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巧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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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哈利·波特》的現實關切
陳巧嬋
(瓊臺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幼兒師范學院,海南 ???71158)
摘要:《哈利·波特》里的魔法世界是作者對現實世界補償性改造的產物,作者在小說中試圖重建以巫術為代表的非理性知識體系的合法性,改造現實世界的理性秩序。作者對現實的上述關切通過現實主義的敘事邏輯、對哥特文學傳統的繼承所塑造出的魔法世界而籠罩上了迷人的色彩。
關鍵詞:《哈利·波特》;魔法世界;奇幻文學;現實關切
《哈利·波特》(以下簡稱《哈》)的成功是網絡時代文學場域的一個重大事件。由于它強大的造富效應,使得研究者對于這一事件的觀察,大多是從文學的外部著眼,將之視為大眾文化邏輯的成功產品。作為網絡時代的重大文學事件,《哈》的成功與現代傳媒強大的形塑力量有著密切的關系,但從小說的深層內涵來看,《哈》中的魔法世界雖然玄遠,但與當下社會有著精神上的同構,在某種程度上,它就是現實世界的鏡像,讀者在跟隨主人公進入魔法世界歷險的同時,引發對現實世界種種問題的再思考,在真實與魔幻之間,體會作者對于當下社會的真切關懷,應該說這是《哈》獲得空前成功的內在因素。
一、 魔法世界:現實世界的補償性創造
《哈》以其瑰麗的想象為我們展現了一個神奇迷人的魔法世界。在這個世界里,現實世界被作者以補償性的姿態顯示出來。哈利·波特(以下簡稱哈利)的故事從表層看,類似于弗洛伊德曾經描述過的“家庭傳奇”,那些在家庭生活中被忽視、受到精神戕害的孩子們會在想象世界中補償自己?!豆肪褪前凑者@種補償性心理圖式描繪出一個看似與現實世界文化邏輯相反的魔法世界?,F實世界(麻瓜世界)與魔法世界似乎被置于對立的兩極。現實生活中的哈利睡在姨媽家黑黝黝的碗櫥里,整天與蜘蛛為伍,飽受屈辱,沒有愛,沒有希望……而哈利來到的魔法學?;舾裎执氖且粋€充滿夢幻色彩的地方,懸崖峭壁,巨大城堡,神奇的魔法課程……這些都與哈利之前所生活的麻瓜世界完全不同。在這里,哈利生活中的一切都變得和以前大不相同,他從一個被忽視者一變而為巫師界具有高貴血統的傳奇人物,獲得了顯赫的地位。與麻瓜世界枯燥無味的學校生活相比,霍格沃茨學校的學習充滿了新奇感:在這個幻想的國度里,有神奇的分院帽;學生們在課堂里學習配藥、變形、黑魔法防御術等課程;校園里有怪物撫養、魁地奇比賽等活動;還有隱形斗篷、飛行掃帚、變形的樓梯、交頭接耳的畫像、惡作劇的皮皮鬼、小矮人、小妖精、巨怪、吸血鬼、多筆、地精、食尸鬼、水怪、各種口味的多味豆等圍繞著哈利。現實世界的邏輯在此似乎都受到了嘲弄,變形、荒誕、時空錯位、非邏輯、非理性共同交織了一個光怪陸離、匪夷所思的世界。
作為奇幻文學構成要素的架空世界,雖然力圖與現實世界相區隔,去創造一個似乎完全脫離現世的玄想空間。事實上,任何玄想空間都不可能完全與現實世界切斷聯系,人們的想象永遠無法脫離現實的邏輯,《哈》所塑造的魔法世界也是如此。J.K.羅琳(以下簡稱羅琳)所創造的魔法世界屬于“共存架空世界模式”。這一架空世界不同于“完全架空世界”和“平行時空架空世界”,它是將現實世界與魔法世界并置于文本的敘事空間。*亢蒙:《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哈利·波特>與奇幻文學》,《電影世界》2011年第6期。這種敘事空間的設置顯示出羅琳對現實毫不隱諱的關切。
首先,魔法世界的設置帶有明顯的現實世界的影子。魔法世界的許多物質構成要素都是科技產品的變形。巫師們騎的掃帚顯然是火箭技術的產兒,從最開始的“光輪2000”到最新的“火箭弩”,一款比一款快,一款比一款更像火箭。其他如活點地圖之于現代定位技術、可移動的簸箕之于吸塵器、吐真劑相當于測謊儀……這些奇異之物都是當代科技發展日新月異的直接體現。而魔法世界中最著名的魁地奇比賽,從比賽規則到賽場的熱烈氣氛,乃至商業運作,都是足球比賽的影像。諸如此類的聯系在魔法世界中隨處可見??梢哉f,羅琳在她所締造的魔法世界中,到處都體現著她對當代科技成果和現世生活的深深眷戀。當然,魔法世界并不是真正的天堂,它的社會結構方式仍然投射著現實社會的影子。伏地魔念念不忘的是魔法世界的最高支配權。復活石、隱形衣、老魔杖,這死亡三圣器在伏地魔的觀念里是權力。集權、種族歧視、性別歧視、兩極分化等這些現實社會中的問題都被設置在了魔法世界中。哈利·波特在魔法世界中的成長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他與魔法世界的這些邪惡法則斗爭的過程。最終,當哈利獲得了代表著魔法世界最高支配權的死亡三圣器的時候,他才明白,這支配權意味著什么:死亡不是被征服,而是可以從容面對它,欣然接受它的到來。這種向死而生的生存哲學正是后現代社會中的羅琳生命觀的直觀表達。
《哈》的魔法世界與現實世界的緊密聯系從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看作是現實生活中的羅琳自我補償的結果。《哈》取得成功之前的羅琳,像極了麻瓜世界中的哈利·波特。這種相似并不僅僅是與生活經歷的一一對應,羅琳曾經說過,“哈利·波特看到的世界就是我11歲時了解到的世界”,因此其中還有精神上的契合。羅琳曾經是一個充滿孤獨感的女性,“我的境遇確實不好,我丟失了我的教師工作,我的婚姻破裂了。我的母親死于多種硬化癥,我孤獨,沮喪”*張紅:《“哈利·波特”的作者羅琳采訪記》,《外國文學動態研究》2000年第6期。,11歲之前的哈利在麻瓜世界的情感經歷就是她感同身受的絕望與孤獨感的外化。因此,魔法世界中的那種種奇異來自于羅琳對不圓滿的現實世界的補償心理,在接受采訪時,她談到了小說中所設置的架空世界對于現實的補償性:“這需求一直就存在。尤其是在兒童文學里,魔法的內容始終起著主導作用。這有一個簡單的原因:它給予孩子們他們往日沒有的權力。在每一種文化里,人們最初信仰的都是魔力,這是一種歷史事實??茖W直到很晚之后才產生。當時和現在都一樣,一切都只圍繞著一個永恒的愿望,即我們也許能對圍繞著我們的生活多一點影響,在我們的電腦時代這一愿望也許更強烈了一點?!?張紅:《“哈利·波特”的作者羅琳采訪記》,《外國文學動態研究》2000年第6期。從這一段材料中,我們可以看到,羅琳塑造的魔法世界正是利用了奇幻文學所賦予的想象權力創造出來的,它對現實世界邏輯的嘲弄也可以看作是她對現實世界的反向關切?!豆分心切┮驗樽骷铱鋸垺⒆冃味笠绯龅纳衩亍⑵娈?、浪漫的氣息,與現實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它在激發讀者想象的同時,讓讀者以新的路徑,在審美空間中重新關注原本已經熟視無睹的現實世界。
二、重造現實:巫術與新理性的建構
《哈》的魔法世界的價值不止于對現實世界的補償性想象,還在于羅琳對現實世界的改造提供了新思路。她試圖在建構一個瑰麗神奇的魔法世界的同時,為現實世界改造提供一套新的理性邏輯?!豆返摹肮泊婕芸帐澜缒J健钡囊粋€重要功能是在現實世界與魔法世界的并置中,探索現實世界改造的可能。現實世界與魔法世界的并置使得羅琳可以在兩個世界中自由往來,通過兩個世界對比來提示現實世界改造的路徑,即重新評價巫術所代表的非理性知識體系,重建新理性秩序。
羅琳對巫術所代表的非理性知識體系的重新評價是從反思人對自然的支配開始的。從“現代”開始之后,人被樹立為宇宙的中心。人作為萬物的靈長,成為衡量一切的尺度。人的這種自信建基于對科技理性的高度崇信。沒有了神的世界,科技成為了人造的新的神祗。理性與科技的宗教化壓抑了一切非理性的、以未知世界為基礎的知識體系。社會學家馬克斯·韋伯曾經指出,巫術的廢棄使得技術高漲成為可能,也就是說現代科技神話是以巫術這類非理性知識體系的破產為代價的。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了20世紀中葉。經過兩次世界大戰,“人類中心主義”的成見和科技理性的宗教化受到了知識界的強烈懷疑:取代了上帝的科技“神靈”究竟能把我們人類引向何方?“9·11”之后,這次以摧毀西方邏各斯中心主義為目的的慘劇徹底打破了人們的科技理性迷夢,人們對科技神靈的信仰已經從根基上動搖了。巫術、宗教所代表的非理性知識體系在這一社會權力構架的顛覆性變動中獲得了新的合理性。美國比較宗教學家休斯頓·史密斯在《人和宗教》一書中說到:“一切存在,并沒有忽略了天體和風雨的元素,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樣樣東西都是活的,而每一樣東西都以各種方式依賴著其它的一切。”*[美]休斯頓·史密斯:《人的宗教》,劉安云譯,??冢汉D铣霭嫔纾?002年,第404頁。在靈性參與的世界中,人不再是宇宙的中心,人與萬物都是平等的,可以在精神上進行交流。當然,經過科學精神的洗禮,重新獲得合理性的靈性世界并非是過去神的世界的簡單復活,而是在某種程度上接納了現代科學精神邏輯的新的靈性邏輯。另一方面,科技理性在新理性的建構中也并沒有退場,只是在重新考量非理性知識體系,也就是靈性邏輯合理性獲得重新認可的同時,調整了與靈性邏輯的社會構成關系。前述羅琳所構造的魔法世界對科技的迷戀就是這種構成關系的外在表征:科技是構成魔法世界的重要要素,且可以與非理性的知識體系共存,共同構成魔法世界。因此,《哈》所構造的與現實世界共存的魔法世界可以看作現代人尋求以非理性知識體系參與重構現實世界新理性秩序的一種探索。
與現代人的異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哈》所虛構的人與自然的和諧體驗。這是以巫術為代表的非理性知識體系試圖重建人類價值觀的努力。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作為信使的貓頭鷹能夠聽懂人類的語言;挪威的脊背龍在人的飼養下茁壯成長,最終被放回野生世界;哈利生來就具有能夠與蛇對話的“蛇佬腔”;火鳳凰在哈利危難之際能夠挺身相救;人甚至可以轉化為動物。專門學習這一技術的變形課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必修課程。在人與物的交流中,人開始向自然界尋求那份屬于自身的精神力量。在這一過程中,巫術引導著人們回歸自然,與自然和諧相處。這顯然是在科技理性的迷夢破滅之后的一束新的理性之光。當然,這種“理性”并非曾經驅逐巫術的二元對立的工具理性,而是對非理性知識體系價值重新評估、接納的新理性。
融合了非理性知識體系的新理性不僅顛覆了理性與非理性二元對立的權力構成,也顛覆了善與惡、正與邪二元對立的價值體系。善與惡、正與邪的斗爭向來是神話世界中最常見的主題,也是它們與現世聯系的體現?!豆返闹黝}也是善必戰勝惡。和類似著作不同的是,《哈》中的善與惡、正與邪的界線并沒有被嚴格劃開。哈利與他的最大敵人伏地魔的關系就不僅僅局限在簡單的善惡、正邪的對立上,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伏地魔在謀殺哈利時,從哈利身上反彈回來的咒語使他身體撕裂,魔力消失。在這一過程中,伏地魔的一部分精神特質也傳給了哈利,哈利額頭留下的那道閃電形疤痕正是伏地魔在哈利體內植入的邪惡力量的印記,而哈利與伏地魔的聯系也是伏地魔復活的必要要素,后者借助哈利的血液擁有了哈利母親愛的咒語的保護。在《哈利·波特與鳳凰社》中,他們甚至可以彼此進入并影響對方的意志和思想。因此,可以說哈利性格的形成、精神成長是在與伏地魔的較量中逐漸完成的。在這里,正邪是彼此牽制的,相互構成的。這正是羅琳的高明之處:從哈利和伏地魔的關系中,作者想要表達的是,真正的巫術是人生的課堂,它能幫助人認清自我、完善自我。人性可以左右巫術,而巫術的最高境界就是正義和愛。這富有強烈人文關懷的巫術使人看到了絕望處的希望、冰冷處的陽光。這也是《哈》的魅力所在,也是最閃光的人性的體現。
從新理性重建的意義上,《哈》以巫術的構成邏輯對資本主義的利潤追求邏輯形成了強烈的解構。從表面上看,作者似乎在呼喚我們回歸以巫術為中心的自然,德思禮一家與哈利之間的對立,并不是簡單的麻瓜與巫師的對立,而是作者用復歸巫術幻想的萬物有靈世界的方式來對資本主義生產邏輯造成的物欲癡迷的強烈批判。麻瓜世界在與魔法世界的對比中失去了存在的合法性,這種從顛覆資本主義社會再生產邏輯入手的批判使得《哈》具有了與“兒童作品”定位完全不相稱的沉重感。羅琳所構造的魔法世界是她對現實世界改造的思考與試驗,雖然這種試驗不可能具有現實操作性,但是,重新將非理性知識體系納入現實社會結構的思考為我們進行現實改造提供了一種新思路。
三、敘事承襲:現實主義邏輯與哥特傳統
《哈》對現實的關切與其特殊的表現形式契合無間,這也是這部系列作品能夠持續不斷地吸引讀者的重要原因之一。當然,這也反過來將《哈》的現實關切以文學性的方式潛移默化地融入讀者的接受行為中去。
如同其現世關切的價值觀一樣,《哈》的敘事也遵循著現實主義邏輯。羅琳曾經說過,她在創作《哈利·波特和智者的石頭》所用的五年時間內,“確定了我的幻想世界的界線和法則。確定了每個人物的生平。玩‘哈利’游戲的規則。……只有通過逾越界線才能產生緊張和戲劇性?;孟胧澜缫驳冒凑彰鞔_定義的和可以遵守的規則來運轉。您知道我為什么不能忍受幻想文學嗎?因為99.9%的幻想文學作品沒有邏輯性。我想象不出有什么比一個有著無限神力的英雄更無聊的了。你遇到了麻煩,你搓搓你的戒指,呼啦一下,一切全解決了。這無聊得令人難以忍受”*張紅:《“哈利·波特”的作者羅琳采訪記》,《外國文學動態研究》2000年第6期。。這部系列長篇小說的核心情節是哈利與伏地魔的矛盾,早在《哈利·波特和智者的石頭》創作之初就被作者確定,保證了這部作品能夠保持一以貫之的情節邏輯。另外,羅琳對現實主義敘事邏輯的堅持,使《哈》的魔法世界這一原本“架空的世界”因此具有與現實世界的同構性。
其次,在敘事結構上,羅琳采用現實的麻瓜世界與奇幻的魔法世界交替出現的雙線交叉結構,這一結構使得哈利能夠自由地出入于這兩個世界之間。固然,哈利在魔法世界的冒險與瑰麗神奇的魔法是科幻小說常用的套路,然而,哈利在兩個不同世界的穿梭過程中由一個少年逐漸成長為勇敢、智慧的戰士。正是因為這部作品的這些現實主義邏輯,羅琳不愿意它被稱為兒童作品。在訪談中,她也一再強這部作品與一般的幻想文學作品的不同。
除了在情節、故事、人物等敘事元素里置入現實主義邏輯之外,《哈》還繼承并發展了英美文學中的哥特傳統。羅琳曾經談到,她喜愛英國簡·奈斯比特(Jan Nesbitt)和C.S.列維(C.S.Lewi)的系列作品,這兩位作家的作品正是傳承了哥特文學傳統。在《哈》中,氣氛陰森、有著各種玄機、陷阱的霍格沃茨魔法學校,與哥特小說中陰森恐怖、荒涼敗落的城堡有著明顯的承襲關系。哈利與伏地魔之間持續不斷的爭斗、廝殺情節,夢與寓言推動的故事動力,善與惡沖突價值設置等等,也都是哥特小說常見故事模式的翻版。哥特文學傳統在西方經過數百年的繼承發展,已經成為一種文化傳統,因此《哈》的哥特式書寫,能夠得到西方讀者的認同與喜愛。當然,《哈》對哥特傳統的傳承還有創新的一面。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并不象典型的哥特小說中那些恐怖、荒涼的城堡,盡管它的位置和內部設置古老神秘,鬼靈遍布,充滿了種種未知,但是相對于佩妮姨媽和弗農姨夫家的冷酷,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對于哈利來說,充滿了溫暖和友情。哈利第一次坐在學校餐廳的時候,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到過“如此神奇美妙、富麗堂皇的地方”。曾經在現實世界屬于失敗者的羅琳在補償式寫作中想象出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這樣一個充滿神奇的庇護所,在看似哥特風格的書寫中體現出實質不同的溫情想象。
綜上所述,通過對《哈》中的魔法與現實兩個平行世界、現實主義內在邏輯與哥特文學傳統的探討,可以看到,小說中那個妙不可言、精彩絕倫的魔法世界,實際上是羅琳對現實的另類摹寫,是披著魔法外衣的現實思考,奇幻的魔法想像成為對當下現實世界關切的言說載體。
(責任編輯:王學振)
The Real Concern inHarryPorter
CHEN Qiao-chan
(DepartmentofPreschoolEducation,QiontaiTeachersCollege,Haikou571127,China)
ABSTRACT:The magic world of Harry Potter is the author’s compensatory transformation of the real world, for in the novel the author has tried to rebuild the legitimacy of the irrational knowledge system represented by the witchcraft so as to transform the rational order of the real world. The abovementioned real concerns of the author have assumed some charming color by way of the narrative logic of realism and the inheritance of Gothic literary tradition as embodied in the portrayal of the magic world.
Key words:Harry Porter;the magic world; fantasy literature; real concerns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5310(2016)-02-0081-04
作者簡介:陳巧嬋(1983-),女,海南文昌人,瓊臺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幼兒師范學院講師,主要從事外國文學研究。
收稿日期:2015-1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