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刑事案件電子取證難點及對策

陳子軍

(南京森林警察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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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刑事案件電子取證難點及對策

陳子軍

(南京森林警察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3)

森林刑事犯罪分子當前多采用網絡、通信等科技手段實施森林犯罪，森林刑事案件的電子證據呈現出高科技性、無形性和易修改性等特點。森林公安機關必須積極轉變偵查理念，擴大偵查領域，實施信息化偵查取證，并積極參與電子取證的國際協作，才能更好地打擊森林犯罪，保護我國乃至世界的生態效益。

森林；刑事案件；電子取證；證據；對策

目前，森林刑事犯罪形態越來越多地呈現出智能化和虛擬化等特點，其犯罪對象直接指向林木、野生動植物和林地等森林資源，給森林資源造成巨大的破壞，對森林犯罪的打擊和防控提出嚴峻的考驗。在森林犯罪案件中運用電子取證應對森林刑事犯罪新趨勢的必然，也是我國刑訴法修改之后運用電子取證是法律制度規定的必然。本文擬從強化森林刑事案件電子取證難點及對策等方面來解決這一困擾森林刑事偵查主體多年的重點問題。

一、森林刑事案件電子證據的特點

現階段，針對日益增多的高科技手段實施的侵害森林生態資源類刑事案件，森林公安機關只有積極借助計算機技術及工具的基礎，各種以電子手段、電子方式或者通過電子儀器等相關媒介中獲取的有關的電子證據，才能更好地為偵查森林刑事案件提供破案證據。電子證據除了具有普通證據所具有的合法性、客觀性和關聯性等特點之外，它還具有以下特點：

(一)科技性

我國法律為了適應科技的迅猛發展，在修訂后的2012年刑事訴訟法明文規定電子證據，從而開啟中國電子取證制度建立的新的里程碑。與傳統的偵查取證措施相比，電子證據是高科技產物，電子取證對森林公安民警的業務素質提出更高的要求。電子數據的產生、儲存、傳輸，都必須以科學技術為支撐，并使其能在沒有外界蓄意篡改或差錯的影響下準確地儲存和反映有關案件的真實情況。很多電子證據的收集和審查判斷，往往需要相關領域的專業能手借助高科技的取證設備才能進行。森林公安機關在收集此類證據時，必須遵循電腦等設備所預先設定的程序，同時借助于專門的取證設備，并經過相關技術分析各種磁性物質和電脈沖物質才能完成。

(二)易修改性

森林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在網絡上使用的網絡信號是非連續性的數字信號，所以一旦發生變化或者被人為原因篡改，對于已經篡改的電子證據，森林公安民警很難用相關的技術手段去予以查明。電子證據的易修改性主要表現在：一方面，犯罪分子在對網絡交易形成的電子數據進行篡改或者予以抹掉時，只要略微懂些技術的犯罪分子在短時間內就可以順利予以實施，從技術上講很難查清犯罪分子的反偵查行為；另一方面，由于犯罪分子意志以外的原因或者一些突發意外事故，諸如正常運行的網絡系統突然停電或者通信系統發生故障，都有可能使得電子證據無法真實地反映森林犯罪分子的作案情況。所以，森林公安機關在客觀收集有關電子證據時，為防止電子證據因真實性問題而被質疑其被破壞或者被修改，從而導致證明力下降，應及時取證并嚴格按照法定程序取證，以確保其來源合法和取證過程中的數據“原始性”。

(三)載體性

電子證據必須依附于一定的物質載體，脫離載體電子證據將無處存身，只是一組組毫無意義的數據代碼符號，所以，電子證據必須有一個承載物，必須依賴相關人員對于科學技術的掌握程度，也即電子證據必須依賴于特定的介質，有相應的播放、顯示設備才能從存儲狀態到為人所感知，才能為森林公安機關所偵查。

(四) 多樣性

多樣性主要是指電子證據外在表現形式而言，電子證據在使用過程中，包括語言、圖像、動畫、音視頻等各種信息，所以，其經磁性載體反映到數據顯示設備上表現的形式是多種多樣的，不僅可體現為文本形式，還可以圖形、動畫、音頻、圖像、視頻等多媒體形式出現。與普通的物證、書證的單一性相比，電子信息可以通過多種形式為人類所知，譬如表格文字、圖像、聲音或它們的組合，所以電子證據能夠更加直觀、清晰、生動、完整地反映待證事實及其形成的過程。

(五)無形性

電子證據的無形性主要是指從其本質上看是以無形方式存在的。譬如，森林犯罪分子通過網絡進行交易，在網絡上實施的銷贓等行為都是由電腦處理的信息，必須以特定的二進制的機器語言才能為電腦所識別，所以森林犯罪分子在網絡上實施犯罪的時候，所有有關的犯罪信息也是通過轉換成這些二進制的語言編碼來實現交換的，也就是森林公安機關發現、收集的電子證據究其本質就是一組組以“0”和“1”形式經過轉換過的編碼，從這個意義上說，森林公安所收集的電子證據具有無形性的特點。

二、森林刑事案件電子取證實施的難點

截至2016年6月，我國網民規模達7.10億，其中手機網民規模達6.56億，網民中即時通信用戶規模達到6.42億，互聯網普及率達到51.7%*http://tech.qq.com/a/20160803/018606.htm.。與此同時，野生動植物網絡犯罪的數量也以驚人的速度增長。由于電子證據具有與傳統證據不同的特點，導致森林公安機關在電子取證時存在一定的困難，具體表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一)取證設備跟不上時代需要

由于電子證據的取證設備較昂貴，森林公安又多處于全國邊遠地區，經濟水平相對較差，缺乏充足的資金投入，很多基層單位沒有資金購買，而受制于經濟發展水平，使得部分高科技電子取證設備等硬件很難予以配備，導致有些森林公安無法運用電子手段實施取證。

(二)人員素質相對不高

與全國地方公安相比，森林公安隊伍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素質相對不高。近年來情況有了很大的好轉，但在電子取證這方面，森林公安隊伍總體上來說還是比較欠缺的。首先，森林公安隊伍，尤其是邊遠地區的森林公安急需一些高科技的人員，但是現實中卻很少有人愿意前往，導致取證本領相對落后，電子取證的意識不足，在偵破森林刑事案件時，能主動運用相關的科技手段去實施電子取證的更是不多。而且我們森林公安隊伍中近幾年招聘的人員多是法律方面的人才，計算機方面的人才偏少，從而導致在電子取證過程中能力不強，有時及時考慮到了，但又不能按程序取證。

(三)電子數據具有易變性、難以固定等特點，使得偵查人員難以熱衷取證

由于電子證據多存儲于虛擬空間，違法犯罪嫌疑人很容易通過各種技術手段如刪除電腦的日志記錄或者上網記錄等電子痕跡物證而不為偵查人員所發現，使得偵查人員電子證據取證難度加大。同時，由于森林刑事犯罪分子多通過網絡平臺、QQ群等實施犯罪，犯罪嫌疑人為逃避打擊，自己建立QQ群，對需要進入人員進行身份驗證，而加入之人又多數是有需求之人，他們也知道自己實施的是違法犯罪行為，所以也很難舉報，這樣就使得森林刑事犯罪具有極大的隱蔽性，很難被察覺。通常偵查機關發現偵查后，所取得的電子證據都屬于事后取證，要在海量的電子證據材料中，找到與犯罪有關的蛛絲馬跡，這本身的過程就比較辛苦，而且即使找到相關可疑線索，卻又很難予以證明這就是嫌疑人偽裝過的證據等，這就對我們森林公安民警的業務素質和業務能力提出很大的挑戰。正由于這些情況的存在，減低偵查人員及時發現網絡犯罪的興趣。

(四)我國的相關的電子取證方面的法律法規規定不健全

與國際組織以及西方國家的電子取證法律制度相比，我國電子取證的法律制度相對落后。這也是我們國家的國情特點所決定的。但在森林公安實務中，有些省份正在積極嘗試，為森林公安的信息化偵查以及電子取證取得一定的成績。但在法律法規方面，我國相關立法存在一定的滯后性。由于相關立法的滯后和司法技術水平的相對落后，導致在信息技術大發展的環境下，取證技術、取證工具以及人員配備等方面在很大程度上難以適應電子證據取證的需要。

三、森林刑事案件電子證據取證之對策

針對野生動植物網絡犯罪等高科技犯罪呈上升態勢，而我國現有的網絡監察部門的偵查人員無論從技術上還是數量上都遠遠不能應對這一現狀，因此，迫切需要加強多元保障，加大投入力度，參與建設一批高科技取證設備，加強與城市園林管理等職能部門協調，將視頻監控、電子警察、卡口、城際系統建設資金納入新(改)建道路基礎設施內容。積極籌建一支像西方國家一樣的高科技犯罪偵查組等來專門收集犯罪線索，并在網上定位犯罪嫌疑人。

(一)收集程序合法

按照我國相關法律，森林刑事犯罪主要是由森林公安民警予以管轄，所以森林公安民警的素質決定電子取證水平的高低。為了能夠成功完成對電子證據的取證，所以必須提高森林公安技術人員的技術水平，提升偵查工作的科技含量。就需要偵查人員與時俱進，不斷學習新的電子科技知識。同時，森林公安人員在收集相關電子物證時，注重收集的合法性，在證明來源即電子數據所依附存儲介質和設備獲取的合法性時，注意審批程序的履行，同時注重所提取電子介質的合法性。在收集過程中，注明收集的電子證據的時間、地點和取證人員，必要時邀請與案件無關的第三人來進行見證。

(二)現場勘察中積極實施電子取證

現階段森林刑事案件電子取證措施主要包括現場勘察、技術偵查、網絡實時監控、網絡搜索、通信工具取證等。森林刑事案件電子取證主體必須是偵查人員，必要時安排相關技術人員予以協助配合。在森林刑事案件中，在現場勘驗階段，森林公安機關的空間勘驗范圍逐漸擴大。森林公安人員應將現場內所有人員帶離現場，立即檢查隨身攜帶的物品，重點是通信工具、電腦、可以讀寫的卡片、磁盤等。全面檢查現場及周邊的視頻資料、電子設備，采集現場周邊的視頻信息、基站信息、地理信息及電子信息等相關信息。為了確保現場上的電子證據材料的原始性，森林公安機關應及時搜索檢查現場中的電子設備，切斷那些可能存在聯系的電子設備，并對相關的電子證據采取諸如記錄封存、備份、收集等手段。森林公安人員在勘驗現場同時，積極采取其他偵查措施，對相關電子物質予以固定，譬如通過對電腦的知情人員詢問有無為計算機設置密碼及密碼的組成、計算機的軟件情況、計算機的使用情況、案件所涉及的資料存放于存儲設備的什么位置、有無備份等問題，必要時可以考慮請相關領域的專家予以協助。

(三)提取、固定電子證據

在森林刑事案件現場勘察中，注意對各種痕跡物證的全方位發現提取。譬如對盜伐濫伐林木類案件，嫌疑人一般都會有運輸工具，森林公安民警在勘察現場時，要注意對現場周邊攝像頭的查找，當然，主要考慮的是對進入現場和逃離現場的必經要道的攝像頭的查找。同時要注重對現場案發時間段的通信信息的收集，一般來說盜伐林木類的案件都發生在比較偏僻的林區或者山區，通過對案發時間段的手機信息的提取，就可以碰撞出犯罪嫌疑人的手機號。另外對于珍貴、瀕危野生動物案件，犯罪嫌疑人在網上進行售賣的，可以通過網警等部門通過對相關實時信息或者聊天記錄等進行查找，就可以發現相關嫌疑線索。在收集電子郵件的過程中，可聘請專門技術人員進行收集，通過打印或拷貝的方法將其固定起來，在法庭上可以通過多媒體示證的方式將電子郵件

的內容及用戶名等直接顯示出來。

(四)信息化偵查取證

森林公安機關應該積極采取信息化偵查方法，采用現代化先進取證手段在電子數據平臺上開展信息化偵查。森林刑事案件與其他案件相比較，書證和電子信息資料比較豐富。破案的核心證據主要集中于賬本、憑證、經營許可證、銀行交易記錄以及通話記錄、短信資料等，所以對森林公安機關的偵查能力的要求大大提高，要改變過去辦理林木類案件常用的方法，突出“偵查”意識，有贓物能破案，沒有贓物也要能破案，要積極與網偵、技偵等部門配合，對收集到的電子證據等材料進行分析，形成完整證據鏈，在沒有贓物的情況下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在森林公安電子取證中，可以有多種信息化偵查方法，如利用GPS信息資源，因為GPS設備具有定時報送地理位置、行駛軌跡記錄、控電控油、車內錄音等功能。森林公安機關可以向信息服務商查詢有關犯罪分子有關上網登錄信息包括用戶名、密碼、個人信息和上網時間、地點和次數、免費電子郵件、聊天室、電子公告牌、文件上傳下載等服務。在一般情況下，通過電子郵件的屬性可以查出電子郵件的發送、接受時間。同時，根據案件情況分析郵件的地址等，可以利用監控系統和搜索引擎收集有關情況，進行調查、跟蹤和布控。

現階段，電子證據作為一種全新的證據發展迅猛，森林公安機關為了能夠有效應對森林刑事犯罪科技化的困境，首先，必須加強自身力量，積極轉變偵查理念，擴大偵查領域，注重從單純物理空間擴展到虛擬空間偵查，積極運用電子取證技術和方法來收集相關痕跡物證，最終達到提高偵破森林刑事案件的能力。其次，加強對相關法律法規的研究和建設，尤其是新的電子證據的收集方法，并嚴格規定相關的取證程序。最后，森林公安機關還應積極參與電子取證的國際協作，加強與其他國家或者國際刑警組織合作，積極增強與其他國家及國際組織間的電子取證的互助協作，最終為保護我國的森林生態資源奠定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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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宋 晗]

2016-06-21

2015年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項目“電子取證措施研究”(RWYB201503)

陳子軍，南京森林警察學院副教授，法學博士，研究方向：刑事法學、偵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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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0292(2016)04-007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