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曉
(山東大學<威海> 文化傳播學院,山東 威海 264209)
淺析眾包新聞的生產運作機制
王云曉
(山東大學<威海> 文化傳播學院,山東 威海264209)
互聯網時代,眾包作為一種新的模式在很多行業嶄露頭角,眾包新聞是基于用戶生產內容的新聞生產,它賦予了新聞生產新的內容和意義,有著不同于傳統新聞的生產運作機制,拓展了報道的領域和思路,新聞生產也從封閉變得越來越開放。
眾包新聞;生產機制;平臺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句俗語很好地體現了眾包這一模式。杰夫·豪對“眾包”下的定義是:“一個公司或機構把過去由員工執行的工作任務,以自由自愿的形式外包給非特定的(而且通常是大型的)大眾網絡的做法。”[1]其所描述的商業實踐早已存在,而互聯網的出現則為現代意義的眾包提供了強大平臺。杰夫·豪劃分了四種基本的眾包應用類型,即集體智慧、集體創造、集體投票和眾籌。前三種主要是整合大眾的智慧、創造力和判斷力,眾籌則是聚集和開發大眾的資金。將眾包這種模式引入到新聞領域,則出現了基于信息協作的眾包新聞和基于經濟協作的眾籌新聞。本文主要討論的是基于信息協作的眾包新聞。
眾包新聞一般以傳媒組織或社區為發起人,將原本應由專業新聞工作者完成的任務通過平臺外包給自愿參與的大眾,大眾添加新聞內容、調查新聞事件等。目前,眾包新聞在國內外已有很多實踐,英國《衛報》建立“數據博客”,利用眾包完成了很多出色的調查性報道;《赫芬頓郵報》定位于新聞博客網站,采用眾包模式達到了雙贏。我國也對眾包新聞進行了一些有益的嘗試,馬航MH17客機墜機當天,新華社“我在現場”移動客戶端上線,作為用戶的“我”可以隨時隨地發布身邊出現的新聞。2015年,新浪網在兩會期間推出新浪“兩會選題會”,對選題進行眾包,讓公眾來決定他們報道什么,使受眾成為新聞生產的一部分。
眾包新聞是基于用戶生產內容的新聞生產,有著不同于傳統新聞的生產運作機制。新聞生產從封閉變得越來越開放,它以大眾為新聞生產的主體,以自產新聞為新聞生產的主要形式,受眾成為內容的生產者,而媒體則為受眾搭建新聞生產平臺,成為任務發布者和信息整理者。這一方面提高了新聞生產的效率,另一方面也拓寬了受眾的表達平臺。
新聞生產是新聞從釆集、制作到傳播的一個全過程。[2]眾包新聞如何生產和運作,要根據眾包內容、類型、任務難度、公眾關注度等來決定,但不同類型眾包新聞的產生大致由這幾個環節構成:確定眾包事件、設置眾包平臺、分配眾包任務、用戶的參與、篩選整合信息、完成報道。這幾個環節在具體的眾包新聞案例中并不是每個環節都有,順序也不完全一樣。“我在現場”首先創建了眾包平臺,接著用戶創建現場或者跟蹤報道現場(確立眾包事件、分配眾包任務、用戶參與),然后后臺和人工審核信息,最后篩選整合信息、完成報道。
(一)眾包事件
眾包事件的選擇一般由媒體來決定,這些事件在一個地區或全球都具有一定的價值和關注度,主題明確,能夠引起公眾的注意和參與的熱情。眾包事件有的時候也由公眾來決定,比如“我在現場”的用戶就既可以跟蹤媒體已經創建的現場,對現場進行補充,也可以第一時間自己創建現場。
眾包新聞主要的議題有突發性事件、調查性報道和國際新聞。突發性事件由于其突發性和破壞性,極易引起公眾關注,事件發生時記者有時無法立即趕到現場,僅憑記者個人力量無法全面真實反映事件。此時,在場的公眾則可以根據自己的所見所聞參與、補充報道。例如,洛杉磯聯合學區受炸彈威脅時,《洛杉磯時報》通過多種數字媒體平臺向讀者提出問題,他們了解到了臨時關閉900多所學校對市民生活和心理造成的影響。“我在現場”的用戶參與到了很多突發性報道中,《豐臺木材廠大火 全北京都看到》的61條報道中,2條來自專業機構,19條來自“我在現場”,25條來自網民,15條來自記者和媒體機構賬號。
調查性報道可以說是眾包新聞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種,由于一些調查性報道任務多而復雜,而專業媒體人員的時間、精力有限,邀請受眾參與任務很大程度上減輕了媒體負擔。英國《衛報》曾邀請讀者一起調查議員消費情況,兩萬名讀者參加,數據資料在上線80小時內就被審查了170000次。[3]
眾包新聞在國際新聞報道中可以發揮很大作用,媒體在海外常駐的記者人員有限,特別是一些地方性媒體,在國外很難獲取更多新聞線索。利用海外留學生等,使他們參與到國際性的新聞報道中,可以節約媒體成本,使真相不再遲到。
(二)眾包平臺
眾包新聞的實現需要一個平臺來搭建起公眾和媒體之間的橋梁。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網絡平臺為新聞眾包的主體——廣泛的不確定性的大眾的存在提供了條件,也為眾包生產的方式——“包”提供了平臺,而手機移動網絡平臺的搭建,則使得“用眼觀察”的新聞第一時間傳播得以實現,簡單易懂的操作、多功能的發布渠道還能增強公眾參與眾包新聞的熱情。第38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6年6月,我國網絡新聞用戶規模為5.79億,手機網絡新聞用戶規模為5.18億,占移動網民的78.9%。新浪2015兩會選題會依托新浪新聞中心的網絡平臺及其所形成的忠實用戶和一般用戶,得到了眾多人的參與。“我在現場”面向移動終端的用戶,即拍即傳,大大提高了新聞的時效性。
不同的眾包類型需要以網絡平臺為基礎,搭建不同的任務平臺。有的根據某一次眾包任務專門設計一個平臺,如《衛報》在調查英國議員消費時,專門設計了一個類似于游戲網站的頁面,邀請大眾參與調查議員的花費單據;有的媒體專門制作了一款獨立的長期性的眾包平臺,如“我在現場”,用戶下載后就可以即拍即傳;有的媒體在原有網站基礎上添加了一個專門的模塊。
(三)眾包任務
媒體需要根據具體的眾包事件和眾包平臺設置不同的眾包任務,任務的指向性必須明確,成本對于公眾來說一般不高。總體來說,任務有四種類型。
一是分享型任務,有信息分享型和故事分享型。信息分享型,公眾自發在媒體創建的平臺上分享新聞信息,如《紐約時報》在其網站主頁推出“觀察中”欄目,用戶可以隨時提供內容。故事分享型,公眾分享跟眾包主題相關的故事、視頻等,如BBC“移動辦公室”就收集了來自美國、加拿大、肯尼亞和印度等地當地人、社交媒體、鎮民大會以及各類主題報告的故事選題。二是分析式任務,它充分集中了大眾的智慧,公眾根據提供的信息,憑借自己的專業技能,對問題進行分析,尋找有效的信息。例如,佛羅里達《新聞報》對安裝污水系統索要高額費用向讀者展開調查,讀者根據發布的舉報文件展開調查——會計審核資產負債表、退休工程師分析設計圖、知情人提供壟斷的書面證據等。三是回答式任務,媒體根據眾包事件設計出需要公眾回答的問題,公眾只需按照問題填寫信息和簡要地回答一些問題。四是建言式任務,公眾對眾包主題提供建議或進行投票選擇。例如,用戶轉變為編輯記者,為新浪兩會選題建言獻策;芝加哥公共廣播電臺創建了一個眾包平臺,市民可以在線提交他們希望電臺研究的問題,以及對網站上的研究問題進行投票。
(四)用戶參與
參與眾包新聞任務的有些是專業人士,有些則是普通用戶。用戶參與眾包的行為受到動機的驅使,布拉漢姆(Brahma)的調查發現,美國用戶主要基于內部動機(如興趣愛好、自我肯定等)來參與眾包新聞,但這并不意味著外部動機(如金錢或物質獎勵)對用戶毫無影響。
第35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2014年有60.0%的網民對于互聯網上的分享行為持積極態度,其中非常愿意的占13.0%,比較愿意的占47.0%。“我在現場”的用戶發布新聞并沒有實質性的獎勵,用戶發布和分享新聞與其積極的態度有很大關系。一方面,用戶能夠獲得參與新聞生產的滿足感和成就感;另一方面,公民信息分享的意識能夠不斷擴散,促進新聞業的發展和社會的良性發展。新浪采取的物質獎勵措施,對于調動公眾參與的積極性有很大幫助。無論是免費分享機制還是物質獎勵機制,都需因時制宜。
(五)篩選機制
由于網上用戶良莠不齊以及用戶自身素養、知識積累、判斷力的限制,在參與眾包的過程中,有可能會出現虛假信息、理性缺失等問題。編輯、記者要注意“把關環節”,在實踐中應有一定的操作規范和篩選標準。
“我在現場”客戶端實行實名認證,使提供虛假信息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其【周邊】界面中,有一個LBS定位系統,顯示所在位置,并提供周邊“新聞地圖”;一些客觀信息,如當地天氣、海拔等的上傳,圖片是否有處理痕跡,都有技術上的鎖定,有效過濾掉一些虛假信息、人工信息;人工核實也是其中重要的一個部分,編輯會打電話核實用戶身份;[4]還有一些堵漏機制,發過虛假信息的人會在其信用記錄上留下記錄,嚴重時會被拉入黑名單。
[1] 杰夫·豪(美).眾包:大眾力量緣何推動商業未來[M].中信出版社,2009:V.
[2] 張志安.編輯部場域中的新聞生產——《南方都市報》個案研究(1995-2005)[D].復旦大學,2006:16.
[3] 李紅梅.淺談新聞眾包的內容生產[J].新聞世界,2014(9):123.
[4] 章苒.撿拾真相的碎片——“我在現場”的新聞眾包探索[J].青年記者,2015(12):19.
G210
A
1674-8883(2016)17-0082-02
王云曉(1991—),女,山東大學(威海)文化傳播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現代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