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璀
(上海交通大學 媒體與設計學院,上海 200240)
被侮辱的與被侵害的——“艷照”背后的智能時代隱私危機
李 璀
(上海交通大學 媒體與設計學院,上海 200240)
2014年,好萊塢曝“艷照門”,較之2008年“艷照門”事件,媒體的定位、傳播的方式、個人態度的表達等眾多方面均存在與以往不同的狀況。而社交網絡的普及、網絡和終端技術智能化發展,隱私保護出現新的危機,不僅針對公眾人物亦輻射至每一個個體。明星之外,任何一個網絡用戶都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被侮辱和被侵害的主體。
好萊塢艷照門;公共人物隱私;社交網絡;隱私危機
2008年“艷照門”,某省會3家媒體共刊發新聞56篇(約42250字)、圖片17幅。2014年,好萊塢艷照門事件發生4個月內,相關的網絡新聞僅中國境內就有571,000條之多。明星作為公眾人物,其個人隱私權、媒體報道權之間如何平衡?
所謂隱私權,是指“享有的私生活安寧與私人信息依法受到保護,不被他人非法侵擾、知悉、搜集、利用和公開的一種人格權”。明星作為公眾人物,在其職業定義中確有對自身隱私權益的渡讓,但這與其自身意愿相關,在不侵害公共利益的前提下,其個人隱私依然受法律的保護。“娛樂明星這一特殊主體具有對自己的,與公共利益、群體利益無關的,當事人不愿他人干涉的個人私事和當事人不愿他人侵入或他人不便侵入的個人領域的控制權。”至于媒體報道權,在公共利益以外區間,對于明星不愿公開的個人隱私,無論媒體還是公眾都不應侵犯。明星身體隱私甚至兩性生活,并不對公眾正常生活秩序和利益產生實際影響,本不應被大肆曝光。在社會生活中,由于窺私心理的存在,更由于行業利益的驅使,出現了許多趨之若鶩的對象。媒體作為明星和公眾之間的紐帶,須考量其所應承擔的責任。“20世紀40年代,美國學者提出了社會責任論,這是對自由主義新聞理論的修正。它的理論基礎是人與社會、權利與義務之間的關系,它強調大眾傳媒要履行社會責任,要對社會與公眾負責。強調從道德的層面來規范新聞傳播行為,主張實行嚴格的行業道德規范,來保證媒體履行其社會責任。”[1]
媒體的范疇在擴大,相應的責任意識和行業準則并沒有相應的普及。繼傳統報紙、廣播、電視媒體之后,網絡媒體逐步成為主流,其樣式多樣、成員眾多、分布廣泛,除新聞、視頻網站這類廣義認知上的網絡媒體外,搜索、社交、游戲等多類網站亦應劃入媒體的范疇。好萊塢艷照門事件中,明星代表律師馬丁·辛格爾寫信給谷歌索賠1億美元,指控其沒有“迅速而負責任地采取行動,刪除艷照,故意為這種非法行為提供幫助、便利和保護,從這些女性的受害中獲利萬千”。非常明確地將矛頭指向搜索引擎信息載體,充分認識到了其在傳播過程中的推動作用和輻射影響力。對于多類別網絡媒體的監管并不能說沒有進展,而是沒有質的突破,沒有明確法律責任的界定,沒有明晰行業規范的出臺,那么就無法實現真正媒體責任化的鋪開與推進,也無法真正實現輿論環境的凈化。
隨著社交媒體的大規模發展,傳播手段更立體化,傳播態度更個人化。
傳播手段的立體化,主要表現為獲得信息的方式更為多元,信息傳遞的速度加快。在好萊塢艷照門中我們發現了這樣的脈絡:
論壇艷照發布→搜索引擎—社交網絡—論壇討論—云盤下載→媒體報道
私密照被盜竊發布向網絡以及移動互聯網快速蔓延:搜索引擎進行公眾化傳播,社交網絡實現個人化傳播,各大論壇形成群體化傳播,而網絡空間(云盤等)給予全面性內容的下載,所有行為呈并行狀態,形成立體化的傳播網絡。新聞報道實質上只是完成了二次傳播,所有的一手信息均來源于以上所述環節。大量的內容通過微信微博這些“私有化”傳播載體,以“分享”的立場進行傳遞,使得傳播的滲透力更強,亦對監管與處理產生難度。
社交網絡的發展使人的態度發生轉變,形式上注重自我“發聲”,意識形態上對個人主義更為強調。2008艷照門,被涉明星通過公共媒體公開道歉,“很傻很天真”被廣泛詬病。傳統澄清手段以及公眾輿論壓力下的示弱托詞,最終導致主流觀點較為一致,帶來無形壓力,完全喪失了對自我隱私的維護。而2014年,twitter、facebook成為所涉明星表達意見首選,通過自媒體直接表達自身態度而非通過其他人或其他媒介進行傳達,意圖更為明確直白。詹妮弗·勞倫斯在聲明中寫到“這不是丑聞,這是性犯罪,是性侵犯。法律要改,我們也要改,所以這些網站應該負責”,“所有看照片的人都構成了性侵犯,你們應當感到羞恥”。在不受允許的情況下對身體隱私肆意窺伺和傳播的行為均是性侵犯。自我尊重、自主發聲、自行捍衛是社交網絡時代所特有的精神面貌,即正確個人隱私價值觀的傳遞和對不完善法律的問責。
好萊塢艷照門的起始端,是黑客通過蘋果云服務存儲漏洞盜取圖片,其中眾多圖片均是其擁有人早已在移動終端中刪除的內容。技術發展在提升便捷性的同時,侵犯個人隱私行為正處迅速擴大的趨勢。智能化時代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面臨“泄密”的風險。
侵權受害人的范圍在不斷擴大。好萊塢艷照門的受害者主體是公眾人物,但事實上所有的產品使用用者均處于受害邊緣。
被侵犯的“隱私內容”在擴大。大數據時代下,普通人的個人信息亦存在極大的價值,移動終端產品都對“定位服務”“通訊錄”等權限有要求,實則是對基本信息、肖像、經濟水平等多方面內容的索取,可能會引發個人隱私的不當使用和泄露。
信息獲取方在增多,方式更多樣且不易被察覺。開放平臺下,用戶對產品的認知僅限于其內容本身,而對于其背后的企業,并沒有明確的概念。通過一系列軟件的安裝,多數用戶在混沌狀態下把自己的信息給了企業。
另一個需要關注的問題是,很多信息要求必須被提供,同時用戶亦會被要求閱讀后接受相關條款和協定。此行為基本確定了用戶對自身隱私的自愿授權,而事實上企業利用產品的使用權完成了對用戶隱私權的置換。
[1] 吉保邦,紀楠,季靜靜,等.從媒體責任看新聞自覺[J].現代視聽,2007(8):1-5.
G206.3
A
1674-8883(2016)19-013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