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西瓜

張婉堎

吃完早飯，伯伯對媽媽說，要去種西瓜。我跑過去，故意問：“你們要去干嘛？”“種西瓜。”伯伯說。“我也要去。”“行，一起去。”

伯伯左手挽一個籃子，提一個篩子，右手握一把小鋤頭，挺著個大肚子，邁開了步子。媽媽拖一張長方形舊油紙，走在伯伯身后。油紙掃過地面，嘩嘩地響。拿油紙干什么呢？空手空腳走在最后的我，邊走邊想。

很快到了田邊，伯伯脫掉鞋子，赤著腳踩上了那褐色的泥土。媽媽放下油紙，也光腳下到了田里。我在田埂上蹲下來，手觸摸到了綠油油的小草。小草上的露珠，一下子濕潤了我的手。我聞到青草的芬芳和泥土的氣息。

伯伯放下籃子和篩子，拿鋤頭鋤起土來。鋤了一會，伯伯把一坨一坨的土放進篩子里，然后拿鋤頭背將篩子里的土敲成粉末。“為什么要敲碎啊？”我湊過去問。“這樣西瓜才能長得更好啊。”媽媽回答。“哦。”我點點頭。伯伯從籃子里拿出一個黑色塑料袋，里面裝滿了藍色粉狀物體。“這是什么？”我問。“肥料。”伯伯邊回答邊把肥料灑在剛才敲碎的泥土上，然后用手和著它們。我也趕緊伸出手去幫忙。我不遺余力地和著，好像小時候過家家和泥巴一樣。伯伯神情嚴肅地和著土。蠟黃的鼻翼上冒出了屋屋汗珠，鬢角的頭發(fā)有幾縷緊緊地貼在了臉上。他枯黃的開著裂痕的手在靈活地翻轉(zhuǎn)著，指縫已經(jīng)黑了，全是泥土。看看我的手，干干凈凈的，泥土的沾染只在表面。只有長年勞作的人，才會具有伯伯那樣的手。

正當我出神之際，伯伯的手已經(jīng)換了位置。他從籃子里拿出二十幾個黑色杯子，擺在地上。“這是什么呀？”我問。“營養(yǎng)杯，要把土灌進去呢。”媽媽邊灌邊回答我。我點點頭，拿過一個杯子，愣了一下。我原以為這杯子是堅硬的，誰知它很軟，底下還有一個拇指粗細的洞。我知道，這是用來透水透氣的。不過，這洞這么大，土不會掉出來嗎？我用手舀了一小把進去，土果然從洞口流了出來。我努努嘴，用力舀了一大把，接連不斷地灌下去，土這才沒有漏。

二十幾個杯子很快就灌滿了。伯伯又從籃子里拿出一個白色塑料袋，解開，里面是一些西瓜籽。與我們吃西瓜吐出來的籽相比，這些西瓜籽冒出了白色的小芽。我們用手在營養(yǎng)杯的土里戳一個洞，然后把一粒西瓜籽埋進去，再一杯一杯地澆上水，把油紙鋪上去，西瓜就算種好了。

看著面前的勞動成果，想著夏天就可以吃到自己親手種的西瓜了，我開心地笑了。

（指導老師：左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