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雪
(南昌大學 新聞與傳播學院,江西 南昌 330031)
淺談中國電視新聞雜志類節目特色
——以CCTV《東方時空》為例
趙若雪
(南昌大學 新聞與傳播學院,江西 南昌330031)
CCTV的《東方時空》是中國具有代表性的電視新聞雜志類節目。本文從敘事角度與手法、選題偏向與態度、主持人塑造和欄目表現形式四個方面進行分析,從而展現中國電視新聞雜志節目的特色。
電視新聞雜志;《東方時空》;特色
電視新聞雜志節目以深度報道、新聞分析和現實紀錄短片為主,也兼顧消息新聞板塊,是一種綜合性的新聞節目。它是以一種多主題、多角度、多層次的綜合性結構,以電視新聞雜志化的形式,展現不同選題新聞價值的電視節目類型。[1]
《東方時空》節目成立之初定位便力求突破,檢索當時電視節目之所缺,從而開創了“中國電視的改革先河”。節目憑借短短40分鐘,使人們形成了收看早間電視節目的習慣。這里聚集了眾多年輕且對電視充滿熱情的理想者,在紀錄片《點燃理想的日子》中,他們稱這里是“烏托邦”。《東方時空》對于中國電視新聞雜志性節目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不僅開創了制片人管理制度,推動了新聞輿論監督的時效作用,更使觀眾對中國電視進行了重新考量。
表現事物和引導觀眾認識事物的著眼點稱為角度,獨特的敘事視角是《東方時空》在節目內容挖掘過程中展現出來的特色。如今,電視觀眾愈發理智,他們不再滿足于僅知道發生了什么,還要明了事件發生的原因和社會背景,即事實的深度。他們不但想要得到資訊,更希望從通曉事件的前因后果中得到思考的滿足。故《東方時空》在進行敘事時,更多的是深度探尋新聞背后的一切,集新聞、論述、紀實于一體,融客觀報道與分析性、解釋性報道于一體,既有簡明的最新報道,又有深度專題及主持人評述,體現多層次、多角度的綜合性。[2]
《東方時空》在敘事角度上采取微觀敘事,用平民化的視角觀察和評論新聞,從事件的背后來探尋事件本身,更加重視人文性和接近性。這種敘事角度更多地聚焦新聞事件中的情節,編導傳遞信息給觀眾時,多通過事件細節的選擇和畫面語言的表達,讓觀眾自己去體會正義與邪惡、美與丑的沖突,從而得出對于事件思考的結論,自然而然地接受編導傳達的價值標準和愛憎尺度。所謂平民視角,并不是簡單地關注弱勢群體,而是擺脫了高高在上的職業定位,從最打動人的細節去采訪。
陳虻曾概括:“在開拍前決定關注的方向,在拍攝時發現價值,在剪接的過程中表達主題,在觀眾收看時產生結論。”例如,《生活空間》特別紀錄片《母親》,第一期先是講述了年逾八旬的母親與孩子打官司,更多體現了孩子的“錯”,許多觀眾紛紛給中央電視臺致電,要求曝光孩子住址;第二期講述了母親的“錯”;第三期進行事件梳理和對比;第四期雙方互訴委屈;最后一期更多體現了親情的呼喚。隨著事件的發展,觀眾自己思考事件的對錯,這給予了觀眾最大的自主性。
《東方時空》在敘事手法上展現為,在時政新聞上,沿用了“新聞聯播”類新聞播報節目的“宏大敘事”;在社會民生新聞上,采用“講故事”的敘事方法,側重于在報道中展現新聞中的情節,用故事化的開端、發展、高潮、結尾的形式來表現一個新聞事件。
在深度調查的敘事中,圍繞事件調查但重點展現人物,體現了重視人情味的敘述特點。在人物報道中,基本上是圍繞一個人物一個主題,用多個敘事者構成內容,由主持人的問題來串聯。故不論是深度調查性報道還是人物報道,敘事視角都是平民化、接近性強的。
從敘述者的角度來看,不論是時政新聞還是社會新聞,《東方時空》在“講故事”時,大多講的是“集納式”的故事,即重視敘述者的內容表達,發出“聲音”的人物數量眾多,一個主題往往由多個相關的短片集合起來,追求立場的多元化,中間由主持人來連接,是一種比較復雜的“雜志式”的表達。[3]
孫玉勝在《十年》一書中說:“電視觀眾并不像電影觀眾那樣忠誠,他們雖然不計較時間,卻計較節目,尤其是當他們面對幾十個甚至上百個頻道選擇時,他們就越離不開那個對電視傳播者來說幾乎是生死攸關的遙控器。”觀眾選擇節目的內容,故選題偏向于態度便尤為重要,成為關鍵環節。
《東方時空》(由《東方之子》《金曲榜》《生活空間》《焦點時刻》四個欄目構成)的選題偏向可總結為宣傳特點、揭露性報道、民眾視角和國際視野。《焦點時刻》的制片人張海潮說,在選題中1/3為曝光,1/3為中性,1/3為精神文明。
首先,選題的宣傳特點體現在較多的國內外時政報道。其次,選題上更多偏向于平民視角與社會民生類新聞,同時也有較多的揭露性報道,成為國內首個監督節目。例如,《焦點時刻》里的一期《大石橋》,農民未得到好的收成,政府并沒有履行承諾好的補償,記者去相關部門尋訪,將有關部門互相推脫的丑惡姿態展現在人們面前。人們可以通過熱線電話來揭示和曝光自己所遭受的一切。
在人物欄目選題中,《東方之子》采訪的并不是動人心魄的時代英雄,更多的是小人物。對于被采訪者來說,節目的目的是讓他們“說真話”,從而還原人本來的面目。首先,節目制作者要“說真話”,制片人時間對話語只有一個要求:說話不用形容詞。對此他是這樣解釋的:“形容詞用來修飾,而新聞展示事實。”
《生活空間》的選題態度則是“向上的題材向下做,向下的題材向上做”,更加強調人的解放與個人尊重,找到合適的觀察和介入生活的方式,關注人生命運。陳虻讓編導們把鏡頭對準普通人,讓中國形成鏡頭對準普通人的習慣,讓中國百姓知道普通人的生活也可以成為媒體拍攝的內容。在紀錄片《點燃理想的日子》中,陳虻也曾有節目定位的困局。在生活中截取斷面,可能一年或兩年看起來毫無意義,隨著節目的增多,這便是一部“由小人物構成的中國的影像史”。
新聞無法做到不含任何意識形態和價值判斷的純客觀報道,如今能吸引觀眾目光的,是個性生動的“說新聞”和多重視角的新聞展示。這便要求主持人具有個性的話語表述方式、豐厚的知識儲備和靈活敏銳的頭腦。故《東方時空》在不同的子欄目中所用的是不同的主持人。
《東方之子》使中國電視創立了新的電視敘述方式,打破了中國傳統電視播音員和主持人的格局,為主持人打造策劃團隊,使主持人成為平等理念的體現者。例如,胡健是短平快、粉碎式的提問方式,加入自己的思想去問問題,使得對方不斷思考;而白巖松則是限定式、背景式的提問方式,具有瞬間組織語言的能力,且每個問題的逼迫性都很強,逼迫對方“說真話”。此欄目的制片人時間說,白巖松更難能可貴的是陳述背景后問題的落點,這才體現了一個主持人的素養。
《生活空間》沒有設固定的主持人,每條片子的編導就是采訪的主持人,故不同編導和攝像的片子都有極其鮮明的選題、語言、采訪和剪輯風格,編導作為主持人在報道中參與敘事。例如柴靜,她所關注的事件焦點帶有濃重的個人感性風格。
以上兩種主持人制都意味著節目報道和分析的性質受主持人的知識、立場、風格的影響,主持人不再是單純的節目串聯人,開創性地將主持人作為節目運作組織的核心,以主持人的風格為節目創作的基礎,讓各個欄目品牌和主持人形象緊密結合,相得益彰。
豐富多樣的資訊內容和獨特的敘事角度為《東方時空》做了內容上的配置,但客觀、真實、深度的傳播氛圍是由欄目表現形式營造的,這維護了節目的新聞性、專業性和可看性。《東方時空》共有四個子欄目,下面筆者將分別敘述其表現形式。
《焦點時刻》的關注點在于社會事件,不止在于國內外新聞,還在于負面新聞的報道。在國內外新聞中,著重現場報道是新聞報道形式的核心所在,應即時趕到事件的發生地對事件進行記錄。對于負面新聞的監督,多采用暗訪輔以正面采訪,其目的在于最大限度地還原真實。
《東方之子》采用訪談的方式,塑造談話類節目的原因在于方便系列化生產。用訪談的方式讓人們去了解英雄人物和在生活中默默努力的小人物,從而塑造了時代中的人物。中國電視的制播分離便是從這里開始的。
《生活空間》提出“講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欄目表現采用紀錄片式,真正把鏡頭對準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著眼于生活中的細節,用平實的電視語言記錄普通人的喜怒哀樂,關注其生存狀態,通過大量真實事件的展現,使觀眾展開思維,獲得思想啟示。
《金曲榜》在前期大量引入港臺金曲,后期欄目自制MTV后播出,先后制作了150首民歌、50首原創歌曲,如紅遍中國的高楓的《大中國》、老狼的《戀戀風塵》、羅中旭的《星光燦爛》等,開創了中國音樂電視的先河,是MTV的中國化。
本文以《東方時空》為例,分析了中國電視新聞雜志類節目的特色。在新聞內容上,敘事以看點和角度取勝;在欄目表現形式上,采用電視新聞雜志的形式,同時輔以多種表達方式,完整真實地闡釋新聞;在傳播理念上,將主持人作為一個節目的核心,主持人具有充分的話語權,用自己的思考和觀點來表達和評述新聞。
時至今日,《東方時空》經歷了多次改版,甚至已更換了播出頻道,但它仍舊作為開拓者在新聞人的心中永存。作為中國社會轉型的見證者,《東方時空》將永遠作為改革范本留存于人們心中。特別是那些一個個“人”,不管是制片人、編導、主持人,還是他們所拍攝和塑造的“人物”的思想、理念和事跡,都將繼續感動和震撼一代又一代的人。
[1] 顧浩.《東方時空》的模式管窺[J].西部廣播電視,2014(18):28.
[2] 王艷.電視新聞雜志《東方時空》特色解析[D].山東師范大學碩士論文,2006:17.
[3] 高雅靚.中西電視新聞雜志節目比較——以CCTV《東方時空》和CBS《60分鐘》為例[J].聲屏世界,2014(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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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8883(2016)17-012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