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瀟 翔
(南京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蘇 南京 21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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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變與融合:“互聯網+”視域下生態文明建設研究
李 瀟 翔
(南京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蘇 南京 210046)
“互聯網+”視域下的生態文明建設,是一種生態科技手段與生態文明理念兩者深度融合的“互聯網+綠色生態”的新模式。這種新價值理念由“以人為本”走向“人與自然的和諧”、參與主體由“政府為主”走向“全民共建、治理模式由“先污染,后治理”走向“提前偵測,果斷解決”。“互聯網+”與生態文明的交互融合也為產業轉型、智慧環保、網絡凈化帶來新的融合思路。
互聯網+;生態文明;變化;路徑
2016年5月17日,習近平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指出,“我國哲學社會科學應該以我們正在做的事情為中心,從我國改革發展的實踐中挖掘新材料”,并且要“加強對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實踐經驗的系統總結,加強對生態文明等領域的分析研究”[1]。因此,生態文明建設不僅僅是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主要任務,也應是學術界研究的重要關切。2015年,國務院在印發的《關于積極推進“互聯網+”行動的指導意見》第九部分中突出強調我國需要加強“互聯網+綠色生態”建設,“推動互聯網與生態文明建設深度融合”。“互聯網+綠色生態”成為一種社會共識,研究“互聯網+”對生態中國、綠色中國和美麗中國建設的影響,是很有意義的。
1.1從IT領域到傳統經濟領域
“互聯網+”是時下社會大熱的詞匯。追本溯源,2012年在IT行業就有人提出過“互聯網+”理念,但受限于科技發展和公眾認知水平,沒有超脫狹隘的工具論視野,僅局限于IT領域,認為“互聯網+”是IT企業利用多屏全網跨平臺給用戶提供產品和服務的工具。直到2015年兩會期間,馬化騰在提交的《關于以“互聯網+”為驅動,推進我國經濟社會創新發展的建議》的議案中呼吁我國經濟社會發展要以“互聯網+”為驅動,在頂層設計中加入“互聯網+”發展戰略,社會各界才逐漸聚焦“互聯網+”,關注“互聯網+”給社會帶來的新變化。馬化騰在該議案中詳細闡釋了“互聯網+”的含義,即利用互聯網的平臺、信息通信技術把互聯網和包括傳統行業在內的各行各業結合起來,從而在新領域創造一種新生態”[2]。李克強總理在兩會期間做的《政府報告》則吸收馬化騰的議案建議,在國家層面首次倡導“互聯網+”行動計劃,并要求“站在‘互聯網+’的風口上順勢而為,會使中國經濟飛起來”[3]。“互聯網+”因此也正式成為了國家級戰略,社會才真正開始認識“互聯網+”的內涵。馬云、周其仁、陳志武等人著的《讀懂互聯網+》一書的開篇第一章《互聯網的“器”與“道”》就寫到:“互聯網加上傳統經濟,才等于未來。”綜合上述認知,“互聯網+”就是“互聯網+各個傳統行業”。具體而言,“互聯網+”就是以互聯網為平臺,發揮互聯網優勢和功能,依靠現代互聯網科技,把互聯網與各行各業各個領域結合起來,使互聯網由消費領域轉向生產領域,從而給傳統經濟帶來新的發展助推力和新態勢。
1.2從傳統經濟領域到生態等領域
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帶來了新的科學技術和新的經濟社會發展理念,給社會、文化、生態、思想等領域帶來了巨大變化。十八屆五中全會公報中也強調要實施“‘互聯網+’行動計劃,利用物聯網、大數據和云平臺等互聯網新科技發展綠色經濟、循環經濟和集約經濟,加強生態保護,推進生態和諧”[4]。“互聯網+”時代,物聯網、移動客戶端、大數據和云平臺等互聯網新科技快速發展并逐漸應用到加強生態治理和生態保護、推進生態和諧的實踐上,“綠色經濟、循環經濟和集約經濟”的生態理念也越來越深入人心,這就給二者的融合提供了客觀的物質和實踐基礎。因此“互聯網+”視域下的生態文明建設,歸根結底是生態科技手段與生態文明理念兩者深度融合“互聯網+綠色生態”的新態勢。在這里要指出的是,“互聯網+綠色生態”的深度融合并非是“互聯網+”和“綠色生態”這二者簡單的“加法”,而是基于Web 2.0時代科技的,并在“互聯網+”的“黑洞效應”作用下,深刻影響著生態文明的價值理念、服務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模式等模塊的各個層面、各個階段的“指數級運算”[5]137。
“互聯網+綠色生態”既是事實,也是趨勢,更是根本性革命。“互聯網+”態勢勢不可擋。隨著實踐的發展不再局限于經濟層面,逐漸影響到社會其他各個領域,尤其給生態文明建設帶來革命性的變化。
2.1價值理念由“以人為本”到“人與自然的和諧”
“互聯網+”提倡的“融合一切,連接一切”的包容性理念是“互聯網+”的核心價值依據。這種包容性理念不是機械的單核中心主義,而更多地是提倡一種在和諧平等環境下,各要素的兼容并包,共享發展。工業革命之前,人類社會以農業文明代替漁獵文明,人類從屬于自然,敬畏自然和崇拜自然,秉持“以自然為尺度”的自然中心主義。工業革命之后,工業文明代替了農業文明,生產力的急速發展滋長了人類控制自然、征服自然的野心。工業文明秉持著“以人為尺度”的“人類中心主義”,人類對自然資源過度消費,一味索取,把人與自然的關系單純地看做“主導與被主導,占有與被占有、滿足與被滿足、利用與被利用的機械關系”,必然導致人與自然關系的異化,從而帶來了一系列諸如環境褪化、宜居生活條件惡化、空氣污染、資源枯竭、水土流失等生態問題。無論是“自然中心主義”還是“人類中心主義”都是把人與自然看做二元對立的單獨客體,忽視了“人不是處于自然之外或之上的,而是自然的一員”[6]324,當代社會是“人同自然界完成了的本質的統一”[6]301。要知道“歷史本身是自然史,即自然成為這一過程的顯示部分”[6]308。過去的治理理念并沒有把二者放在一個有機的整體中看待。在新世紀,生態文明將替代工業文明,可持續的綠色發展成為社會共識,人與自然和諧共處成為社會大眾對于未來生活的新期盼與新追求。“互聯網+綠色生態”就是生態文明價值理念發生變化的顯著標志。“互聯網+綠色生態”所提倡的在發揮人的主體作用的前提下“萬物皆可互聯,互聯成全生態”的互聯網思維,沖破了人類中心主義狹隘視域,重塑和建構人類與自然的新型角色關系,履行人對自然的義務和責任,引導人與自然產生良性交互作用,促進人與自然、人與生態的包容性、科學性、共享性發展。
2.2參與主體由“政府為主”到“全民共建”
“互聯網+”把生態文明建設的一切要素納入到社會性關系中來,也打破了傳統生態文明建設的主體性障礙。生態文明建設需要連接一切要素,這些要素包括技術、資源、場景、管理、政府、個人、企業、社會團體等等,讓社會中的每個組成部分無論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可以參與進來。構建美麗中國,是個極其龐大的工程,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調動最廣泛、最積極的因素參與到生態文明建設進程中。政府作為現代化建設的執行主體,是公共產品和服務的提供者,其活動范圍涉及到政治、經濟、文化和生態各個方面,在構建美麗中國的進程中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因此,為了建設“綠水青山”的美麗中國,保障人民利益,必須發揮政府主導的作用,這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態建設的題中應有之義。但是這種以“政府為主”(主要是以地方政府為主)的生態文明建設,存在著一些制度性約束問題,如政府權力過大,缺乏有效監督,容易導致政府生態文明建設中出現亂作為與不作為等現象。而“互聯網+”時代是個全民參與,各盡其力,全員監督,各有所責的時代,提倡眾聯眾創,綜合考慮互聯網時代下大眾群體的需求,發揮大眾的社會參與作用,引導大眾參與到美麗中國建設中去。
2.3治理模式由“先污染,后治理”到“提前偵測,果斷解決”
美國經濟學家G.Grossman和A.Kureger認為,環境污染的程度與經濟發展的水平是反比例關系,建立一種函數模型,類似于倒U型曲線:當一個國家經濟水平低時,環境污染的起始值也處于較低水平。但是為了發展經濟,提高人均GDP,在某一個階段環境污染會加劇;隨著經濟發展到一定的程度,有了一定的技術水平,可以反哺于環境治理,使得環境質量好轉[7]353—377。這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先污染,后治理”的理論由來。我國在進行現代化建設的過程中,一開始走的就是這種“先污染,后治理”的發展道路。但是這種發展道路過度崇拜GDP,為了發展經濟,大肆破壞環境,嚴重影響了人們健康生存,給中國帶來了慘痛的代價,引發了人們的反思:“先污染,后治理”好嗎?進入“互聯網+”時代,這種原始的治理模式逐漸發生了改變,走向了“提前預測,綜合治理”。一方面,“互聯網+”呼吁底線思維,算好經濟發展與污染治理的兩筆賬,對環境污染零容忍,響應了公眾對環境污染治理的急迫呼聲,因此就要求生態治理要走向提前預測到環境污染的后果,果斷解決生態惡化帶來的危害,不拖拖拉拉,高度重視群眾生態訴求;另一方面,由于互聯網移動互聯技術的發展,利用衛星遙感、云計算、大數據等技術聯接地面便攜式手持移動終端自動監測污染情況,實現生態環境數據互聯互通和開放共享,動態發布實時信息,一旦發現污染超標,便立即果斷解決。
3.1以綠色發展為融合之基,促進產業轉型
正確的觀念是科學行動的指南。目前改革進入深水區與攻堅區,之前以破壞環境為代價的粗放式資源驅動型增長方式,已不能適應當今“經濟新常態”的發展要求。習近平指出:“要按照綠色發展理念,樹立大局觀、長遠觀、整體觀,堅持保護優先,堅持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基本國策,把生態文明融入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各方面和全過程。”[7]230因此,“互聯網+”視域下生態文明建設也理應以綠色發展理念為指引,在經濟建設中融入“互聯網+”思維,促進產業轉型,構建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生活環境與生產方式,這是“互聯網”與生態文明建設二者的融合之基,更是“互聯網+綠色生態”的核心訴求。推動“互聯網+”與綠色生態的交互融合,就要使得互聯網與綠色生產、綠色消費、綠色生活相融合,將“互聯網+”的底線思維融入生產、消費過程的各個領域,把生產、消費活動限定在資源環境承載力可接受的范圍之內,從而守住“生態紅線”。同時還要創新驅動發展,通過“互聯網+”的物聯網、大數據等新科技帶動產業的轉型與升級,減少第一產業的資源消耗,轉移第二產業的剩余產能,發揮第三產業的低能耗的優勢,將“轉變經濟發展方式,促進國民經濟發展”的生態文明的價值追求與“加強環境保護,構建綠色生態”的重要目標和諧統一,使得社會各個有機體共享“綠色生活”。
3.2以互聯網科技為技術依托,推進智慧環保
恩格斯早在19世紀就看到了新技術革命推動的工業文明造成了經濟社會與生態的發展失衡,產生了生態危機。對于這些問題,恩格斯指出,隨著科技發展和人類對自然規律的認識預見水平的提高,這是可以解決的。
近年的實踐表明,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等互聯網科技在環保領域的快速應用,為生態文明建設帶來了新的融合路徑,是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技術依托。一方面,在污染監測領域,利用“互聯網+”技術構建全天候、多層次、寬領域、立體式的智能動態環保監測體系。在LBS的基礎上,結合GPS與智慧地圖,將智能監測設備與移動互聯網聯接起來,運用紅外線反射系統或者物聯網感應器實時監測與感知污染物排放與生態資源消耗情況,將得出的數據反饋到后臺“互聯網+”環保信息系統,利用大數據分析與反饋污染情況。它還可以在網上動態發布與推送空氣質量報告、地區污染物狀況、水質等環境信息,便于公眾在互聯網平臺上查詢,實現數據的互聯共享,為大眾服務。公眾也可以通過該平臺進行短平快式的污染舉報,這就使得污染監管的主體不再僅僅是政府,而是擴大到了普通大眾。另一方面,“互聯網+”在廢品回收領域的成功應用,促進了環保產業與人工智能技術的融合。回收企業利用“互聯網+”技術,開發了成本低廉、務實便民智能廢品回收箱。這套廢品回收箱可以智能化識別與分類廢品的種類與大小,并將回收數據反饋到大數據平臺,可以指導回收企業定時定量回收廢品。同時,這套系統也開發了線上APP,居民可以利用線上APP顯示的信息,進行垃圾分類與定點投放。
3.3以網絡生態系統為重點突破,凈化網絡空間
生態文明建設不應僅局限于實體環境領域,還應延伸到虛擬環境領域。習近平說過:“網絡空間不是‘法外之地’”[8]205,為此要“凈化網絡空間,使得我們的網絡空間清朗起來”[8]204。當今,網絡生態面臨著嚴峻挑戰,在多元價值取向的沖擊下,網上充斥著負面、不良信息,嚴重污染著網絡空間。由于網絡生態治理制度的缺失,出現了網絡無序運行、網絡倫理道德弱化、網絡社會管理失效等問題。對于此,“互聯網+”時代所構建的“網絡生態系統”就可以清朗網絡空間,凈化網絡生態。網絡生態系統可以智能感應感知網絡實體運行狀態,判別各個組成部分“健康”狀況,識別是否處于無序運行狀態,并具有自主反應和修復功能。比如說,網民發布不良信息,網絡生態系統自動識別,刪除這些不良信息。網絡出現突發安全事件,網絡生態系統判別安全等級,自動建立安全保護網;而且“互聯網+”要求“連接一切”要素,追求信息的開放與共享,使得網絡生態系統的每個網絡實體無論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可以參與監管網絡生態中來,自主表達建議,互聯互通消息,使得網絡監管有序運行。
今天,全面推進生態文明建設,構建美麗中國,實現青山綠水式現代化的號角已經吹響。在這場推進美麗中國建設的持久戰上,需要我們先“停”下來,總結生態文明建設經驗然后再“跑”起來,去積極利用新技術,為“生態夢”和“中國夢”添磚加瓦。
[1]習近平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6-05-17.
[2]馬化騰.“互聯網+”將為經濟轉型升級提供重要機遇[EB/OL].http://news.youth.cn/gn/201503/t20150305_6504274.htm, 2015-03-05.
[3]李克強.十二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政府工作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
[4]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五次全體會議文件匯編[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1—2.
[5]徐岑琛,張平.微媒介:“互聯網+大學文化”態勢及路徑分析——以微信為例[J].牡丹江師范學院學報:哲社版,2016,(1):137.
[6]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7]Grossman, G. and Kuerger, A. Economic, Growth and the Environment,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 1995,110(2):353—377.
[8]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讀本[M].北京:學習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6.
責任編輯:李增華
10.3969/j.issn.1674-6341.2016.05.050
2016-06-30
江蘇省普通高校科研創新計劃資助項目(KYLX15_0694)階段性成果
李瀟翔(1993—),男,江蘇淮安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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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6341(2016)05-012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