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初期第三黨人的政治主張
——以《抗戰行動》為中心的考察

袁　博

(山東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濟南 250100)

抗戰初期第三黨人的政治主張

——以《抗戰行動》為中心的考察

袁博

(山東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濟南 250100)

摘要：第三黨作為近代中國重要的中間集團之一，在抗戰初期借助其機關刊物《抗戰行動》發表了諸多文章，闡釋了本黨的政治主張。其重點是抗戰與民主，而其他政治觀點都是圍繞這一主張提出的。第三黨強烈呼吁全民族應樹立長期抗戰思想，實行民主，設立民意機關，認真進行政治改革，注重并發展青年力量。

關鍵詞：抗戰初期；第三黨；《抗戰行動》；政治主張

1937年7月7日，日本發動全面侵華戰爭，引起全國各界的強烈反響。南京國民政府提出“不屈服，不擴大”和“不求戰，必應戰”的方針，同時在軍事上進行部署，準備應戰。中共中央發出必須進行全民族抗戰的號召。各民主黨派和群眾團體也行動起來，舉行集會和游行，掀起了抗日救亡的熱潮。國民黨左派領導人鄧演達等人于1930年創辦的第三黨(現今中國農工民主黨前身中華革命黨的別稱，1935年11月改名為中華民族解放行動委員會，為行文方便，統稱“第三黨”)積極宣傳抗戰和民主，形成了獨特的政治主張。本文以該黨機關刊物《抗戰行動》為考察對象，總結、分析其在抗戰初期的主要政治主張。

一、關于《抗戰行動》

1937年8月，上海、南京相繼淪陷，國民黨把臨時政治中心遷往武漢，中共以及各黨派領導人都到了武漢。第三黨的主要負責人章伯鈞、彭澤民、彭澤湘等分別由南京、香港到達武漢。1938年2月，隨著從華北、華東撤退到武漢的第三黨成員越來越多，為了加強武漢地區黨的理論宣傳工作，解放行動委員會于1938年2月創辦了《抗戰行動》旬刊，并將其作為委員會的機關刊物。

該刊在出刊之前曾向國民黨政府申請登記，但受到了國民黨的故意刁難。第三黨的一些重要成員如章伯鈞、彭澤湘等人與國民黨作對，因此國民黨一直對它懷有敵對情緒。不僅該黨正確的意見不被采納，而且連創辦刊物也遲遲未獲得同意。至1938年7月25日終刊，《抗戰行動》共出8期。雖然存在時間不長，但由于其特殊的性質及地位，刊登了第三黨諸多中央領導人、黨員的文章以及黨的重要文件等，宣傳了其政治主張及各項政策，擴大了該黨的影響。這也是本文以《抗戰行動》為主要考察對象的原因所在。

該刊以“發揮純正的民意，抒陳有利于民族國家的政見”為辦刊宗旨。在其《創刊辭》中，再次強調了當時的環境以及在此環境下報刊、言論應有的態度與立場，“嚴正的態度，正確的立場，健全的動機，與批評的精神”[1]，只有在政府與人民同心同德、共同奮斗下，中華民族才能轉危為安，實現獨立與富強。正是秉持著這種態度，《抗戰行動》正確傳達了第三黨的政治綱領和政治主張，并得到其他黨派和民眾的支持與擁護。

二、政治主張之堅持團結抗戰

在全面抗戰開始之前及抗戰期間，第三黨始終堅持抗戰，反對妥協投降，“雖戰至一兵一卒，剩最后一寸土地，還是要抗戰，而至爭得最后勝利為止”[2]，同時更堅持團結抗戰，一致對外，反對任何形式的黨派斗爭與分裂，“在自由民主統一抗戰的原則下，全國各在野的黨派應公開的合法存在”[3]。第三黨分別于1935年11月和1936年2月兩次發表《組織反日陣線提議宣言》，提出“我們認為國內任何矛盾，都大不過日本帝國主義者與中國的矛盾；各黨派間的任何分歧，都不能否認集中力量反日的必要”；并希冀“一切革命的黨派，在目前民族生死的最后關頭中，應該放棄其宗派的偏見，在反帝反日戰爭和土地革命兩大原則之下，形成鞏固的聯合戰線，組織統一的行動指導機關”[4]。這是對中共瓦窯堡會議所提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十條綱領”的公開響應，表明了該黨對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基本立場與態度。

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后，中共和國民黨先后公布了合作宣言，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共同抵抗日本侵略者。這一戰線得到了各愛國政黨、團體的熱烈擁護。第三黨也徹底放棄之前的“擁蔣反共”政策，表示愿意與中共建立更為密切的合作[5]，擁護國共合作，承認“領導中國抗戰的最高領袖”是蔣介石先生[6]，但要求國民黨堅定抗日，反對妥協投降，國民黨應立下決心，重定國策，各政黨黨派必須平等合作，共赴國難[5]。第三黨在《抗戰行動》創刊號中便呼吁：“在患難相共，危舟同濟的今日，全國上下必須齊一意志，共同掙扎，已屬客觀邏輯的定則，所謂內部摩擦與相互攻訐，不僅違反客觀的要求，而于民族生存的大業，更有異常惡劣的影響。”[1]1938年3月又在《抗戰時期的政治主張》中指出：“全國上下，不分黨派，無間朝野，為民族利益計……一致團結，共同向戰勝暴日的一個目標前進。”[3]

這些史實說明，第三黨較早認識到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重要性，始終堅持團結抗日，反對黨派斗爭，促進與中共的密切合作，有力地推動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健康發展。

三、政治主張之“抗戰與民主不可分”

1938年3月，第三黨在漢口召開第三次全國干部會議，中共領導人周恩來、葉劍英等人參會。會議重點討論了抗戰以來的國內外政治、軍事形勢和黨的任務，制訂并通過了《中華民族解放行動委員會抗戰時期的政治主張》，即《抗戰時期的政治主張》(以下簡稱《主張》)[3]。作為該黨抗戰時期的政治綱領，《抗戰行動》全文刊載了這一綱領。

該綱領是第三黨在抗戰時期的一個重要文獻，分為內政和外交兩部分，重點在內政方面。它表明了該黨堅持團結、民主、進步的立場，闡述了爭取抗戰勝利的各項主張。它指出抗日戰爭是“中華民族爭取生存的最后時刻”，中國想要取得抗戰的勝利，必須發揮自身的優點，即 “中國人民反抗日本帝國主義者侵略的戰爭，是神圣的民族解放戰爭”。但中國如要揚優抑弊，關鍵在于政治革新。只有徹底地改革政治，“方能消除現時人民對政府的不滿情緒，方能使人民‘情愿’為國家犧牲一切，而全國一切的物力人力，方能集中使用，政治上方能配合軍事上的新戰略；把握抗戰勝利的前途”。可見，第三黨認為政治改革在于切實實現民主政治，以充分調動廣大人民參加抗日和支援抗戰的積極性，而絕非對過去政治方針加以局部的修改。為此，《主張》提出了一系列政治改革主張，如建立抗戰時期國家的最高權力機關“全民救國代表大會”；政府必須保障人民言論、出版、集會、結社及武裝等自由；實行國內各民族一律平等的政策；尊重海外僑胞的政治權利；廢除封建殘余的保甲制度，建立鄉村自衛會等。

從上述內容可以看出，第三黨的綱領很切合抗戰的實際，而且是全面具體的，發表后影響巨大。《主張》多次強調團結與民主的重要性，只有注重民主、實現民主，才能調動廣大民眾的抗戰熱情，才能為抗戰勝利打下堅實基礎。這些內容對于發動群眾，反對國民黨一黨獨裁，爭取民主，團結抗戰有著重要意義。

政治與抗戰的關系是非常密切的。蒲洛汀也曾指出：“若我們在政治上的進步不夠，即不足以爭取戰爭的勝利。”[7]但是，在1938年近一年的抗戰進程中，國內政治上的進步是微乎其微的，它“沒有能使政治機構的改革，徹底的作到最下層去，沒有能使民主精神普遍在全國各地方樹立起來，沒有能使民眾組織與言論的自由達到應有的程度……”這讓第三黨人非常失望。章伯鈞指出，為了取得長期抗戰的最后勝利，除了應使戰略戰術不斷進步外，同時必須有進步的政治，因為“政治是抗戰的基礎，民眾動員，吏治澄清，軍紀振肅，以及戰時生產推進和增加等等，都是依據政治的改進而決定的”[8]。沒有政治的進步，抗戰勝利就沒有保障。該黨另一領導人物彭澤湘在《抗戰與民主》一文中再次突出強調了抗戰勝利與實現民主之間不可分割的聯系，“實現民主可以保障抗戰的勝利”，并對當時流行的四種反民主的觀點給予了深刻反駁，最后認為“只有實現民主，方能動員全國的人力物力，方能保障抗戰的最后勝利，因此極力呼吁實現民主，以求有利于民族和國家……”[9]。

在第三黨看來，抗戰與民主不可分割。實現民主是抗戰勝利的前提，只有滿足民眾的政治參與要求，才可以調動一切力量爭取戰爭的勝利。同時，國民黨對待民主和抗戰的消極態度再次加深了二者的政治矛盾，使之與共產黨越走越近。

四、政治主張之設立民意機關

1938年，國民黨召開了臨時全國代表大會。大會決定：“在非常時期，應設一國民參政會。”[10]同年4月7日，國民黨中央五屆四中全會通過了《國民參政會組織條例》。這一民意機構是在抗戰后國內民主呼聲日益高漲、全民抗戰要求下成立的。根據條例，國民參政會純粹是一個毫無權力、附屬于國民黨政府的咨詢性質的機構。但它的設立，對于過去十年頑固堅持一黨專政、不準其他黨派和人民過問政事的國民黨來說，仍不失為一個不小的進步。這一參政會日漸成為眾多黨派團體議論國事的舞臺。

對于國民參政會，第三黨提出了自己的看法。1938年4月26日，章伯鈞在《抗戰行動》上發表《對國民參政會的意見》一文，肯定設立國民參政會是“已經走向民主政治道路”，它雖然不是一個完全的民意機關，但是“我們認為這種參政會的實現，及其發展，是可以成為走向全民救亡代表大會最高原則的一種步驟”[11]3。針對國民參政會是由國民黨“遴選”出來的情況，章伯鈞建議參政會的代表應由“各黨派自己推選”，“保障他們有自由討論與發表主張”等權利。他還提出參政會“得有自行召集會議之權”，“有制定法律之權”[11]3。雖然這些建議在當時的環境下不可能實現，但它再次顯示了以章伯鈞等人為首的第三黨對民主政治的向往與追求。周覺也肯定了國民參政會設立的重大意義，同時對其提出了幾點希望：針對國民黨《抗戰建國綱領》中提出的各項實施方案，國民參政會應“集中意見，詳加討論，提供政府，以利施行”；批評國民參政會沒有民眾力量作為后盾，只供政府咨詢，不能代表民意，“故今日之參政會只能視為政治走向民主途徑之初步橋梁”，再次強調“真正民眾之代表，必須由民眾直接選出”等[12]。此外，周覺在《對內的讓步就是對外的進攻》一文中還建議：在當時全民族抗戰的形勢下，應由政府召集一種更為健全的民意機關——全民救國代表大會[13]。他堅持認為抗戰與民主之所以不能分割，正是對外完成民族解放、對內完成民主自由的必然途徑，“與人民以自由即是政府在政治上對人民的讓步”。只有上下一體，政府的力量強大起來，抗戰方面方能持久取勝。所以對內讓步的結果就是加強對外的進攻，而設立民意機關是對內讓步的最好措施。彭澤湘的觀點與上述基本一致，認為真正的民意機關是抗戰勝利和抗戰建國的基本條件，因為不論關于哪一個問題，如使人民積極擁護政府抗戰的問題，進一步統一政治和軍事的問題，決定黨派關系問題，以至抗戰中的建國問題，都需要樹立民意機關，才能得到完滿的解決[14]。他認為過去民主實踐的失敗不能歸結為人民沒有知識，而在于政府是否真心與人民打成一片，是否真心給予人民自由與民主。針對如何使人民積極擁護政府的問題，彭澤湘明確指出：“其唯一的合理的解決，就是實行民主政治，樹立民意機關。”這一戰時民意機關不應解決過去不會解決的那些復雜煩難的政治問題，而只是負責解決抗戰中所發生的必須解決的重大問題，所以“戰時的民意機關，不是一般的議會，而是一個特殊形態的機關，如果要定名，則可以名之為全民救亡代表大會”。這一機關應該是抗戰救亡中的權力機關，不能當作咨詢或參議機關看待。它至少應具有以下職權：制定并頒布戰時《國民公約》，決定宣戰、媾和，決定國內一切大政方針，監督行政，檢舉貪污。

透過上述第三黨人對國民參政會及其他民意機關的看法及建議，我們再次深刻認識到第三黨突出強調抗戰與民主不可分割的政治主張。正如章伯鈞所說，“抗戰與民主之不可分離，曾是我們一貫的主張，因為必須貫行民主政治，才能加強抗戰力量，保證抗戰勝利的緣故，我們提出民主政治的實現，必須從建立民意機關著手，并且主張召集全民救亡代表大會，這種大會的召集就是民意機關的最高原則。”[11]

五、政治主張之注重民眾力量

抗戰初期，中國共產黨和各黨派、團體相繼提出了抗戰建議，并積極推動國民黨實行全面抗戰。面對這些建議以及國民黨內部組織松弛、紀律廢弛的現狀，蔣介石從維護其統治地位出發，決定對國民黨進行整頓和改進。1938年三四月間，國民黨在武昌召開臨時全國代表大會，制訂了《抗戰建國綱領》，對國民黨軍事、政治、經濟、外交諸方面的政策做了規定。

為推動國民黨進行民主改革，1938年4月，第三黨針對國民黨的《抗戰建國綱領》，在《抗戰行動》上發表了《我們對于抗戰建國綱領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意見》首先對國民黨的進步作了肯定，認為“這是十年來中國政治上的一件大事；在歷史上與十三年前改組時第一次代表大會宣言具有同等的劃時代意義，在現實上是跟著民族主義的抗戰展開而產生的政治改革的起點”[15]。但為推動國民黨真正實現這一綱領，《意見》指出國民黨必須切實做到如下幾點：第一，抗戰建國綱領要成為指導全國人民意志和行動的活的綱領，不僅要使前后方以及被敵人占領區域內的一切人民正確了解這一綱領，而且中國國民黨必須以身作則，忠實地執行這一綱領。第二，不能使目前迫切需要的政治綱領長期停留在原則宣傳的階段上，而應該依照綱領中所規定的原則，集中全國人才，擬定具體的計劃和實現的步驟，使帶原則性的綱領能及早具體化、實際化，否則正確的綱領會變成白紙黑字的條文。第三，應號召全國人民以及在野黨派積極討論、發揮和補充這個綱領，經過一定時期以后，匯集一切意見，交法定機關，依據綱領中的原則參酌各種實際情形，制定抗日時期的全國共同綱領，交政府頒布施行。

此外，第三黨人蒲洛汀借助浙江戰時政治綱領的執行問題，對《抗戰建國綱領》的執行提出了意見，“此政綱之執行，應以給予民眾以組織的絕大自由為起點；強大民眾組織力量之形成與對政綱的執行給予有力的支持，是執行此政綱之唯一可靠的保證”[16]。這一建議切實體現了第三黨強調民眾、重視民意的政治觀念。

六、政治主張之關注青年力量

青年是一個國家的希望與未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不管是中國還是外國，各政府、黨派、團體都十分關注青年的成長。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后，亟需各種資源的中華民族將目光注視到了青年身上。

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社會各界展開了抗日救國運動。作為社會群體中重要力量的廣大青年積極響應號召，投身到戰爭中。他們在抗日救國中的活動與作用受到各黨派的關注和關心。作為第三黨重要領導干部的王一帆，便看到了青年群體在抗戰中的作用，“中國青年遭逢這這一偉大的歷史時期，所應起的作用，是特別重大的。因為青年是社會上純潔熱烈而最富朝氣的一份子，他們是最愿意犧牲個人的利益，而為一個利益去奮斗的；他們是最易接受真理，追求真理而努力的。無論在那一個國家或那個時代的政治斗爭與社會改進運動中，青年們總是熱烈的參加盡了積極的作用”[17]。

其實，在第三黨召開第二次全國干部會議以后，華北、華東、華南各區的黨組織便在青年知識分子中積極開展活動。如在華北局的直接領導下，第三黨擁有的成員和聯系的骨干達300余人，組織和領導青年開展了各種形式的抗日救亡運動，并積極參加了“一二·九”愛國學生運動[18]。同時在華南區，他們積極組織青年開展抗日活動，在各地建立秘密的外圍組織“青年聯絡點”[19]，創辦《南方青年》《南針》等抗日救亡期刊。“七七”事變之后，又在北平成立了“華北青年抗日會”，在北平、天津及附近地區開展抗日活動。在南方，為了適應抗戰需要，第三黨在廣東組織出版《抗戰青年》等刊物，并成立了“抗戰青年團”，宣傳鼓動青年抗日。此外，第三黨還積極開展青年群眾活動，直接參與組織、領導了青年抗戰工作團。這一組織是該黨干部王一帆、張純、王導等人仿照中國共產黨組織的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而建立起來的青年愛國團體，主要任務是組織愛國青年參加抗日活動，利用座談會、演講會等形式討論青年關心的問題，引導青年參加抗日救國活動。他們還組織青年學習毛澤東的著作《論持久戰》及其他抗日文獻，并組織戰地慰問團到前線慰問，極大地影響了一批青年。這一系列行動足見第三黨十分重視青年群體的抗戰力量。

黨派斗爭是民國時期的一個突出問題，對沒有政治經驗的廣大青年也會產生不利影響。第三黨人何忠珉就這一問題發表了看法：“各黨派的存在，自有其社會的要求為根源，今日問題已不是消滅各黨派，而是如何團結各黨派，鞏固統一，加強抗日力量……應立即號召在其政綱影響下的青年，為抗日，為國家的統一，為民族的解放而奮斗。”同時，他進一步明確：“化出隔閡，促進進一步的團結，正是今日青年重大的任務之一。”[20]廣大青年應以抗日救國為首要目標，摒棄各黨派的矛盾與斗爭，切實為國家統一、民族獨立而奮斗。只有青年實現團結，全國的團結才有希望。這些主張既突出了青年問題的重要，又凸顯了第三黨力求全國人民團結抗日的主張。

這一時期青年運動取得不少成績，但也存在不少問題。王一帆從組織、訓練、指導三方面做了總結[21]。在組織上，缺少全國性的統一組織，多數組織不顧青年本身的要求和期望，而大部分的青年群眾組織徒有虛名，未能使青年學生與青年工人、農民廣泛合作。在訓練方面，大多數訓練太貧乏且不合理，訓練內容死板，缺少實踐性。在指導上，多數青年運動組織者將青年看做爭權奪利的工具，未能給予正確的領導。何仲珉同樣對抗戰時期青年訓練中的問題提出了批評。他認為各地的青年訓練工作有三點不足[21]：第一，各地方的青年訓練工作沒有切實的計劃；第二，全國的青年訓練工作無整個計劃；第三，一般的訓練工作未能與動員民眾配合一致。此外，就戰時大批學生移送到川滇等地區去讀書一事提出反對意見，“中華民族的危亡在此一舉，此次戰爭斷非短期可以結束，長期苦斗中所需要的是戰斗的青年，是從戰斗中鍛煉出來的青年。所以應該將學生分布在戰區或者接近戰區地帶去實施訓練(理工科除外)，將訓練內容與戰爭環境聯系起來，是戰時教育的最高原則”。

從上述幾位第三黨領導人的論述看，他們始終堅持全民抗戰，不僅各黨派要團結，作為國家希望的青年群體更要實現全國性的統一與團結，以及與工人、農民等其他群體的團結。

綜上所述，雖然《抗戰行動》存在時間不長，僅出版8期，但正如其刊名所表達的，內容全都是圍繞抗戰、民主、建國展開的。它既刊登了第三黨在抗戰初期的政治文件，也提出了第三黨人的政治主張，即抗戰與民主，強烈呼吁長期抗戰，實行民主，設立民意機關，認真進行政治改革，注重并發展青年力量等，凸顯了第三黨的政治特色。到抗戰中后期，該黨致力于民主黨派間的合作運動，將活動“重心置于民盟工作上”，團結中共和各民主黨派，對抗蔣政權，堅持自己的政治主張。對于第三黨堅持民主、團結的抗戰主張，中共中央曾給予高度評價，指出該黨是“與我最接近，是最同情我們的”[22]。第三黨的政治主張與行動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加速了抗日戰爭的最終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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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璠)

The Politics of the Third Party in the Early Period of Anti-Japanese War Centered on theWarAction

YUAN Bo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Shandong University, Jinan 250100, China)

Abstract：The third party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intermediate groups in modern China.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war and through its official organ War Action, the third party published many articles and illustrated the politics of the party. The focus was the war of resistance and democracy; and other political views were surrounding this claim. The third party urged that the whole nation should establish long-term thought of the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 implement democracy, set up the organ of public opinion, reform earnestly, and pay attention to the youth strength.

Key words：anti-Japanese war; the third party; War Action; politics

*收稿日期：2015-11-21

作者簡介：袁博(1989—)，女，山東德州人，山東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近現代史。

中圖分類號：K26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0297(2016)03-003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