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萍,李葉青
(1.安慶師范學院政治學院, 安徽 安慶 246133;2.安徽師范大學紀委辦公室, 安徽 蕪湖 2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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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諧社會視域下農民不當維權芻議
王翠萍1,李葉青2
(1.安慶師范學院政治學院,安徽安慶246133;2.安徽師范大學紀委辦公室,安徽蕪湖241000)
摘要:農民不當維權對自身生活造成極大困擾,對社會秩序構成嚴重沖擊,成為和諧社會發展中極不和諧的現象。農民不當維權緣于維權制度缺陷、維權渠道堵塞以及維權能力不足治理農民不當維權,推進和諧社會建設,必須加強保障農民基本權利的制度建設,糾正以往對農民權利的歧視性配置;開拓農民正當維權的渠道,暢通農民維權路徑;提高農民維權的能力,引導農民依法正確維權。
關鍵詞:農民;不當維權;治理路徑
當前,我國和諧社會發展與構建過程中,農民的主體意識不斷增強,農民維權已成為常態,但受各種因素制約,實踐中農民理性維權、依法維權彌足珍貴,而不當維權甚至違法維權則有滋生蔓延之勢,并愈演愈烈。不當維權不僅使農民維權目標落空,而且使農民由受害人變成侵權人,因承擔侵權之責愈加雪上加霜,并對侵害人或無辜的他人帶來損害,對社會正常的秩序形成沖擊,對社會的穩定構成威脅,成為和諧社會發展中極不和諧的現象。因此,考察農民不當維權,針對性地進行治理無疑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農民不當維權的理論分析
農民不當維權的個案在網絡報紙等媒體上屢見報道,但學界對農民不當維權研究零星分散。在中國知網以“農民不當維權”為主題,搜索結果為零,表明目前還沒有這方面的專門論述,但在中國知網以“農民維權”為主題,檢索到596條文獻,進一步閱讀這些文獻,可以發現農民不當維權還是引起了學者們高度關注,如彭小霞指出農民征地拆遷中存在大量“非理性維權行為”[1],張勁松、王軍洋提出農民生態危機中維權的“權變取向”存在“合法性困境”等[2],還有更多學者采用了與“不當維權”接近的其他概念表述,如農民的“身體維權”、“暴力維權”、“報復性維權”、“自救性犯罪”等。
筆者認為,相對于農民“非理性維權”、“暴力維權”等概念,農民不當維權的表述更具有包容性和概括性,更有利于我們對農民諸多的不當維權現象進行剖析。農民不當維權是指農民以維權為目的,采取不當、甚至不合法的手段維護自己權利的私力救濟方式。如,討薪不成農民哄搶企業主的財物,希望政府幫助維權堵塞交通、沖擊國家機關等。農民不當維權的“不當”主要體現為維權方式、方法的不當,具體表現如下:
1.對抗性維權。指農民權利受到損害時采取比較激烈的、對抗的、甚至是暴力的不當維權方式。對抗性維權通常針對侵權人實施毀壞財物、打砸搶、斗毆、傷害等行為,如廣西興業尋盤江沿岸村民因淀粉廠排污致江水變黑變臭嚴重影響生活,遂砸壞淀粉廠機器設備,十余人涉嫌故意毀壞公私財物被刑拘[3]。對抗性維權有時針對國家機關,由于國家負有保障農民權利的義務,農民權利受侵害首先寄望于政府,而當農民認為政府保護不力時,常不顧一切,一人或多人暴力沖擊國家機關、堵路、纏訟、鬧訪等,如安徽省滁州市南譙區兩少年在村里一污水處理廠水溝溺死,親屬與區政府協商不成,于是組織近百人到市政府鬧喪,場面極為混亂,嚴重擾亂政府機關正常工作[4]。
2.彌補性維權。指農民權利受到侵害后,不直接針對侵害人或事進行還擊,而是在其他場合、其他事件中通過其他方式來彌補自己損失的不當維權方式。央視焦點訪談曾深度報道,西安村民農田里“種樓”忙,突擊加蓋為賠償[5],這種“農田‘種房’不種糧”現象在農村各地土地征收征用前經常發生,農民毀掉莊稼“種房”子,邊“種”邊拆,邊拆邊“種”,原因是房屋征收的價格遠高于農田,農民對征地補償不到位不滿,轉而投機“種房”以彌補損失。再如針對谷賤傷農,農民為了賣個好價錢,不惜在稻谷里摻沙;針對企業主的欠薪、拖薪,農民工常消極怠工,甚至干到一半的關鍵時刻,撒手不管或提高價格。
3.脅迫性維權。部分農民權利受到侵害,采取綁架、爬樓、制造爆炸等方式要挾侵害人,以逼迫對方答應自己的維權要求。如在京務工的魯玉安和徐廣艷,因老板拖欠10萬多元工錢,多次索要無果,遂綁架老板的兒子以索要欠款[6];山東菏澤民工李某索要工錢不成,一怒之下,爬上二十米高的塔吊橫梁,并對著塔吊下的人群喊道:“不給我錢,我就跳下去,我讓你們活兒沒法干!”后包工頭當場拿出三萬元錢,李某才從塔吊上爬下來[7]。媒體報道的大量民工爬塔吊討薪多屬于此類脅迫性維權。
4.自殘性維權。部分農民因權利侵害嚴重而又無力維權,極端失望下以自殘的方式向社會表達無奈的抗爭。2009年孫中界開車好心搭載“路人”,卻被認定非法營運,為了自證清白,年僅18歲的孫中界選擇自殺,用刀砍向自己的手腕,幸被同事發現并救下[8]。2014年7月16日,江蘇泗洪7訪民29次信訪無果,竟選擇在報社門前集體喝農藥[9]。此外,因討薪無望而引發農民跳樓、因房屋強拆引發農民將自己澆上汽油與房屋同焚等自殘自殺性維權現象也時有發生。
實踐中還存在另一類現象,即農民權利受侵害后,不計后果地報復社會或他人。如湖北吳西華遭民警毆打后,街頭偶遇該警察,竟然當街殺警[10]。平谷楊瑞喜自稱被人欺負逐個報復,因報復對象不在家,殘忍地殺害對方19歲的女兒及女兒的同學[11]。自感倍受歧視的農民工艾緒強,在劫殺出租車司機后,又駕車在王府井大街先后撞死、撞傷數人[12]。這類行為目的與維權無關,而是報復與發泄不滿,不在本文討論之列。
農民不當維權的方式方法明顯失當,在性質上大多違背了道德和法律,雖然自殘并不構成違法,但自殘性維權以身體作為維權的工具,已嚴重違背了維權的道德價值,大多充滿暴力、血腥與不計后果。維權方法的錯誤選擇,使農民由受害人變成違法者,既難以實現維權目標,又要承擔不當維權的法律責任,陷入權利疊加受害的惡性循環,不當維權還侵害了他人的權利,擾亂了社會秩序,社會危害性嚴重。
二、農民不當維權的原因探析
對于農民不當維權的原因,有學者認為是農民自身過于沖動,有學者認為是侵害方過于強大,有學者認為是政府保護不力,還有學者認為是法律不健全,上述不同觀點為我們研究農民不當維權的原因提供了參考,但這些觀點往往蜻蜓點水,缺乏深入剖析。
筆者認為,農民之所以不當維權,并不是農民缺乏基本的常識,也不是農民欠缺理性,而是由于維權制度的缺陷、維權渠道的堵塞、維權能力的不足導致農民正當維權陷入困境,而當農民的權利特別是基本的生存權利受到極為嚴重的侵害時,農民選擇不當維權。
1.維權制度缺失導致農民難以正當維權
我國現有的選舉制度并不完善,農民的選舉權因人口流動而虛置,農民的被選舉權因提名制度的欠合理而流于形式。農民選舉權的不足可以從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的構成看出,十二屆全國人大代表中農民代表只有三十多人,包括外出打工的農民工,是所有群體中人數最少的一個群體[13]。有學者曾對歷屆全國人大中農民代表進行統計,結果表明全國人大代表構成中,真正屬于農民身份的不足5%,農民所占份額與其占70%人口基數極不相稱[14]。選舉權與被選舉權是農民參政議政的保證,是農民表達自己權利訴求的政治渠道,該權利的缺失使得農民難以有效地表達自己的權利訴求,成為政策與制度的被動接受者。
我國長期實行二元戶籍管理制度,一定程度上侵害了農民的平等權。該制度以戶籍為依據,實施城鄉不同的政策與待遇,與市民相比,農民在經濟、文化、教育、社會福利、公共事業投入等方面長期受歧視。在經濟領域,國家長期執行“挖農補工”政策,城鄉差距不斷拉大,農民長期貧困。文化教育領域,農村的教育資源極為貧乏,師資力量難以保證。此外,農民的社會保障、養老保險雖然起步,但與市民相比,在保障力度、覆蓋范圍等方面均明顯不足,經專家測算,農民如果參保新農保并連續繳費15年,60歲后每月最低只能領取73元養老金,即便按照最高標準繳費,最多也只能獲得每月129元的養老金[15]。
農村的土地,是農民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生產要素,對農民具有特殊的意義,農民戶籍身份的獲得也是基于在農村有土地,依據我國憲法規定,農村的土地屬于集體所有,《物權法》等法律雖對“集體所有權”的具體內涵和外延作出了一些補充規定,但近年來,理論和實踐層面的關于集體所有權主體不明的爭論依然喋喋不休。這就使得農民在遇到諸如拆遷、征地補償等糾紛時,往往遭遇維權尷尬。
2.維權渠道堵塞阻礙了農民正當維權
權利有侵害,就必須有救濟。法治社會的重要標志之一,就是對糾紛解決和權利救濟不再運用暴力手段進行,而是通過公力救濟方式裁決。農民維權的公力救濟方式一是求助于政府,二是通過司法手段,這是農民維權并獲得權利救濟的兩條重要渠道,但實踐中這兩條重要的維權渠道往往被堵塞。
基層政府的不作為妨礙了農民正當維權的訴求。農民權利受侵害習慣于找政府,政府通過公權力制止對農民權利的侵害有時更直接和有效。但與農民直接打交道的基層政府部分官員未能依法行政、服務農民,對農民的權利受害常常不作為、亂作為。如前述江蘇泗洪7訪民報社門前喝農藥事件中,7農民信訪29次均難以得到政府部門的答復,信訪時還被抓進信訪學習班,“學習”的過程中被套黑頭套、毆打、罰站、不給飯吃、侮辱等。
基層政府在協調農民權利糾紛時也不夠公允,為了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當開發商侵害農民居住權、當工廠企業侵犯農民環境權時,基層政府常因經濟利益偏袒侵權方,甚至直接站在侵害方一邊。如湖南省衡東縣大浦鎮300多名兒童被查出血鉛含量超標,這與村口一家生產電鋅的化工廠超標排放有關。但當地環保部門和政府工作人員堅持化工廠各項環保指標達標,當地官員甚至辯稱兒童咬鉛筆也會超鉛[16]。基層政府為了經濟利益與政績,有時甚至直接侵害農民權益。如2013年國家土地督察公告顯示,部分地方政府侵害被征地農民合法權益,14個城市拖欠征地補償安置費用19.82億元,未落實社保資金2.41億元,涉及19517人[17]。為了搞政績工程,甘肅寧縣米橋鄉鄉鎮政府讓農民毀掉綠茵茵的麥苗,種上難以收獲的蘋果樹[18]。安徽滁州市定遠縣、天長市毀掉正在生長的小麥、油菜以完成植樹造林任務[19]?;鶎诱畬r民權利的侵害與漠視使農民失去了對基層政府的信任,也阻隔了農民依靠基層政府正當維權的渠道。
訴訟制度的不完善則堵塞了農民維權的法律渠道。訴訟維權具有終局性、強制性,是實現農民權利救濟的最后保證,然而,農民司法維權則存在障礙。訴訟維權成本高,程序復雜,時間過長,鑒定費、律師費、訴訟費超過農民負擔,花費大量的人財物,贏了官司還會執行難。以農民討薪為例,當農民工依法起訴維權時,便進入到調解、起訴、舉證等復雜的法律程序中。如農民工劉仲凡從討薪到最終拿到工資,走了8個程序,出庭20余次,歷經939天,才拿到被拖欠的工資13 057元[20]。這還是好的結局,如果對方提前轉移財產或者負責人逃逸,農民工還是會贏了官司執行難。通過簡單的成本核算,大多數農民不會選擇司法維權。
3.維權能力弱和不得已滋生了不當維權
農民自身維權能力弱直接滋生了部分不當維權。農民自身文化、法律素質較低,很多農民不知道自己擁有哪些權利,不知道權利被侵害該怎么辦,不知道遭遇侵權時向哪個部門投訴。農民既缺乏現代社會維權必備的證據意識、程序意識,又對現代維權手段如網絡投訴、電話投訴、媒體呼吁十分陌生,當權利受到侵害時,常常保持沉默,而當權利極端受損時,往往通過簡單、粗暴的方式表達訴求,其中不乏違法的、錯誤的維權方式。
農民維權能力弱還體現在缺少維權組織的引導。由于地域分布分散,農業耕作聯系較少,農民一直未能超越地域群落的限制,形成具有跨域性或公共維權組織,沒有維權組織,單個農民的力量是微弱的,在面對現代社會龐大的科層化體制時是渺小的,沒有農民自己的組織與代言人,圍繞農民權利保護,專家學者自說自話,政策法律一廂情愿,農民則集體失語,既缺乏對農民維權有效的支持與引導,也缺乏對農民維權中出現的偏激、從眾、粗暴、絕望等不良心理進行疏導與緩釋,農民維權任性、散漫,不當維權也就在所難免。
農民權利受侵害嚴重,自身維權能力弱,社會能提供的正當維權路徑又受阻,農民陷入不公平、受剝奪、怨恨、痛苦的心理中。農民對正當維權絕望,不當維權成為迫不得已的選擇。當維權處處碰壁時,農民采取自焚、爬塔等極端方式,希望這種迂回的方式能引起社會關注,獲得官方認真對待和公平處理。
在農民維權不得的過程中,農民的權利其實是疊加受損的,不僅包括農民維權指向的權利,還包括農民應該獲得保障的救濟權利,二者相互交織,使農民的精神倍受痛苦與煎熬。當權利遭遇到侵害,精神遭遇難以擺脫的痛苦超越了人的忍耐力時,不當維權甚至是極端維權就成為農民發泄不滿、平息憤怒最直接的方式。
三、農民不當維權的治理路徑
農民不當維權的根本原因,顯然在于當前的制度缺失與維權環境的不足。治理農民不當維權行為,必須為農民正當維權提供強有力的支持。
1.加強保障農民基本權利的制度建設,糾正以往對農民權利的歧視性配置
制度侵權、制度歧視具有隱蔽性,沒有明確的加害人與受害人,反映的是社會不公平,易引起農民在權利極端受損時不擇手段、藐視規則,不利于農民正當維權。因此,必須加強制度建設,實現制度公平,保障農民的選舉權、平等權、土地權等基本權利,鏟除不當維權的土壤,才能為農民正當維權釋放空間。
增加各級人大中農民代表的名額。應加強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建設,健全農民參選機制,通過加大宣傳、合理安排選舉時間等措施提高農村居民參選率,改革選民登記辦法,使農民工能夠參與居住地或工作地的選舉。改進和完善候選人提名制度、代表競選制度、代表聯系群眾制度,使農民了解候選人的參政議政能力,選出代表自己意愿的農民代表,并有效監督代表履行職責。落實《選舉法》有關全國人大和地方各級人大代表中“應當有適當數量的基層代表”的規定,優化人大代表組成結構,在各級人民代表大會中適當增加農民(包括農民工)代表人數,讓農民能真實參與法律制度的制定,在影響其命運的決策之處能發出自己的聲音。
建立起城鄉統一的戶籍制度。自2014年國務院發布《關于進一步推進戶籍制度改革的意見》以來,我國啟動了新一輪戶籍制度的全面改革,致力于從傳統的二元戶籍制度轉變為城鄉統一的戶籍制度。城鄉統一的戶籍制度的實質是允許農民自由遷徙,并剝離與原戶口聯系的城鄉不同的待遇。這一改革具有系統性、艱巨性、漸進性,現階段比較可行的做法是允許現有進城農民工及其家庭落戶城市,并擁有與市民相同的城市公共服務與福利;發展農村經濟,推進農村現代化建設,使從事農業的農民權益得到保障并得到實惠;尊重農民留村或進城的選擇,政府引導而不強制,推進城鄉一體化建設,促進城鄉要素平等交換、公共服務均等化,真正實現農民的平等權利。
完善農村土地管理制度。立法應明晰土地“集體所有”與農民個體的關系。農民作為集體成員,可以承包經營,可以流轉土地,也可以不直接經營,由集體管理并通過利益分配享有收益。應保障農民土地公平交易權,政府對農民土地征收征用要嚴格限定在公共利益需要范圍,并公開、公平、公正,提高農民征地補償額度,完善失地農民的社會保障。對于商業收購,政府應退出主導地位,讓市場機制發揮作用,符合規劃和用途管制前提的,應允許其公開、合法入市,實現城鄉建設用地同權同價,以維護農民的土地權益。
2.暢通農民維權渠道、搭建農民維權平臺
國家應該為農民提供強有力、快速有效的正當維權渠道,為農民正當維權提供平臺。首先,成立農民維權中心。現有農民維權機構有維權協會、工商管理部門、公安局、司法局、行政執法大隊、政府信訪辦、仲裁部門、法院等。維權機構多部門、多行業、多系統,職能劃分不清,辦事程序不同,農民不知道自己的權利侵害可以在哪個部門解決,不同的職能部門往往相互推諉,推卸責任。農民在維權不暢的過程中受歧視、受煎熬,不滿、仇視、怨恨的負面情緒越積越深,進而不當維權。
政府應承擔起農民權利的建設者與保護者的職責,牽頭成立農民維權中心,為農民維權提供快捷、有效的綠色通道。農民維權中心集信息與咨詢、指導與協調、維權與監督于一體,將不同類別、行業、系統的維權部門集中辦公,為農民提供一站式維權服務,農民能直接找到對應的服務窗口,明晰該窗口維權的法定程序。農民維權中心的設立便民、公開、高效、廉潔、規范,農民能找到投訴、說理、解決問題的地方,而無須一遍遍上訪,無須為找領導而沖擊國家機關。在農民維權中心,政府能及時解決的,決不允許拖延推諉;政府不能立即解決的,應指導農民走司法程序,并為農民提供司法援助與指導。
其次,完善司法救濟。司法維權是最終、最權威的判斷,是農民權利救濟的最后保證,也是法治社會解決權利糾紛的最有效手段,必須完善農民的司法救濟,暢通農民司法維權渠道。這就要求降低司法費用,本著方便、簡易、為民服務的原則,減免農民訴訟費用,簡化訴訟程序,在法律規定范圍內盡量快結快審,增加農村司法資源投入,建立法律咨詢機構、訴前指導機構、律師援助制度。完善司法救濟的核心在于改革司法體制中的地方化、行政化傾向,保證司法獨立與公正,通過公正嚴明的司法審判,樹立司法權威,救濟農民權利,實現社會公平與正義。
3.提高農民維權的能力,引導農民依法、合理、正確維權
提高農民的綜合素質,幫助農民成長為與現代社會相適應的具有較高法律素質、文化素質、科技素質的新型農民。在法律素質培育方面,改變以往農民法制教育走過場、搞形式的做法,通過立法與行政手段有序推進,應由國家權威機構組織編寫農民維權手冊,內容應通俗易懂、深入淺出,以案說法,生動形象,普法教育不僅讓農民知法,更要提高農民自覺守法、依法維權的意識,指導農民掌握維權程序與方法。在文化科技素質方面,加強對農民的教育培訓,幫助農民掌握新媒體技術,拓展運用電腦、手機、報刊雜志獲得信息的能力。總之,提高農民的素質,幫助和引導農民在現代法治觀念指導下,善于運用現代化的維權手段,文明、理性、正確、合法地維權。
不當維權顯示的是農民維權的困境,當農民權利得到制度的公平保障,農民權利侵害得到公正而及時的救濟,農民依法維權的能力日益增強,作為理性的選擇,農民必然依法維權、正當維權,屆時,社會也將更加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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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校:汪沛
中圖分類號:D4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4730(2016)02-0112-05
DOI:10.13757/j.cnki.cn34-1045/c.2016.02.024
作者簡介:王翠萍,女,安徽桐城人,安慶師范學院政治學院副教授,碩士;李葉青,女,安徽和縣人,安徽師范大學紀委辦公室政工師,碩士。
基金項目:安徽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重點項目“憲政視野中農民權利保障研究”(SK2013A103)。
收稿日期:2015-12-11
網絡出版時間:2016-04-26 14:54網絡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cms/detail/34.1045.C.20160426.1454.02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