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斯來
(武漢大學 新聞與傳播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2)
中產階層生活在媒體中的新變化——以《南風窗》封面報道為例
袁斯來
(武漢大學 新聞與傳播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2)
改革開放后,中國社會階層出現分化。中產階層成為階層結構中的重要部分,媒體對中產階層的關注由淺入深,開始探索他們的特點和作用。《南風窗》從2007年起對中產階層進行報道,今年更是以專題形式探討中產階層面臨的新問題。本文分析《南風窗》對中產階層的報道,也可以就此看到媒體語境下中產階層的變化。
中產階級;媒體話語構建;中產階層
18世紀,君主、大臣、議會成員和暴民形成了社會中等階層(Middle sort),他們擁有財產,也享有貧困勞動者無法企及的一定程度的安全和舒適,但他們并不享有與地產相關的閑暇或社會特權。18世紀,社會中等階層的興起是一種意義的重大發展,因為它大大增加了不以擁有或耕作土地為主要生活來源的人員數量。然而,這種社會中層卻不能被視作中產階級,因為它缺乏一致性。
在美國,中產階級是作為一個龐大的小企業家階級進入現代史的,歐洲意義上的農民和貴族從未有過。米爾斯認為,他們都是老式的中產階級。[1]然而,二戰后,一個人對其財產利用的無限制的自由同時也就是一個人對數以千計的非獨立雇員的自由和安全進行支配的自由。雇員在集中化的企業中工作,形成了新的中產階級——白領。[1]
他們依附于企業上,利用他人的財產為他們工作,[1]沒有有產基礎上的獨立性。[1]他們的政治立場完全是處于中間狀態:居于實業界和勞工之間,在精神上毫無力量。[1]
在中國,中產階級的形象一直是模糊的。陸學藝認為,因為中國社會在漫長的現代化的社會選擇及發展中,作為培育其“中產階級”的“私人財產”及“私領域”等方面,不似西方社會具有相應的獨自發育、運行的社會條件,中國并沒有成熟的中產階級。只有中間階層,即從事腦力勞動為主,靠工資及薪金謀生,具有謀取一份較高收入、較好工作環境及條件的、職業就業能力及相應的家庭消費能力,有一定閑暇生活質量;對其勞動、工作對象擁有一定的支配權;具有公民、公德意識以及相應修養的社會地位分層群體。[2]
媒體塑造的是模糊的群體,并沒有明確的學術界定。時尚消費類雜志早在90年代就使用了“白領”的概念,并把其作為時尚生活的代表。[3]但較為嚴肅的時政類、財經類媒體比較審慎地使用了“中等收入群體”“中間階層”等稱謂。[4]但有學者認為,中國的中產階級呈現的是“雜領”現象,而非單一的“白領”構成。[5]有學者根據其所享有的公共權力、資產控制權、技術資產的相對量,將社會分為五個階層,中產階層位于有公權力和控制權的社會上層和被支配的社會下層之間,又可以劃分為中產上層和中產下層。中產上層包括黨政事業單位的中層領導干部、中層國企經理、小業主、民營企業經理、高級專業技術人員等;中產下層則包括了低級職務的黨政事業單位的干部、低級專業技術人員、有行政定級的職員辦事人員、國企基層管理者、私營企業中的低層管理者、私營小企業經理等。[6]
研究方面,當前研究關于中產階層身份認同,分為三個階段,2002~2005年主要研究個案式討論,2006~2007年,開始研究廣告和同類型多種雜志,2008~2013年,則從更宏觀的程度考察中產階級的文化形象和生活方式。[7]
本次也采用個案專題研究,重點梳理《南風窗》封面報道中不同階段的中產階層生活。
(一)報道特色:由零到整
《南風窗》對中產階層的報道從2007年開始,封面報道共有3篇。在第一期封面報道“2007尋找邊界”中,就有《當你成為中產》,此時還是模糊的概念,提出的概念是“中產階級”,提出中國正在出現的“中產階級”面臨的私產維權、公民意識、心理恐慌方面的問題。
2010年第四期封面報道“中國人心‘安’何處”中,有《誰偷走了中產的幸福》,提出“中產階層”這一概念。2015年1月推出封面報道“中產迷途”,以6篇報道較為全面地勾勒出中產階層面臨的新的困境。以個體案例報道兩名中產階級的生活,記者撰文仍從宏觀社會效應角度,探討中產階級能否走得更遠。
(二)報道的縱向變化
第一,階層固化持續增強。在《南風窗》2010年文章中的中產階層還有一定上升的可能性,對社會的“上游”,他們還有拼命的動力,職場上不眠不休并且免費加班,即使金融風暴讓白領工作朝不保夕,但此時中產階層更多困惑的是物質豐富和精神空虛之間的矛盾。新專題中對于民營企業家豪哥的報道,更是折射出當下社會板結帶給中產階級的不安和壓抑。
第二,報道范圍擴大。《南風窗》對中產的定義是“公務員、知識分子、高級白領、職業經理人和中小企業家”,但報道的重點發生了變化。2015年,二線城市互聯網公司管理干部和實業家成為報道重點。
正如報道所呈現的,中產階層的心理狀態經歷了三個階段。在2010年的報道中,報道重點是中產階層對自我價值和自我認同的尋找,心理狀況表現出“痛苦掙扎”。
2013年白領們已經開始有更多生活和交往方面的壓力,中產階層開始“貧窮化”“下流化”,花費大量金錢在飯局上只為了融入官二代和富二代“圈子”,成為掌握資源的一部分人是他們上升的唯一道路。
2015年,中產階層心靈狀況不平衡繼續延續。他們在報道中呈現出絕望和認命的情緒,對生活中的不平等感到無奈,但又無能為力,轉變為“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報道變化原因:
第一,整體環境變化。《南風窗》8年中對中產階層的報道發生了明顯變化,最大的原因是環境造成的憂慮。在2008年之前,中國的“城市消費時代到來,消費主義文化初步興起”。傳媒語境中的中產階層“由于過多地與物品和服務的消費聯系在一起,已經被化約為一個欲望目標。他們承載著大眾對于小康生活的殷殷向往,指引著他們大步邁入消費社會”。[8]但同時,他們的資金來源又是不穩定的。中產階層在成長之初就受到了環境的打壓,而這一點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明顯。
《南風窗》報道的改變,也是環境改變的縮影。政治、自然環境、經濟的變革,造成中產階層的變化。
第二,媒體職業敏感。從整體看,改革開放30年,中產階層的形成和發展讓階層結構也發生了巨大改變,媒體對這一現象的關注是“職業反應”。時尚類雜志和生活類雜志一直關注中產階層的成長。[8]2015年,中產階層疲軟是新現象。《南風窗》目標讀者為中產階層,自然需要對他們的生活變化有敏感的洞察。當下中產階層已經出現倒退的新現象,《南風窗》的跟進讓他們更加了解群體當下的特征。《南風窗》將中產階層作為重要的報道對象,正是其讀者定位的體現。
從2007年到2015年,《南風窗》橫跨8年,對中產階層有3次較長篇幅的報道。通過時間線上對比,可以清楚地看到變化,欣欣向榮向憤懣不滿過度,最終中產們屈從于現實,安于現狀,退居到不聞窗外事的個人生活中。《南風窗》的報道不僅僅勾勒出這一現象,也提出隱憂,并探索這一現象產生的原因。
[1] C·萊特·米爾斯.白領——美國的中產階級[M].楊小東,等,譯.浙江:浙江人民出版社,1987:19,80-81,98,370.
[2] 陸學藝.當代中國社會階層研究報告[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2:252.
[3] 何晶.時尚消費類雜志對本土中產階層的形象建構[J].新聞與傳播研究,2006(3):80-89.
[4] 何晶.大眾傳媒與中國中產階層的興起[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95.
[5] 周曉紅.中產階級與中國社會的改革開放[J].提案與爭鳴,2008(7):8.
[6] 劉欣.當前中國社會階層分化的多元動力基礎[J].中國社會科學,2005(4):101-114.
[7] 郭瑾.大眾媒介與中產階層的身份建構——一項傳播社會學視角的文獻考察[M].現代傳播,2014(9):27-31.
[8] 陳曼麗.北大新聞與傳播評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251-261.
[9] 約翰·斯梅爾.中產階級文化的起源[M].陳勇,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10-120.
D663
A
1674-8883(2016)19-0102-01
袁斯來(1992—),女,四川成都人,武漢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碩士,研究方向:新聞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