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審丑”觀

夢琪

近日，2016年度日本環球小姐比賽落幕，新任冠軍的大臉小眼讓此屆日本環球小姐又一次“美出新高度”；“丑哭”網友的Sunshine5姐妹、Love-wings、Nice男團組合等更是另辟蹊徑，以星火燎原之態強行出道。

當美成為一種唾手可得的東西，當舒適和安逸成為生活的常態，人們大腦中固有“審美觀”便會反抗這樣的流行，追求與眾不同來獲取刺激與滿足。不過，審丑終究只是個過場，正如被奉為現代丑學創始人的羅森克蘭茲在《丑的美學》中所說，“吸收丑是為了美而不是為了丑”。

環球小姐們的“審丑”標簽：丑得很別致，這是個意外

近日，2016年度日本環球小姐比賽落幕，來自滋賀縣的大學生中澤沙理“力壓群芳”，奪得桂冠，這位冠軍的大臉小眼讓此屆日本環球小姐又一次“美出新高度”，看到新任冠軍，日本網友頓覺被坑：“這難道是選丑大會？”

獲獎后的中澤沙理則表示“真的太吃驚、現在還像在做夢、要將日本美的內涵傳向世界。”不過細觀歷屆日本環球小姐的容貌，一年更比一年丑倒是主流。

曾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如今似乎變為“天下大丑，丑丑與共”。

在多以顏值吃飯的娛樂圈，微博上出道的Sunshine5姐妹、Love-wings、Nice男團組合卻是另辟蹊徑，以星火燎原之態強行出道。除卻年輕，“顏值”成了他們的相交點，與通常的明星有所不同，他們出道后，均“丑哭”網友。

2月11日Sunshine的出道消息在微博話題已有2.6億閱讀量，迅速進入熱搜榜第二位。之后，Sunshine接受亳州電視臺農村頻道采訪的視頻于2月18日網絡曝光，純素顏出鏡讓她們火到了新高度。2月26日，首支單曲《甜蜜具現式》發布，讓她們沖上酷狗新歌榜第一位。對于Sunshine的突然走紅，某公眾號斬釘截鐵地表示：“Sunshine火的真正原因就是一個字——丑，丑得很別致，這是個意外。”

“審丑”如同社會的一場感冒，總會間歇性地爆發一陣熱潮。2004年，芙蓉姐姐因大扭S造型的照片走紅；2009年，自稱“智商前300年后300年無人能及”的羅玉鳳名聲大噪。年初，曾經憑借神曲《我的滑板鞋》爆紅網絡的“偶像”龐麥郎又在各地酒吧的演唱會中現身，依然吸引了眾多好奇者圍觀……如今，唱功等硬實力不再是某些所謂偶像的文化支點，被貼上丑女、丑男等標簽后，他們反而更能激發人們的獵奇與“審丑”心理，引來不斷的熱議和關注。

心理學上所謂“趨媚”不是原本的奉承，而是現代人越來越明顯的追求展示之風。各個都秉著智力優勢去嘲諷Sunshine等又土又不美的明星，在轉發和揭發的同時展現了自己的種種優越感，甚至還有人格上的自以為是，這種張揚恰好說明我們自身的輕浮和廉價。是商人錯了，還是我們以及這個時代實在是太過于輕佻和浮躁？

秀場上的“革命分子”：他們擁有離奇長相、驚詫面容，抑或是與常人大相徑庭身材的負極之美

就哲學范疇來說，世上并沒有絕對的對和錯，而是贊成自己，或大多數認同的為“對”；反之，則為“錯”。換句話說，并沒有絕對的美與丑，只是人們自己喜歡的則為“美”，反之，不喜歡的即是“丑”。

如今的娛樂圈，“丑美”“丑帥”成為男神女神長相的指向標，所謂個性是王道，擁有離奇長相、驚詫面容，抑或是與常人大相徑庭身材的負極之美才更靠近潮流的方向。尤其在不按常理出牌的秀場，總有些革命分子來顛覆傳統美感，挑戰極致美學。

2012春夏季Prada首張廣告曝光后，立刻引發無數質疑的聲音，登上畫面的模特相貌實在令人無法接受，野性十足的面孔，迸發出難以馴化的不羈眼神，一雙斜斜的、深凹的、狹長的雙眼，姚明一般堅毅的方下巴，獅子一般寬寬的鼻梁，還有一張寬闊厚實的嘴，凱莉·米坦道夫（Kelly Mittendorf）甚至可用未曾進化完全的返祖容貌形容，卻被“小馬哥”相中成為馬克·雅可布2012春夏女裝秀場的閉場模特，媒體稱她為“Offbeat Beauty”（非主流美女）。

如果說Kelly Mittendorf的出現挑戰了公眾審美底線，已穩坐世界超模頭把交椅多年的勞拉·斯通（Lara Stone）可謂苦盡甘來。她門牙上的那道幾乎可以塞下一枚硬幣的牙縫，淡到近乎消失的眉色，桀驁仿佛烈馬般難以馴服的神情，在爭議之后卻成引領風潮的icon級人物。淡到無影的眉色變成了2011春夏最熱門妝容，阿比麗、阿什麗·史密斯等牙縫妹更因此得道，在國際時尚圈瞬間轉為搶手模特，甚至刮起了一股牙縫時尚風潮。

此外，“牛眼超模”瑪莎泰娜的眼睛大得過分，讓人過目不忘，亦有人稱之最美麗的外星球生物；比女人還美的男模Andrej Pejic擁有精致的容貌、1.88米高挑的身材，雌雄莫辨的他成為歷屆時裝周秀卡發布中，唯一同時擁有男、女模秀卡的模特。

丑只能代表人性的負面，是與美相比較、相對立而存在的生活樣態。只有當丑與惡成為被人掌控的積極力量，即通過對丑惡事物喚起對美、善的渴望與追求的時候，丑才有審美價值。也許，美丑就在一線之間，丑到極致亦是美，丑出格調，就可以丑小鴨晉升白天鵝。

1999年中國走向世界的“第一丑模”呂燕，細丹鳳眼、性感厚唇、滿臉雀斑，見過她的大多數國人，第一眼總是驚訝：丑呆了！從“難看”鄉村女孩，到容貌備受爭議的國際名模，呂燕顛覆了國人對美的一貫認知，迅速在巴黎時尚界贏得一席之地，成為向世界展示中國名模風采的第一張名片。她的男版，來自倫敦的韓裔男模Kim Sang Woo，一張寬闊的國字臉，兩頰凹陷，目帶兇光的三角眼倒掛在一堆略逗的粗眉之下，不得不說，在金宇彬開創另一個審美格調“丑帥”后，Kim Sang Woo達到巔峰。

“引人側目”的時尚腔調：循規蹈矩遠沒有特立獨行來得更時髦

2015年美國曾流行一個直白的新詞——fugly，《國際先驅導報》將其翻譯為“丑斃了”，并引用紐約時尚界專家西蒙·杜南的評論：“當代的時尚正是‘丑斃了在橫行。“Fugly”里面的“f”字母所蘊含的意義指向“Fashion”一詞，它代表的是一種故意而為之的“丑”，這種“丑”似乎只有那些具有某種特定時尚鑒賞力的人才能理解或接受。從這種意義上說，我們已進入一個審丑的黃金時代。”

《Vogue》日本版時裝總監Anna Dello Russo，一貫不欣賞一本正經、傳統又正式的穿法，在她眼里，循規蹈矩遠沒有獨立特性來得更時髦。她喜歡駕馭所有大牌，恨不得一下子將所有標新立異的元素集于一身，哪怕是大白天穿著禮服招搖過市，在她看來，也不過是尋常爾爾。

無獨有偶，“百變天后”Lady GaGa的好友、兼替她設計出“牛肉裝”的設計師尼可拉（Nicola Formichetti），曾在受訪時坦白：GaGa有些打扮丑到爆，連他都看不下去！譬如，頭戴金色“鳥籠”出巡，靠近下巴處，還有大金鎖扣住，古怪至極，但至少達到“引人側目”的效果，吸引路人紛紛圍觀。

在這個“以丑為美”的時代，國外美妝網站各種丑時尚大熱。一種“條形碼眉妝”，因用修眉刀修掉一段或幾段，形狀類似商品的條形碼而得名。有人稱之更像是打眉釘后留下的疤痕！雖然大部分人覺得奇丑無比，但追求奇裝異服的小眾人士會覺另類，甚是歡喜。

時尚圈的潮流趨勢總是兜兜轉轉、亂花迷眼。Moschino 2014秋冬秀場上火起來的麥當勞手機殼，當所有觀眾還沉浸在秀場的回味時，“麥當勞”單品已鋪天蓋地流行開來，愛搞怪者早已收入囊中，不知美丑的炫耀著潮流趨勢；2012年青島大媽戴防曬神頭套走紅后殺入時尚界，《Vogue》主編卡琳·洛菲德的時尚雜志CRFashion Book夏日主題寫真以此為靈感，拍攝了一組泳池時尚大片，它不僅入選《時代》當年最令人吃驚照片，還在英文世界獲得了一個專有名號—Facekini，即“臉基尼；今年奢侈品牌推的猴年限量版中，不少定制單品被丑哭，Dior最新猴年小猴子紅繩手鏈，全球限量發行3000條，猴臉造型，鑲水晶的雪亮眼球，一顆偌大的珍珠在嘴里叼著，網友評論“有種10元店的親切感。”

隨著審丑文化的興起，丑也變成了一種藝術。丑時尚的流行更像是放松解壓后回歸自然的選擇。當“審美疲勞”鋪天蓋地，“審丑刺激”便接踵而至，為了疲勞后的刺激，搜尋到的目標，時常讓人意想不到。

不過，審丑終究只是個過場，正如被奉為現代丑學創始人的羅森克蘭茲在《丑的美學》中所說，“吸收丑是為了美而不是為了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