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傻瓜

張櫻繽

你個傻瓜！

我個傻瓜……

殘忍離去詩與吉他，你曾后悔嗎？

含淚封存畫與舞鞋，你曾難過嗎？

或許說所謂成熟，都不過是用韶華浣洗一些本真的追逐，去交換一些或許對的東西，努力地裝作欣賞自己那漸遠于心靈的輝煌，只在夜深人靜的冬夜。

凝作冰的嘆息，沒溫度的血，雕梁畫棟，誰只看到浮生蒼涼。

匆匆一世，仿佛沉淪于沒有目的的輪回中，轉過微不足道的一圈。終此一生，無論成敗，我們都汲汲于宣告自己來過，卻不知如何證明，于是最后飄飄蕩蕩、跌跌撞撞地走著，懷著無奈，平平淡淡、渾渾噩噩地離去。

真的是時候了，是時候擺脫以時間為量度的生存，奔向一種以內心為方向的生活了。

這么說來，隨性或許是成熟的最終奧義。

我不要做傻瓜，你呢？

所以，透徹明了……

你在屏幕前，蒼老的臉，一生如煙。

有沒有熟悉的感覺，仿佛看到鏡中自己踏過熟悉又陌生的旅途。

你七歲盛夏，若不必做個乖孩子的話，可以在晚風里放縱奔跑，抓那知了，一路驚起水洼里的星月，用老師獎勵你的小紅花，換那竊竊私語給伙伴留下的笑聲。

你十七歲盛夏，若不必那么認真地懂得要成熟，可以騎著單車唱著歌，吹著海風載著她，點著燭火許著愿，彈著吉他吃著瓜。而你這個傻瓜，偏偏相信父母的話，傻傻地以為青春和愛情會在未來等你呢——這荒謬的遠見——而該有的回憶呢？

回憶……

終于流不出淚水的眼眸夸飾成熟的傷痕，時間偷走了誰的二十七歲。

你這傻瓜竟敢讓一切關于不羈的回憶，缺席在三十七歲的盛夏！

四十七歲，千萬別再把心中幼稚卻真心的狂想曲彈錯了，好嗎？

當心靈被所謂名為“成熟”的塵埃靜電屏蔽時，擦一擦，好嗎？

當腳步被所謂名為“正確”的合群踉蹌絆倒時，不要再服從，不要再平庸，不做傻瓜，好嗎？

所謂真正的成熟不是懂得世故，不是懂得如何成就功業。

而是，不斷地狂奔，看想看的風景，即便筋疲力盡，絕不會后悔。

而是，安靜地禪坐，聽雪落的聲音，即便無所作為，絕不會難過。

傻瓜，我們已沒有機會把昨天從頭活一遍，那些遺憾，凝成最后一滴淚，融化你蹉跎的歲月，玲瓏的假面，把淚風干在今天！

我們許下約定：

你不做傻瓜！我不做傻瓜！

有緣的你會看到，知道你會懂。

（指導教師：楊策）

本文榮獲中國中學生作文大賽（2014—2015）高中組三等獎。

編輯/佟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