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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漠小說“磨盤世界”里的形象闡釋

2016-03-09 07:15:40魏斌
甘肅開放大學學報 2016年1期

魏斌

(西北師范大學文學院,甘肅蘭州 730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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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漠小說“磨盤世界”里的形象闡釋

魏斌

(西北師范大學文學院,甘肅蘭州730070)

[摘要]雪漠小說在“磨盤世界”這一大的文化背景下,展現了西部大漠上的個體面對命運的安排和嚴酷的自然環境所做出的頑強掙扎,其中對于“人”、“獸”、“鬼”尤其是“人”中女性形象的塑造尤為突出。探究了“人”、“獸”、“鬼”及三者之間的聯系,詮釋了面對同樣的生存壓力,他們所表現出來的堅韌與頑強。而對“磨盤”里的女性形象的詳細闡釋,則展現了她們面對來自“磨盤”上下盤壓力所張揚出來的生命意識,以及由此形成的超現實的浪漫主義形象,從而定格了西部大漠這片土地上人們艱辛的生活以及強烈的生存意識。

[關鍵詞]雪漠;磨盤;“人”“獸”“鬼”;女性

“磨盤”指用人力或畜力把糧食去皮或研磨成粉末的石制工具。推動磨盤將糧食碾碎需要不斷的推動力,因此“磨盤”往往給人以艱辛、壓抑和沉重的感覺。在雪漠的小說中,“磨盤”作為一個意象多次出現:因為命運的安排與生存的需要,西部大漠上的農民爬上了這座巨大的“磨盤”,在西部嚴酷的自然條件下,在一圈圈的轉動中,他們忍受著粉身碎骨般的碾磨,卻仍以頑強的生命力和生存的智慧,讓這沉重的“磨盤”轉出了混沌世界里的幾抹亮色。

一、磨盤里的“人”、“獸”、“鬼”

“磨盤世界”里的形象極為豐富:有浩如煙海的大漠美景,有生命力旺盛的大漠生物,也有艱辛而又堅強的普通民眾。從“大漠三部曲”對西部農民典型形象老順一家的書寫,到《狼禍》的獵人形象塑造,再到《野狐嶺》中對失蹤駝隊的解密,作者對于“人”、“獸”、“鬼”的書寫一以貫之,成為了“磨盤世界”里的主要角色。“人”指作者塑造的血肉飽滿且具有典型性格的人物形象。“獸”即作品中對于動物形象的塑造,如《大漠祭》中的鷹,《獵原》里的狼和羊,《白虎關》里的豺狗子、沙娃娃,以及《野狐嶺》里的駱駝等,作者以細膩的觀察和豐富的想象使得它們成為“磨盤世界”里的獨特符號。最后是“鬼”,表現在作品中,體現為作家的一種超現實的神秘敘事,在作品中它常以兩種方式出現:一種是人死后的靈魂,作家根據創作的需要,虛構出來的具有一定的形象和思維的真切存在的“實體”。在《野狐嶺》中,作者為了探尋駝隊神秘失蹤的原因,以“招魂”的方式讓已經死去的人以“鬼魂”的身份出現并與“我”進行交流。第二種是依托迷信塑造神秘感,例如“三部曲”中白福向神婆求取兒子的描寫,以及因為輕信神婆的謠言而將被認為是“煞星”的女兒引弟帶到沙漠活活凍死的描寫等等。但是,作者并沒有讓他們以各自獨立的形象出現,恰恰相反,作者將“人”、“獸”、“鬼”三者的書寫相互聯系起來,相輔相成,使得作品渾然天成而又真切自然。

(一)“人”、“獸”的共通

作為西部大漠上聯系最為緊密的兩個生命體,面對同樣的環境,無論是“人”之于“獸”,還是“獸”之于“人”,二者的契合點隨處可見。例如:“按老順的說法,他天生是個鷹的命。一見鷹顧盼雄視的神姿,他便覺得有種新的東西注入心中……鷹的力量是偉大的。它們是真正的朋友。它們會用心交談。有時,老順在生活的重壓下瀕臨絕望,鷹會用它獨有的語言勸他:怕啥?頭掉不過碗大個疤。”[1]9搏擊長空的雄鷹所體現出來的在惡劣環境中驚人的生存能力正是對老順這一類人的激勵與鞭策,他以驚人的耐挫力面對生活中的苦難。這種影響并不起于一時一刻,而是西部農民這一群體在艱苦的生存環境中世世代代所沉淀下來的一種精神品質,即在大漠絕域之中所迸發出來的頑強生命力。再如:“在沙地上行走了大半輩子的老順很像沙娃娃。他兩條干瘦的雙腿挪動極快,步子碎而小。”[1]10在歲月的磨礪下,年邁的老順如沙娃娃般日行數里,放鷹逮兔,養家糊口。到了月兒眼里,沙娃娃是她生命最后的慰藉:“她瞇了眼,跟沙娃娃對視了,她覺得,那兩點瓷灰里,發出了一暈暈的波,向她傳來一種力量。”這種力量的傳遞不僅是對月兒形象的一次升華,而且潛在地傳遞出月兒的死亡并非單純意義上的逝去,它預示著會有更多像月兒一樣的女子為了命運而不斷地抗爭下去[2]510。此外,作者往往將“獸”人化,使“獸”具有人性,從而達到以“獸”寫“人”、以“獸”投射“人”的目的。在《野狐嶺》里,作者對于漢駝黃煞神與蒙駝褐獅子為了爭奪“俏寡婦”而引起廝殺的描寫極其精彩,使得三駝的形象躍然紙上:“漢駝蒙駝,雖然形狀差不多,但心思上差別較大。在狡詐程度上,蒙駝可不是漢駝對手。”[3]69蒙駝的贏面在于體型的健碩,而漢駝善于動腦,這也正是漢人與蒙人形象的真實寫照。兩駝間的廝殺,又暗示著蒙漢駝把式之間的利欲之爭,正如小說主人公馬在波所說:“當我們將那瘋駝換成了我們的欲望時,你也許會理解我的想法。”最后,作者在處理這種關系時,大多是以“獸”的視角,通過變換人稱的敘述方式直擊“獸”的內心世界。除了《野狐嶺》中讓“黃煞神”加入到“××說”的敘述形式之外,表現最明顯也最為精彩的當屬《狼禍》中對痛失幼崽的母狼“灰兒”的描寫,“灰兒長嚎一聲,噩夢呀。風沙像噩夢,但總有醒的時候。瞎瞎呢?風沙息了時,有瞎瞎不?太陽明了時,有瞎瞎不?沒了。瞎瞎沒了……”[4]作者的細膩描寫將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刻畫得入木三分,感情濃烈而又真實感人。由此,我們也很容易聯系到《白虎關》里對瑩兒失去女兒引弟之后痛不欲生的描寫,雖然一個是”獸”一個是“人”,但終究因為“母愛”而凝結在一起,令人動容。

(二)“人”、“鬼”的聯系

根據前文講到的“鬼”的兩種出現方式來看,前者的出現更多是對“人”的靈魂的審視和超脫。在《野狐嶺》中對于殺手講述馬在波養小鬼時有這樣的描寫:“我看到的鬼是一團團氣。業障重的,是灰色的重濁的氣;業障輕的,那顏色就會清淡些……后來,我才知道,他是在為小鬼們消業障,解冤結,然后變食供養。”[3]249馬在波對小鬼消業障的過程,也是逐漸消掉仇恨與罪惡的過程,通過對自身的省視,放下外物而超脫自我。而就迷信色彩來說,一方面可以表現封閉的西部底層民眾的愚昧與落后,但更重要的是以他們信迷信的過程來表現他們的生活、愛情、命運之苦。迷信是他們身處絕境時的一線生機,也是不堪忍受悲慘命運而發出的垂死掙扎。例如,憨頭手術回來后,憨頭母親求救神婆,她希望奇跡出現,希望憨頭煥發精神,縱使她明白此時的掙扎無濟于事,但也是作為母親所做的最后努力。

在龐大的“磨盤世界”里,作者借助西部大漠這一特殊的環境背景,客觀敘寫了“人”與“獸”,主觀創造了“鬼”,不僅豐富了小說的故事性與內涵,而更因對“人”、“獸”、“鬼”三者關系的獨特處理使得小說更加緊湊和豐滿。

二、“磨盤”碾出來的美麗“花兒”

在以“人”為中心的“人”、“鬼”、“獸”的書寫里,女性形象的塑造極好地闡釋了磨盤意象的含義。在《白虎關》中,蘭蘭兩次提到了磨盤與女人命運之間的關系。第一次是:“可那認六親的前提是聽話,一聽話,蘭蘭就不是人了,在那個既定的生活磨道里,蘭蘭已轉了千百圈。”[2]216第二次是:“你瞧村里女人,哪個不是苦命人?我想是不是女人們都是磨盤上的螞蟻?只要你上了那磨盤,你就得跟了慣性轉?我想,定然還有命以外的事。”[2]318和蘭蘭一樣的女子,只要踏上了命運的磨道,“在不知不覺中,屬于女孩最優秀的東西消失了”,“該得的享受被絞殺了”。再注入諸如“黃沙”、“風俗”、“家暴”、“艱苦的勞作”等腐蝕劑的時候,“麻木,世故,遲鈍,撒潑,蓬頭垢面,雞皮鶴發,終成一堆白骨”成為女人們共有的生命軌跡。正如常彬所說:“母輩女性在男權桎梏下,在禮教成規中完成著她們被‘打造’被‘逼成’的妻性和母性,她們是父權的奴隸,是禮教的奴隸,長期的禮教熏陶,使她們很容易把這種奴性視為天經地義。”[5]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如此,都愿意順著磨道轉到生命的終結。當蘭蘭、瑩兒、月兒、秀秀(雙福女人)、豁子女人等女性形象出現的時候,即使明白“當一個巨大的磨盤旋轉時,你要是亂滾,就可能滾進磨眼,被磨得粉身碎骨”[2]465的嚴峻事實,但她們依舊頂著來自上下盤的壓力,如高亢動聽的“花兒”一樣綻放出了別樣的命運之花。

(一)上下“磨盤”的壓力

如果把“磨盤”看作是生命的歷程,那下盤就是來自生活的壓力,主要包括歷史沉淀下來的男權桎梏和禮教成規以及貧窮的生活和勞作的艱辛。上盤則是來自艱難嚴酷的生存環境所帶來的壓力。當女性爬上“磨盤”,就會受到來自上下盤的共同壓力,面對上盤的壓力,蘭蘭和瑩兒因為“換親制度”而開啟了各自的愛情悲劇,常年累月的家暴讓蘭蘭苦不堪言,而丈夫因為輕信迷信謠言活活凍死女兒引弟更是讓她痛不欲生;瑩兒的丈夫憨頭雖然忠厚老實,但是由于“生理殘疾”自卑苦悶,迫使瑩兒忍受著為人妻而仍為處女的來自精神和肉體的雙重痛苦;秀秀的丈夫雙福外出成為暴發戶,可以說她沒有物質方面的憂慮,但是卻忍受著丈夫的花天酒地,失去了作為一個妻子所應得到的關愛與慰藉,成了一個“活寡婦”。總的來說,她們有著極強的抗壓能力,在那個“封閉”的空間里,沒有向生活和命運低頭。

(二)自我生命意識的確立

雖然這些“花兒”不可避免地踏上了“磨道”,但仍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努力掙脫既定的命運軌跡。支撐她們的一個共同點便是對于自我生命意識的認識與確立,無論是信仰還是尊嚴,它們終將成為一個支點,讓她們的人性之美得到升華。秀秀和豁子女人敢愛敢恨,潑辣率真。我們可以從猛子的視角出發來探究她們倆的變化,猛子先后與秀秀、豁子女人多次偷情,她們瘋狂地享受著愛欲,張揚著她們骨子里的野性與瘋狂,此時,在猛子眼里,兩位女子渾身散發著“騷氣”,成了名副其實的“浪女”。而當秀秀的丈夫被捕,豁子女人成為寡婦的時候,她們的態度發生了極大的改變,秀秀給猛子說過這樣一段話:“老天能給,僅僅是老天的本事,我能受,卻是我的尊嚴,不怨天,不尤人,靜了心,把給你的災呀難的接過來,瞇了眼,笑一笑。”[2]490同樣,當豁子被土筐砸斷脊椎時,豁子女人傾盡錢財為丈夫治病,當豁子醫治無效死亡時,她又冷靜堅強地為豁子處理后事,并且送錢給從未謀面的公婆。她們倆一開始便承受著命運的不公,當不幸來臨的時候,在一次次面對困難、解決困難的過程中,作為一個“獨立的我”,用尊嚴與強烈的生命意識譜寫了一曲悲壯的大漠女性之歌。瑩兒和靈官有違倫理的叔嫂之戀讓瑩兒重新燃起了生命的激情與活力,她把最愛的“花兒”吟唱給她最愛的人。“唱這類花兒時,瑩兒便成了世上最堅強的人。那份執著,那份堅強,那份為愛情寧死不屈的堅韌,仿佛不是從那柔弱的身子里發出的,而是來自天國。”[2]57當她和蘭蘭為了爭取幸福踏上危險的馱鹽之路時,大漠深處便開出了兩朵奪目的“花兒”,看似是一場馱鹽之行,實質上是她們二人尋找“自我”的過程,無論是蘭蘭面對豺狗子和沙暴所表現出來的驚人的堅韌與冷靜,還是瑩兒用血指在衣服上寫下“瑩兒愛靈官”的刻骨銘心,都體現了一種自我生命意識的濃烈張揚。走出大漠后,蘭蘭皈依金剛亥母,尋求屬于自我的一種安分與寧靜。而瑩兒對靈官的持續“追戀并不僅僅意味著失去之后的回憶,更在于從現實殘存的星光中發掘出新的火種”[6]。這個“火種”是她生存下去的希望與盼頭,即使這個“火種”最終遭到了現實的無情熄滅而以悲劇結尾,但是這種悲劇與無奈所帶來的人性美卻是撼動人心的。

(三)超現實的浪漫主義女性

雪漠說:“涼州女人都是很好的母親、妻子,但她們不一定是好女人。因為,這片土地上的文化,已經扼殺了她們最美的女兒性,讓她們失去了夢想,失去了向往,變得功利了。換句話說,你在我的作品中讀到的那種美好形象,實際上是我對女性的一種向往。”[7]因而相對于西部單調閉塞的生存背景,雪漠筆下的女性形象往往具有一種超現實的浪漫主義色彩,主要表現在她們為了愛情犧牲一切的悲劇美。以瑩兒為例,和蘭蘭在沙漠與豺狗子經過殊死搏斗之后,瑩兒開始思索自己的命運和愛情:“要是千年后自己也被挖出,也會是個巨大的謎,沒人知道她曾愛過……她想這秘密也沒人能考證得出來。”[2]308這時瑩兒的形象異常鮮活,美麗可愛,多少有點詩人的氣質。回到家后,瑩兒被迫和屠夫成婚,為了堅守自己的愛情她選擇了死亡。在給靈官的信中她寫道:“你不是來去無蹤的風,也不是飄渺若幻的云,你是深深種在我心田上的珊瑚樹,每個黃昏我用相思的甘露澆灌你,盼你在某一天托著濃濃的綠意與我相逢在小屋里……”[2]503考慮到瑩兒的文化程度及生活環境,信的內容多少具有作者想象與虛構的色彩,但絲毫不影響其真實的情感表達,正如作者所說:“一個作家的想象力,不應該體現在故弄玄虛和神神道道上,而應該把虛構的世界寫得比真實的世界更真實。”[2]517瑩兒信中大段的浪漫追溯以及濃郁的情感表達將瑩兒的悲劇愛情定格得崇高而又動人。對月兒的刻畫可以說是將這種悲劇美發揮到了極致,這個美麗的“花兒仙子”離開農村前往城市,然而事與愿違,因感染梅毒,月兒再次歸來,在她看來,“家鄉是個熨斗,能熨去靈魂的傷痕”[2]332。但是當往昔的白虎關有了歌舞廳、攪天的喧囂、隆隆的機器的時候,她所有的寄托跌到了谷底,在她“出走”到“歸來”再到“無路可走”的時候,與猛子的愛情讓她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她大把地吃藥,聽信偏方,用牛糞來熏下體,甚至想要吞食癩蛤蟆。這朵“花兒”流出了污濁的液體,卻活出了圣潔的心,當她站在村頭忍受著病痛的折磨,望斷天涯路般等候著心愛之人猛子出現的時候,那種理想主義的浪漫色彩讓人心碎。面對命運的安排和苦難的歲月,瑩兒與月兒選擇以柔弱的臂膀苦苦抵抗,艱難掙扎,瑩兒的“自殺”是為了守護自己僅有的、被她視為一切的愛情;蘭蘭的“他殺”也因為愛情而顯得愈發具有悲劇性。

(四)女性助推男性形象的成長與升華

女性形象以其獨特的人性魅力助推男性形象的成長與升華。猛子作為“大漠三部曲”的主要男性角色,其成長的歷程復雜艱辛,秀秀和豁子女人成為其“磨盤之路”上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起初,猛子和普通農民一樣順著“磨道”前行,偶爾他也駐足思索,但“磨盤”極大的“慣性力”迫使他匍匐向前。為了發泄自己的欲望抗拒貧窮潦倒的生活,他與秀秀多次偷情。盡管猛子知道自己只是雙福拋棄女人的一個“擋箭牌”,但是他依舊以睡了腰纏萬貫的雙福女人而竊喜,后來,他與北柱去掘雙福先人的墳,好破雙福的財,當雙福真的出事之后,他又后悔自責甚至一度想要救雙福,他向秀秀承認掘墳的事實,秀秀說道:“心不變,毛病就改不了。毛病改不了,遲早會犯事。細一想,也是定數呢。只是心變了,那定數才會變。”[2]482秀秀對于雙福出事之后的態度一度讓猛子感動,一句“老天能給,我就能受”,讓這個鐵血漢子熱淚盈眶。同樣,豁子女人也具有同樣堅強和冷靜的品行,讓猛子打心眼里佩服這個在他眼里一度“浪蕩”的女人,如果說,秀秀與豁子女人只是從做人的基本態度與心性上影響了猛子的話,那么他與月兒的愛情便讓他步入了人生的另一個階段,從知道月兒隱瞞梅毒的事實之后,他便厭惡了這個女子,但月兒執著的愛又讓他逐漸釋懷,他想盡一切方法給予月兒最后的安慰與關懷,盡管月兒含淚撇下猛子離去,但是猛子未來的路還可以看見星星點點的亮色,這份微弱的光亮將指引他一直走下去。

雪漠曾說他寫作的理由有兩種:“一是當這個世界日漸陷入狹小、貪婪、仇恨、熱鬧時,希望文學能為我們的靈魂帶來清涼;其二是他想將這個即將消失的時代‘定格’下來。當然,我指的是農業文明。”[2]雖然“磨盤”已經逐漸淡出了農民的生活,但是雪漠筆下的“磨盤世界”在不經意間定格了西部大漠這片土地上人們艱辛的生活與強烈的生存意識。

[參考文獻]

[1]雪漠.大漠祭[M].蘭州:敦煌文藝出版社,2009.

[2]雪漠.白虎關[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2008.

[3]雪漠.野狐嶺[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4.

[4]雪漠.狼禍[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04: 76.

[5]常彬.中國女性話語流變[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7: 91.

[6]趙學勇,孟紹勇.中國當代西部小說史論[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9: 222.

[7]雪漠.光明大手印:文學朝圣[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3: 9.

[責任編輯龔勛]

作者簡介:魏斌(1991-),男,陜西隴縣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

收稿日期:2015-10-23

[中圖分類號]I207.4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4630(2016) 01-004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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