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的名義賬戶制對中國的啟示

劉曉梅，陳曉敏

(東北財經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遼寧 大連116025)

?

瑞典的名義賬戶制對中國的啟示

劉曉梅，陳曉敏

(東北財經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遼寧 大連116025)

摘要：20世紀90年代以來，瑞典進行了養老保險制度的改革，首次推行名義賬戶制，并且取得了卓越的成效。與此同時，我國推行的統賬結合的養老保障模式目前卻面臨著嚴峻的形勢。通過比較兩種模式的基本狀況，借鑒瑞典名義賬戶制改革的成功經驗，提出了未來我國統賬結合模式的發展方向，即在頂層設計的基礎上，強化政府責任，建立層級式的養老保障模式，明晰個人賬戶產權屬性，擴大個人賬戶規模，建立最低保證金以及應急儲備基金制度。

關鍵詞：名義賬戶制；統賬結合模式；個人賬戶；養老金

眾所周知，瑞典是西方社會典型的“福利國家”之一。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瑞典進行了養老保障制度的改革，引入了全新的養老保障模式，首次推行名義賬戶制。經過10多年的發展，瑞典的名義賬戶制已經取得了卓越的發展成效，呈現出較強的發展活力。作為世界上成功推行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案例，瑞典模式紛紛被各個國家效仿，與此同時也在學術界形成了“百家爭鳴”的局面。

1瑞典的名義賬戶制

何為名義賬戶制？根據各學者的解讀，所謂名義賬戶制，即名義繳費確定型模式(NDC)，它既有某些“給付確定型現收現付制”的特點，又具有“繳費確定型積累制”的特征。究其本質來看，名義賬戶制是現收現付制與積累制、待遇確定型(DB)模式與繳費確定型(DC)模式的結合體[1]。

從融資模式上來看，名義賬戶制實行的是現收現付制的籌資方式，即當期參保者的繳費收入直接用于當期退休者的養老金支付，不產生賬戶基金積累。但這與傳統意義上的現收現付制又有著明顯的不同。在名義賬戶制下，個人賬戶里并不存在實際意義上的資金，而是一種名義上的虛擬資金，即個人的繳費僅僅是以一種記賬的方式存在的。

從養老金的給付方式來看，瑞典的名義賬戶制規定，個人在退休后的養老金收入完全取決于個人生命周期內的名義積累額，即在個人名義賬戶中，清晰地記錄著個人年輕時的繳費數額，使得繳費者在退休后可以放心地領取到應該享有的養老金收益。也就是說，名義賬戶制是由個人歷史繳費數額來確定退休后應該取得的養老金收入，由當期參保者進行代際轉移支付的養老保障制度。

從養老金的管理運營模式來看，名義賬戶制由于在當期內并不產生基金積累，個人賬戶中的資金現收現付，并未投資于相關金融市場工具，實際上是一種記賬運行方式，因此并不存在巨額養老金的增值問題，也不用擔心基金的貶值風險。從這方面來看，養老基金管理程序簡單、安全、便捷，這對于資本市場欠發達的地區來說，無疑是一種值得借鑒推廣的制度。

2瑞典名義賬戶制的經驗分析

瑞典的名義賬戶制之所以能夠取得巨大的發展成效，與其改革之初完整的制度規劃、合理的制度規則設計是分不開的，這對亟需進行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國家來說具有非常重要的借鑒意義。

2.1合理的制度轉型規則

從一項舊制度轉變為一項全新的制度模式，不可避免地要涉及到兩項制度之間的銜接問題。與我國從統包統配的養老保障模式轉變為統賬結合模式類似，瑞典在養老保障制度改革之初就設計了合理的轉型規則。首先，以法律的形式明確規定新制度所要覆蓋的人群范圍，以及各階段覆蓋人群的特點，有針對性地根據不同人群制定相應的轉型規則。其次，以法律的形式規定了舊制度下的養老金權益過渡到新制度下的轉型辦法，以確保參保者養老權益的可持續性。制度轉型規則面對的主要是兩類人群，一類是新制度實施時已經按照舊制度開始領取養老金的退休者，另一類是新制度實施時已經按照舊制度繳費的參保者。名義賬戶制規定：首先，1960-1994年間的參保者歷史繳費按照18.5%的繳費率計入新的個人賬戶中，1994-1998年的歷史繳費按照16%的繳費率記錄；其次，以1938年的出生者為界，這一年出生者養老金收入的20%來自于舊制度，80%來自新制度，以后的出生者每增加一年，來自舊制度的養老金待遇逐漸減少，來自新制度的養老金待遇逐漸增加。按照這樣的遞推規則，1954年的出生者就可以完全轉制到新制度下[2]。名義賬戶制通過設置合理的制度轉型規劃(15年的時間)實現了制度的完美對接。

2.2長期財務平衡機制

伴隨著全球老齡化浪潮的到來，瑞典傳統的養老保障制度已無法抵御嚴重的老齡危機下潛藏著的政府財務風險。名義賬戶制通過建立養老金待遇與繳費收入之間的精算關系，有效地緩解了養老金巨額支付的財政壓力。其中，最值得借鑒的是名義賬戶制中引入的財務“自動平衡機制”。該機制的工作原理是根據制度資產與負債的“平衡率”設置一個觸發機制，當平衡打破時，通過調節名義賬戶的記賬利率，使其不會出現過低水平，從而最終實現資產負債的平衡。例如，如果資產與負債的“平衡率”低于1，負債超過資產出現財務危機時，“自動平衡機制”被激活，養老金記賬利率和待遇指數會相應采取調整后的平衡指數，從而保證收益率不會降低，當“平衡率”再次恢復到安全水平時，“自動平衡機制”就會終止，由此實現財務的長期平衡。

2.3完善的制度配套措施

按照名義賬戶制的設計原則，參保者退休后的養老金待遇水平是與其工作期間的歷史繳費數額掛鉤的。這就意味著某些社會弱勢群體會由于工作期間的繳費數額較低而在老年時更容易陷入貧困的狀態。為確保制度的公平性，名義賬戶制為全民建立保證養老金制度，預防低收入者的年老貧困。根據瑞典2012年的數據顯示，在單身者的名義賬戶養老金低于11266克朗、已婚者低于9986克朗時，參保者就會享受到國家提供的保證養老金。與此同時，參保者在生病期間、看護兒童期間、接受學校教育或者服兵役期間也會享受到國家提供的補償金。通過這一系列輔助措施的設計，瑞典的養老保障制度最大程度地保證了低收入者及社會弱勢群體的養老權益，實現了制度的公平性。

3中國的統賬結合模式

與瑞典的名義賬戶相類似，我國現行的是社會統籌與個人賬戶相結合的養老保障模式。這一模式下強調的是參保個人、用人單位以及國家政府三者之間的責任分擔機制。2011年7月1日起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社會保險法》規定，基本養老保險實行社會統籌與個人賬戶相結合，基本養老保險基金由用人單位和個人繳費以及政府補貼組成。用人單位應當按照國家規定的本單位職工工資總額的一定比例繳納基本養老保險費，記入基本養老保險統籌基金；職工應當按照國家規定的本人工資的一定比例繳納基本養老保險費，記入個人賬戶。

從融資模式上來看，統賬結合模式實行的是現收現付制與完全積累制相結合的部分積累制的籌資模式。以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為例，參保個人按照職工工資總額的8%比例繳納養老保險費用，計入個人賬戶中，個人賬戶中的基金實行的是個人生命周期內的完全積累。與瑞典名義賬戶中的虛擬資金相比，我國個人賬戶中的資金是具有真正意義的現金資產，是實實在在的資金賬戶。個人賬戶的資產逐年累積，記賬利率不得低于銀行定期存款利率，免征利息稅。社會統籌賬戶中的資金來源于企業按職工工資總額的20%比例繳納的養老保險費用。統籌賬戶中的資金現收現付，當期的繳費收入用于當期退休人員的養老金支付。

統賬結合模式的給付方法是根據個人累計繳費年限、繳費工資、當地職工平均工資、個人賬戶金額、城鎮人口平均預期壽命等因素確定的。收入來源主要有兩方面：一是個人賬戶中的資金積累，按照個人賬戶儲蓄總額除以計發月數來計算月標準；二是統籌賬戶養老金，來源于當期參保單位為職工繳納的養老保險金的轉移支付及政府補貼。總之，我國養老金給付方式實際上是一種代際轉移與代內轉移相結合的支付制度。

從養老金的管理運營模式來看，我國的個人賬戶養老金主要來源于個人生命周期內的歷史積累額，具有巨額的資產累積。因此，在實際操作中為保證退休人員養老金的足額領取，必須要考慮基金的保值增值問題，這就需要制定合理的基金運營模式，在保證基金不貶值的情況下，充分提高基金的運營收入，從而提高個人賬戶養老金儲蓄額，在一定程度上提高退休人員的養老金待遇。由此可見，實行統賬結合的養老保障制度是一項既復雜又具挑戰性的工程。

4統賬結合養老保障模式存在的問題

與瑞典成功推行名義賬戶制相反，目前我國的統賬結合養老保障模式面臨著嚴峻的發展形勢。

4.1制度體系設計不健全

養老保障制度改革是關乎民生的重大社會性變革，政府作為變革的推動者，在作出改革的決定之前應該充分考慮到各種可預見和不可預見的因素，做好周密細致的精算分析，避免給制度的發展留下隱患。以統賬結合模式來說，首先，改革的初衷是要建立具有私人產權屬性的個人實產賬戶，但由于缺少明確的制度規定，在實際操作中卻形成空賬，成了“名義賬戶”；其次，個人賬戶與統籌賬戶是分賬運行還是統賬運行，由于缺少制度上的明確規定，最終形成了現在的混賬管理，界限不清；第三，法規建設落后，沒有現成有效的監管機制，缺少統一的監督管理機構，存在社會保障基金被挪用等不法現象。

4.2個人賬戶空賬運行

在改革開放之前，我國實行的是國家統籌、企業支持、現收現付的勞動保險制度。隨著經濟體制改革的推進，以及越來越嚴峻的社會老齡化趨勢，國家統包統配的養老保障模式必然會帶來沉重的財政負擔，因此我國的社會保障制度逐步走向市場化、社會化的改革道路。1993年中共十四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中提出，建立多層次的社會保障體系，城鎮職工養老保險實行社會統籌和個人賬戶相結合，建立統一的社會保障管理機構，形成社會保險基金統籌運營的良性循環機制。通過以上規定，確立了統賬結合的養老保障模式，明確了社會保障制度改革的發展方向。

但是由傳統的現收現付制籌資模式轉變為部分積累制養老保障模式，必然會帶來巨大的改革轉制成本。改革之前，退休職工完全不用繳費就可以享受退休后的國家養老保障，但他們在職期間并沒有個人賬戶的積累資金。推行統賬結合模式之后，新制度規定對這類人群采取視同繳費的策略，但是由于個人賬戶中缺少資金積累，同時統籌賬戶的當期收入不足以支付越來越大的養老金需求，所以許多地區采取挪用當期職工個人賬戶中的基金的辦法來彌補當期退休者的養老金支付缺口。這樣在養老金支付過程中就出現了統籌賬戶與個人賬戶的混賬管理，讓廣大民眾為改革“買單”，最終導致個人賬戶的空賬運行[3]。

4.3政府責任缺失

養老保障制度改革是關乎民生的重大政策調整，政府承擔著不可缺失的責任。改革之初，政府沒有明確自己應該負擔的改革轉制成本，導致財政補貼不到位。各地區在實施政策過程中，為了解決現實的養老金發放問題，不得不挪用個人賬戶的儲蓄資金。隨著政策的進一步實施，基金缺口越來越大，導致越來越嚴重的個人賬戶空賬運行。歸根結底，政府責任的缺失給制度的可持續發展埋下了不可估量的隱患。

4.4基金保值增值壓力大

隨著人口出生率的下降以及人口預期壽命的延長，離退休人數持續增加，養老金支付壓力越來越大，加之養老金的剛性需求，目前我國養老金數額缺口巨大。龐大的養老金支付需求僅僅依靠財政的補貼支持是遠遠不夠的，但是由于缺少成熟的資本市場，目前我國的養老基金僅僅投資于固定銀行存款、國債等收益率較低的金融產品。對于基金的投資運營，許多國家嘗試委托私人機構來進行養老保險基金的投資管理，但是由于我國市場經濟體制不完善，以及政府的監管能力有限，私人化的經營方式不僅需要較高的人力和物力成本，而且也難以有效控制資金的運營風險[4]。同時，在經濟高速發展的時代，通貨膨脹率居高不下，如果養老保險基金缺少長期財務平衡機制，必然會導致其巨額貶值，導致越來越嚴重的養老金支付危機。

5名義賬戶制對我國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啟示

面對越來越嚴峻的老齡化趨勢，為了保證我國養老保障制度的長遠發展，我們應該在借鑒瑞典養老保障模式成功經驗的基礎上，結合本國國情制定恰當的改革策略，設計可持續的養老保障模式，切實保證每個人的養老保障權益。

5.1加強頂層制度設計

任何一項制度的變革都存在一定的風險，實施變革前加強頂層設計，宏觀把控制度的走向，提前做好應對可預見及不可預見風險的防范措施，最大化地降低風險發生的概率，以保證制度的平穩運行。瑞典的養老保障制度改革不僅首次在國際上提出了名義賬戶制，而且也取得了巨大的成效。名義賬戶制成功的因素之一就是在制度設計的每個環節，包括保障養老金的設計、保險費率和名義賬戶利率的確定、待遇計發辦法、財務自動平衡機制的引入和養老金分配規則以及整個養老保障制度改革的進程等都有明確而清晰的政策規定，從而保證了在制度的后期執行中能夠游刃有余，最大程度上保證了制度的可持續性。

我國的養老保險制度改革采取由局部試點到全國推廣的方式，改革之初缺少對制度改革進程的整體規劃，沒有充分考慮制度的長遠發展，以至于在改革啟動之后不斷地進行修修補補，導致了社會保障制度的碎片化，最終損害了受益者的養老保障權益。對于像我國這樣人口眾多、未富先老的發展中國家來說，制度變革之初做好頂層設計、減少制度未來變動成本、增強制度的可持續性是至關重要的。

5.2落實政府責任，解決轉制成本及新增基金缺口問題

一方面，對于歷史遺留的隱性債務問題，政府要不遺余力地擔負起應該承擔的責任，負擔轉制成本。另一方面，隨著養老金支付需求的不斷擴大，新增基金缺口越來越大，個人賬戶空賬問題不斷加劇。自2005年起國務院提出做實個人賬戶的辦法，并在8個地區試點實施。以遼寧省為例，政府按照8%的比例一步到位做實個人賬戶，但是僅僅試點3年便出現了新的養老金支付危機，截至2011年底，養老金支付缺口已達到200億元。一方面，遼寧省為了保證當期養老金的及時足額支付，不得不向銀行借貸，因此承擔著巨額的借貸利息；另一方面，由于投資運營體制的不完善，做實后的個人賬戶資金長期擱置，存在著巨大的基金貶值風險，造成資源的浪費[5]。由此可見，一步到位做實個人賬戶的辦法，如果缺少合理全面的制度配套措施，將會面臨更加嚴峻的支付缺口及保值增值壓力。因此，我們主張落實政府責任，將償還養老保險基金的債務列入中央及各級政府的經濟發展長期規劃及年度規劃中，并且設置合理的做實期限，由中央及地方財政定期按照一定的比例填補個人賬戶的基金缺口，實現全國統籌；多渠道籌措資金，減輕政府財政壓力，如變現國有資產、發行國債等；取消做實個人賬戶試點，在全國范圍內推行逐步做實個人賬戶辦法，避免因為試點造成新的地區補貼不平衡；配合基金的投資運營管理，做好基金的長期投資規劃，確保做實后資金的保值增值，保證制度的長遠發展。

5.3廢除捆綁式結構，建立層級式的養老保障模式

目前我國運行的統賬結合模式是一種垂直捆綁式結構，這就形成了養老保障制度的條狀分割，造成了低收入群體養老保障權益的不公平。為此，借鑒瑞典的養老保障體系，應廢除捆綁式結構，建立層級式的保障模式。

首先，將覆蓋全民的最低養老保障金計劃作為最低層次，統一由國家財政支出。考慮到我國人口眾多、社會收入水平差距較大的現實國情，應該借鑒瑞典的養老保障體系，由國家財政為國民建立國家保障的“最低養老金計劃”，作為養老保障體系的第一支柱。當參保者(尤其是低收入者和社會弱勢群體)的養老儲蓄低于一定水平時，能夠領取到國家財政支持的養老保證金，避免出現由于年輕時沒有足夠儲蓄而帶來的養老風險，切實保障每個國民的養老權益，真正實現人人平等。

其次，將改革原先的個人賬戶模式、建立個人儲蓄基金作為第二層次，與個人歷史繳費年限掛鉤。瑞典的名義賬戶制要求劃入個人賬戶的儲蓄額比例很高，具有很強的激勵效果。借鑒這一成功經驗，我國可以采取擴大個人賬戶規模的形式，甚至是“全賬戶”模式[6]。如取消社會統籌賬戶，將單位為職工繳納的費用部分全部納入個人賬戶中，一方面可以提高社會統籌的支付能力，另一方面可以使對繳費主體的激勵作用達到最大化，形成雇員對雇主繳費的監督機制。

最后，將完善企業年金制度和個人商業保險制度作為第三層次。為強化企業的社會責任，政府應鼓勵中小企業聯手建立聯合企業年金制度，并增加大型企業加入企業年金的比例，最大程度地擴大養老保險金來源，提高養老金替代率，保障養老權益。

5.4明確個人賬戶的資本屬性，明晰個人財產權利

瑞典的名義賬戶中雖然不存在實際意義上的資金積累，個人賬戶不具有資本屬性，但其作為虛擬資金明確規定了個人繳費義務的同時，也明晰了個人的財產權利。而反觀我國的個人賬戶，雖然明確規定了個人強制繳費的義務，但是從改革之初個人賬戶的財產屬性就沒有完全落實，以至于統籌賬戶基金不足時可以任意挪用個人賬戶中的私人財產，而且沒有后期資金的填補，嚴重損害了個人財產的私有屬性，侵害了私人的財產權[7]。因此，在未來統賬結合模式的改革中，要以法律的形式清晰界定個人賬戶的財產權益問題，并制定嚴格的懲罰措施，堅決杜絕挪用個人賬戶資金的不法行為。

5.5建立長期財務平衡機制，確保基金的保值增值

中國人口的老齡化使得未來養老金的支付壓力顯著增大，同時也進一步凸顯了養老金保值增值的必要性。科學合理地實施養老基金投資管理以促進養老基金的保值增值是緩解未來養老金支付危機的有效手段。針對我國不成熟的資本市場，應該建立養老保險基金的長期財務平衡機制，同時謹慎選擇基金管理人及托管人，合理規劃投資領域和投資組合，在保證基金安全性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提高基金的投資收益。

5.6建立應急儲備金制度

瑞典的名義賬戶制實行現收現付的籌資模式，基金的再分配功能較弱，所以名義賬戶制規定從個人賬戶中抽取一定比例的資金建立儲備基金，同時建立的最低保證金制度本質上也是一種儲備基金的模式。面對日益嚴重的老齡化危機，為預防未來可能出現的支付危機、財政壓力以及其他風險，我國應該以法律的形式強制建立應急儲備金制度，預防養老危機，保證制度的可持續發展。

6結語

任何國家的制度變革都與其自身的國情是分不開的。瑞典的名義賬戶制之所以取得了巨大成功，是因為其具有較大的基金盈余儲備、強有力的職業年金計劃和保證養老金計劃，以及完善的長期財務自動平衡機制[8]。我國的統賬結合養老保障模式與瑞典的名義賬戶制有很多相似之處，但是任何制度的產生及發展都有其相應的背景和條件，切不可盲目復制。我們要在總結其他國家成功經驗的基礎上，宏觀把控改革方向，制定合乎國情的養老保障發展模式，切實保障每個參保者的養老權益，促進制度的可持續發展。

參考文獻：

[1]中國保監會.養老保險國別研究及對中國的啟示[M].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2007:427-456.

[2]趙秀齋.國外養老保險“名義賬戶”的實踐：制度比較與基本評價[J].開發研究,2015(4):13-18.

[3]吳陽,陶四海,王喆華.空賬和結余背后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可持續發展研究[J].產業與科技論壇,2015,14(18):103-105.

[4]龐鳳喜,潘孝珍.名義賬戶制：我國養老保險模式的合理選擇：基于現收現付制與完全積累制之間異同比較[J].現代財經,2012(4):49-56.

[5]萬樹,蔡霞.基本養老保險基金：做實賬戶制還是名義賬戶制？[J].南京審計學院學報,2014(4):75-82.

[6]高慶波.“名義賬戶”理論分析：基于3種假定方案的比較[J].開發研究,2015(4):7-12.

[7]韓克慶.名義賬戶制：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倒退[J].探索與爭鳴,2015(5):57-62.

[8]謝麗麗.瑞典的“名義賬戶制”對我國的可復制性分析[J].商,2015(1):82-85.

責任編輯：沈玲

Revelation of Swedish NDC Approach to China

LIU Xiaomei, CHEN Xiaomin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Dongbe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Dalian 116025, China)

Abstract：Since the 1990s, the old-age insurance system reform took place in Sweden, Notional Defined Contribution(NDC) had been carried out and remarkable achievements had been achieved. At the same time, the mode of the combination of social planning with individual account fund in China is facing severe situation. Through the comparison of the two patterns, this paper presents the development direction of combining social planning and individual account fund in the future by learning the successful experiences from Swedish NDC reform, namely, on the basis of the top-level design, the governmental responsibility should be strengthened, hierarchical old-age security model should be established, the attribute of individual account property right should be defined, the scale of individual account should be expanded and minimum margin and emergency reserve fund system should be established.

Keywords：NDC; social planning and individual account combination mode; individual account; pension

中圖分類號：F840.6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9-3907(2016)01-0001-05

作者簡介：劉曉梅(1964 -)，女，遼寧大連人，教授，博士，碩士研究生導師，主要從事社會保障領域研究。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13BSH082)；遼寧省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L12BSH008)

收稿日期：2015-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