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地區形勢2015～2016年回顧與展望
——專家訪談錄

本刊編輯部

東南亞地區形勢2015～2016年回顧與展望
——專家訪談錄

本刊編輯部※

本刊編輯部邀請東南亞研究專家、學者對東南亞國家2015～2016年的政治、外交、經濟、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形勢做簡要回顧與展望。

東南亞；2015～2016年；回顧；展望

2015年，在全世界復雜多變的形勢下，東南亞國家發展形勢如何？本刊編輯部邀請東南亞研究知名專家、學者對2015～2016年的東南亞國家政治、外交、經濟、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形勢做簡要回顧與展望。

2015年東南亞國家政治：總體平穩

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教授張錫鎮，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南亞東南亞及大洋洲研究所副研究員宋清潤

2015年，東南亞各國政治總體平穩，盡管個別國家出現過短暫的緊張局勢。緬甸、新加坡成功舉行了大選；越南、菲律賓兩國的政治焦點集中在2016年的大選準備方面；其他一些國家的政府則將注意力集中在鞏固權力方面。

一、緬甸、新加坡大選是政治亮點

2015年是緬甸民主化取得實質性進展的一年。緬甸當局的開放使昂山素季領導的反對黨——緬甸全國民主聯盟（簡稱民盟）在2012年的聯邦議會和省邦議會補選中贏得了全部45議席中的43個，昂山素季也當選為議員。這使民盟士氣大振，積極備戰2015年大選。緬甸國會于2015年6月否決了旨在為昂山素季問鼎總統寶座掃清道路的憲法修正案。盡管如此，昂山素季和她領導的民盟依然宣布參加2015年11月8日舉行的全國大選。選前，緬甸總統登盛曾發表講話，稱這“將是一次自由公正的選舉”。緬甸國防軍總司令敏昂萊也表示尊重大選結果。

這次的參選政黨共91個，競爭聯邦議會和省邦議會共1100多名議員，投票率達80%左右，超過1990年和2010年大選。大選兩大對手是執政的緬甸聯邦鞏固與發展黨和最大在野黨民盟。大選結果是民盟取得了壓倒性勝利，依法獲得單獨組建新政府和選擇總統的權力，緬甸聯邦鞏固與發展黨則敗選。民盟贏得人民院的255個席位，約占人民院全部440個議席的58%，而緬甸聯邦鞏固與發展黨僅僅獲得30個席位，占人民院總席位的7%左右，其余小黨的議席更少；民盟贏得民族院的135個席位，占民族院共224個席位的約60%，緬甸聯邦鞏固與發展黨獲得12席，約占民族院總席位的5%，其余多個小黨席位更少。在14個省邦議會中，民盟共贏得496席，而緬甸聯邦鞏固與發展黨僅僅贏得76席，民盟在多個省邦議會占據多數席位。不過，緬甸軍方仍將在新議會和政府中保留相當大的權力，依據憲法，軍人議員占據各級議會總席位的25%，國防、內政、邊境事務3個部長，總統領導下的國家國防與安全委員會共11名成員中，國防軍正副總司令、軍人議員提名的1名副總統、國防部長、內政部長、邊境事務部長等占6席。

大選結果公布后，敏昂萊表示他將會與昂山素季和民盟合作。登盛多次承諾將在2016年3月本屆政府屆滿時向新政府移交權力。外國觀察員對此次大選基本表示“認可”。

緬甸聯邦鞏固與發展黨敗選的原因主要有：一是軍隊主導的政府多年來沒有解決經濟落后、人民貧窮問題，大失民心；二是民眾民主意識的提高，對軍人統治不滿，對屢遭軍方打壓的昂山素季及民盟有著極大同情；三是緬甸聯邦鞏固與發展黨內部發生分裂并產生離心傾向。緬甸聯邦鞏固與發展黨高層在對待民盟的政策上出現分歧。時任緬甸聯邦鞏固與發展黨主席兼國會議長的吳瑞曼和該黨總書記吳貌貌登主張同民盟合作，遭到軍方強硬派反對，8月12日，二人被解除職務。緬甸聯邦鞏固與發展黨重組中央執行委員會，由總統登盛的親密盟友吳泰烏出任黨主席。這一事件暴露了一股離心傾向正在緬甸聯邦鞏固與發展黨內部蔓延，黨內分裂損害其支持率。

2015年是新加坡建國史上的里程碑。這一年是新加坡獨立建國50周年，而作為國父的李光耀在這一年謝世。這兩件事尤其是后者引發了全世界對新加坡的關注，對李光耀本人的高度評價以及對新加坡發展奇跡的高度贊揚，這被執政黨巧妙地轉化成了人民行動黨的政治資本。于是，新加坡人民行動黨政府果斷決定提前舉行大選，人民行動黨在大選中獲得89個國會議席中的83席，取得了壓倒性勝利。該黨在大選中的總得票率為69.86%，超過上屆的60.14%。最大的反對黨工人黨丟失了榜鵝東單選區，但是仍保住阿裕尼集選區和后港單選區，獲得6個議席。李顯龍形容這次選舉是“分水嶺”、“重大轉折點”，認為選舉結果反映了后李光耀時代新加坡人民對人民行動黨的領導以及所制定政策的支持。

新加坡人民行動黨獲勝的主要原因是，自上次大選后，人民行動黨政府更加親民，決策時注重傾聽民意，增設專門機構，負責處理民眾投訴，推出“建國一代”福利、“終身健?！苯蛸N、“SG50”個人所得稅打五折、將最低工資提升至3300新元等多種惠民措施。同時，大選結果也標志著人民對執政黨領導新加坡50年所取得的成就表示認可和贊賞。

二、越南、菲律賓備選緊鑼密鼓

越南于2016年年初將迎來越共“十二大”，選舉新一屆黨的領導機構，隨后選舉新的國會和政府領導人。為籌備新一屆黨代會，2015年1月初，越共召開十一屆十中全會，進一步完善“十二大”草案；5月，召開十一中全會，討論十二屆中央委員會人事工作方向；10月，召開十二中全會，繼續討論十二屆中央委員會人事籌備工作、十四屆國會代表等議題。政府現已就各種草案向全社會征求意見。除河內和胡志明市外（在“十二大”后由越共中央政治局直接任命省委書記），各省已選出新一屆省委書記。

這一年，越南政治改革繼續推進。一是信任投票機制從國會延伸到黨中央全會。十中全會上，首次在黨內舉行信任投票；二是政府參與到社交媒體中，更接地氣，2015年10月，越南政府開始試用“臉譜”網站，受到民眾廣泛歡迎，僅3日就得到3.5萬個贊；三是繼續推動反腐工作。至2015年9月底，有366人因涉嫌腐敗受到紀律處分，監察機構共展開2842次行政檢查和116334次專項檢查，發現違法資產11.298萬億越盾（約合538億美元）和涉案土地面積589公頃等。

菲律賓定于2016年5月舉行大選。2015年以來，競選活動日趨激烈。各派勢力已經推舉出自己的候選人，大選競爭日益激烈。到12月底為止，選戰主要在4位候選人中展開。一是由現任總統阿基諾三世支持執政的自由黨推舉的總統候選人羅哈斯二世，曾任阿基諾三世政府的內務和地方政務部長，其祖父為菲律賓第三共和國總統羅哈斯，有豐富的從政經歷，但他的高貴家族背景在貧民充斥的菲律賓未必能為他加分。二是反對黨民族主義人民聯盟推舉的比奈，此人曾是阿基諾三世政府的副總統，草根出身，有反抗獨裁斗爭的正義形象。他的家族控制菲律賓首都商業中心馬卡蒂市20余年，有雄厚資金，但他和他家人遭到弊案指控。三是11月底才宣布參選的菲律賓南部城市達沃市市長杜特爾特。此人性格強悍，敢說敢為。棉蘭老島獨立武裝林立，毒品、綁架、暴力事件頻發，但他卻把達沃市治理得井井有條。四是女參議員格雷絲·傅，此人面目清秀，形象親和，做事干練，當選參議員兩年便贏得了人氣。但由于先前長期在美國生活，她的菲律賓公民身份近期開始遭質疑。

根據2015年12月22日公布的一份民調結果顯示，比奈的民意支持率大幅攀升，達到33%；杜特爾特的支持率為23%；格雷絲·傅的民眾支持率為21%；而羅哈斯支持率僅為17%。但菲律賓政壇多變，經常會有候選人因為一些污點而被迫退出選舉，最終花落誰家，尚待觀察。

三、馬來西亞、泰國、柬埔寨等國政府積極鞏固權力，應對挑戰

2015年，馬來西亞執政的國民陣線與反對黨聯盟的政治斗爭日趨白熱化。年初，法院宣判反對黨領袖安瓦爾第二次“雞奸案”罪名成立，判處安瓦爾五年監禁。此后，反對黨聯盟——人民聯盟中的伊斯蘭教黨執意在全國推行“伊斯蘭教法”，遂與其他兩黨分歧嚴重，最終導致人民聯盟解散。9月，伊斯蘭教黨開明派另組國家誠信黨，該黨又與原人民聯盟中的人民公正黨、民主行動黨組成希望聯盟，成為新的反對黨聯盟。希望聯盟隨即推動對納吉布總理不信任投票。與此同時，納吉布還面對黨內資深領導人的強勢“逼宮”，要求納吉布因馬來西亞發展有限公司經濟丑聞辭職。8月，馬來西亞前總理馬哈蒂爾參加了要求選舉改革的“干凈與公平選舉聯盟”組織的反政府集會，約20萬民眾身穿黃衫，公開要求納吉布下臺。而選舉改革被認為是挑戰“馬來人特權”，9月，上萬馬來人發起了“維護馬來人尊嚴”的“紅衫軍”大集會，聲援納吉布，并對華人發出了威脅警告。

盡管納吉布面臨前所未有的執政困境，但巫統主導的政治格局不可能改變，有利于馬來人的選舉制度也不會改變。目前看來，納吉布在巫統內擁有較高支持率，適當時候，種族問題還可能被用來維護巫統的統治地位。

佐科總統執政基礎鞏固，印度尼西亞局勢總體平穩。年初，反對黨領袖梅加瓦蒂同佐科在任命新總警長問題上頻頻“過招”。而后，佐科再次頂住民主斗爭黨壓力，任命陸軍司令卡托·努爾曼迪為三軍總司令，進一步鞏固總統職權。8月，佐科改組內閣，并未給民主斗爭黨更多部長職位，而是選用學者型官員，從而鞏固了自己的地位。與此相反，反對黨聯盟的多個政黨出現分裂，總體實力進一步削弱，其中專業集團黨分裂最為嚴重。2015年以來，該黨因黨主席職位問題分裂為兩派，巴克利和阿貢都自稱為黨主席。目前，憲法法院認可巴克利為專業集團黨主席，但兩派的分歧短期內還難以調和。

泰國政治總體穩定，這主要是因為，雖然軍政府的戒嚴令早已取消，但禁止政黨活動的禁令仍然有效。執政當局在鞏固權力方面采取了諸多措施，一是對英拉政府的瀆職和舞弊案繼續追查。1月，就英拉在大米收購計劃涉及瀆職一案通過對她的彈劾，使她5年內不得踏足政壇。之后，檢方宣布決定對英拉提出貪污刑事指控，法院多次審理該案。二是對新聞媒體和政治活動嚴加管控。4月，在取消戒嚴后，巴育警告會“關閉任何批評軍方的媒體機構”。12月份，泰國法政大學教授和學生就軍方涉嫌叻察帕國家公園工程弊案組織記者會，被警方帶走。三是為確保軍方權力，在新憲法草案提請表決的最后一刻，增設了一個特別權力機構“國家戰略改革與和解委員會”，由23名資深的軍警代表組成，其使命是在未來出現政治僵局時有權取代民選政府執政。這個憲法草案因遭到了幾乎所有政黨的反對而被立法機構否決，目前又進入了新一輪的制憲程序。

柬埔寨政局在2015年9月前整體較為平穩，一些小的政治斗爭未能掀起大浪。然而，自10月開始政壇斗爭又開始升溫。10月底，反對黨救國黨副主席蓋索卡的國會副主席職位被人民黨議員罷免。11月，金邊地方法院突然以誹謗罪對救國黨領導人桑蘭西發出逮捕令，隨即國會撤銷了他身為國會議員享有的豁免權，當時出訪國外的桑蘭西則多日不回國。柬埔寨政局再趨緊張，朝野斗爭或引發社會不穩。

2015年：跨入共同體時代的東盟經濟

廈門大學東南亞研究中心主任、經濟學博士、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王勤

在全球經濟增長放緩的形勢下，2015年，東盟國家經濟增速普遍減緩。各國積極調整宏觀經濟政策，實施經濟轉型和結構調整，加快國內基礎設施建設，推進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2015年年底，東盟正式宣布建成東盟經濟共同體，這標志著東盟經濟跨入共同體時代。

一、2015年東盟國家經濟增速放緩

在全球金融危機的沖擊下，東盟國家經濟普遍出現衰退或減速。2009年，文萊、馬來西亞、新加坡和泰國經濟出現負增長。2010年，各國經濟相繼從衰退中復蘇，逐漸擺脫金融危機的陰影。2011年之后，東盟國家經濟持續復蘇，但其增速普遍減緩。2015年，東盟主要國家的經濟增長率仍普遍下滑。

據各國官方已公布的統計數據，2015年，印度尼西亞第一季度的經濟增長率為4.72%，第二季度為4.67%，第三季度為4.73%；馬來西亞第一季度的經濟增長率為5.6%，第二季度為4.9%，第三季度為4.7%；菲律賓第一季度的經濟增長率為5.2%，第二季度為5.6%，第三季度為6%；新加坡第一季度的經濟增長率為2.6%，第二季度為1.7%，第三季度為1.8%，第四季度為2%，全年為2.1%；泰國第一季度的經濟增長率為3%，第二季度為2.8%，第三季度為2.9%；越南第一季度的經濟增長率為6.12%，第二季度為6.47%，第三季度為6.87%，第四季度為7.01%，全年為6.68%。其中，印度尼西亞的經濟增長率創下2009年以來的新低，馬來西亞經濟低于官方預期的增長率，菲律賓經濟低于政府預定的增長目標，新加坡經濟增長受到了國際市場需求波動和國內經濟轉型的雙重影響。不過，越南經濟則創下5年來年度增速的新高達6.68%。

由于美國退出量化寬松貨幣政策，預期提高利率，導致東盟國家出現了大規模資金撤離，一些國家匯市和股市大幅波動，為此，東盟主要國家紛紛采取應對措施。2015年9月起，印度尼西亞政府相繼出臺了8個振興經濟配套計劃以穩定和提振實體經濟。2015年8月，馬來西亞宣布成立特別經濟委員會，探討應對因全球經濟不穩定造成的經濟放緩，尤其是林吉特大幅貶值的問題。9月，馬來西亞政府公布了總值約275億林吉特的中短期振興經濟措施。2015年1月，新加坡金融管理局提前調整貨幣政策，在維持了新元平緩和逐步升值政策的同時放慢新元升值的步伐。泰國政府相繼推出經濟刺激政策和基礎設施投資計劃，2015年5月，泰國政府推出新的財政預算案，將5436億泰銖用于投資支出，占總開支的20%，創下7年來的最高水平，該預算赤字將達到3900億泰銖，比上一財政年度高出56%。同時，政府多次下調基準利率。2015年3月和4月，泰國又兩次宣布下調基準利率至1.75%和1.5%，以加快國內經濟的復蘇。

面對國際市場需求波動和國內經濟增長放緩，東盟國家積極調整經濟發展戰略，實施經濟重組和結構調整，加快經濟轉型和產業升級的步伐，推出大中型基礎設施建設項目，以促進國內經濟的持續穩定發展。2014年年底，印度尼西亞新總統佐科宣布了《2015～2019年印度尼西亞中期改革日程和經濟發展規劃》（RPJMN），提出5年經濟發展的戰略目標和重點項目。未來5年，印度尼西亞將加快12個領域大型基礎設施項目建設，計劃興建49座大型水壩，開發24個現代化港口，新建15個機場，新增電力裝機總量3500萬千瓦，新建高速公路1000公里，鐵路里長由5434公里增加至8692公里。2015年5月，馬來西亞推出了第十一個五年計劃（2016～2020年）。在未來5年，政府將撥款2600億林吉特，著重加強基礎建設以促進經濟增長。泰國新政府在暫停前政府的基建投資計劃后，經過重新規劃評估，推出了2014～2022年國家交通基礎設施規劃，該規劃涵蓋鐵路、公路、水運、航空和城市軌道交通，投資額高達2.4萬億泰銖，其中耗資最大的是鐵路項目。越南政府頒布了至2020年吸引外商投資的國家項目名單，包括127個項目，投資額約達600億美元。其中，基礎設施方面共有51個項目，包括交通基礎設施、能源基礎設施、城市基礎設施和工業園區基礎設施等領域。

二、東盟經濟共同體如期建成

2007年11月，在第13次東盟首腦會議上，東盟各國通過了《東盟經濟共同體藍圖》，它確定了東盟經濟共同體的發展目標、時間表和具體措施，提出了東盟經濟共同體建設的四大支柱、17個領域和176項優先行動。東盟經濟共同體的目標是：創造一個單一市場與生產基地、形成一個具有競爭力的經濟區域、區域經濟均衡發展和融入全球經濟體系。2015年年底，東盟經濟共同體如期建成。

單一市場和生產基地是東盟經濟共同體建設的重中之重，也是實現區域內商品、服務、資本和技能勞動力相對自由流動的關鍵。近年來，東盟積極實施關稅和非關稅減讓措施，促進貿易便利化，擴大服務貿易的開放，放寬投資部門的限制，并加快專業人才資質互相認可，由此區域經濟一體化的貿易和投資效應逐步顯現。目前，東盟6國（文萊、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菲律賓、新加坡和泰國）已取消了99.65%的貨物進口關稅，其他4國（柬埔寨、老撾、緬甸和越南）已將98.86%的貨物進口關稅稅率降至5%以下。在過去10年間，東盟內部貿易成本下降約15%。由此，東盟區內貿易的規模迅速擴大，且快于東盟總貿易和區外貿易的增長。2014年，東盟區內貿易占總貿易額的比重為24.1%。另一方面，東盟逐步取消服務貿易的限制，促進了區內服務貿易的自由化。自1996年起，東盟區域服務貿易自由化的談判已進行了9輪，取得了一系列成果。目前，東盟至少有80個服務部門行業向外資開放，放寬了對外資股權的限制。同時，在原有“東盟投資框架協議”的基礎上，2008年12月，東盟成員國簽署了“東盟全面投資協議”，2014年簽署了“東盟全面投資協定的修正議定書”，逐步放寬或取消了投資限制，主要涉及制造業、農業、漁業、林業、采礦業和服務業等領域。

東盟各成員國的發展水平、政治制度、社會形態和法律體系均不相同，決定了東盟經濟共同體是一個有限的共同市場。東盟經濟共同體主要依據具體的區情和國情，制定和規劃其共同市場的發展藍圖，實施共同市場發展的步驟和措施。從目前東盟經濟共同體實行的共同市場相關規劃和實際運作看，一些成員國關稅減讓中仍存在例外清單的產品，敏感產品取消關稅滯后，非關稅壁壘削減受阻，服務貿易部門仍為有選擇和有限地開放，一些國家敏感部門仍有諸多約束，東盟區域內勞動力的自由流動僅限于專業人員和技能工人。盡管東盟宣告經濟共同體已經建成，但要真正實現區域內生產要素自由流動的目標仍任重而道遠。從2014年開始，東盟著手為東盟經濟共同體建成后的10年制定和規劃發展藍圖。2015年11月，第27屆東盟首腦會議通過了《東盟邁向2025年吉隆坡宣言：攜手前行》《東盟共同體2025年愿景》以及《2025年東盟經濟共同體藍圖》等，這些規劃和藍圖為未來10年東盟經濟共同體的發展指明了方向。

三、2016年東盟經濟發展的前景

對于2016年東盟國家經濟的發展前景，國際經濟機構和東盟國家大多持有相對樂觀的態度。在全球經濟持續疲軟的背景下，東盟經濟仍保持彈性，總體經濟增長率預計將略高于2015年，多數國家將保持中速經濟增長，而少數國家經濟則低速增長。

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預測，2016年，文萊的經濟增長率為3.2%、柬埔寨為7.2%、印度尼西亞為5.1%、老撾為8%、馬來西亞為4.5%、緬甸為8.4%、菲律賓為6.3%、新加坡為2.9%、泰國為3.2%、越南為6.4%；據世界銀行的預測，2016年，柬埔寨的經濟增長率為6.9%、印度尼西亞為5.3%、老撾為7%、馬來西亞為4.5%、緬甸為7.8%、菲律賓為6.4%、泰國為2%、越南為6.6%；亞洲開發銀行最新預測，2016年，東盟的總體經濟增長率為4.9%，將高于2015年的4.4%。近期，據東盟主要國家的官方預測，2016年，印度尼西亞的經濟增長率為5.2%～5.6%、馬來西亞為4%～5%、菲律賓為7%、新加坡為1%～3%、泰國為3.5%～4%、越南為6.7%。

2016年，全球經濟復蘇將會有所減弱，下行風險增加，中期前景依然低迷，東盟國家經濟增長的前景將受制于全球經濟不確定性的影響。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2016年，全球經濟增長率為3.6%，主要發達國家的增長率為2.2%；美國的增長率為2.8%；歐元區的增長率為1.6%；日本的增長率為1%；新興市場和發展中經濟體為4.5%。美國貨幣政策的轉向和國際大宗商品價格的下跌對東盟國家經濟增長的雙重影響將進一步顯現。美國貨幣政策正?；瘜е氯蚶噬仙Y本流動產生逆轉，引起資產價格連續波動，借貸成本上升也將直接影響基礎設施等項目的融資。同時，國際油價的下跌將對石油出口國產生直接的影響，如馬來西亞石油稅收收入的減少將迫使政府調整2016年度財政預算案。在新的國際經濟形勢下，處于轉型期的東盟國家經濟發展仍面臨著一系列結構性的問題。由于世界經濟復蘇緩慢和外部需求下降的影響，東盟國家經濟增長減緩和波動性增大，多數國家利用宏觀經濟政策支持經濟增長的空間有限，各國產業結構調整與升級依然乏力，中期經濟增長前景仍不明朗。

2015年東盟外交：維護地區中心地位，“再平衡”大國力量

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南亞東南亞大洋洲研究所副所長、副研究員、博士張學剛；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南亞東南亞大洋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員聶慧慧

2015年，域外大國加大了對東盟的拉攏力度，力圖擴大在東南亞的影響力；而東盟則利用“東盟+”平臺持續開展多方位外交，維護地區中心地位，避免被大國博弈邊緣化。

一、構建大國戰略伙伴關系網

東盟在與中國（2003年）、韓國（2010年）、日本（2011年）、印度（2012年）、澳大利亞（2014年）建立戰略伙伴關系后，2015年繼續提升與域外大國的關系。2015年11月，東盟與美國、新西蘭正式建立戰略伙伴關系。至此，以東盟為中心的7個大國戰略伙伴關系網建立。地區戰略伙伴關系網將進一步強化東盟在地區合作中的中心地位。

東盟與美國1977年建立對話關系，但雙方關系發展緩慢。奧巴馬上任后，積極調整對東南亞政策，東盟—美國關系因此迅速發展。美國駐東盟大使賀琪珍表示“東盟是美國再平衡政策中的關鍵一環”①《美國駐東盟大使：亞太再平衡政策關鍵是美國與東盟的關系》，《中國日報》，http：//world.chinadaily.com.cn/2014-12/31/content_19210624.htm.。2010年，美國成為首個建立駐東盟專職大使的域外大國。2012年，東盟—美國領導人非正式會晤升級為峰會機制，為雙方領導人開展對話搭建平臺。如今，東盟與美國建立戰略伙伴關系，雙方將加強在經濟一體化、海上合作、共同應對氣候變化等問題上的合作，強調“繼續通過東盟主導的機制如東亞峰會、東盟地區論壇、東盟防長擴大會等加強合作”，“確保東盟在地區架構中的中心地位”②“Joint Statement on the ASEAN-U.S.Strategic Partnership”，https：//www.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2015/11/21/ joint-statement-asean-us-strategic-partnership.。

2015年是東盟與新西蘭建立對話關系40周年。過去40年，雙方在農業、災害風險管理、教育及青年商業領袖交流方面的合作取得較大進展。雙方建立戰略伙伴關系后，合作將進一步擴展至軍備控制、反恐、網絡安全、海洋合作和區域一體化。雙方將繼續加強農業、貿易等領域的經濟合作，促進民間交流和民生合作，共同應對災害和氣候變化等問題③“Joint ASEAN-New Zealand Leaders’Statement on the 40th Anniversary of ASEAN-New Zealand Dialogue Relations：Advancing our Strategic Partnership towards greater mutual benefit and prosperity”，http：//www.asean.org/news/asean-statement-communiques/item/joint-asean-new-zealand-leadersstatement-on-the-40th-anniversary-of-asean-new-zealand-dialogue-relations-advancing-our-strategic-partnership-towardsgreater-mutual-benefit-and-prosperity.。

與此同時，東盟成員國也致力于加強與域外大國的合作。2015年，老撾—日本、印度尼西亞—美國、新加坡—印度分別將雙邊關系提升至戰略合作伙伴關系；新加坡—澳大利亞簽署全面戰略合作伙伴關系協議，澳大利亞成為新加坡第一個全面戰略伙伴國；中國與新加坡構建與時俱進的全方位合作伙伴關系；中國與越南最高領導人實現年度互訪；越共中央總書記阮富仲首次以共產黨總書記的身份訪問美國。美國總統奧巴馬也將于2016年分別訪問越南、老撾，奧巴馬將成為第一位訪問老撾的美國總統。

二、推動經濟外交

在美國、歐洲經濟疲軟的背景下，包括東南亞在內的東亞地區因經濟保持高速增長、人力資源豐富、交通條件便利等因素受到國際投資的關注。東南亞各國也善借這一優勢，通過參與自由貿易區談判、吸引外資、援助等方式，積極融入國際社會，促進本地區經濟發展，并“以經促政”，通過經濟合作密切與域外國家的關系。

一方面，通過參與自由貿易區談判拉抬自身地位。2015年10月，“跨太平洋經濟伙伴協定”（TPP）談判結束，東盟中的越南、新加坡、馬來西亞、文萊是TPP成員國，其國內有觀點認為參與并完成TPP談判是融入國際社會、參與制定國際規則的表現④《參加TPP是越南新機會》，越南人民網，http：//www. nhandan.com.vn/hangthang/kinh-te/item/27824402-tham-giatpp-co-hoi-moi-cho-viet-nam.html.。在與域外國家簽署自由貿易協定方面，越南的表現格外突出，年內，越南先后與韓國、歐亞經濟聯盟、歐盟簽署自由貿易協定，越南成為首個與歐亞經濟聯盟簽署FTA的域外國家，也是首個與歐盟簽署FTA的發展中國家。越南認為，簽署自由貿易協議將促進雙邊或多邊經貿關系發展，是與協議國全面合作關系的新開端。

另一方面，域外大國亦希望借經貿援助拉近與東盟及各成員國的關系。2014年年底，亞洲開發銀行與澳大利亞基金會為大湄公河次區域各國提供1050萬美元的貸款，促進私營企業發展和東盟經濟共同體建成，其中澳大利亞提供1000萬美元資助⑤《亞洲開發銀行和澳大利亞幫助湄公河各國》，http：// www.vietnamplus.vn/adb-va-australia-ho-tro-cac-nuoc-tieuvung-song-mekong-mo-rong/295934.vnp.。在第7屆湄公河—日本首腦會議上，日本提出未來3年將向湄公河各國提供7500億日元（約合62億美元）的官方援助（ODA）。7月4日，越南政府總理阮晉勇訪問日本期間，日本承諾將在2015財年向越南提供3000億日元（約24億美元）ODA；9月15～18日，越共中央總書記阮富仲訪問日本期間，日本又追加1000億日元（約8.3億美元）的ODA①《日本承諾給越南增加巡邏艦艇》，http：//www.voatiengviet.com/content/nhat-ban-hua-tang-them-tau-cho-vietnam/2964996.html.；11月，日本又在東盟峰會上表示向越南提供1720億日元（約14.3億美元）的援助②《日本繼續援助越南1.43億美元》，http：//nguyenphutrong.net/nhat-tiep-tuc-vien-tro-143-ti-usd-cho-vietnam.html.。此外，日本還與泰國、緬甸簽署合作建設緬甸首個經濟特區——土瓦特區的協議。

中國與東盟經濟合作取得豐碩成果。中國連續6年成為東盟第一大貿易伙伴，東盟也連續4年成為中國第三大貿易伙伴，根據中國商務部2016年2月公布的數據，2015年雙方貿易總額達4721.6億美元，同比下降1.7%；2015年前10個月，雙方累積互相投資已超過1500億美元。2015年11月，雙方簽署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升級版協議，這是對原有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協定的豐富、完善、補充和提升，這將有利于實現2020年雙邊貿易額達1萬億美元的目標。11月，瀾滄江—湄公河合作舉行首次外長會，討論瀾滄江—湄公河合作早期收獲項目，并建議在2016年舉行瀾滄江—湄公河合作首次領導人會議③《瀾滄江—湄公河合作首次外長會聯合新聞公報》，http：//hamburg.china-consulate.org/chn/zgxw/t1314308.htm.?；ヂ摶ネǚ矫?，雙方也取得豐碩成果。11月，中國與老撾舉行鐵路項目簽約儀式，這是第一個以中方為主投資建設并運營、與中國鐵路網直接連通的境外鐵路項目，鐵路建成后將極大帶動老撾及中國西南地區經濟的發展。中泰鐵路合作于12月底舉行奠基儀式④《打破謠傳中泰鐵路確定啟動》，新華網，http：//news. xinhuanet.com/world/2015-11/20/c_128451583.htm.，雙方擬首先開建曼谷—坎桂路段和坎桂—呵叻路段，未來還將在瑪塔卜—羅勇路段和呵叻—廊開路段開展合作，橫貫泰國曼谷以北的南北國土。金融領域，東盟10國全部為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意向創始成員國。6月，柬埔寨、文萊、印度尼西亞、老撾、緬甸、新加坡、越南作為創始成員國參與《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協定》（簡稱亞投行）的商定和簽署，隨后馬來西亞、泰國分別于8月、9月完成國內審批程序，簽署協定。12月底，菲律賓簽署加入協定。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的成立有利于中國與東南亞國家的基礎設施建設和互聯互通往來。

三、推動安全外交

以美國、日本為首的域外大國加大對東南亞各國特別是與中國有南海爭端的國家的軍事合作力度，以期加大對南海介入力度。東盟國家亦積極開展軍事外交，提升應對世界復雜局面的實力。

一是軍事外交多元化，多方面提升軍事實力。2015年1月，印度尼西亞與美國簽署防務合作協議，美國將協助印度尼西亞擬定和管理防務策略。3月，印度尼西亞總統佐科訪問日本期間，兩國簽署國防合作備忘錄，日本將助印度尼西亞提升海上安保能力⑤“Japan signs defence pact with Indonesia，offers$1.6b loan”，http：//www.todayonline.com/world/asia/japan-signs-defence-pact-indonesia-offers-s16b-loan.。6月，越南與美國簽署《防務關系聯合愿景聲明》，涉及處理越戰遺留問題、聯合國維和、應對自然災害等搜救、加強海上安全合作等領域⑥《越南—美國國防合作不損害其他國家》，http：//vnexpress.net/tin-tuc/the-gioi/hop-tac-quoc-phong-viet-mykhong-phuong-hai-toi-nuoc-khac-3229115.html.。7月，新加坡與澳大利亞簽署諒解備忘錄，兩國將在研發先進防護材料、自主系統、防生化技術、光電技術和認知科學等國防科技方面展開合作⑦《新加坡—澳大利亞簽署國防技術合作協議》，http：// www.mod.gov.cn/wqzb/2015-07/24/content_4611097.htm.。

二是美國、日本加大對越南、菲律賓海上軍事力量援助力度。2015年9月，越共中央總書記阮富仲訪問日本期間，日本贈予越南2億日元（約167萬美元）的二手執法船只和相關器材。此外，2014年，日本外務大臣岸田文雄訪問越南時承諾向越南提供6艘二手海上巡邏艇，“旨在南海爭端不斷升級的背景下，提高越南海警應對能力”，現已交付4艘并投入使用⑧《日本向越南交2艘巡邏艇》，http：//us.24h.com.vn/ tin-tuc-quoc-te/nhat-ban-giao-2-tau-tuan-tra-cho-canh-satbien-viet-nam-c415a746032.html.。11月，奧巴馬承諾為亞太地區的同盟國提供2.59億美元援助以加強其海洋安全。其中提供給菲律賓7900萬美元、越南4010萬美元、印度尼西亞2000萬美元、馬來西亞250萬美元。此外，美國還將為菲律賓提供1艘巡邏艇和1艘考察船。奧巴馬表示，各國海軍能力提升以及同美國建立更密切的關系將有利于區域的安全①《美國給東南亞援助2.59億美元，加強海上安全》，http：//www.phapluatplus.vn/my-chi-259-trieu-usd-giup-dongnam-a-tang-cuong-an-ninh-bien-d863.html.。同月，美國表示，將部分解除對越海上殺傷性武器禁運，幫助越南提高情報、海上偵查能力，“以提高越南海軍力量及應對區域其他武裝的能力”，并表示在2015財年對越南的海上援助提升至1960萬美元，2016財年將追加提供2050萬美元②《美國解除對越南海上殺傷禁運武器》，http：//vnexpress.net/tin-tuc/the-gioi/my-bo-lenh-cam-ban-vu-khi-satthuong-tren-bien-cho-viet-nam-3316084.html.。

三是中國對東盟安全外交提升。2015年10月，中國與東盟召開執法安全合作部長級對話，提出“安全促發展”，雙方共同構建更高層次、更加務實、全方位、立體化的地區執法安全合作。中國與東南亞各國的安全合作也呈現很多亮點。9月，中國與馬來西亞在馬六甲海峽及附近海域舉行首次大規模實兵聯合演習，這是中國迄今為止與東盟國家舉行的規模最大的雙邊聯合軍演③《中國與馬來西亞在馬六甲海峽首辦聯合軍演》，BBC，http：//www.bbc.com/zhongwen/simp/world/2015/09/150917_china_malaysia_joint_drill.。11月，中國國防部部長常萬全訪問柬埔寨時，雙方提出要開展兩軍高層互訪、人員培訓、聯演聯訓、武器裝備等合作④《常萬全與柬埔寨副首相迪班會談》，新華網，http：// 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5-11/06/c_1117067930.htm.。同月，中泰空軍航空兵部隊在泰國空軍呵叻基地舉行聯合訓練⑤《中泰空軍將首次舉行聯合訓練》，http：//news.mod.gov. cn/headlines/2015-11/11/content_4628227.htm.，這是兩國首次進行聯合軍演。早在2015年2月，中國與泰國防長就兩國在未來5年加強軍事合作、情報共享、共同打擊跨境犯罪達成共識⑥《中泰全面加強軍事合作》，美國之音，http：//www. voachinese.com/content/china-thailand-20150206/2631545. html.。

總體看，2015年，東盟各國外交呈現一定程度的冷熱不均：越南、菲律賓、新加坡外交活躍，老撾、柬埔寨外交呈熱絡趨勢，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泰國外交穩步推進。就東盟整體而言，東盟外交仍以維持地區“中心”地位為核心，續推大國平衡外交。

2015年中國—東盟經濟貿易關系：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建設不斷深入，雙邊經濟貿易合作成績顯著

中國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副院長、研究員李光輝；中國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亞非研究所副研究員袁波

一、2015年中國—東盟經濟貿易合作回顧

2015年以來，美歐等發達經濟體經濟緩慢復蘇，新興經濟體經濟下行壓力加大，全球貿易投資仍在低位運行，中國對外經濟貿易合作也面臨了較大的困難與壓力，但總體上看，受惠于“一帶一路”和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建設的不斷深入，中國與東盟的經濟貿易合作仍然取得了較好的成績。

一是雙邊貿易比上年略有降低，中國對東盟貿易順差進一步擴大。2015年以來，受國際市場需求放緩、大宗產品價格下跌、國內經濟下行壓力加大等多種不利因素影響，中國與東盟雙邊貿易也隨之下滑，但東盟繼續保持成為中國第三大貿易伙伴。2015年雙邊貿易額為4721.6億美元，同比下降1.7%，低于同期中國外貿降幅6.3個百分點。其中，中國對東盟出口2774.9億美元，同比增長2%；自東盟進口1946.8億美元，同比下降6.5%。同期，中國對東盟貿易順差達到828.1億美元，同比增長29.9%，順差主要來自越南、新加坡和印度尼西亞三國。

二是東盟超過歐盟，成為中國第二大外資來源地。2015年以來，中國外商投資體制改革和對外開放步伐進一步加快，新加坡等東盟國家對中國的投資也在不斷提速。2015年，東盟對中國投資新設立企業1154家，同比增長5.2%，占中國新設立外資企業總數的4.3%；實際投入外資金額78.6億美元，同比增長20.6%，占中國實際使用外資金額的6.2%。以實際投入外資金額計算，2015年，東盟首次超過歐盟（71.1億美元），成為中國第二大外資來源地，僅次于中國香港特別行政區（926.7億美元）。東盟國家中，新加坡對中國的投資最多，2015年新加坡對華投資金額為69.7億美元，同比增長17.5%，占同期中國實際利用東盟國家外資總額的88.7%。

三是中國對東盟投資呈現高速增長態勢。隨著中國企業“走出去”步伐的加快和與東盟國家產業合作的深入推進，中國對東盟投資取得了突飛猛進的發展。2015年，中國對東盟非金融類直接投資流量為94.5億美元，同比增長60.7%。同期，中國對新加坡、老撾和印度尼西亞投資流量均超過10億美元。目前，中國在東盟國家設立的企業已經超過3000家，雇用當地員工超過15萬人。中國對東盟國家的直接投資主要集中在電力生產、商務服務、批發零售、制造、采礦、金融等領域，中國對東盟投資較多的國家是新加坡、印度尼西亞、泰國和東盟新成員國。

四是中國在東盟承包工程延續了快速發展的良好勢頭。隨著“一帶一路”建設的不斷推進，中國與東盟在基礎設施領域的合作取得了顯著進展，促使中國在東盟的承包工程也延續了快速發展的良好勢頭。2015年1～11月，中國在東盟新簽承包工程項目合同1381份，合同額284億美元，同比增長41.2%。中國在東盟開展工程承包主要分布在印度尼西亞、越南、新加坡、馬來西亞、緬甸和菲律賓等。

二、2016年中國—東盟經濟貿易合作的展望

從全球大環境來看，2016年，發達國家處于溫和復蘇之中，中國經濟進入新常態，處于再平衡與結構調整之中，新興經濟體經濟增長勢頭放緩，全球經濟增長的風險仍然較大。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2016年1月預測，2016年和2017年全球經濟增長率分別為3.4%和3.6%，較預計回升更加緩慢，這將給中國與東盟的經貿合作帶來較為嚴峻的外部壓力。但也應看到，2016年是中國“十三五”規劃的開局之年，也是東盟共同體建成的元年，同時也將是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升級版協定生效的第一年，這些對于中國與東盟2016年的貿易投資增長都將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2015年11月，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第18次中國—東盟領導人會議上指出，中方始終將東盟作為周邊外交優先方向，并且提出了與東盟合作的6點建議，其中有關加強中國—東盟合作發展機制的建設、加快經濟貿易合作升級、推動“一帶一路”倡議同區域國家發展戰略對接、探索開展國際產能合作等也將惠及中國與東盟各國的企業，為其創造更多的發展機遇?？傮w上看，2016年中國與東盟的經貿合作仍然存在很大的發展空間，中國與東盟國家將繼續致力于加強務實合作、共同為各國企業營造良好的經貿環境，不僅雙向投資合作將提質增量，貨物貿易也有望重新步入增長的軌道。

（責任編輯：羅 梅馬金案）

Situation of South East Asia：Review of 2015～2016 and Prospect——Expert Interview

The Editorial Department

The editorial department invited several experts and scholars on the study of Southeast Asia to review the development of politics，diplomacy，economy，and China-ASEAN Free Trade Zone，and look into their future development.

Southeast Asia；2015～2016；Review；Prospect

D73/77.33.0

A

1003-2479（2016）01-000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