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交換領土：寸土爭不爭？

張薇

比 利時與荷蘭正著手互換邊境地區一小片領土，促成這一重大舉措的因素竟然是一具無頭尸體。

3年前，有人在比荷邊境的一個半島上發現了這具無頭尸體，隨即向荷蘭警方報案。荷蘭警方表示管不了，因為島是比利時的領土。

比利時警方也犯了難。半島地理位置特殊，陸上與荷蘭相連，卻同比利時中間隔著一條默茲河。警方若走陸路，必須入境荷蘭，得先到荷蘭方面批準；若乘船走水路，島上還沒個合適的登陸地點。

事實上，這片區域荷蘭不管，比利時望河興嘆，已淪為管轄黑洞，被毒販們視若天堂。為了徹底解決這一片的治安問題，比利時決定重劃邊界，將15個足球場大小的半島劃給荷蘭，作為交換，將獲得邊境水閘附近荷蘭的一小塊地。正式的領土交換協議將在年內落實。

交換，為了更優化的治理

比利時和荷蘭交換領土，說到底還是為了優化治理。在歐洲一體化進程的影響下，歐洲國家之間的邊界越來越模糊，門戶限制也越來越不重要。

馬特蘭吉小鎮位于盧森堡和比利時的邊境地帶，鎮上主街右側的房屋屬于比利時，而所有的加油站卻都在盧森堡境內。比利時的居民常常開著汽車出國加油，邊界的存在并沒有給他們的生活造成太多不便。

在荷蘭和比利時之間的巴爾勒地區，存在著大大小小的飛地，生活在飛地上的人們可以自由往來。有些房子甚至就蓋在國界線上，臥室和客廳分屬兩個國家，有些房子則是前后門分屬兩個國家。為了防止走私，警察特意要求在門牌號旁邊插上標志自己國家的國旗。

邊界沒有阻攔民眾的自由流動，卻給各國政府的管轄和治理設置了一道坎。當邊界成為障礙，歐洲國家更偏向于選擇交換領土的方式解決問題。

地處歐洲“十字路口”的德國，與多個鄰國接壤，也因此產生了較多的領土問題。為了改善亞琛附近交通擁擠的情況，德國同比利時曾進行過一次和平談判，最終得到亞琛附近的兩小塊地。二戰結束后，由于兩國邊界的一些地區長期存在邊境管理、稅收控制、水域污染、交通治理等問題，比利時要求同德國重新劃分領土。1949 年，德國將7處邊境地區，共約 20 平方公里的土地轉給比利時。

到了1956年，德國和比利時又進行了小部分的領土互換，根據交通便利的原則，對相應的公路歸屬做出調整。這次調整徹底解決了德比之間的邊境矛盾，兩國開始共同致力于邊境地區的發展。此外，為方便建設過境高速公路，德國還在2004年同捷克互換了3000平方英里的土地。

歐洲國家間交換領土的現象表明，當國家間互信達到一定程度，原本敏感的領土主權問題也變得好商量了。通過談判協商的方式交換領土，達到優化邊境地區治理的目的，確是一招互利共贏的好棋。

交換的是領土，收獲的是和平

“你好，孟加拉國，我帶著印度人民的善意和友愛而來。”2015年6月6日清晨，印度總理莫迪在其推特主頁上寫下這樣的留言，隨后赴孟加拉國開展為期兩天的國事訪問。

這次訪問兩國簽署了《陸地邊界協議批準書》，印度將向孟加拉國交還了111個飛地，孟加拉則向印度交還51個飛地，居住在這些飛地上的5萬多民眾，可自行選擇居住國，并獲得相應的公民身份。

對于飛地居民而言，這無疑是福音。長期以來，不少飛地被實行邊境封鎖，飛地上的居民因缺少合法權益，面臨資產、就業、醫療、教育等方面眾多難題。飛地矛盾，也令本就緊張的印、孟兩國關系雪上加霜。

互換飛地后莫迪表示：“我們兩國有了穩定的邊界，那將讓我們的邊界更加安全，民眾的生活更加穩定。”

就飛地問題達成和解，大大舒緩了兩國之間緊張對立的態勢。可以說，交換的是領土，收獲的卻是寶貴的和平。

事實上，國家間交換領土沒那么簡單，需要雙方的信任和共識，不僅考驗執政當局的政治智慧和勇氣，還取決于兩國的民心民情。

1991年的馬德里中東和談會議確定了阿以談判的基本原則——“土地換和平”，即以色列通過歸還它在歷次中東戰爭中占領的阿拉伯人領土，來換取與阿拉伯人的和平相處。1993年9月，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簽署《奧斯陸協議》，以色列先期歸還加沙和杰里科兩地，巴勒斯坦人實施為期5年的自治，這是“土地換和平”原則的第一次具體實踐。

然而，由于以色列未能如期履約，兩國領土沖突不斷升級，民族仇恨愈演愈烈。雖然近年來，以色列也曾表達過“以土地換和平”的意愿，但由于苛刻的附加條件令巴勒斯坦難以接受，始終沒有達成實際進展。

在領土議題上，相比中東的敏感焦灼，北歐國家就顯得相當“心大”了。為表達對鄰國芬蘭的友誼，一群挪威人發起一項活動，試圖將本國邊界線移動大約200米，以便將本國境內的哈爾蒂山頂峰劃給芬蘭，作為慶祝2017年芬蘭獨立100周年的一份禮物。

哈爾蒂山頂峰海拔1365米，甚至沒有被列為挪威最高的200座山峰。然而，它的一個海拔1324米的較低斜坡，卻是芬蘭境內的最高點。

活動發起人、大地測量學家比約恩·哈森表示，移動邊界線幾乎不會改變挪威版圖，但“對芬蘭而言會有很大不同，因為它的最高點將是一座山峰而不是一個山坡”。對于此番“賣國”行徑，許多挪威人竟然表示支持。等到2017年芬蘭獨立日，說不定這份大禮還真就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