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 飛 (河北大學宋史研究中心 071002 )
《靜夜思》考略
吳 飛 (河北大學宋史研究中心 071002 )
《靜夜思》是唐代詩人李白最為膾炙人口的名篇,但其成詩時間、地點及寫作背景卻不為后人所知。前輩學者雖然就這個問題做過考證,但尚未形成定論。本文試圖以新的視角,結合今人對唐代物候的研究及對李白行蹤考證的成果,探究該詩所表達之意像及李白各個時期的境遇,對《靜夜思》寫作年代、地點加以考證,認為該詩最有可能作于天寶十年(751年)秋天,李白北游幽州途中。
靜夜思;李白;寫作背景;怛羅斯之戰
在當今中國人最熟悉的十首唐詩里面,《靜夜思》位居榜首,然而關于它的作時、作地,迄今未有定論。郁皓賢先生《李白選集》中按曰:“此詩乃客久思鄉之辭,疑作于‘東涉凕海,散金三十萬’之后的貧困之時。”近年來,張一民、王彩琴先生在《李白<靜夜思>作年及作地新考》中認為:《靜夜思》一詩寫于唐玄宗開元十四年(726年)九月十五日左右作于揚州旅社。孫洪亮先生《李白<靜夜思>考證—兼與張一民、王彩琴二先生商榷》則指出:《靜夜思》是李白于天寶六載(747年)至天寶八載(749年)期間游金陵時作于金陵長干里附近。二文雖不乏精彩之見,但也有可商榷之處。我們試圖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從新的角度出發,對《靜夜思》寫作年代、地點及創作背景進行探究和考證,略抒管見,求教于方家。
《靜夜思》的創作年代、地點及背景之所以難以考證,是因為該詩形制短小,所透露的有關時間、地點信息極少,且抒發之思鄉之情較為朦朧,難以與李白一生當中某一具體事件聯系起來。但仔細研讀全詩,還是能探得蛛絲馬跡。
《靜夜思》詩句短小而語言淺白,頗類南朝民歌風格。而在流傳下來的南朝吳歌當中,有《子夜四時歌·秋歌》一首,末尾“仰頭看明月,寄情千里光”兩句,與《靜夜思》后兩句十分相似,且用韻相同。考慮到李白喜歡從樂府民歌中汲取詩歌創作的營養,則《靜夜思》當是在對《子夜四時歌·秋歌》仿作的基礎上,注入以月寄托思鄉之情這一新的意象與主題而成。既然是對《子夜四時歌·秋歌》的仿作,那么《靜夜思》無疑描繪的是秋天的情形,其寫作季節應是秋季。
在《靜夜思》中,“疑是地上霜”一句也包含時間線索。對該句中“疑”字的解讀,傳統觀點認為,當作“懷疑”講,因而這句詩的含義為“懷疑是地上下了一層霜”。但也有人指出,“疑”在句中應作 “好像”講,詩句的真正意思應為“月光好像地上凝結的霜。”理由是唐詩當中不乏將“疑”當“好像”講的例子。單從字面意思看,兩種說法都說得通。但我們認為,“疑”字在詩句中究竟該作何理解,主要看哪種理解更能切合詩中所要表達之意境。
如果“疑”在這里作“好像”講,則“疑是地上霜”就是單純對月光的摹形擬像的狀物之比。把月光比成白霜,李白之前即已有之。南梁簡文帝蕭綱在《玄圃納涼》就有“夜月似秋霜”之句;稍早于李白的張若虛《春江花月夜》中亦有名句“空里流霜不覺飛”。相形之下,這句“疑是地上霜”如果僅僅是把月光比作霜雪,就顯得毫無新奇之處,未見得高明在哪里。但假如“疑”字作“懷疑”講,那么“疑是地上霜”就是詩人在特定環境中一剎那所產生的錯覺,全詩的意趣也就增加很多。清人徐增在評《靜夜思》時曾說:“因疑則望,因望則思,并無他念,真靜夜思也”,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能將朗照的月光在一剎那誤以為是白霜,除了月光皎潔以外,說明詩人當時周身確實感到了一股寒意。作客異鄉,這股襲來的涼意,襯托出了李白此刻所處環境的孤寂與冷清,只是在猛然間,詩仙才發現那籠罩在地表薄薄白色,原來并非寒霜,而是玉兔揚輝時播撒的一抹月光,因而觸發詩人的思鄉情懷。另外,古人也習慣用“霜”代指“年”,“一霜”即“一年”。游子遠離故鄉,見到地表結霜,也不由得盤算起離家的日子來,更引發思鄉之情。李白當時大概就是這樣的心境吧!
可見,如果“疑”在這里作“懷疑”講,則“疑是地上霜”不僅寫出了當時月色如霜的夜景,還將此時此刻李白見到“霜”時的一絲驚訝以及思鄉之情的產生過程生動表達了出來。相反,若“疑”在這句詩里是“好像”的意思,那么本詩便沒有這許多韻味了。古人寫詩講究煉字,故“疑”在本詩中應作“懷疑”講。
按照最基本的詩歌創作藝術規律,情是因景起,相則由心生,在文學作品中,無論是所謂“遙感”“通感”,還是“實感”,都是以現實中的生活境象,或作者的自身經驗為基礎而聯想、發生的。此即所謂“情以物興”“物以情觀”。因此《靜夜思》中將月光比擬成寒霜,決非無的放矢,而是對現實生活的經驗的“再現”。
筆者以為,“六歲誦六甲,十歲觀百家”,游歷天下,博學多才的李太白,之所以會誤將月光看成寒霜,一方面說明當時夜間氣溫頗低,另一方面也暗示了詩人此時所處的地區在秋季已經有下霜的可能性了。試想,李白怎么會在一個秋季基本不會結霜,且夜間氣溫頗為暖和的地方產生將月光看成白霜的錯覺呢?
按詩中所提供信息,當時月光朗照如霜,天已微寒,到了可以下霜的時節,但畢竟地表還沒有結霜(否則李白看到的就不是照射在地上的月光,而真的是霜了)。由此估計該詩當作于農歷九月中的寒露或霜降時節。
今天的長江中下游地區,農歷九月極少出現霜降天氣,下霜多在冬季才會出現。更何況隋唐時期是我國歷史上的“溫暖期”,當時全國年平均氣溫要高于現在。唐代的北方地區,雖較現在溫暖,但按《舊唐書》卷14《歷象志三》說法,霜降前后會出現“豺乃祭獸,草木黃洛,蟄蟲威俯” 的肅殺景象,這一節令的北方地區夜間氣溫較低,地表結霜實屬正常。況且秋季南方多雨,夜間月光可以朗照的機會不多;而北方的秋季,由于空氣干燥,萬里無云,夜里月色最為明亮,也較容易觸動文人情思。因此可以推斷,《靜夜思》系李白秋游北方時所作,而不大可能寫于南方。張一民、王彩琴先生認為《靜夜思》作于揚州,張洪亮先生推測本詩作于金陵,二者值得商榷處,皆在于此。
李白出生于中亞碎葉,即今吉爾吉斯斯坦共和國托克馬克市附近,五歲時隨父親李客舉家遷往四川,26歲出蜀,長期壯游天下,并多次行經北方。
他第一次到北方,是在開元十八年(730年)初夏。李白此次北行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結交權貴,為今后的仕途鋪平道路,實現自己治國平天下的夙愿。但此后一年間,李白在長安四處碰壁,不免灰心,于是在開元十九年(731年)秋天游中岳嵩山,見到朋友元丹丘,產生了隱居學道的想法。大約到了次年春,李白又到洛陽游歷,在夜間聽聞笛曲《折楊柳》,遂起思念妻女的“故園”之情,寫下思鄉之作《春夜洛城聞笛》。在詩中,李白所提到的“故園”,應該是他在湖北安陸的寓家之地。于是他動身返鄉,于秋天抵達安陸,結束了第一次北方之行。
這次游歷,是他自五歲舉家遷入蜀中起,第一次來到北方活動。因此他之前對于北方秋季下霜的自然現象并沒有直觀感受,不會單憑經驗把地上的月光誤認成白霜。且李白初到長安之時,用世之心急切,等到第二年秋天,他又跑到元丹丘處學道,皆不具備創作《靜夜思》的心境;及至開元二十年秋,李白已經回到了湖北安陸。所以《靜夜思》不當創作于此時期。
開元二十三年(735年),李白與元演同游太原。這年秋天,李白作《太原早秋》來寄托對家鄉的思念。詩中“夢繞邊城月,心飛故國樓”兩句,已表現出濃郁的思鄉之情,詩末云“思歸若汾水,無日不悠悠”,可謂鄉愁濃烈,歸心似箭,充分展現了李白情感強烈的詩風。而《靜夜思》所抒發的鄉愁,卻以柔美、溫和為特征,具有平凡生活的色彩,風格與《太原早秋》迥異。在秋季連續創作兩首風格截然不同的思鄉詩,似不大可能。
據今人鄭修平考證,開元二十四年(736年)李白舉家遷往山東任城。此后李白寓家于此長達二十三年之久(始于開元二十四年,迄于乾元二年)。也就是說,李白中年以后的大部分時間,都以山東任城為家。以至于《舊唐書·文苑列傳》介紹李白時說“李白,字太白,山東人”,將他的籍貫定在山東。杜甫在詩中亦曾稱呼李白為“山東李白”。這應當是李白在山東住的時間太久,早已視山東為第二故鄉的緣故。故李白寓家東魯之后,他在東魯和梁宋的幾次游歷,雖在北方,但要么離任城寓家之所不遠,要么出行時間不長,都不符合《靜夜思》“客久思鄉”的創作條件。基于此,可以排除李白是在這些時間段內創作《靜夜思》的可能性。
安史之亂爆發后,李白曾避居廬山,后參與永王李璘叛亂,幾經沉浮,直至客死當涂,再沒有到過北方的記錄,所以天寶十四載(755年)以后,也不存在詩人創作《靜夜思》的可能性。
而在安史之亂前,除去前文所提到的那幾次漫游,李白在北方還有兩次時間長度在一年以上的游歷,一次即天寶元年(742年)李白二入長安,在唐玄宗身邊擔任文學侍從的那段經歷,另一次則是天寶十年(751年)至天寶十一載(752年)的幽州之行。
天寶元年(742年),李白受玉真公主推薦(《舊唐書·李白傳》記為吳筠推薦,今人考證,時間不合),終于如愿以償見到了唐玄宗。李陽冰《草堂集序》對李白的這段經歷描述如下“天寶中,皇祖下詔,徵就金馬,降輦歩迎,如見綺皓,以七寶牀賜食,御手調羹以飯之,謂曰:卿是布衣,名為朕知,非素蓄道義,何以及此。置于金鑾殿,出入翰林中,問以國政,潛草詔誥,人無知者,丑正同列,害能成謗,格言不入,帝用疏之,公乃浪跡縱酒以自昏穢,詠歌之際屢稱東山。”由這段文字可知,唐玄宗雖然一開始對李白恩寵備至,但只封了李白翰林供奉的閑差,沒有給他施展抱負的機會。李白又受到宵小之徒高力士,駙馬張垍等人的排擠,于是“帝用疏之”,這一切都使得他懊喪不已,失意之余,以寫詩飲酒自娛。不過,受詔進入帝都長安畢竟是李白一生最為輝煌的時光,以至于他一生都懷有深深的長安情節。縱然不得志,然而李白仍常以謝安自比,幻想著有朝一日重受皇帝器重,東山再起,用世之心仍是急切。被賜金還山之后,李白也多次通過詩歌創作表現自己對帝都長安的追憶,猶有重返長安的意愿:“長安宮闕九天上,此地曾經為近臣。一朝復一朝,發白心不改。”(《單父東樓秋夜送族弟沈之秦》)他泛舟于洞庭湖,作出了一番要學古代隱士的架勢,卻還不忘高唱“記得長安還欲笑,不知何處是西天”(《游洞庭五首》其三)。在戲馬上山之時,他仍習慣性地“回鞭指長安”(《登敬亭北二小山余時客逢崔待御并登此地》)。不獨詩歌,李白也用書表也記載下他那段出入帝闕的光輝歲月,如《為宋中承自薦表》云:“臣伏見,前翰林供奉李白年五十有七,天寶初,五府交辟,不求聞達。亦由子真谷口,名動京師。上皇聞而悅之,召入禁掖,既潤色于鴻業,或間草于王言,雍容揄揚,特見褒賞”。可見李白的心還在廟堂之上,時刻惦念著大唐國都。長安的經歷固然給他帶來了失意和挫敗感,卻也伴隨著名動京師,引得君王側目的興奮和榮耀感,以及對遠大前程的倔強憧憬。在這種情況下他在長安是否會產生“客久思鄉”之情,卻是個疑問。故《靜夜思》是否創作于長安時期(742---744年)尚需存疑。
除了長安時期以外,《靜夜思》最有可能創作于天寶十年(751年)至天寶十一載(752年)李白幽州之行期間。
按清人王琦編著的《李白年譜》,李白的幽州之行始于天寶十年(751年)。筧久美子《李白年譜》認為,天寶十載秋天李白在高鳳石門山,并由此出發,經開封而前往幽州。李白由汴入幽,所走線路是汴—滑—魏—名—邢—趙—恒—定—易—涿—幽州,整個行程長約2000—2500華里。
關于李白此次北游的動機,他在《在江上答崔宣城》中說:“謬忝燕臺召,而陪郭隗蹤。水流知入海,云去或成龍。”把自己比作是戰國時期應燕臺之召前往燕國效力的賢士,足見李白此次北上是為了在幽州建立一番功業。天寶年間,奸相李林甫當政,操控科舉,阻塞了寒門文士上升渠道。而在這一時期,好大喜功的唐玄宗銳意開疆拓土,重用武臣邊將,導致節度使權位極重。因此,不少文人才士為了步入仕途,紛紛投身節度使的幕府當中,以期建功立業。與李白相熟的高適就投靠了河西節度使哥舒翰,為自己謀取了進身之階。在官場上不得志的李白,應該也是基于同樣的目的前往范陽節度使安祿山坐鎮的幽州。李白一路交游,直至天寶十一年十月才抵達范陽,行程一年。然而在結識安祿山后,李白大失所望,于次年(753年)匆忙離開幽州,先后在河北、山西、關中等地游歷,當年秋天回到安徽宣城,結束了此次北方之行。
按覓久美子《李白年譜》的說法,天寶九年李白續弦,娶宗氏女為妻,十年春尚在任城,距秋天出發前往幽州不過數月時間,身在河南的李白根本算不上是“客久”,而且此次北上又是抱著極功利的目的,不大可能產濃烈的生思鄉之情(否則何至于在往返幽州的路上耽擱兩年之久?)。按常理推測,《靜夜思》似乎不當作于天寶十年。但偏偏這一年夏天發生了一件大事,使得李白產生思鄉之情成為了可能。
據《舊唐書·高仙芝傳》載,天寶九年(750年),唐朝統治者以西域屬國石國(在中亞)“無蕃臣禮”為由,派安西節度使高仙芝帶兵前往討伐。高仙芝很快攻克石國,并處決了大批戰俘。但戰事沒有因此結束。石國王子僥幸逃過一劫,為了復仇,他“逃逸諸胡,具告(高)仙芝欺誘貪暴之狀。諸胡皆怒,潛引大食(阿拉伯帝國)欲攻安西四鎮。”安西都護府的唐軍于天寶十年(751年)夏季七八月間在怛羅斯城迎戰大食。兩軍相持五日,唐軍由于側翼葛邏祿部眾叛降大食而遭受兩面夾擊,血戰不敵,幾乎全軍覆沒,主帥高仙芝在部將李嗣業護送下逃離戰場。大食戰后也發生內亂,無力繼續東進,兩國戰事遂告一段落。
怛羅斯大約在今天的哈薩克斯坦江布爾附近。而據郭沫若等學界前輩的考證,李白的出生之地是碎葉城。碎葉城遺址在今吉爾吉斯斯坦托克馬克市西南8公里處的阿克—貝西姆(Ak—Beshim),與怛羅斯地理位置十分接近。李白在碎葉城度過了他生命中最初的幾年。李白說“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古朗月行》),這個“白玉盤”,應該就是碎葉城的月亮。而這輪明月,即是李白對于自己出生之地的最深沉的回憶。事實上,考察李白的作品,可知對西域故鄉的懷戀會時常涌上他的心頭。他曾在《寄遠十二首》之十中寫到:“魯縞如玉霜,筆題月氏書。寄書白鸚鵡,西海慰離居。”這里的“月氏書”即西域文字,“西海”泛指西域之地。身處內地的李白,還保持著寫“月氏書”以懷戀自己遠在“西海”的“離居”的習慣,可見他西域情節之深。出生之地附近發生戰爭,怎么能不撥動李白的心弦?天寶十年農歷九月中旬,霜降前后,李白正在前往幽州途中。此刻距離怛羅斯之戰已過去大約兩個月左右。唐朝開元《廄牧令》原則規定了驛站體系的傳遞速度為“諸乘傳日四驛(約一百六十里),乘驛日六驛(約二百四十里)”。照此推算,怛羅斯戰役的軍報從西域前線傳回中原需要一個多月,而與李白相識的岑參當時正好在高仙芝手下任職。所以李白完全有可能這個時候剛剛知道了怛羅斯的敗報,雖然許久不曾回過碎葉城,但相信這個消息還是應該能引起李白對于自己出生地的一絲牽掛。天涼夜寒,李白毫無睡意,而這凄清的夜晚也容易勾起詩人對于西域故鄉的遙遠回憶,于是他便揮毫寫下了《靜夜思》,以寄托他對萬里之外的碎葉城那淡淡的鄉情。
綜上,筆者推斷《靜夜思》作于天寶十年(751年)秋天詩人聽說有關怛羅斯戰役的消息以后的可能性最大。
[1]郁賢皓.《李白選集》[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2]張一民,王彩琴.《李白<靜夜思>作時及作地新考》[J].《許昌師專學報》,1997(3).
[3]孫宏亮.《李白<靜夜思>考證——兼與張一民、王彩琴二先生商榷》[J].《延安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98(2).
[4]汪艷苗.《中國古典詩詞精品賞析》[M].五洲傳媒出版社,2005.
[5]陳復華.《古代漢語詞典》[M].商務印書館,1998.
[6](南梁)劉勰.《文心雕龍》[M].中國友誼出版公司,1997.
[7]周勛初.《李白評傳》[M].南京大學出版社,2005.
[8]鄭修平.《李白居家山東任城二十三年考》[J].《唐代文學論叢》,1982(2).
[9]傅璇琮.《唐才子傳校箋》[M].中華書局,1987.
[10](后晉)劉昫.《舊唐書》[M].中華書局,1975.
[11](北宋)司馬光.《資治通鑒》[M].中華書局出版社,1956.
[12]況臘生.《論唐代驛站的軍事管理體制》[J].《軍事歷史研究》,2010(1).
[13](日本)筧久美子著.王輝斌譯《李白年譜》[J].寶雞文理學院報(社會科學版),1998(2).
[14]余冠英.《樂府詩選》[M].人民文學出版社,1954.
[15](清)王琦.《李太白全集·卷三一》[M].中華書局,1984.
吳飛,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古代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