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爸爸和中國女兒

文/圖_張　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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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爸爸和中國女兒

文/圖_張鷗

1.Richard和8歲的女兒，攝于紐約植物園的玫瑰園。

2.父親Ed Pauly做教育工作，收入不菲，一家人居住在紐約上東區。這只小狗和女兒形影不離。

3.女孩名叫grace，她曾讓美國“愛心媽媽”Nancy Robertson受到啟發，在1997年成立了"The grace Children’s Foundation"組織，該組織旨在幫助世界各地生活有極端困難的兒童，為他們提供醫療、教育和人道主義方面的幫助。

4.Kenneth一家居住在新澤西，11歲的女兒Amy很漂亮，極具個性，成績很好，她的父母對她贊不絕口。

一

2004年，從倫敦皇家美術學院畢業后，我申請了藝術家簽證來到美國紐約。剛開始非常不適應，不僅僅是因為中西方文化和生活習慣的差異，還有很多別的東西。我開始慢慢琢磨這種感覺，覺得自己像被“嫁接”了一樣：有一種東西被連根拔起，又有另一種東西在悄然生長。

走在紐約的大街上，我時不時看見美國的爸爸媽媽抱著領養的中國寶寶，覺得這個形象比較符合自己當時的感覺：很新鮮，很別扭，當然也很有時代感。所以，我決定以此為主題進行拍攝。

當時，我并不認識任何這樣的家庭。于是，我上網查資料，到處找朋友打聽，還背著相機去參加各種領養家庭的活動和聚會。畢竟拍的是小孩，不容易取得他們父母的信任，進展緩慢。后來，我終于聯系到一個非營利組織“領養中國兒童家庭協會”（Families with Children from China，簡稱FCC)，這成為我攝影的轉折點。

這個組織在全世界約有90個分部，大部分在美國，也有分部在加拿大和歐洲。我寫信給負責人，說明自己是中國藝術家，想拍攝領養中國孩子的美國家庭。當時，北京一家很有名的畫廊已經邀請我去做個展了，所以我有備而來，向FCC表明我想把這組攝影展示給中國人看的愿望。我強調說，我只想拍美國爸爸和中國女兒的組合，這是一組從個人視角出發的觀念攝影，而不是新聞照片。過了幾天，他們給我答復，表示支持我的創作。他們請我詳細列出創作意圖和需要的拍攝對象，他們會把信息發在網站的布告欄上。

后來，我收到近200個家庭發來的郵件，他們都相當熱情，希望參與此項目。我和其中100多個家庭定下拍攝計劃，最后真正見面并拍攝的有80多個家庭，每個家庭只選一張照片，我挑選了52張照片作為最后的作品。

5.父親Spencer Jones是個攝影師，他經常給6歲的女兒Bailey拍照。漂亮的Bailey很會擺姿勢，那天還在手臂上印了個文身。

6.父親Simon Stacy對自己跳芭蕾的女兒感到非常自豪。

7.很多被收養的中國女孩都留了長發，在許多美國父母眼里，這樣長發飄飄的中國女孩很好看。照片拍攝于波特蘭市。

8.父親Brad Pelton在拍攝時已經60歲了，他的女兒4歲。

9.David和8歲的Tianna形神相似。照片攝于紐約植物園的玫瑰園。

10.父親Peter Bonls是個藝術家，性格開朗，他的女兒Syney11歲。拍攝那天，女兒穿的背心上寫著“ whatever”，這是美國年輕人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11.Victor一家居住在康涅狄格州，他有兩個活潑的女兒，家里有一個很大的游泳池。女兒給他挑選了這件夏威夷襯衣，他們坐在泳池旁拍照。

二

1954年，美國俄勒岡州的霍爾特夫婦和自己的6個孩子一起在農場生活。一天，他們在當地禮堂聆聽“世界宣明會”的講演，這是一個專門幫助朝鮮戰爭遺留孤兒的基督教救濟組織。“我們從沒見過這樣瘦骨嶙峋的胳膊和腿。”霍爾特夫人回憶道。于是，夫婦倆給美國國會寫信，要求領養朝鮮戰爭孤兒。第二年，《救濟朝鮮戰爭孤兒法案》通過，成為最早的國際收養法。不久后，霍爾特從朝鮮帶回8名孤兒并收養了他們。自此以后，他們用自己的積蓄啟動了“霍爾特收養項目”，幫助其他人收養國際孤兒，這是第一家大型國際收養機構，且現在依然在運轉。他們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家庭的愛可以跨越國界和人種。

自1991年中國頒布《收養法》至2010年年底，約有7.5萬名中國孤兒被美國家庭收養，絕大多數是女孩。我拍攝的對象主要在美國收養家庭較為集中的東海岸和西海岸地區，如紐約、新澤西、康涅狄格、俄勒岡等。中國孤兒年齡都偏小，最大的只有13歲。在拍攝這些中國女孩和她們的美國養父時，我盡量捕捉作為女孩和成年男性相處時自然的表情和動作。每一個形象都在探究一種深不可測的關系。我很想探討，在當下，我們如何看待家庭和性別的關系；在一個帶有偏見的社會里，我們又如何看待多元文化的家庭。隨著女孩長大成人，她們仍然可以在西方家長的監護下保持天真無邪嗎？或者說，她們的成熟過程是否會打破目前這種關系的平衡和寧靜？

我接觸了100多個家庭，在收養家庭中，父母對孩子的愛，孩子對父母的愛，讓我真切地體會到這種跨文化、跨地域的愛可以如此強烈。很多美國父母要求收養中國的智障兒童，要和他們朝夕相處，時時刻刻照顧他們，給予他們最無私的愛，這該是多大的挑戰？我從這些美國父母身上學到很多東西，感覺自己對人性的理解也被提升到另一個高度。

幾年過去了，我僅和幾個家庭保持著聯系。他們常常對孩子贊不絕口，這些孩子也都長成大姑娘了。我知道很多家庭都盡量讓孩子接觸中國文化，學習中文，但這些孩子還是十分美國化，言談舉止都是美國青少年的樣子。也許，她們正在創造自己獨特的世界，她們看到的是我所看不到的，她們憑著自己的努力，正演繹著這個時代最新的風采。

就像霍爾特曾經說過的那樣：“所有的孩子都是美麗的，只要有人愛他們！”

12.Allan Woolway一家居住在新澤西，他的雙胞胎女兒來自北京，非常活潑好動。為了拍照，她們自己挑了旗袍和中國傘。Allan是個非常有耐心的父親，對女兒百依百順。

13.glenn在收養家庭里屬于較年輕的父親，他們一家居住在布魯克林。glenn和10歲的女兒glaudia關系很好。

14.在收養孩子時，許多美國父母會專門選擇身體有殘疾的孩子來照顧。照片中的父女居住在西海岸的波特蘭市，女兒是一名來自中國的智障兒童，養父母對女兒非常有愛心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