家分享自己的故事。”現在,徐大寶已經擁有十幾萬忠實粉絲。
(二)創新多變,保持新鮮感
主播全靠個人魅力吸引粉絲。“經驗是慢慢琢磨的,如播放哪類音樂更有氣氛,講什么樣的段子大家更喜歡聽。”鱈熊透露,直播結束后,她會在后臺統計人氣數據進行分析。“每次直播會確定一個互動話題,一般是身邊可能發生的事情,如和現女友外出時偶遇前女友怎么辦?”
(三)將后臺轉變為前臺
戈夫曼認為,“后臺允許有一些可能被視為是親昵或不尊重在場他人與區域的小動作”。[6]網絡的匿名性可以隱匿參與者的真實身份,增大表演后臺范圍。[7]而網絡主播將后臺區域轉變為表演場景,展現原本不適宜在前臺出現的生活化形象,卻真實、有趣、新鮮,迎合了觀眾窺視后臺隱私的需求。正如斗魚主播小洛所說:“主播跟藝人明星不同,我們的舞臺就是現實生活。”
(一)形象建構,體現價值
只需要一部帶有攝像頭的智能手機,用戶就可以自錄自拍,將自己的形象展示在直播平臺上。主播在直播中的展現往往已經按照自己的理想進行裝扮和美化。觀眾看到的也不是表演者本身,而是表演者利用網絡直播平臺塑造的形象。同時,個人形象建構也會受到輿論影響,甚至為之改變。[8]在網絡直播中,主播為了獲得更多的關注和認可,經常會根據粉絲的要求調整裝扮、更換內容。
(二)溝通交流,娛樂消遣
如今,網絡已經成為人們的存在方式之一。[9]人們把線下的生活搬到了線上,宣告和展示自己的日常動態。同時,每個人都急切地表達自己以期獲得更多認可和贊譽。[10]通過網絡直播的言論互動和情感表達,表演者和觀眾都能得到精神撫慰和心理滿足。
現代人總要通過各種傳播渠道傳播、展示和查看“與我相關”的內容,這種行為表明了人們渴望關注、避免孤獨的心理。[11]作為使用人數眾多的新興社交網絡,直播用戶可以任意播出或觀看,同時以評論、點贊、送禮物等方式避免被孤立,在互動中得到贊美、鼓勵、發泄等多種情感滿足。
網絡直播也是用戶消遣碎片化時間的方式。“覺得無聊就開始直播,和來看的人天南海北地聊天,打發時間”,一位映客直播新用戶表示。
(三)框架模糊,表演失控
戈夫曼認為,表演框架,即社會規范系統中的主觀經驗結構、社會大眾普遍認同的行為準則會約束人們的日常表演。而網絡直播中的角色扮演則顯示出框架模糊和無規律性。網絡直播沒有時長、題材等限制,主播可以任意打破前后臺區域的界限、決定內容。觀眾也全憑喜好瀏覽和切換直播,選擇是否參與互動。
隨著網絡直播的傳播主體和傳播渠道多樣化,這個開放平臺中的信息構成也更為復雜,有不法分子利用直播傳播不良信息,擾亂網絡秩序。
網絡直播已經成為一種現象,是人們尋找社交機會、體現個人價值的方式。在網絡直播平臺中,用戶獲得了寬廣活躍的社交圈和舞臺。[12]過度依賴這種社交模式可能會喪失主體意識,與自我建構的初衷背道而馳。
[1] 2016中國在線直播/網紅行業專題研究報告[EB/OL].艾媒咨詢,http://useit.baijia.baidu.com/article/476773,2016-05-30.
[2] 映客直播[EB/OL].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item/,2016-06-30
[3] QQ瀏覽器大數據:95后迷之就業觀[EB/OL]. QQ瀏覽器,http://news.xinhuanet.com/info/2016-07/16/c_135514611.htm,2016-07-16.
[4] 安東尼?吉登斯.現代性與自我認同[M].趙旭東,方文,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8:45-48.
[5] 馬修?弗雷澤,蘇米特拉?杜塔.社交網絡改變世界[M].談冠華,郭小花,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3:109-112.
[6] 歐文?戈夫曼.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現[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267-269.
[7] 喻國明.傳媒責任:時代的發展與內涵的轉變[J].新聞與傳播研究,2009,16(6):11-13.
[8] 全國13所高等院校聯合編寫組.社會心理學[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3:60.
[9] 李勤.“鏡像”中的“他者”——拉康的主體理論映照下的康拉德作品分析[J] .南京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6):140.
[10] 芮必峰.人際傳播:表演的藝術——歐文?戈夫曼的傳播思想[J].安徽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4,28(04):142.
[11] 約書亞?梅羅維茨.消失的地域:電子媒介對社會行為的影響[M].肖志軍,譯.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2:1-5.
[12] 彭齊亞斯.和諧——信息時代的商業技術和生活[J].世界科學,1996(6):53.
[13] 紀登斯.社會的構成[M] .李康,李猛,譯.臺北:左岸文化,2002:67-68.
G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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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8883(2016)19-000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