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英語閱讀教學的語法隱喻實踐探析

方義桂

(寧波城市職業技術學院, 浙江寧波31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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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英語閱讀教學的語法隱喻實踐探析

方義桂

(寧波城市職業技術學院, 浙江寧波315100)

[摘 要]作為系統功能語言學重要概念的語法隱喻是人類重構經驗和認知世界的工具,閱讀語篇中頻現的語法隱喻現象對英語閱讀理解產生一定的影響;在介紹、分析語法隱喻理論的基礎上探討了概念語法隱喻、人際語法隱喻和語篇語法隱喻在大學英語閱讀教學中的具體應用實踐,旨在培養學生語法隱喻意識、有效提高學生英語閱讀理解能力和大學英語閱讀教學成效。

[關鍵詞]語法隱喻; 概念語法隱喻; 人際語法隱喻; 語篇語法隱喻

作為系統功能語言學重要組成部分的語法隱喻理論是人類重構經驗、認知世界的一種工具。國內將語法隱喻和大學英語閱讀教學相結合的現有研究還很不夠。閱讀教學無疑是大學英語教學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大學英語教學的重點和薄弱環節。語法隱喻則是大學英語閱讀語篇中常見的語言現象,是所有成人語篇的特點,[1]能夠增加英語語篇的理解難度。探討英語語法隱喻理論應用于英語閱讀教學實踐,旨在提高大學英語閱讀教學成效。

一、語法隱喻理論概述

系統功能語言學的層次語言觀認為,語言的音系層、詞匯語法層和語義層三個層次之間的關系是體現和被體現的關系。具體來說,語義層由詞匯語法層體現,詞匯語法層則由音系層體現。[2]語法隱喻是“自上而下“的,同一個語義概念在詞匯語法層可以有不同的體現方式,即“同一所指,不同能指“。[1]英語典型體現形式分為一致式和隱喻式兩種。一致式是“言辭的典型非標記性模式“,[1]或接近外部世界事物的狀態。[3]隱喻式就是意義表達的“非自然形式“,是語義層和詞匯語法層之間的重新映射。[4]語法隱喻包括概念語法隱喻、人際語法隱喻和語篇語法隱喻三種類型。[3,5-6]概念語法隱喻是及物性系統中六類過程的隱喻化,即一個過程隱喻化為另一個過程。名詞化是概念隱喻研究的重點,同時動詞化[7]和形容詞化[2]也是其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人際語法隱喻是指語言通過語氣系統和情態系統的變化實現陳述、疑問、命令和提供等四種言語交際功能。人際隱喻可分為語氣隱喻和情態隱喻。語言的言語功能由語氣系統體現。當言語功能和語氣系統體現不一致時,即一種言語功能可以隱喻體現為不同的語氣,便形成一種語氣域向另一種語氣域轉移的語氣隱喻。[8]作為人際意義重要組成部分的情態系統是用來表達說話者對事物的判斷或評價,可以從類型和取向兩個維度加以分析。就類型而言,情態可劃分為體現可能性和經常性的情態化、體現義務和意愿的意態化。就取向而言,情態細分為顯性主觀、隱性主觀、顯性客觀和隱性客觀等四種,其中顯性主觀和顯性客觀都是情態隱喻。[9]語篇語法隱喻也有其存在的事實性和理據性,隱喻性主位和隱喻性信息迥然不同于其一致式,語篇隱喻的體現形式主要有主位同等結構、謂化主位結構、主位化評論句等。[6]

二、語法隱喻對英語閱讀理解的影響

閱讀是英語語言輸入的一種重要方式。閱讀理解能力的培養是大學英語教學的核心任務和目標之一。教育部頒布的《大學英語課程教學要求》明確規定閱讀理解能力的較高要求是能基本讀懂英語國家大眾性報刊雜志上一般性題材的文章,閱讀速度為每分鐘70-90詞,快速閱讀速度達到每分鐘120詞。能閱讀所學專業的綜述性文獻,并能正確理解中心大意,抓住主要事實和有關細節。

隨著英語閱讀教學深度的的不斷推進、難度的不斷加深,以書面語體為主要特點的閱讀材料出現語法隱喻的數量顯著增多,對閱讀理解產生一定的影響。語法隱喻本身所具有的語義復雜性、信息承載量無疑加大學習者的認知負載,延長語義解碼和語篇識解的時間,增加其理解難度。語法隱喻語義復雜性主要體現在其語義的雙重性,既體現語法隱喻所對應的一致式的語義,也體現隱喻式的新語義,因為選擇本身就是意義。以名詞詞組the execution of the prisoner中名詞化execution為例,既有“事物“所體現的參加者意義,也有動詞execute所體現的過程意義。語法隱喻的信息承載量主要體現在詞匯密度(lexical density)增大和信息容量增加兩方面。詞匯密度是語篇內實義詞數量和小句數量的商。商值越大,詞匯密度越大,語體就越正式,反之亦然。同一致式句子相比,語法隱喻句子含有更多的實詞和較少的小句,因此詞匯密度更大,名詞化程度更高,語體也愈發正式。[10]同時,語法隱喻小句的信息含量比一致式小句的信息含量更高,語義更加復雜,認知負載更重,理解難度更大。以句“Lung cancer death rates are clearly associated with an increased smoking“為例。在沒有考慮特定語境情況下,仔細考察此句可以發現,lung cancer death rates至少有4種意義,are associated with也有4種解釋,而increased smoking少則有7種釋義,因此,該句至少有4×4×7=112種不同的意義。[11]

三、語法隱喻在大學英語閱讀教學的實踐分析

(一)大學英語閱讀教學的概念隱喻實踐

概念語法隱喻主要指重新建構經驗過程中的及物性隱喻,即及物性系統內各種過程的隱喻化,包括名詞化、動詞化和形容詞化等類型。名詞化是概念語法隱喻的典型代表和主要資源,業已成為語法隱喻研究的重心。名詞化的核心語義功能特點是把某個過程或特征看作事物,是過程或特征的隱喻化。動詞化是把不是過程的成分當作過程來處理。[7]形容詞化是指把不是性狀的成分當作性狀來處理。[2]需要指出的是,名詞化、動詞化和形容詞化不是截然獨立存在的,在隱喻化過程中往往交織在一起。名詞化、動詞化和形容詞化例句列舉如下。

(1)The animals died out because the environment was badly polluted.

(2)The extinction of the animals resulted from the bad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在一致式因果復合小句(1)中,兩個動作過程分別由動詞died out和was polluted充當,表示污染程度的環境成分使用了副詞badly,連詞because用來表示兩個小句的因果邏輯關系。在隱喻式小句(2)中,原來由動詞表述的過程被名詞化為事物extinction和pollution,因果邏輯關系被動詞化為過程resulted from,環境成分badly轉變成名詞詞組的前置修飾成分bad。

(3)The plane took off before I arrived.

(4)The plane’s departure preceded my arrival.

句(3)是一致式復合小句,連詞before是小句及物結構之外的邏輯成分;句(4)是隱喻式小句,是名詞化和動詞化語法隱喻的結果,動作過程隱喻為靜態性質的名詞departure和arrival,連詞before動詞化為preceded。

(5)It distressed me that you failed.

(6)I’m very distressed that you failed.

小句(6)是小句(5)的形容詞語法隱喻形式。心理過程小句(5)轉變成修飾型關系過程小句(6),小句(5)中的“感覺者“轉變成小句(6)中的“載體“,(5)中體現過程的實義動詞distress轉變為(6)中形容詞性質的過去分詞distressed,充當“屬性“。

在英語正式語體中名詞化概念隱喻具有抽象性、專業性和客觀性三項功能。名詞化既可以把過程的動態重新范疇化為事物的靜態、濃縮信息、增加信息量,體現了語言交際經濟性原則;同時名詞化也可以弱化施事、使表達的意義更加客觀。正式語篇通常使用名詞化把小句進行“打包“(pack),壓縮語義、加大詞匯密度。在語篇理解中需要對語法隱喻進行解碼和“拆卸“(unpack),會增加閱讀理解的難度,語法隱喻成為我國學生閱讀理解的絆腳石。[12]英語閱讀教學中,短時間內抓住關鍵信息顯得尤為重要,而名詞化則是體現文章關鍵信息的重要載體。通過題干中出現的名詞化能夠迅速定位該信息在文章中的具體位置,盡快進行語言解碼,選出正確答案。在2015年6月大學英語六級考試真題第二篇閱讀文章中,第62小題的題干是“What does the author say about urbanization?“,借助名詞化urbanization可以迅速定位出原文“for it was in that year that mankind became,for the first time in its history,a predominantly urban species.“。對比發現,原文表示“特性“的形容詞urban被名詞化為urbanization。

(二)大學英語閱讀教學的人際隱喻實踐

語言交流的目的之一是交流意義、建立并保持適當的人際關系。英語閱讀語篇常使用語氣系統和情態系統表達作者對事物的主觀判斷、觀點、態度或評價。在語篇理解過程中讀者需要根據上下文準確把握語篇的整體意義,明晰作者的觀點和看法,理清作者的寫作思路與意圖。英語閱讀語篇出現的人際隱喻現象無疑成為閱讀理解的障礙。通過對人際隱喻理論的學習與應用,有益于分析、理解語篇中人際隱喻隱含的深層意義,提高學生的語法隱喻意識和英語閱讀能力。英語人際隱喻包括語氣隱喻和情態隱喻兩種。限于篇幅,本文僅討論情態隱喻。

情態是體現人際意義潛勢的重要語法資源,常用來表達說話者對所陳述命題或提議的判斷或評價。一致式情態通常由限定性情態動詞、情態副詞和謂語的延伸部分來體現,而隱喻式情態常常由小句表述。情態隱喻是構建語篇的重要語法資源,也是構建并維持人際關系、表達人際意義潛勢、實現人際功能的重要途徑。就及物性過程而言,情態隱喻主要涉及關系過程、心理過程、存在過程等。

(7)It is probably going to rain.

(8)I think it is going to rain.

一致式小句(7)的情態由情態副詞probably表述;小句復合體(8)中的情態被隱喻性地編碼為心理投射小句,是顯性主觀情態小句,突出說話人的主觀看法。事實上,表示心理過程的情態小句I think充當語氣附加成分,為命題提供了人際框架,真正命題是被投射小句it is going to rain,這可以從(8)中的附加疑問句是“isn’t it?“、而不是“don’t I?“進行驗證。情態隱喻對意義和措辭增加的層面進行識解,通過創造新的結構體現模式開啟新的系統意義域,從而進行意義潛勢的擴充。[9]顯性主觀的情態隱喻通常由第一人稱代詞I引導的投射小句體現,如Ithink/expect/suppose/reckon/imagine/assume/guess等表述心理過程小句以及I am sure/certain/convinced等表述的關系過程小句,強調說話者對所做判斷或評價擔負明確的情態責任。

(9)Mary probably knows.

(10)It is likely that Mary knows.

(10)是表示概率的情態隱喻句子,屬于情態的顯性客觀取向。說話者使用關系小句It is likely來隱藏情態的來源,把個人的觀點裝扮成命題,從而淡化個人看法。命題通常被視為可定義的意義模塊,具有事物自身固有的特征。這樣,情態隱喻性表述經常被經驗化(experientialized)或中立化為事實,把說話者的觀點裝扮成客觀現象,從而凸顯其客觀化效果。

(三)大學英語閱讀教學的語篇隱喻實踐

大學英語閱讀語篇中含有大量語篇隱喻句子,給閱讀理解帶來一定的障礙。教學中,教師需要認真、反復講解語篇隱喻句子,分析其語篇、信息、語義等功能,正確理解作者真實意圖和語篇信息。在隱喻轉化過程中,語篇隱喻往往和概念隱喻和人際隱喻交織在一起,構成隱喻性主位或隱喻性信息。[5]語篇隱喻主要體現形式有主位同等結構、謂化主位結構、主位化評論句等。[3][6]下面以主位同等結構和謂化主位結構舉例說明。

(11)Whorf picked up Boas’example.

(12)What happened was that Whorf picked up Boas’example.

小句(12)是小句(11)的隱喻式,是功能語法中的主位同等結構,相當于傳統語法中的假擬分裂句。Halliday明確表明主位同等結構屬于語法隱喻現象。[1]由句(11)到句(12)涉及到及物系統過程的隱喻化,即物質過程隱喻為關系過程。在過程轉化中,各小句的功能成分也相應被隱喻化。在句(12)識別型關系小句中,what引導的名詞性小句構成一個隱喻性主位,是被識別者,充當價值,提供舊信息,that引導的事實小句是識別者,充當標記,是半包裝的命題,提供新信息。[3]

(13)The city inspires the latest book from Peter Smith.

(14)It is the city that inspires the latest book from Peter Smith.(2015年6月六級真題)

句(14)是句(13)的隱喻式,是謂化主位結構,即傳統語法中的分裂句,表達明顯對比和強調凸顯功能。謂化主位結構是語篇隱喻的典型代表。句(14)中It is the city是標記性主位,也就是Martin所稱的隱喻性主位;同時,信息分布上也構成隱喻性信息結構,即“新信息+已知信息“,其實現手段是音調群的重音落在the city上,表達新信息,突出強調和對比功能。

四、結語

語法隱喻是大學英語閱讀語篇中常見的語言現象,也是衡量語篇難度的一個重要因素。語法隱喻自身的語義復雜性和信息濃縮性無疑加大學習者的認知負載,增加語篇閱讀理解的難度和強度,給大學英語閱讀教學帶來一定的挑戰。需要把語法隱喻理論循序漸進地引入平時閱讀教學中,通過對語法隱喻理論知識的傳授、分析、對比與應用,著重培養學生的的語法隱喻意識、批評性閱讀意識和英語思維能力,有效提高英語閱讀教學效果和學生英語閱讀理解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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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方義桂(1969-),男,安徽和縣人,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為系統功能語言學和英語教學,電話:13567436497。

[基金項目]2012年浙江省教育廳科研課題“英語語法隱喻及其應用研究“(項目編號:Y201224465);寧波城市職業技術學院重點科研課題(項目編號:ZWX11106)

[收稿日期]2016-01-05

[中圖分類號]H31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4733(2016)01-0066-04

DOI:10.3969/j.issn.1671-4733.2016.01.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