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平對毛澤東為人民服務思想的繼承與創新

楊　鋼

(四川省社會科學院，四川　成都　610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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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小平對毛澤東為人民服務思想的繼承與創新

楊鋼

(四川省社會科學院，四川成都610072)

〔摘要〕毛澤東提出“為人民服務”思想并將它確立為中國共產黨的根本宗旨，其內涵豐富而又深刻：為人民服務是中國共產黨區別于其他任何政黨的顯著標志；必須密切聯系群眾，走群眾路線，必須接受來自各個方面尤其是人民群眾的監督與批評，必須做到理論與實際相結合。在新的歷史時期，鄧小平既繼承了毛澤東“為人民服務”的思想，又在理論上賦予了其全新的時代內涵：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是黨和國家“最大的事情”,“最大的政治”； “人民滿意不滿意”標準是黨和國家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歸宿；尊重人民群眾的首創精神、集中人民群眾的智慧是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力量源泉；加強和改進黨的作風建設是保持黨的先進性和堅守黨的宗旨的一項長期戰略任務。

〔關鍵詞〕毛澤東；為人民服務思想；鄧小平；黨風建設

毛澤東于1944年9月8日在中央警備團追悼張思德的大會上發表了題為《為人民服務》的演講， 提出了“為人民服務”的思想。 “為人民服務”是中國共產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是中國共產黨先進性的根本體現。鄧小平既繼承了毛澤東“為人民服務”的思想，又在理論上賦予其全新的時代內涵。特別是鄧小平把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方略緊密聯系在一起，繼承和發展了毛澤東“為人民服務”思想。

一、毛澤東提出了“為人民服務”，并將它確立為中國共產黨的根本宗旨

毛澤東1944年在中共中央警備團張思德同志追悼會上所發表的一次著名演講中，深刻闡述了為人民服務的思想，他說：我們共產黨所領導的革命事業“完全是為著解放人民的，是徹底地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1〕“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毛澤東號召大家學習張思德同志完全徹底地為人民服務的精神，團結起來，打敗日本侵略者。從此，“為人民服務”如同閃爍在夜空中的璀璨明星，照耀著黨和人民軍隊前進的方向和道路。毛澤東為我們黨和軍隊提出的為人民服務的思想具有豐富而又深刻的內涵。

(一)為人民服務是中國共產黨區別于其他任何政黨的顯著標志

執政黨執政的合法性是世界政黨政治的共性問題。中國共產黨也面臨著政治合法性的建構，它關系著中國共產黨的生存和發展。由于各國政黨政治的環境不同，執政黨執政合法性的最初來源是不同的。有的是通過繼承獲得，有的是通過競選的形式而實現，還有的是通過暴力的形式而奪取。西方國家為了擴大政治的民主性，通過多黨競爭和人民參與競爭性選舉的方式，構建了執政黨的合法基礎。由于中國國情和政黨制度不同，通過革命暴力方式取得政權的中國共產黨將如何取得人民的認同實現執政合法性？這是中國政治實踐必須思考的首要任務。

毛澤東指出：“為什么人的問題，是一個根本的問題，原則的問題。”〔2〕加強黨的建設，核心問題是永遠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毛澤東的“為人民服務”思想由來已久。1939年12月，他在《紀念白求恩》一文中就明確提出了共產黨員應該做什么人的問題，號召每個共產黨員都要學習白求恩同志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學習他對人民的極端的熱忱。毛澤東指出：“一個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這點精神，就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3〕隨著革命斗爭形勢的變化和發展，為人民服務的思想、奮斗目標和任務宗旨進一步清晰、明確和確定。在1945年召開的黨的七大上，毛澤東把“為人民服務”的思想進一步升華。他在開幕詞中說：“我們應該謙虛，謹慎，戒驕，戒躁，全心全意地為中國人民服務。”在七大政治報告中他又強調提出：“我們共產黨人區別于其他任何政黨的又一個顯著的標志，就是和最廣大的人民群眾取得最密切的聯系。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一刻也不脫離群眾；一切從人民的利益出發，而不是從個人或小集團的利益出發；向人民負責和向黨的領導機關負責的一致性；這些就是我們的出發點。”〔4〕經過七大代表認真討論，“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被寫入《中國共產黨章程》。七大通過的黨章明確規定：“中國共產黨人必須具有全心全意為中國人民服務的精神，必須與工人群眾、農民群眾及其他革命人民建立廣泛的聯系。”黨員的一項義務就是“為人民群眾服務，鞏固黨與人民群眾的聯系，了解并及時反映人民群眾的需要，向人民群眾解釋黨的政策”。后來，毛澤東在陜甘寧邊區召開的多次會議上，又反復強調了為人民服務的重要性。實現人民當家作主是中國共產黨獲得人民認同和支持的合法性根基。

(二)為人民服務的黨，必須密切聯系群眾，走群眾路線

針對執掌全國政權后，黨內可能出現的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驕傲自滿、脫離實際和脫離群眾等不良作風，毛澤東在新中國成立前夕就用“兩個務必”鄭重告誡全黨，“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作風，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5〕要正確運用手中權力，防止脫離群眾，經得起執政考驗。中國共產黨在長期的革命斗爭中形成了理論聯系實際、密切聯系群眾、批評與自我批評等一整套優良傳統和作風，這些作風鮮明地體現和反映了中國共產黨的無產階級性質和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毛澤東把 “和人民群眾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的作風”作為我們黨的三大作風之一。在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上，群眾路線第一次正式被確定為毛澤東思想三個“活的靈魂”之一，并將此精辟概括為“一切為了群眾，一切依靠群眾，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把群眾路線作為黨的根本工作路線表明，有無群眾的觀點，是中國共產黨同一切剝削階級政黨的根本區別。

(三)為人民服務的黨，必須接受各方面尤其是人民群眾的監督與批評

通過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接受監督和批評，修正錯的，堅持好的，更好地爭取民眾的支持，這既是毛澤東關于黨的建設的一個基本思想，也是黨一貫堅持處理黨群關系的出發點和著眼點。毛澤東在實踐中將為人民服務中的一些模糊認識進行了深刻的解剖和分析，進一步統一了全黨的思想，強調為人民服務首先是向人民負責。“因為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所以，我們如果有缺點就不怕別人批評指出。”〔6〕共產黨人必須隨時修正自己的錯誤。批評與自我批評是我們黨光明磊落、富有生命力的重要體現，也是對共產黨員和領導干部的黨性要求。“以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最大利益為出發點的中國共產黨人，相信自己的事業是完全合乎正義的，不惜犧牲個人的一切，隨時準備拿出自己的生命去殉我們的事業，難道還有什么不適合人民需要的思想、觀點、意見、辦法，舍不得丟掉嗎？”〔7〕毛澤東這一分析，使全國人民看到了一個充滿生機、有理想和有包容性的中國共產黨的進步形象。

以毛澤東為核心的老一代無產階級革命家和政治家，從“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歷史周期率中汲取經驗教訓，為中國共產黨找到了破解周期率的新路，“我們已經找到新路，我們能跳出這周期率，這條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8〕。正是從歷史的周期率意義上，毛澤東將為人民服務提到了歷史規律高度進行深刻的闡釋，具有其深刻的內涵。為此，共產黨人必須自覺接受來自各個方面的監督與批評，必須隨時改正自己的缺點，修正自己的錯誤。也只有這樣，我們黨才能真正履行全心全意為人民的承諾，才能有效防止走入脫離人民的軌道，才能從根本上避免人亡政息歷史悲劇的重演。

(四)為人民服務的黨，必須做到理論與實際相結合

“只有無產階級和共產黨，才最沒有狹隘性和自私自利性，最有遠大的政治眼光和最有組織性。”〔9〕為人民服務的黨就需要從革命事業的發展大局出發，加強全黨的學習，并通過學習使自己的思想與實踐更符合人民的利益，從而使整個人民團結起來。共產黨沒有自己的特殊利益，但共產黨是由一個個具體的黨員組成的，每一個黨員的年齡、文化水平、家庭環境、階級覺悟和認識能力有所不同，因此，共產黨員在不斷地改造社會和改造世界的同時，必須改造我們自己。通過不斷學習來改造自己思想中與人民利益不相適應的東西，做身體力行的實干者和維護者，自覺地實踐共產黨的為人民服務的思想和價值。因為人民群眾不是聽我們共產黨怎么說的，而是看我們究竟是怎么做到。毛澤東不斷地提醒黨員干部，一切有相當研究能力的黨員，都要研究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研究當前運動的實際情況，研究本國和世界的歷史，學會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指導行動，做到理論與實際相結合，并且經過他們去教育那些文化水平和理論水平較低的同志。在這樣的學習、反省和自我檢討中，去肅清自己一切不正確的思想殘余以至某些不適合于共產主義利益的最微弱的萌芽。毛澤東在《中國共產黨在民族戰爭中的地位》中指出：“共產黨員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應以個人利益放在第一位，而應以個人利益服從于民族的和人民群眾的利益。因此，自私自利，消極怠工，貪污腐化，風頭主義等等，是最可鄙的；而大公無私，積極努力，克己奉公，埋頭苦干的精神，才是可尊敬的。”〔10〕

中國共產黨革命的目的是“為了使中華民族得到解放，為了實現人民的統治，為了使人民得到經濟的幸福”〔11〕；黨的各項工作的出發點是“一切從人民的利益出發”，黨的主張和政策都要適合人民的利益，“把群眾的利益放在第一位”〔12〕。“我們任何一項政策的正確性都必須由群眾來檢驗”〔13〕，“能使人民群眾得到真實的利益，才是好的東西”〔14〕，“應該使每個同志明了，共產黨人的一切言論行動，必須以合乎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最大利益，為最廣大人民群眾所擁護為最高標準”〔15〕。中國共產黨作為無產階級的先鋒隊，是以為人民謀利益作為自己全部活動的出發點和歸宿的。因此，為人民服務是中國共產黨獲得巨大生命力的源泉和基石。

二、鄧小平繼承了毛澤東“為人民服務”思想，又賦予了其全新的時代內涵

1943年，鄧小平說出了“人民是一切的母親”的至理名言。1981年，他又寫下了“我是中國人民的兒子。我深情地愛著我的祖國和人民〔16〕”的肺腑之言。鄧小平對人民群眾充滿了熾熱的愛，他認為“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既是共產黨人的政治立場和優秀品德，更是科學的世界觀”。為了履行好中國共產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莊嚴承諾，他為我們黨開創了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光明大道，為我國的社會主義建設制定了“三步走”的科學發展戰略，提出了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奮斗目標。這是鄧小平在新的歷史環境下對毛澤東為人民服務思想的繼承與創新。

(一)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是黨和國家“最大的事情”， “最大的政治”

鄧小平特別強調，為人民服務就是要為人民群眾辦實事，而不能只停留在口號上，這樣才能使中國共產黨永遠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每一個黨員都應當理解黨的利益和人民利益的一致性，都必須全心全意地為人民群眾服務。1956年9月，鄧小平在《關于修改黨的章程的報告》中指出：“黨的全部任務就是全心全意為人民群眾服務；黨對于人民群眾的領導作用，就是正確地給人民群眾指出斗爭的方向，幫助人民群眾自己動手，爭取和創造自己的幸福生活。”〔17〕同年11月，鄧小平在回答國際青年代表團提出的問題時鮮明地闡述了中國共產黨員的含義：“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一切以人民利益作為每一個黨員的最高準繩。”〔18〕一切從群眾利益出發，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這正是鄧小平群眾觀的精髓和核心。新中國成立之初，他在西南局工作時要求“用高度的熱忱去關懷工人階級的各方面”，特別指出：“不要忽略有利于工人的‘小事’。”〔19〕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鄧小平更是從關心群眾的整體利益出發，提出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把國民經濟搞上去，使人民生活得到改善和提高；提出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以先富帶后富，實現共同富裕，他甚至把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看成是我們黨和國家的“最大的事情”，看成是黨和人民的“最大的政治”。1987年，他就明確指出：“貧窮不是社會主義”，“我們的目的是共同富裕”。〔20〕1988年又說：“社會主義的特點不是窮，而是富，但這種富是人民共同富裕。”〔21〕在1992年的南方談話中更是明確地指出：“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22〕

(二)“人民滿意不滿意”標準是黨和國家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歸宿

中國共產黨從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出發，充分發動群眾參加革命，最終取得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成功，成為新中國的執政黨。中國共產黨由革命黨轉變為執政黨之后，我們黨和國家不少干部身居要職，手握重權。黨的干部到底應該怎么看待和使用手中的權力呢？鄧小平說：“我們進了城，執了政，是做官呢，還是當人民的勤務員呢？……如果不是做官，而是當人民的勤務員，那就要以普通勞動者的面貌出現，要平等待人，要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23〕他還告誡全黨要認清：“不要以為自己有了權就好辦事，有了權就可以為所欲為，那樣就非弄壞事情不可。”〔24〕領導就是服務，領導是人民的勤務員，是人民的公仆，這就從根本上闡明了社會主義領導關系是人類歷史上一種新型的領導關系。馬克思在總結巴黎公社經驗時指出，公社成員是“社會的負責的公仆”〔25〕和“社會本身的負責勤務員”〔26〕。鄧小平指出：“工人階級的政黨不是把人民群眾當作自己的工具，而是自覺地認定自己是人民群眾在特定的歷史時期為完成特定的歷史任務的一種工具。”“確認這個關于黨的觀念，就是確認黨沒有超乎人民群眾之上的權力，就是確認黨沒有向人民群眾實行恩賜、包辦、強迫命令的權力，就是確認黨沒有在人民群眾頭上稱王稱霸的權力。”〔27〕黨是群眾的工具，黨的工作的核心是支持和領導人民當家作主。因此，鄧小平強調指出，我們每做一件事，都要看人民擁護不擁護，贊成不贊成，高興不高興，滿意不滿意。1978年9月，鄧小平指出：“我們要想一想，我們給人民究竟做了多少事情呢？我們一定要根據現在的有利條件加速發展生產力，使人民的物質生活好一些，使人民的文化生活、精神面貌好一些。”〔28〕后來，更是明確提出衡量和判斷我們黨各方面工作的標準是“三個有利于”，即主要看“是否有利于發展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力，是否有利于增強社會主義國家的綜合國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29〕鄧小平把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群眾的生活水平作為衡量我們自改革開放以來一切工作成敗得失的三大標準之一，這就使我們黨“為人民服務”思想找到了更為科學、現實的落腳點，使為人民服務的理論進一步得到深化，這正是我們黨能夠經受住新的嚴峻考驗，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能夠取得巨大成就的一條根本原因。

(三)尊重人民群眾的首創精神，集中人民群眾的智慧是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力量源泉

鄧小平相信人民群眾的力量和創造精神，他認為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黨必須堅定不移地依靠人民群眾，尊重人民群眾的首創精神。善于集中群眾的智慧，從群眾中來并到群眾中去，既是鄧小平民主性思維方式的體現，又是他一貫堅持和倡導的工作作風。他善于從人民群眾的創造中總結經驗并加以推廣。早在20世紀60年代初期，鄧小平就強調指出：要從各地農村的具體條件和群眾意愿出發，“群眾愿意采取哪種形式，就應該采取哪種形式，不合法的使它合法起來”〔30〕，充分表明了他對群眾意愿的尊重。改革開放以后，當鄉鎮企業這一農民群眾創造的企業形式剛剛萌芽時，他又以睿智的目光看到了其旺盛的生命力，對這一新生事物給予了熱情支持和高度評價：“農村改革中，我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最大的收獲，就是鄉鎮企業發展起來了”〔31〕，現在我國相當一部分“草根企業”逐漸成長為今天的“參天大樹”，充分證明了鄧小平這一預見的科學性。1992年，針對改革中出現的某些阻力，他再一次強調指出：“改革開放中許許多多的東西，都是群眾在實踐中提出來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鄉鎮企業等新生事物都是人民群眾的發明，“這是群眾的智慧，集體的智慧。我的功勞是把這些新事物概括起來，加以提倡”〔32〕，“其實很多事是別人發明的，群眾發明的，我只不過把它們概括起來，提出了方針政策”〔33〕。可見，依靠人民群眾的努力和創造實現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是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力量源泉，也是鄧小平為人民服務思想的重要特征。

(四)加強和改進黨的作風建設是保持黨的先進性和堅守黨的宗旨的一項長期戰略任務

早在西南局工作時鄧小平就指出：“共產黨員除了應成為執行共同綱領和遵守法紀的模范之外，還需要具有純正的作風，就是要有不怕麻煩、謙遜樸素和實事求是的作風，要有一心一意為人民服務不計其他的工作態度。”“領導作風惡劣，群眾就不會服從；領導犯了錯誤，群眾就不批準。”〔34〕改革開放以后，鄧小平一方面反復強調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大力發展社會生產力，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生活的需要，并為此提出了黨的“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的基本路線；另一方面，又反復強調要加強黨的自身建設。1979年11月2日，鄧小平在中央黨政軍機關副部長以上干部會上強調了同群眾保持密切聯系的重要性。他說，我們黨的優良傳統之一就是密切聯系群眾。“我們的歷史經驗是，越是困難的時候，越要關心群眾。只要你關心群眾，同群眾打成一片，不僅不搞特殊化，而且同群眾一塊吃苦，任何問題都容易解決，任何困難都能夠克服。”〔35〕在改革開放和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新形勢下，如何加強黨風建設，如何更加充分地體現“為人民服務”宗旨？這是擺在全黨面前的一個重大課題，黨風廉政建設關系到黨和國家的生死存亡，全黨必須高度重視。在這里，鄧小平把黨密切聯系群眾的優良作風同為人民服務相結合，繼承并豐富了毛澤東關于“為人民服務”的思想。1979年11月，鄧小平在中央黨、政、軍機關副部長以上干部會上指出：“有的人為了自己的方便，可以做出各種違反規章制度的事情。這使我們脫離群眾，脫離干部，把風氣搞壞了。”〔36〕1982年4月他又指出：“我們自從實行對外開放和對內搞活經濟兩個方面的政策以來，不過一兩年時間，就有相當多的干部被腐蝕了。卷進經濟犯罪活動的人不是小量的，而是大量的。”〔37〕“這股風來得很猛。如果我們黨不嚴重注意，不堅決剎住這股風，那末，我們的黨和國家確實要發生會不會‘改變面貌’的問題。這不是危言聳聽。”〔38〕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黨風廉政建設的形勢顯得更加嚴峻和緊迫。1986年1月，鄧小平在中央政治局常委會上指出：“經濟建設這一手我們搞得相當有成績，形勢喜人，這是我們國家的成功。但風氣如果壞下去，經濟搞成功又有什么意義?會在另一方面變質，反過來影響整個經濟變質，發展下去會形成貪污、盜竊、賄賂橫行的世界。”〔39〕因此，鄧小平提出了著名的“兩手抓”理論。在改革開放中，要一手堅持對外開放和對內搞活經濟的政策，要一手堅決打擊經濟犯罪活動，懲治腐敗。“開放、搞活，必然帶來一些不好的東西，不對付它，就會走到邪路上去。所以，開放、搞活政策延續多久，端正黨風的工作就得干多久，糾正不正之風、打擊犯罪活動就得干多久，這是一項長期的工作，要貫穿在整個改革過程之中，這樣才能保證我們開放、搞活政策的正確執行。”〔40〕可見，“兩手抓”、“長期抓”是鄧小平一以貫之的思想，黨風廉政建設是一項長期性的工作，必須具有持久作戰的意識。1982年4月的一次政治局會議上，鄧小平明確指出：“打擊經濟犯罪，我們說不搞運動，但是我們一定要說，這是一個長期的經常的斗爭。我看，至少是伴隨到實現四個現代化那一天。”〔41〕1992年初，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重申：“在整個改革開放過程中都要反對腐敗。對干部和共產黨員來說，廉政建設要作為大事來抓。”〔42〕鄧小平的這些論述不僅表明了我們黨在黨風廉政建設方面的決心，而且，也充分體現了我們黨踐行黨的宗旨的堅定信念。

綜上所述，鄧小平以“人民滿意不滿意”為標準，尊重人民群眾的首創精神、集中人民群眾的智慧，把努力改善和提高人民群眾的物質文化生活水平，最終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作為我們黨一切工作的出發點，使“為人民服務”這個根本宗旨在新的歷史時期找到了更加科學、現實的立足點；把加強和改進黨的作風建設作為保持黨的先進性和堅守黨的宗旨的一項長期戰略任務，這不僅是對毛澤東為人民服務思想的繼承與創新，而且，在我們今天加快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關鍵時期具有重要的現實指導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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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生王麗娟)

〔中圖分類號〕A84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921(2016)02-0027-08

〔作者簡介〕楊鋼(1956)，男，河北唐山人，四川省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研究員，《鄧小平研究》雜志主編，長期從事政治經濟學、鄧小平經濟理論研究。

〔收稿日期〕2015-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