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晗

某型試驗任務正在戈壁深處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筆者跟隨他們的腳步,走進他們的搜索共作和野外生活。
戈壁灘上強烈的太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幾輛搜索車穿梭過如蛇一樣蜿蜒細窄的搓板路后,緩緩駛進一望無際的戈壁灘里。
數百公里后終于到了目的地,他們根據理論航跡找到觀測點,找個背風的沙梁邊把車停好。只見“搜索專家”二級軍上長趙同軍與四級軍士長蘆傳江分別在對講機里確定理論落點具體位置。距離近2公里的他們各自帶上高炮指揮鏡儀器,在青石山上將設備打開,通過北斗組合系統傳來口令,開始緊張地跟蹤空中的靶機和導彈工作。剛剛將三腳架立起來找穩支點放好,就被風一次次刮倒甚至掉到沙石底下,風沙瞇了眼人無法站穩,已經聽到遙遠的指揮所傳來導彈發射前的“5分鐘準備”的口令,兩個山頭的官兵們被風吹得搖搖欲墜,呼吸急促。盡管如此,他們用胳膊擋住眼前刮來的一層層沙浪,準備好等待發射完畢的搜索任務!
在“一分鐘準備,導彈發射”的口令之時,導彈和靶機遭遇后,隨著湛藍的天空畫出美麗的白色弧線。一瞬間,兩個山頭的官兵急忙收起手中的儀器,飛奔下去。緊接著趕往離理論落點的幾公里附近。一架被擊中的靶機迅速從空中落下。緊跟其后的搜索兵一路緊盯那個迅速落下的殘骸而去。
匆匆下車跑到殘骸的落入點,一股航空煤油和各種電纜線未燃盡的刺鼻氣味沖進鼻腔,令人窒息。然而,他們忍著難聞的氣味,確定殘骸安全無需處理后,用鋼絲繩將靶機殘骸捆綁起來,用吊車從沙坑中拖出,再用鐵鍬將靶機落入點在地上砸的大坑掩埋掉。這時,只見中士段騰云向指揮所發出信息,報告“靶機殘骸已找到,導彈殘骸還未找到”。
將靶機殘骸拖出來時已是下午兩點多。趙班長召集大家吃點東西休息一下。然而,風沙不斷,想在這空曠的沙漠里找個休息的地兒著實不容易。在沙梁的背風處,大家席地而坐,脖子被汗水加之衣領沾滿的沙子摩擦又痛又癢,嗓子冒了煙兒似的被沙子堵著干裂難受。
打開干糧袋,壓縮餅干、火腿腸、袋裝小面包、饅頭,有著21年搜索任務經歷的趙班長吃的比較“講究”。他說:“袋裝的食品哪有蒸的饅頭好。”說著他拿起一個饅頭夾了炊事班腌的辣椒醬吃了起來。大家吃著笑著,臉上的細沙在紛紛掉落,一位班長開玩笑說:“這伴著細沙的饅頭吃起來才香呢。”
半個小時的修整時間很快結束。緊接著,他們開始分析導彈數據,并駕駛八輪摩托車進行大面積地毯式搜索。
穿越大大小小的沙丘,時而是光禿禿的清一色的石子,導彈殘骸的顏色與這石子非常接近,搜索難度隨之加大。按照經驗,大家開始徒步搜索,并排前行目。人與人之間隔著一定的距離。一段戈壁灘搜索過后,他們身上的迷彩服因汗水和烈陽,濕了干、干了又濕。
沒有信號的手機只能當時鐘用,已經是下午4點多鐘了,依然沒有導彈殘骸的影子。這時接到上級通知,這枚導彈殘骸必須盡快找到。
夕陽西下,導彈殘骸依然不見蹤影:趙班長一直在分析指揮所給出的數據到底問題出在了哪里?按照往常理論落區與實際落點也就相差幾公里左右,有時候也會有偏航現象,不知道今天為什么找了這么遠的距離始終不見蹤影呢?
大家邊討論邊商定,最后決定就地住下,他們將4輛車并在一起停放好,將裝著靶機殘骸的車廂用遮陽網蓋住。在趙班長的招呼下,大家開始準備搭建過夜的帳篷。帳篷支好了,在干凈的細沙上鋪上大衣,這就是過夜的“床”了!老隊長徐保安坐下先用紙巾輕輕擦除眼角的細沙說:“人常說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我們這身體里不知進了多少沙子,是不是身體更硬朗了!”這樣以沙為鋪的夜晚,對于他們來說并不陌生。他們常常睡到半夜,會遇上沙塵暴,人就像被沙子掩埋了一樣。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每個人都使勁咳出呼吸到嗓子里的沙塵。
凌晨4點,天已微亮,大家和衣而起抖落滿身的沙子,繼續開始踏上新的搜索征程……